“公国大法师,爱雅恩缇.李斯络达驾到!”传令官高声喊道。
“我真是受够了你们这些邪教徒了,”她不耐烦地骑马来到影者身前,声音清脆好听,有如夜间引喉的黄鹂,“本来你们不弄出这番幺蛾子来,我就能直接回卢瓦赫堡去做实验了,可是你们非要弄这么一出?觉得我空闲时间很多吗?”
“影罩八方,德泽四海……”影者双眼合上,小声背诵着《流影经》中的章节。
“我问你话呢,”弄急了,她竟然一只手抓住那干瘦老头儿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快告诉我,你们的那位头领,‘参商’,现在到底躲在哪里?我受够南方这潮湿的空气!等我找到他把他杀掉的时候,我就能回去见弗拉米德了——快告诉我他在哪儿!”
“呵呵,”影者机械地笑着,“他无处不在。他存在于一切影子出没的地方。”
“我不吃故弄玄虚这一套,”她一挥手,火元素从她手中喷薄而出,形成一把着火的鞭子,勒在他的脖子上,“远一点的,我暂且不顾,近一点的,你们复活的那只吸血鬼,她跑到哪里去了?快说,不然我就这样勒死你!”
第四次魔法革命的主导者、公国魔法部队的统领、南方战线元帅、影乂吞噬者,前三个称号公国人民耳熟能详,而最后一个称号则让影特丹教徒们闻风丧胆。很难说公国出兵南方,是不是因为昆森联合王国包庇了影特丹教团的发展,但事实是,教团的大部分成员都在昆森王国中活动,并且没有受到任何政治形式的制裁。
“李斯络达……咳……你杀我无数信徒……你将受到阴影的诅咒!”影者面色铁青,几近窒息,白色的唾沫溢出嘴角,“吸血鬼已经游荡在这世间……她是我们的影之祝福!”
“够了!你的胡言诌语我听烦了。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影子,那就下地狱去吧,那里可是终年不见天日,全是漆黑一片呢!”
她用力一拉扯。火焰鞭绳周围的火焰灼烧起来,瞬间熔化了影者的脖子,影者的头颅应声掉地,身体则颓然往后倾。他死不瞑目,双眼的鱼白化着血污,如同冤魂厉鬼般哭诉着。
“大人,这‘影特丹教团’的牧师死了,您又怎么追查那吸血鬼的下落呢?”马车夫凝视着影者的身体,回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仍旧心有余悸。他可是出行的四百多个秩序猎手中,唯一一个活着回来的啊。
“我本来就不打算通过审问这个家伙的方式来追寻那怪物的行踪,”爱雅恩缇嫌恶地看了一眼那地上的尸首,“我只是想早点回公国去。这南方的一切都让我反感。可是大公下的命令,教团没有被完全剿灭之前,我不能回去……唉……”
她回想起皇宫的后花园的白色百合和金色康乃馨,以及花丛中那抹令人惊艳的笑容。卢瓦赫堡的天空总是晴空万里,或和风细雨,或天高气爽,都令人流连忘返。哪像这荒芜破败的南方,除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沼泽地、连绵数月的梅雨季、糟糕的发霉的黑面包,还有一群失心疯的邪教徒。
“莫里斯,”她唤问那车夫,“按照你所说,和吸血鬼一同离开的,还有一个人?你确信你没有看走眼?”
“大人,小的绝对不会弄错。小的虽然把脸埋在泥巴里,眼睛看不到东西,但是耳朵可还是管用的。我听到了枪响声,根据那响声判断,那个人有一把左轮手枪。他绝对就是罗威,不会有错的!”
“我还是对你的话持保留意见,”爱雅恩缇看着他唾沫横飞的脸,就像是看疯子一样,“罗威三年前已经死了,这是公认不韪的事实。”
“可小的确实敢肯定。您想一想,能制服一只高级吸血鬼的存在,除了罗威,不可能有其他人了!”
“嗯……”爱雅恩缇低头思索着。她无法想象,三年前的传说级别的人物,在经历了一番莫名其妙的死亡之后,竟然又出现在了这偏僻的南方地带。她不知道他的行动动机和意图,但是既然他的身边有那只吸血鬼,那么她就一定要将其追猎至死。
爱雅恩缇大喝一声,念动咒语。从手心射出的两道魔力光束碰撞在地上,幻化出两匹威武的白虎。她令它们嗅闻空气中散发的魔力痕迹,很快,白虎们便在泥巴、血、青草和钱币的味道中分辨出了吸血鬼留下的味道,那是一种奇异的玫瑰香,闻到之后人的血液循环会加速,脸会显得特别地红,方便吸血鬼的吸食。这种邪恶生物的各种特征,处处都是为了吸食人类的鲜血而准备的。
“既然是罗威的话,”爱雅恩缇颇为伤感地说到,“让大公见见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