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祝愿你能成功,去吧!”拉菲亚也向她点点头。扎吉雅从袜子中抹出一把匕首来,匕首的尖端呈现出翡翠的绿色,末端则连接着三个柔软的橡胶圆环。她朝三人挥手,接着便消失在了地底的黑暗之中。
三人继续顺着通道前行。沿着通道行走时偶尔遇到两三个守卫,都被他们无声无息地解决掉了。他们来到地下交易市场的最底层。两个守卫把受在一道铁门前。从铁门后传来女人的哭声和老虎的咆哮声。
“姐姐!”白瑞恩第一时间认出了那声音。
可是从墙内还传来了其他的声音,是守卫的交谈:
“这个女人竟然还活着!?怎么处理?要不要把她伙同那些死了的尸体一起,丢给老虎吃了?”
“你怎么这么健忘?嘉折不是说过吗,这个女人必须特殊对待。不过她只说了不准我们杀了她,其他的嘛……嘿嘿嘿……”猥琐的笑声从铁门后飘过来,“我可一个月没碰过女人了,这家伙好生姿色,不爽一爽可算是浪费了大好机会了!”
“混球!”
少年竟然率先一步冲上去,两刀割断其中一个守卫的喉咙。另一个守卫反应过来,朝他劈砍过去,可是罗威的匕首快他一步,刺穿了他的脑袋。门外的两个守卫被收拾完毕,可是门内的守卫还在色欲熏心地接近白森。
“不!”白森惨叫着。
从守卫身上取下来钥匙,白瑞恩慌慌忙忙地打开铁门,并一脚踹开。两个守卫刚脱下裤子,刀剑都放在一旁,见有敌人闯入,第一个动作竟然是提裤子。正是趁着这提裤子的瞬间,少年干脆利落,两刀将他们砍杀至死。
“去死吧,你们这些人渣!”
他还没停手,疯狂地鞭尸着守卫的尸体。要不是罗威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身子下面的守卫,脸部已经被刺地血肉模糊了。
“我……是我干的吗……姐,姐姐!”
铁门背后是类似牢房的空间。白森瑟瑟发抖地躲在牢房的角落,在她的隔壁即是老虎,两者之间只隔了一层轻薄的铁栏杆。白森从昏睡欲死的状态中醒过来,在这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那个熟悉的声音点燃了她的希望。
“瑞恩!快、快救我啊!”
老虎已经被饿了数日,此时它发出饥饿的咆哮,利爪一挥,险些将铁栏杆劈开。老虎肥大的躯体卡在了栏杆之间,动弹不得,但是爪子离白森没有多远的距离了!少年勇敢地踢开牢房的大门,一刀往老虎的头上刺过去。白额青目的大猫的脸被劈成了两半,它发出低沉的咆哮声,流着血停止了运动。
“它死了……姐姐!你没事吧!”
白森已经被吓得魂不守舍了,此时她两眼无光。因为低血糖,她昏厥了过去;看起来奴隶贩子们没有优待她,甚至连饭都没让她吃饱。仅仅是摸了摸她的面庞,弟弟就很明显地感受到,姐姐瘦了不少。
“这帮可恨的……人贩!”
“你的勇气超乎了我的想象,孩子,”罗威把卡在栏杆间的老虎尸体,一脚踢了回去,“这只大猫可没留情。你刚才毫不犹豫地冲了进来。不错。”
“那个、那个是我……我无意识间做的。”直到这时,少年才发觉原来老虎被卡在了栏杆之间。他原本做好了与这白虎赤身搏斗的觉悟,为了保护自己的姐姐,他奋不顾身地挺身而出。
“这地下可真是丑……嗅嗅——哇,好臭!那是老虎粪便的味道吧?恶心死了恶心死了!”拉菲亚受不了地下潮湿的空气,赶忙挥手,“罗威,还有臭小鬼,你们赶快把白森背起来,我们现在就离开吧!再过不了多久估计上面的奴隶主就会觉察出异样了。”
她来到来时进来的铁门处。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铁门都一动不动。
“咦?怎么回事,这扇门怎么打不开了?”
她再使出浑身解数,动用上翅膀的力量,使劲发力,可是铁门……仍旧一动不动。她对铁门拳打脚踢,可是无论怎么做,铁门都纹丝不动。罗威把她推开到一旁,仔细检查着铁门上的纹路,再敲一敲,伏在门上聆听铁门背后的回声。他斩钉截铁地判断道:
“门被锁了,从另一面。”
“什么?可我们来的时候,铁门上的锁被我们取下来了啊!莫非说……”拉菲亚瞬间觉悟,“在刚才我们全部进屋后直到现在,这短短的几十秒内,有人溜到门背后把门锁上了!”
“也就是说”白瑞恩将昏迷的姐姐背在自己的背上,“我们被困在这地下了?”
“除此以外别无其他可能。拉菲亚,用你的蛮力把这铁门砸开。”
“你别那么轻松地发号施令啦!你没看到我刚才试过了吗?我的力量拿这扇门没有办法呀!”
“我以为吸血鬼个个都是巨力怪物呢。”
“那是谣传,你这笨比!那只是第四公爵的特征而已啦!怎么这年头大家都喜欢断章取义,拿一只吸血鬼的特性以为就是整个吸血鬼族群的特征了?”
“我倒是希望竹千在这里,她倒可以用蛮力轻松破坏这扇门。等等——你们站稳了!”
“突、突然间这是怎么了?”受巨大的晃动影响,白瑞恩单膝跪地,但还是将姐姐稳稳地背在背上。
齿轮的啮合转动声堀堀作响。原来,他们脚下的平台,正托着他们缓缓往上升。原本在他们头上的平台,这下子随着履带的转动移动到了他们的下方去,他们就这样被推到了地下贩卖市场的最中央。
刺眼的高强度白炽灯光照射着他们。圆环形铁丝网缓缓下降,露出背后的,是上百名沙漠弓箭手与强弩手,冰冷的弩箭和富有弹性的弓弦都瞄准着他们四人。原本在包厢中的客人们,此时端着红酒看着这出好戏,而他们手中的枪械,则被十五名蓝衣士兵持有着——蓝色是御龙联邦的专用色,不错,这些是御龙联邦的雇佣枪手。与连打个奴隶都要空上十几枪的客人们相比,他们都是弹无虚发地神枪手,不仅能一枪打穿你的脑浆,还能精准地让脑浆的散布呈现出一个特定的形状。
“这、这是!”白瑞恩下意识拿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身体的平衡性被这强光所紊乱,姐姐的体重一下子压垮他,他在慌乱之中被压在了姐姐的身子之下。
“罗、罗威……”拉菲亚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双腿发软,一下子匍匐在地上,“这、这不是普通的日光灯……这是含有紫外线的魔导灯……咳啊,我感觉好难受……他们早就知道我们会来啊。”
只有罗威淡然不惊地面对着这一切。“时代的哀歌”膛内还有三发子弹,他刚才忘记换子弹,可以换,但是没必要,六颗与一颗能造成的效果都是相同的。
“呵,看起来是货真价实的吸血鬼啊。怎么样?这个专门为了对付吸血鬼而研发出来的紫外线照射器,让你很难受对吧?还有那边的你,姐弟情深,真是让我好感动哟~想不到你们会这样傻乎乎地跳进这个陷阱,哈哈哈~”
说话的声音并不让他们感到陌生。她缓缓地从贵宾包厢中走出来,站在高处,在两名娼妇、波娜米与库卢桑泰娃的簇拥之下,狂妄地俯视着他们。拉菲亚的心都碎了,白瑞恩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只有罗威冷峻地板着脸,此时终于淡笑一下。
“你……难道你就是当加尔的一国之主,那所谓的‘贵妇’吗……”白瑞恩艰难地喘着气,想从姐姐的身下摆脱出来,可是徒劳。
“不、不可能……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竟然是……罪恶之城的领袖,”拉菲亚的身体开始灰烬化。她娟丽的银色秀发,此时颜色变得如同石灰一样,从柔软的状态逐渐硬化,“这……即使在地狱里……也是相当荒谬的。”
“哈哈哈哈哈,”罪恶之城的城主、当加尔国的掌权者、马队的进贡对象、奴隶交易的集大全者,一个年纪不到十五的豆蔻少女,此时正露出额外得意的表情,看着挣扎的三人,“你们的心也真是大啊。扎吉雅(Gazya)和嘉折(Gyaza)不过是调换了字母顺序而已。也对,除了罗威以外,你们没人懂当加尔语了,啊哈哈哈。”
“你们什么时候,知道我们进入了这座城?”罗威问道,神情严肃、严阵以待。
“当然是从你们刚进城的那一刻,”嘉折从怀中信手扔出一瓶装满荧光液体的水晶瓶,“波娜米率先发现了你们两人。在你们在马路上惊扰了道路旁的奴隶后,她就派人监视着你们了。波娜米,这是你的赏赐!”
“感谢您!尊贵的贵妇!”身旁的波娜米低头表示感谢,恭敬恭卑地收下了,“曼里雅万岁!嘉折.杜维纳万岁!”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的行踪。这一切都是你设置的陷阱。露天市场、酒店、信、丝绸店、以及这地下交易市场,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