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莱斯,首都圈外围,一处占地颇广、戒备森严的私人庄园。
这里的主人是内政部一位手握实权的司长,此刻,这位平日八面威风的官员正将自己反锁在书房内,冷汗早已浸透了他昂贵的丝绸衬衫。
他手忙脚乱,几乎是在用抽搐的手指操作着面前的数个终端屏幕。
删除通讯记录,粉碎加密文件,格式化隐藏数据库……
他心跳如鼓,太阳穴突突直跳。
虽然通过自己的消息渠道,他早已知晓霸王要展开清洗的风声,但他万万没想到,行动会来得如此迅猛、如此决绝!
从霸王新闻发布会结束到现在,才过去短短半天!
首都圈内,已接连有数名同僚或被破门而入的执法队当场带走,或在绝望中于自家豪宅内自缢身亡。
传闻中霸王的铁腕,直到亲身感受到这迫在眉睫的寒意,他才真正明白什么叫雷厉风行,什么叫电光火石!
他不想死。
他更不想在霸王的黑狱里受尽折磨后再死。
一丝侥幸,如同毒草般在他濒临崩溃的心里疯长。
这侥幸和他当初明知故犯、践踏红线时如出一辙——
或许,自己能成为那个漏网之鱼?
只要证据销毁得够快、够干净,或许就能把自己从这滔天巨浪中“撇”出去?
就在这时,庄园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安保人员惊慌失措的呵斥与短暂、沉闷的肉体撞击声!
官员浑身一哆嗦,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手指的动作更快了,几乎带出了残影,汗水滴落在键盘上。
庄园大门外,一支身着黑色制服、没有任何标识的精悍部队如同沉默的黑色洪流,瞬间控制了所有出入口。
为首之人,正是奥莱斯最高执法机构负责人,代号“狮心”的雷蒙德。
他面容刚毅,左脸颊那道陈年的疤痕在冷峻的表情下更显悍勇。
其眼神锐利如鹰,扫视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
“什么人!”
面对闻讯赶来、试图阻拦的庄园安保,雷蒙德视若无睹,脚步未停。
“没听到吗?赶紧滚出去!”
他身后的部下如臂使指,两人一组,动作干净利落,精准地击打关节、卸除武装,用高强度束缚带将挣扎或瘫软的安保逐一放倒、上铐、拖至一旁集中看管。
整个过程快得惊人,没有一句多余的问话或警告,只有钢铁般的纪律与执行效率在冰冷地运转。
无视哀嚎谩骂的安保,雷蒙德径直走向主别墅。
厚重的大门被他一脚踹开,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目标明确,沿着铺着地毯的走廊大步流星,直奔二楼书房。
“砰!”
结实的实木房门被更大的力量轰然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书房内,那名官员正蜷缩在宽大的红木书桌底下,怀里抱着一个还在闪烁的便携式数据粉碎器,身边散落着撕碎的纸片。
他大汗淋漓,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脸色白得像鬼,正拼命将最后几份纸质文件塞进粉碎口。
雷蒙德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是轻轻一挥手,他身后如幽灵般闪出两名部下。
一人如同拎小鸡般将肥胖的官员从桌底拖出,死死按在地毯上。
另一名信息兵则精准地夺过他怀中的数据粉碎器和桌上仍在运行的终端,快速接入一个外接设备,屏幕上疯狂删除的进度条瞬间冻结、然后开始逆向恢复。
其他队员鱼贯而入,训练有素地展开搜查。
书柜后的暗格被撬开,里面成捆的机密文件被取出;墙壁夹层被探测仪发现,拆开后的现金与珠宝不计其数;甚至连垃圾桶里未燃尽的纸灰都被小心地收集进证物袋。
更让面如死灰的官员彻底崩溃的是,一名队员上前,毫不客气地开始剥除他的衣物。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这是侮辱!赤裸裸的侮辱!”官员嘶声尖叫,徒劳挣扎。
但反抗是无效的。
很快,他被剥得只剩底裤。
果然,在他贴身内衬的暗袋里,搜出了几枚微型加密存储芯片。
甚至在他的袜筒里,还发现了一把锋利小巧、涂了剧毒的陶瓷匕首。
“凶器,私藏。罪加一等。”一名队员冷漠地记录。
铁证如山,无处遁形。
官员被粗暴地拉起,看着满屋狼藉和一件件被装入证物箱的“罪证”,最后一丝侥幸也灰飞烟灭。
绝望化作歇斯底里的咆哮:
“混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为奥莱斯流过血!我为霸王陛下立过功!我在边境平叛的时候,你们这些刽子手还在吃奶呢!凭什么抓我?!”
“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奥莱斯的繁荣!那些贱民懂什么!没有我们,哪有奥莱斯的今天?!你们这是卸磨杀驴!是陷害!霸王陛下会被你们蒙蔽的!!”
雷蒙德自始至终面无表情,仿佛在看一场无聊的闹剧。
他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打开了随身通讯器,声音平稳无波:
“目标‘鼹鼠’,已控制。证据完整缴获。完毕。”
通讯器里立刻传来其他几个方向的简洁回复:
“一队,目标‘蛀虫’,镇压完成,正在押返。”
“二队,目标‘硕鼠’,已自戕,确认死亡,证据回收中。”
“三队……”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全是冰冷的代号与任务状态。
雷蒙德关闭通讯,示意部下将仍在破口大骂、语无伦次的官员铐上重型拘束具,押解下楼。
刚走到富丽堂皇的一楼大厅,便遇到了闻讯赶来的官员妻子和年幼的儿子。
衣着华贵、平日趾高气扬的妻子此刻哭花了妆容,如同护崽的母兽般扑上来,尖利的指甲试图抓挠押解她丈夫的队员。
“放开他!你们这些走狗!强盗!我父亲是元老院的议员!你们敢动我们试试!我要让你们全都丢官罢职!”
回应她的,是同样干脆利落的制服动作。
一名女队员上前,格挡,反扣,上铐,一气呵成。
哭闹的男孩也被一名队员小心但坚决地控制住。
“你父亲正在牢里等你们一家团聚——带走!”
片刻前还奢靡安逸的一家人,听到雷蒙德的话,心彻底死了下去。
全家人此刻整整齐齐,俱成阶下囚。
丈夫颓然麻木,妻子咒骂哭喊,儿子惊吓大哭,在黑衣执法队员沉默的押送下,踉跄着向别墅大门外走去。
门外,清冷的夜风拂过。
庄园内的骚动已平,只剩下昏黄的路灯和车辆闪烁的警灯。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被押上装甲押运车的瞬间——
一个身影,静静地、突兀地,站在了车队前方的路中央,挡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夜风吹动那人的衣角,灯光在其身后拉出长长的、模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