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克捂着胸口,对希尔使用圣痕的力量。
现在希尔的命依靠着光之耀壳保护,一旦希尔格林的姿态消失,希尔瞬间就会没命。
火焰色的光从达尔克的身上渗透到希尔的体内,她的抽搐停止,呼吸趋于平稳,眼睛也恢复神采。
“师……傅?”
“别说话,好好休息。”
圣痕还有治疗的作用,希尔渗出的血回吸收体内,还治好了出血的伤口。
“小狐狸。”
达尔克叫来雪娜,将希尔交到她手中。
“带希尔去好好躺着,看着她别乱来,有问题随时叫我。”
“好的……”
雪娜也被吓坏了,不仅仅是希尔孤注一掷所产生的巨大威力,她受伤的姿态也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达尔克小姐,要不要找普修看看?”
“暂时不要。”
达尔克拔出腰间的剑,死死握紧了拳头,杀气毕露。
“等我处理完,我亲自带着她去找普修。”
处理完?
雪娜顺着达尔克的视线望过去,只见受到希尔舍身进攻的阿喀琉斯举着盾牌,毫发无损的走了过来。
她瞬间明白了达尔克的意思,在对阿喀琉斯露出愤怒的表情后,带着希尔来到安全的地方。
“真是杰出的攻击,我差点就挡不住了!”
阿喀琉斯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大咧咧的笑着。
“原来暴君的王妃很强并不是传闻啊,嗯嗯,不愧是威胁四王的存在!”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
达尔克冷漠,但杀气凛然,非敌对的人都能感觉到扼住咽喉的危机。
“阿喀琉斯,你伤我徒弟,今天喀戎来了我也绝不饶你!”
“我没有!”
阿喀琉斯居然挺直了身子大喊这三个字,震惊所有人。
“虽然我事前并不知道她是您的弟子,但我只是和您弟子切磋,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一派胡言!”
达尔克见阿喀琉斯睁眼说瞎话,挥动剑就冲了过去。阿喀琉斯立刻用剑阻挡,但被达尔克用力砸到地上。阿喀琉斯赶紧用盾牌,不然达尔克第二剑斩下来肯定会让他身首异处。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可虽然阿喀琉斯的身躯刀枪不入,但挨了达尔克一剑,铁定会趴在地上半小时动弹不得。
“你和我说是切磋?你是觉得我瞎了还是聋了?希尔明明没有接受你的对决邀请,你擅自就攻了上去,你还敢不承认!”
“但她接住了我的攻击,就是接受啊!”
阿喀琉斯推开达尔克,连剑都不捡了,连连后退。达尔克可不想听这个憨憨胡乱解释,挥剑砸在阿喀琉斯的盾牌上。
“你还敢狡辩,希尔从头到尾没有一次正面进攻,是你依依不饶,才让她选择战斗,最终还孤注一掷!”
“是她选择孤注一掷,和我没关系啊!”
“你还给我睁眼说瞎话!”
“我没有!”
阿喀琉斯这个憨憨让达尔克十分气愤,她不继续和他废话,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教训阿喀琉斯。
“哦哦!”
达尔克收剑入鞘,压低身子,看似为居合但又不完全一样。阿喀琉斯仿佛看到天空失坠,自己无处可躲。
“达尔克小姐,您真的冤枉我了!”
阿喀琉斯躲在盾牌后面喊冤,达尔克一个字都不会听进去。
“阿喀琉斯,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吧!”
“不妙!”
校长见状大叫一声,立刻上前阻止。
金红色的剑刃拔出一半,眼看就要斩向阿喀琉斯的盾牌,校长突然站在两人之间,拍了拍手。达尔克猛地一惊,赶紧停手。
“你——闪开,不然把你一起砍了!”
“息怒,达尔克。”
校长拿出手帕擦擦额上的汗水,呼了口气。
“我知道你入室弟子被这憨憨伤了很生气,但也没必要这么认真啊,阿喀琉斯还是个孩子啊。”
“我是冤枉的。”
阿喀琉斯从盾牌后面探出头来,补充了一句,瞬间激火达尔克。
“你这臭小子竟然还不认错!”
“闭嘴,阿喀琉斯。”
校长回眸瞪了阿喀琉斯一眼,阿喀琉斯立刻缩回盾牌后面不再发声。
“达尔克,把剑收起来。”
“……”
达尔克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把剑收了起来。
“嗯嗯,坐下来好好谈谈不好吗?何必打打杀杀的呢。”
“少跟我拌嘴皮子。”
达尔克的眼神可没有放过阿喀琉斯的意思,校长阻止她教训阿喀琉斯,自然把仇恨转移到了他身上。
“把我徒弟害成那样,今天就算你——哪怕是喀戎来了也休想替他求情。”
“哎呀,你怎么……”
校长指着达尔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非常为难的敲头想了想。
“哎……算了,我承认这次阿喀琉斯的确是做的太过火了,我会告诉喀戎好好教训他,我保证。”
“你保证没用。”
达尔克立刻怼回去,校长手足无措。
“我保证你居然说没用!?都这么多年交情了,你太伤我心了吧。”
“说没用就没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会谎报军情。”
校长强作镇定,但达尔克是谁,能看不出来?
“这件事我会亲自见喀戎说个清楚,为我徒弟讨个说法,不然这事没完!”
“你怎么变得这么斤斤计较了,你还圣人呢!”
“这和是不是圣人没关系,别妄图拿这点压我。”
“你你你——”
校长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本来就是计划借此卖给喀戎一个人情,好得到这次骚动的补助。可达尔克依依不饶,让他的小算盘崩坏。
“哎呀,我真是被你给气死了。”
校长叹了口气,骂躲在盾牌后还毫无悔意的阿喀琉斯。
“还有你,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做事那么冲,捅这么大篓子,等着被你老师罚吧你。”
“我是无辜的。”
阿喀琉斯虽然还不承认,但音调明显小了很多。
最终,校长答应了达尔克的要求,暂时看着阿喀琉斯,等她将受伤的同学安顿好,并把尼禄、希尔、尼雅、卡洛儿带回普修那再一起去向喀戎讨说法。
“嗯,原来如此。”
普修看到达尔克送来的四人,大致了解了情况后十分镇定。
“我这儿子真是出息了啊。”
“少说风凉话了普修,要是希尔丢了性命,可就不止这一星半点的损失了。”
达尔克的形容一点都不夸张,要是尼禄醒来发现希尔不在了,他的绝望诱发第七鬼神再次降世,整个世界联合也阻止不了。
摸了下希尔的脸,普修点了点头。
“哦?你居然用了圣痕的力量,嘿,以前不是说好的不用吗?”
“你想吵架吗?”
“别,我可说不过你。”
普修让潘推四人进屋开始忙碌起来,达尔克也就此告辞。
在手术室内,普修拿着创世黏土,不慌不忙的为尼禄捏手臂。
“唔——普修?”
“呦,醒啦。”
尼禄在普修刚捏好手臂后醒了过来,明亮的无影灯让他有些目眩。
于是普修立刻给他‘提提神’。
“呃啊,好痛啊啊啊啊!”
普修将捏好的手臂用力嵌进尼禄断臂的伤口处,疼的尼禄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干什么,这样很痛啊!”
“哦,我忘了,你已经能感觉到疼痛了。还不快谢谢你亲爹的毒虫地狱?”
“你想吵架吗?”
“吵什么吵,躺下,还有另一条手没接。”
“你闪开。”
尼禄光速远离普修,躲在潘身后。
“我不要你接,你肯定要整我。”
“我可是你爹,怎么会整你呢。”
“你别过来啊!”
望着两父子的亲情戏,潘无奈的呼了口气。
“要玩别在手术室玩。小子,躺好,普修,赶紧捏。”
“知道了。”
普修一脸诡异笑的开始捏另一只手臂,当然隔着口罩两人并没有发现他在笑。
之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让潘帮自己接手臂的尼禄还是差点疼的满地打滚。
“你们不能好好的接吗?故意弄疼我很有意思?”
“事情经过我都听达尔克说了。”
面对抱怨,普修让潘把剩下的创世黏土拿走放好,摘下口罩手套严肃的看着尼禄。
“你有何感想?”
“还能有什么感想。”
尼禄低下头,咬了咬嘴唇。
“抱歉,又弄成了这个样子。”
“这可是和以前毫无对比性的后果,你知不知道到底造成了多少损失。”
“对不起。”
尼禄的头低的更低了。
虽然没亲眼见到,但他能从第七鬼神毁坏尼福尔海姆的结果分析出来,华尔纳斯被毁坏成了什么样。
只不过,实际上由第七鬼神造成的损失比起达尔克和阿喀琉斯造成的,根本是九牛一毛。
“你就别骂他了。”
潘将手套扔进黄色垃圾桶,摸了摸尼禄的头。
“你当时不在学校,据我了解,是他班上某个不识好歹的学生,用机能实验的兔子血弄到你宝贝儿子身上,才诱发了这件事。”
潘居然会为尼禄说话,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兔子血能引出第七鬼神?”
“我猜,应该是那个学生虐待了兔子吧。”
潘想到今天处理的兔子中,有一只被挖去了眼睛、拔掉了牙齿、四肢也被掰断,便狠狠地咬了咬牙。
“兔子死前的绝望,残留在血液中,被那浑小子用来恶作剧,结果让其醒了过来吧。”
“潘……但这归根结底……”
“好了你别说话。”
潘用力揉了揉尼禄的脑袋,认真的回答。
“说到底,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个混小子自讨苦吃。”
回想那人被送去医院时的样子,潘便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你压制第七鬼神本就辛苦,这次意外是他人的无知无良所致,所以没人会怪你。不过,这倒也帮了你一把。”
“帮了我一把?”
“嗯。”
潘放开尼禄朝出口走去。
“因为现在,不会再有傻子敢随便欺负你了。别忘了你可是第七鬼神,绝望的化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