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四面八方灌入,在寂静的空间内肆意的狂啸。
污迹斑斑的圆台中央,男孩蓦地倒在了女孩的脚边,原本相扣的手指刹那间松开,只留下女孩一个人,孤影伫立。
诺伊...她喃喃道,神情有些许的的恍惚,湖蓝色的眼眸下,流淌着责备之意。
她怎会不记得,在与爷爷相处的那些时日中,爷爷经常提到这个人,跟他说诺伊是如何的伟大:五十岁突破了神侍的级别,是灵能史上目前为止的最顶峰...还有他如何一人对阵邪教五十余教徒,且杀了个片甲不留...每当那时,爷爷那刻满皱纹的脸上总是洋溢着虔诚与敬仰...
我到底干了什么啊!
米茄尔蓦地屈膝于地,眼角处几滴泪水悄然滑落,银白色的长发在寒风呼啸中飞扬。
她那纤长的手指轻缓地落在钟诺的手上,闭上双眸,潜心念诵着爷爷教给他的希伯来文咒法,并竭尽全力把自己的灵力融于修复之光上,用意念控制着它,使其与男孩身上的另一半复合,当子母十字架再度复合的那一刹那间,巨大的能量场释放出来,如排山倒海之势,把他们包围在其中。凝聚在二人虎口处那极为纯粹的修复神力宛如翻滚的巨浪一般流进钟诺的身体里。被腐蚀的经脉飞快地重生,在稀薄的皮肤下连合,脆弱的皮肤角质随之不再透明,细胞密聚,重生,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白皙。
修复之光·重生
决胜于复生镜的修复之光最高级奥义,在这一刻终于现于世间。
当正午的太阳逐渐移向头顶之时,第一个学期就这么波澜云涌的过去了。钟诺说不清楚自己心中五味陈杂的感受。这半年来经历了太多太多,血契之戒,伊赛西学院,纤羽,米茄尔,里希弗院长,太多太多的因素彻底扰乱了十二年来,自己那如白纸一般的心。
不过,这样,也挺好。尘世哗然,在潜意识里,终究赛过云淡风轻。
他拉开舷窗,爱琴海的阳光倾泻下来,毫无保留的洒在白色的衬衫之上。窗外,一望无际的湛蓝天幕与银光闪闪的海面连成一片。海鸥在近海处的低空中滑行,还有一群叫不出名字的海鸟奋力的觅食,白色的羽翅掠过波浪,带起一串亮盈盈的水珠。微湿的羽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看什么呢?”纤羽端着餐盘,坐在他身旁。一身休闲的米色针织衫,耳垂上,深蓝的耳钉反射出刺目的光。
“啊,没什么.有帮我带一份吗?”
“哦…好像..没有..”他吐了吐舌头,把餐盘放在钟诺面前的桌子上,“先吃吧,我再去取一份。”
“嗯,好,谢谢。”钟诺拿起银质的刀叉,对着面前的法式料理开动。
“这里的日式料理一点也不正宗啊…”转眼间,纤羽又回来了,手上端着日式料理,有些抱怨.
“我对吃,没什么感觉啊0”钟诺用丝织手帕擦着嘴角残留的鹅肝酱。
“喏,恢复得不错嘛,脸上的绷带都去掉了。”纤羽往嘴里送进一块寿司,脸看着他。
“哎,好一些了,以前很可怕啊…不过,绷带还是要缠的,否则的话一晒太阳就会痛。”他说着,把绷带一寸一寸缠上左脸,动作十分娴熟。
“这次应该是你第一次参与实战吧?”
“嗯,是啊。冰岛还有多远?”
“大约还要两天半的时间,这是轮船,比不上飞机的速度。”
说话间,舱门打开,艾瑞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水下出事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