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一直在猜测,所谓的『考古研究部』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神秘组织。
即使身为部员的我,也一概不知其意义。
现在的我们,正聚集在剑道场之中,今天的活动是剑道的比试吗?啊,不对。这应该是剑道部该做的事吧。
学姐站在正坐的我们面前,背着竹剑,双手在胸前交叉,微眯着双眼,脑袋向上仰起用得意而饱满的声音对我们说:「哼哼,诸君。都到齐了吗,那么准备开始任务吧。」
在这看似中二的发言中,我们的社团活动开始了。
「……」
但是她的话语换来了我们的一片沉默。
「啊咧?」学姐偷偷的睁大了微眯着的右眼,不解而又尴尬的瞟着我们:「这个时候应该大声喊『哦』啦。」
难道是演艺部吗?!
接着学姐抽出了背上的竹剑……
「哦,——哦——————!!」
逼不得已之下,我们齐声喊出。
「嗯嗯。」学姐点着她的脑袋,一副很有成就感的样子。
「那么接下来介绍我们的委托人。」学姐把角落里的女孩拉到了我们面前。
委托人?难道这里还是银桑的万事屋来着?
「我说了不需要喵!」
但是女孩却一脸的无奈,粉发的脑袋无力的垂在我们面前。
「不过,寻雪酱,这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吗?」学姐温和的问她。
(呐,对待我的态度就不能像这样好点吗。)
「可是,这种事情根本是不可能解决的嘛。」这位叫做寻雪的女孩低着头小声的回答。
「——喵~」
还要刻意把口癖加上去啊喂!
「嗨嗨!祈学姐,这里有问题要提问。」颜堇风同学举起了他好学的右手。
「这个叫寻雪的同学,你的口癖是学姐的提议吧?」我抢先提问。
「……」寻雪暂不回答。
「咦,被你们发现了,啊哈哈。不、不觉得这样的寻雪酱很可爱吗?」学姐开始打马虎眼,眼睛东张西望。
别摆出一副什么都与你无关的样子啊。
「唉,不愧是学姐。」颜堇风一边夸赞着学姐一边用眼神睥睨着她。
当然,用目光鄙视的当然也包括我们。
「祈同学真是恶趣味呢。」紧挨着我的冬语姐也忍不住说她的不是。
「我是觉得很有趣啦,你们不觉得吗,嘛嘛,言归正传,说正事啦。」学姐想要转移话题。
「毕竟如此刻意在句尾添加这个喵字一点都不萌嘛。」
「前辈,你只是觉得『有趣』而已吗?」寻雪抬起头,用看似伤心的眼睛望着祈学姐:「前辈什么的最讨厌了喵!」
(那个,既然被拆穿了就不必再在句尾这么生硬的加上喵了吧。)
说完,寻雪从地板上窜了起来,奔跑着出了剑道场。道场的扇门,在她看似轻轻的推开之下,狠狠的撞向了两边。
「啊——啊————委托人跑掉了哦,祈学姐。」
我们把矛头直指向她。
学姐僵立在那,接着她缓缓地如同表演舞台剧般倒了下来。
「还——不是——你们——乱说话——的原因啊!」
然后她又如同找到了发泄对象一样振作了起来:「冬语,堇希,离他们远点。我要把他们电成灰啊啊啊!!!」
说完便向我们爬了过来。
爬?没错,你没看错,学姐是爬着向我们冲了过来,可见她已经丧失理智倒何种地步。
「哇!」我显得非常吃惊。
而颜堇风却是一脸和我相反的表情——一脸幸福的笑着,犹如绽开的鲜花。
(「Come!Comeonnnnnnn!!!」)
我可以听到他小声的嘀咕。
「祈同学,冷、冷静一下啊。」在她向我们爬来的时候,冬语姐挡在了我们中央。
噗妞~学姐的脸陷入了冬语姐柔软的某处。
「啊,啊。好可爱♥」学姐立刻冷静了下来。
蹭啊蹭。
「唔嗯,祈同学你别这样——」
顿时,学姐火气全消——这让我怀疑是不是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好好,学姐。福利时间已经过了哦。」颜堇希把冬语姐和学姐拉开。
「虽、虽然没受到学姐的虐待有点可惜,不、不过,能、看看到这样的场景洒家这辈子、值了。」颜堇风的鼻血带着他的桃色幻想缓缓流了下来。
「闭嘴啊,你个M。」我忍不住吐槽:「刚才我们差点就死了啊。」
「是抖M!」他却微笑着回答我,明明他的鼻血已经流到了嘴角。
真是,没救了。
「呐,这次就饶了你们的命哦。赶紧感谢我吧,你们这群渣。」
学姐冷静了下来,对我们这两个微生物如是说。
我们用OTZ的下跪方式,表达对她的感谢。
「可惜,可惜。」我旁边那货还在小声嘀咕。
「这次就用想到的办法来向寻雪酱道歉吧。」学姐摸着她的下巴自言自语。
「那么在会议之前,小公主我们来lovelove会吧。」
「唉,秋树救我。」冬语姐躲在我的背后。
「咦?」
「沈秋树。你给我去死啊!!」
「哇,哇啊啊!!」
┄┄┄┄┄┄┄┄┄┄┄┄午餐时间┄┄┄┄┄┄┄┄┄┄┄┄
「我说亲友,你不觉得寻雪酱的特殊能力在工地上能派上很大的用场不是吗?」松鼠呆在食堂某处的餐桌上边啃着米饭边向着坐在对面的我说道。
「你是说在工地上能干很重的活?」我无奈的看着松鼠,夹起一叶青菜放入嘴中,嚼了几下,并咽了下去。
「咦,没想到还有这个用法,不过我是说,万一砖块砸在头上,连安全帽都不用吧,就像豆腐砸在头上一样。」松鼠一口吞下了某块红烧肉。
真没见过这么凶残的食肉松鼠,或许我对外表可爱的松鼠要有个大改观了。
「你真是,脑子没发育好吧。」我嘲笑他。
「唔唔,不过看她样子笨笨的,到工地去说不定能把建筑都弄塌。」松鼠嚼着食物边对着我说话。
「连吃饭也变化成动物的家伙说的话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亲友的不是——」它哦不,他挥了挥前爪抗议:「哇好辣。」
松鼠抓起了我的汤碗。
「喂,这是我的汤啊。」
咕咕。松鼠举起汤碗喝了个一干二净。
☆☆☆☆☆☆☆
陆寻雪,高一A班,千夏班的隔壁班。刚才在社团室里,学姐和我们布置了所谓的任务,也同时了解到了真相。陆寻雪因为最近突然觉醒了特殊能力——怪力,而变得难以控制对她周围的事物所用的力度,东西常常被她弄坏。学姐知道了她的烦恼之后想要帮助她,但是关于特殊能力现在的科学根本不可能得以治疗。基本上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所以寻雪大致上也已经放弃了吧——但是,如果是古代遗物的话,按照那时候的技术说不定能把这种能力抑制住。
——「这就是我们社团活动的目的。」学姐对我们如是说。
☆☆☆☆☆☆☆
「原来如此。」这就是她为什么躺在路上的原因吗:「要是真能得到古代遗迹的消息就好了。」
我在一边自言自语,吃完最后一口午饭。
「但是,什么渠道都没有,光说想要找到古代遗迹的话,希望渺茫呢。」松鼠还没吃完,于是他边吃边对我说。
「但是这不就是『考古研究部』的意义吗。」
「哇,哈哈哈。」松鼠好像食物中毒一般在桌面上笑着打滚:「你还不知道,存在这个社团的原因吧。」
「啊嗯。」我迷糊的承认。
「那是因为部费哦。」松鼠继续说:「成立社团按人数算有部费的,你知道吧。」
「啊,算是知道。」
「就是那个原因啦,以前部舍里有个镇部之宝来着。是一个算得上百年的瓷碗,学姐一听说存在上百年的物品都会成精之后就放在部室里供着。这个就是申请部室的由来。其实也就是为了部费来着。」
「唉?学姐竟然会为了部费做这种事情,那后来那个碗呢。」
「被她自己不小心摔碎了。」
「唉唉唉唉唉!!」
我的下巴因为这种无厘头的原因差点惊讶的掉了下来。
┄┄┄┄┄┄┄┄┄┄┄┄晚餐之后┄┄┄┄┄┄┄┄┄┄┄┄
「小夏,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哦。」
叔母对厨房里穿着花边围裙的千夏这么说道。
「是、是的。师傅!」
千夏的话语也充满干劲。
就如同早上冬语姐提议的那样,我们在叔叔家吃了晚饭。总而言之,貌似我终于得救了。不用一天到晚都吃咖喱为生了。
经过冬语姐和叔母的劝说下,千夏决心跟着叔母做厨艺修行。短期之内,晚饭也是每天来这边吃,对我来说真是太好了。
「那么,为了抓住某个男人的胃,我们开始修行吧。」
「了、了解。师傅!」
嗯嗯,这样就好。千夏学会做菜,对我来说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所以加油吧,我的妹妹。
话说某个男人是谁,千夏能为这个男人这么努力真是羡慕嫉妒恨,但能够肯定的是,某个男人一定不会是我这个被她当做球一样拳打脚踢的哥哥。想到此处,心中总感觉不是滋味。
「那个,秋树。」这时冬语姐拉了拉我的衣角。
「嗯,怎么了冬语姐。」
「那个啊。」冬语姐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说:「浴室的花洒坏了,待会能不能到你家借用下浴室呢。」
「啊嗯,当然可以。现在正空着呢,冬语姐现在就先去吧。」
「啊咦?」冬语姐的脸『pong』的一下又立即变红了,她手忙脚乱甚至一口气不停顿的解释:「那那个我在你洗过之后再洗就可以了你看我是女生吧女生洗浴之后的洗澡水又让阿树用的话总感觉很不妙呐许许多多的方面啦比如说那个阿树浸泡在我用过的洗澡水里我一想到这样的话就会脸红心跳啊非常不妙怎么办才好呢不过如果是阿树要我这么做的话我也只能…………啊啊啊啊………………」
用不着紧张成这个样子吧。
「冷静点啊,冬语姐。」我摇了摇她的纤细的身子,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那个啊,冬语姐要用花洒的话是要淋浴吧。洗澡水什么的根本不会剩下来的。等我洗的时候我会重新放的,你放心吧。」
「……那么既然如此的话即使被阿树看见了也无所谓了只要是阿树的命令的话不论什么我都……啊咧?」不断胡言乱语的冬语姐终于停下了话闸。
「啊,对哦,我是淋浴呢。啊哈哈,我真是笨蛋啊。不过这样的话真是有点可惜呢。」
冬语姐冷静了下来,但是最后一句话她小声嘀咕着,我并没有听到。
「那么,我过去帮你开门吧。」我无奈的问她。
「啊嗯,有劳了。」冬语姐脸上透着红晕,不敢再正视我。
我打开了自宅的门,背后的冬语姐抱着衣物走了进来。
「那么冬语姐赶紧去洗吧。」
「嗯,那、那个,不能偷看哦。」
「放心啦,我是不会偷看的。」
「是、是吗。」冬语姐带着略微遗憾的表情走向了浴室。
那么接下来,我就去自己房间打发一下时间吧,眼看着冬语姐走进浴室,我走向了自己的卧室。
打开房门,躺在床上。
「来到这里已经好几天了吧。」我抬头看着天花板,微微吐出一口气说道。
不知道城市里的他们现在如何呢,我那些在城市中的友人。
平静下来的我,感到有些怀念城市生活的那些日子,阿修,阿助,老润还有小妍,那些可以用简称称呼的亲密友人,现在在干些什么呢。
不如打个电话去吧。
我拔掉了床边手机上充电器的插头。
开机。
随着熟悉的开机旋律,待机画面是我们四人的合照。
「那么,打给阿助吧。」
我拨动名片夹想要找到阿助的号码,与此同时手机传来了一阵震动。
是短信,在我关机的这段时间里有人发过短信给我吗。
收件箱,新邮件,打开阅读,是阿助发来的短信:
『阿树,到目的地了吗?在那边过得怎么样,手机打不通呢,大家都很担心你,尤其是小妍。看到短信的话,给我们回个消息。』
电波传来了城市友人的问候和关心,看来让他们担心了啊。
于是我回拨了阿助的电话,『嘟嘟』,随着两下短促的等待音,对面马上接听了电话。
『喂,是阿树吗。』对面传出了对方有些生气的声音。
「嗯,是我。」
『你这家伙,怎么现在才打电话来啊。』对方的声音明显的放下心来。
「抱歉,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手机忘记充电了。」
『很多事?你这家伙不是在勾搭别的妹子吧。』
「没有啊,只是稍稍有些不怎么适应罢了。」
『哦?你等下,我叫小妍接电话。』
没等我答应,他就在电话那头喊:『喂,小妍。阿树打电话来了。』
接着他回复我『你等一下哦。』
「哦、哦。」我也只能无奈的回应他。
华梦妍,是阿树隔壁的青梅竹马,我的友人之一。
『啊,秋树同学。』电话中发出了微微紧张的悦耳声音。
「嗯,是我。」
『那、那个,在那边还好吧。』
「嗯。相当和平的一个小镇。」
除了暴力的千夏和学姐外。
『那、那个啊,秋树同学。』
「啊,在呢。」
『我、我可以写信给你吗?』小妍的声音听起来在颤抖。
「什么?」我对这不明意义的问题使用了疑问句。
『那个、你看。我是机械盲啦,手机什么的都不会使用啊,但、但是,我也想继续和秋树同学保持联系!!』最后的那句话,小妍好像豁出了所有喊了出来。
「啊,嗯。我明白了,到时候的话我也会回信的。」
我听明白了她所要表达的意思,友情的羁绊吗。这时我想起了和他们告别时阿助说的那句话:「到了乡下别忘了写信联系我啊!」
那是阿助代表了不善于表达的小妍所说的吧。
『谢、谢谢。那我把电话转交给阿助了。』
说完的同时我听到了电话转手的声音。
『嘛,就是这么个情况了。』阿助的声音。
『在那边可别花心啊,这边有人在等你呢——哎哟』
阿助叫唤了一声,可能是被谁打了一下,阿助和小妍的关系还真是好呢。
「才不会呢。」虽然我不明白阿助所说的意思,姑且就这么答应好了。
『那暂时就说道这吧,这里有个小动物在打我呢。』
电话那边发出啪啪啪的拍打声。
「你也真够辛苦呢,那好吧,拜拜。」
『啊嗯,拜拜。』
挂断电话,卧室再度恢复平静,我微微沉思了一下。
城市的朋友们,都没忘记我呢,还和小妍成了笔友吗?那个胆小,容易害羞却又坚强的女生,不过确是个机械盲,以后的话,可以期待收到她寄来的信件吧。
『咚咚』
正在我想象的同时,传来了敲门声。
「那个、秋树。浴室空出来了哦。你可以去洗了。」
门外传来的是冬语姐的声音。
┄┄┄┄┄┄┄┄┄┄┄┄洗澡之时┄┄┄┄┄┄┄┄┄┄┄┄
我浸入微热的浴池之中,过多的温水随着我身体的下潜而溢出。
夏天的暑气还剩下一个尾巴,虽然没有前几天那么炎热,不过还是相当的高温,所以水温也不必太高。我调节着水的温度,让它刚刚适合我洗澡需要的程度。
「啊,很舒服呢。果然在炎热的天气下洗个澡最能放松心情。」
想想,在社团被学姐虐待,在家还要被千夏鄙视,无形的压力就像山一样砸来。
这时,门外有人走路的声音响起。
「哥哥,春依也进来了哦。」春依在浴室外面喊道。
「咦,啊咧?这是什么情况。」我不明所以。
『刷——』随着拉门的声音,春依走了进来。
这样很不妙吧,绝对不妙吧。
「所以说啊,我还在洗澡呢,你等下再进来啊。」
我赶紧闭上眼睛,对春依喊道。
「为什么不能一起洗呢?」春依不解的用可爱的声线问我。
不行,这么纯洁的孩子好可爱。好像理性有些把持不住了。
『啪啪。』明显听到春依光脚走近的声音。
「那、那是因为……」坚持住啊,我的理性!!
此刻的我脑中好像有一个天使和一个恶魔,天使劝导着我不要犯下错误,而恶魔则是不断的引诱着我。
脚步声不断走近。
「啊啊……」最终我的理性被恶魔的花言巧语冲垮。
好吧,我认了。我就看一眼。
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望向春依那边,假装闭着眼睛,然后偷窥。
像春依这么纯洁的孩子肯定做梦不会想到这点吧,她看到的肯定是临危不乱正人君子般的哥哥。
我真就看一眼。
从眯着眼睛的缝中,我带着欣赏的眼光望去。
什、什么?!
居然裹着浴巾。
真遗憾。
唉?唉唉唉唉唉!!!
接着,春依把浴巾脱了下来。
可恶,错过角度了没看清。
然后她潜入了浴池,浴池中的水少量溢出。
这不是相当不妙吗?喂,沈秋树,这样不是很不妙啊,她可是你堂妹呢。
赶紧说点什么。
「呐,哥哥。」春依的身体此时碰到了我的后背:「哥哥讨厌和我洗澡吗?」
她轻轻的问道。
我一微微颤抖了下,不敢回过头去看她。
于是我只能背着她回答:「那、那个。春依啊,你已经14岁了吧。」
「嗯。春依已经14了哦。已经是大人了哦。」春依平静又可爱的声线让我的身体感到有些酥麻。
「所、所以啊,长大了之后男生和女生不能一起洗澡了哦。」我只能紧张的回答她。
「女生?」
「对啊,女生的话就不能和男孩子洗澡了。你知道吗?」
「嗯,知道啊。上次我想要和姐姐洗澡的时候她也说了这样的话。」
「冬语姐姐也说了?」
「嗯,她说春依已经成为一个男孩子了,不能再和她一块洗澡了。」
「男孩子?」
难道说?
「嗯,春依是男孩子哦。」
我像生了锈的机器人般转了过去,看了看春依的胸部。
——平的。
再向下看看,顿时我,泪流满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