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名为羡慕嫉妒恨的思绪如利箭一般扎穿了我的心,让我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我TM好酸啊!简直如同吃了一大口柠檬蘸陈醋,还是陈酿了二十年的山西老陈醋!
“何晓南!你上课又溜号?!给我滚后面站着去!”
老师的训斥声吓得我赶紧把手机收进课桌里。大概是因为血气攻心吧,导致我的面部表情有点丰富并成功吸引了老师的注意,但还好她并没有怀疑我上课玩手机。
于是我拿好化学练习册去了后面。后排区的这帮社会老哥们还是同往常一样,该看大厚书的看大厚书,该玩手机的就玩手机。反正老师也已经习以为常了不管他们,所以对于这帮学生而言怎么嗨就怎么嗨。
其实像化学这种比较重要的理科课我不想睡觉的,但奈何这老师讲课简直不要太催眠,尤其是她写黑板字的时候粉笔书写的声音沙沙沙的特别像有人用棉花轻轻抚摸你的耳朵...草,不说了,越说越困。
“欸,梁新月,”趁着化学老师扭头写板书的功夫,我将昨天忘记还她的笔递到了她的桌子上。黑发女孩在认真听课,似乎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但马上回过神来,怯怯地冲我一点头。
终于,在我两条腿都要站酸的时候,下课铃终于响了。我松了口气,收拾好笔帽和书本,迈步回到了原位。
但是,正当我琢磨着要不要去趟厕所时,顺带找一趟孙浩梓问问他表白墙的事时,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响:
咔嚓!像是玻璃破裂的声音,紧接着是水滴拍打在大理石砖上的哗啦声,吸引了不少班里同学的目光,这其中也包括我。
只见常驻后排区的高个子李若鹏站在梁新月座位旁边,披在他身上常年不拉拉链的校服已经完全被水浸湿,而梁新月坐在坐上用一副受惊的眼神看着李若鹏,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夹在两人中间的地面上是一只摔碎了的水杯,李若鹏身上的水似乎就是从这儿来的。
“欸,怎么回事?”我探头问了坐在我后面的徐娅馨一嘴。
“啊,没啥,好像是李若鹏过路的时候不小心把梁奇葩的水杯摔碎了。”徐娅馨一边整理笔记一边随口回答我。
“对不起!对不起!”
没等我的大脑将徐娅馨提供的情报完全接收,便只见梁新月蹭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不停地朝李若鹏鞠身道歉:
“对不起!我不该把水杯放在课桌角...但、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很对不起!”
这时再看李若鹏,展现于他面孔中的表情简直脸谱还夸张,鼻子和眉毛都紧紧地皱在一起,仿佛身上被泼了块黏黏糊糊的狗shi,生怕闻到臭味似的;衣角不停地往下滴水,李若鹏就这样用手指揪着衣服让潮湿的部分悬空静置生怕贴到皮肤但又不敢拧干,好像浸湿他衣着的不是水而是什么只对人体生效的浓硫酸,手不能碰身体也不能碰到似的。
李若鹏狠狠地一咬牙关,好似很想冲梁新月发火,但就在成吨的火气即将在他的舌唇中爆发时,他却又似乎猛然意识到水杯是自己打翻的,从客观伦理的角度考虑梁新月根本没做功所以并没过错,于是理性思维控制他紧咬牙床的肌肉松开了力度,连带着胸中的怒火也压进了心底。但他的眉毛依然紧紧皱着,并且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的水杯,眼里闪烁出极度排斥的光,好像地上流淌的透明液体曾经不是饮用水而是泔水。
“...抱歉。”
最后李若鹏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道歉来,但从他的言情举止来看他根本不想道歉,甚至可以的话还想出手打梁新月,但差不多因为自知理亏,所以虽然很想宣泄怒火但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只好假惺惺地收敛起来,他现在甚至还紧握着拳头,仿佛虽是都一触即发朝梁新月挥去,幸好客观伦理以及生而为人面子问题束缚住了他。
李若鹏被他的几个哥们拉走了,但这些围着李若鹏转的人或多或少都把目光瞥到梁新月身上,呈现出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不能算“正面”的目光。梁新月杵在原地良久的呆愣,待同学们的目光散去些后,她才终于稳住心神,小心翼翼地走到取来扫帚和拖布,将摔碎的水杯打扫干净。
“啧啧,完了。”这时我后座的徐娅馨合上整理好的笔记,开口道:“扫把拖布全被梁奇葩用过了,中午晚上可都是我值日。”
“没事,还有我陪你,”见她这么说,我只好半开玩笑地安慰她一句:“今天我也值日。”
“哦,那梁奇葩用过的工具你来用,我可不想碰。”
“好吧...我反正无所谓。”
李若鹏上了个厕所回来了,他管他一哥们借了身校服外套,紧紧拉着拉锁因为里面什么都没穿。原先被弄湿的外套和T恤衫则全被他脱掉塞进了平日里几乎什么书都不放的课桌底下。
水杯风波打开就这样过去了。时间接着静静流逝了五六分钟,上课铃响,所有人都像什么事没发生一般接着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