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敲开邱之枫卧室的门,发现她整个人脸朝下趴在床上还撅着屁股,猫伸懒腰都没她浮夸。
“喂,已经早上了,起床喝点粥不?”
“不喝,关门...(嘴唇和舌头几乎完全静止,不调起十二分注意力根本听不懂她在说啥)”
“你再不喝就凉了哦,做好心理准备。”
“哼嗯...(嚣张地打了个响亮的呼噜)”
顺带一提,事后我才得知当时她说得是‘不喝,滚’,根本没叫我关门。
周五第一节是米老师的课,虽然生物这门科目很无聊,但至少有米若房在,视觉效果还蛮震撼人心的,尤其是男人心。
“诶,何晓南。”
身后有人轻拍我的肩膀,回头一看是徐娅馨。
“咋了,借笔吗?”
“不,只是...你看昨天的表白墙没?”
“表白墙?”
“你没看吗?与十一班的邱之桃相关的,有个外校学生好像要当她的‘护花使者’...”徐娅馨吐吐舌头,代表她并不很了解具体情况。
“哦,略有耳闻。”
“只有这点程度?喂喂,何晓南,你最近有跟那邱之桃走很近吧?”
我眉头一扬:“你从哪儿听说的?”
“还用特意听说吗,反正就我而言,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总看见你俩坐一张桌。”
我一时间想不出回答徐娅馨什么,就敷衍性地点点头:“这倒是。”
“和那种女生密切来往真的没关系?你最好还是小心点。”
“嗯,没什么,不过谢谢提醒了。”
此后这节课就再没值得提起的插曲,或者说,整个一上午都可以翻篇过去。
我的第一直觉就是找邱之桃,如果再对她无动于衷,不知她下次又要闹出怎样的荒诞...也许现在她还不觉得荒诞。
【副社,中午一起吃饭?】濒临午休之际给她发了条消息,但直到下课后的10分钟都没得到回复。
出门没带手机?单纯地无视了我的邀请?换做平常是不可能的。
下楼梯来到四层,邱之桃的教室就在这层。我琢磨着先去她教室门口看看她在不在,但脚步刚越过楼梯口转角,映入眼帘的星星点点的满走廊的学生,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朝走廊尽头聚焦。
“我跟你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邱之桃!凭什么连我都被卷进来了?!”
我看见邱之桃低着脑袋站在一位陌生男面孔前,而那男生则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表情:
“我昨晚也收到那群不良的要挟了喂!凭什么啊?我就是个局外人而已根本不想掺和你们之间的事好吧!”
“抱歉,我...”
“烦劳你自重一点,就算你不想自重也请别拖累其他人行不行?!”
“同学,干嘛吼人家那么大声?”索性楼梯到副社教室门口的距离不多,我理所当然地上前阻拦。
“哈?你谁?”凶副社的男生眉毛一拧,毕竟在他眼里我是名副其实的不速之客。
“社长?你怎么来了?”受害者本人脸上也写满了惊讶。
“有事好好说可以吧,这样对你们都不好。”我扫了眼周围情况,虽然没有人故意围上前,但路过停住脚步的很不少。
“社长,你先别激动,他是我同班同学...”邱之桃拽拽我的袖口,小声解释道:“上次你在表白墙看见的那位,梁御程。”
梁御程?哦,原来。曾经传话给表白墙挑明自己和邱之桃无特殊关系的同届学生,此人居然就是他。
“所以你谁啊?跟你又没关系,走开。”
显然拖延时间并不能让眼前的叫梁御程的家伙安稳下来,我拽住副社的胳膊将她拉到身后:“我是她男朋友,当然跟我有关系。”
我做好了心理准备,此话出口,当即引来了四周叽喳渣的议论声:
“不是,刚刚这男的有说自己是邱之桃男朋友?”
“我听得清清楚楚,绝对错不了。”
“卧槽,爆炸新闻啊兄弟们,这男的老备胎了吧?”
“肯定备胎了,昨晚表白墙看了没?剧情展开跟校花总裁文似的,贼刺激。”
“好一场备胎战争,噗。”
过路的学生、梁御程乃至副社都不约而同向我投来诧异的目光,对他们而言这算是条爆炸性新闻?我也不清楚。
“哦豁,原来如此。”梁御程嘴角向内一凹陷,可能是我的错觉,他在憋笑:“所以你想怎样,替女朋友出气?”
照梁御程所说,他也同我一样收到了那帮外校混混的口头威胁。原来威胁者的那句【连你小子跟你一块儿揍】,指的就是我和梁御程。
“在此之前我劝你先多给自己女友做做功课吧,影响别人还有理了?”
我扭头看了眼邱之桃,她面带羞涩地将头转向别处,满脸写着为难。
“若真如此,我替她向你道歉,但至少不要在走廊这种公开场合...”
“比如教她怎么把腿绑紧之类的,哼。”
“这话说得过分了吧?”
梁御程的言论简直如同在粉尘弥漫的房间划着一根火柴,我踏前一步,闷在心口的怒火腾得窜上嗓子眼:“你平时跟一正常女孩都讲这些?”
就像买东西附赠的非卖品,我的动作理所当然又引来四周的一片喧哗。我听得清清楚楚,大都在议论邱之桃或者打听我的来历,当然其中最不可或缺的还数挖苦:
“哟哟,生气了生气了,这就是来自备胎的无能狂怒?”
“自尊心受威胁咯,毕竟那人说了把腿绑紧。”
“话说这男的是三班学生吧?上次三班闹斗殴,有他的身影。”
“打架?卧槽,莫不是跟我李若鹏鹏哥掐起来那位?”
而梁御程大概也注意到了我攥紧的拳头:“怎么,你女朋友犯错还想打人不成?”
“社长,你千万别!”
身后有人轻拽我的胳膊,邱之桃无疑。我与她忧心忡忡的眼睛对视了几秒,绷紧的手指稍微放松了点握力。
我瞥了眼梁御程,群居党最引以为豪的避事习惯驱使他的脚步本能地向后挪滑。我很清楚当下不能拖延时间让事情继续恶化,而且纯物理手段也不可能解决问题的根源,所以知趣地收尾是最佳选择。虽然围来的吃瓜众人不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