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都为主角视觉)
说到日本平安时代的末期,我就不由得想起曾经在历史图书馆上看的一本书——它记载了日本古代的最后一个历史时代所发生的事。
其中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武藏坊弁庆,虽然记载他的历史事迹很少,但他所做的事在现代却名震四方。
身为僧兵的他无论是遇到哪种危机的情况,就算是死到临头他也不忘对主公的忠心耿耿,于是在一次逃亡的战役中,他舍命护住,但力战之后仍究寡不敌众,最终身受万箭“站立”而死,想而可知那壮观的场面多么的让人震撼。
或许——不,是真的,现在的我就是这种心情。
跟电影没两样的场景就在我的眼前,可以说是亲身体验吧。
全身被鲜血覆盖的男人双手撑剑站在地上,然而周围却堆起数量多得恐怖的尸体。
身穿银色盔甲,显得魁梧高大的他因为手中拿着的“血色长剑”而散发出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伤口什么的当然是多得吓人,就连身体内的肌肉组织也恐怖得暴露出来。
不过…
目光再次转移到周围的尸体上。
比起他们,华的模样倒是好一点。
虽然出生在和平时代的我对眼前这景象感到抗拒,真的很想离开这发出恶心气味的鬼地方,但任务还未结束之前我根本就是不可能离开。
所以这还是早点结束吧。
我在心里呢喃着。
话说…死了…究竟有多少人呢…
心里浮现出这个疑问,然而我却不敢去想,也不敢去数。
不过,可以知道的是——从我走进这条路到现在为止,每一份每一秒都可以看见新面孔的尸体。
也就是说,这整一条路若放眼望去的话,简直就是一条通往地狱的“尸河”。
要说明,我不是在夸大词,因为事实确实是如此。
“哈——呼——”
作了一下深呼吸后,我再次动起脚步,慢慢&小心地踏过他们。
每一步都是令人如此之紧张、恐惧,心情就如同在死亡悬线一般,心脏跳到就连四肢也感受到震动。
说真的,要是现在哪个没死的家伙突然捉住我的脚的话,马上…不!是立刻,我立刻不是“断片”就是突发性心脏衰竭,这两者同时占了百分之五十的可能。
想而可知,这是多么令人恐怖的事。
不过,幸好事故还未发生,我就已经抵达华的面前。
总而言之就是逃过一劫吧。
就当我庆幸的时候,面前从刚开始就保持沉默的人突然开口说。
“哟,来了呀。”
如同死人一般,没有任何活力的语气传了过来,从他那镇定自若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对于我的出现,他并没有感到一点惊讶。
刚开始听到突然袭来的语句时,我并没能立刻反应,看着他呆了两三秒后才醒悟的回答。
“呃…啊。”但随后又多加一句。“我来了。”
…这摆明是在说废话不是吗!
感受到这一点的我真想甩自己一巴掌。
不过,这么一想,除了能这样说以外,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总不能像新婚夫妇那样 “哎哟!daring,回来啦?” ,“噢!亲爱的,我回来了。”这些让旁人恶心作呕的对话吧。
更何况是两个大男人!那种景象我不敢想象…
“总觉你在想写很恶心的事…我开始明白公主为什么会这么说你了。”
一瞬间,我被华的话击回了现实,不知为何, “公主”这词听着就让我心口隐隐作痛,为了掩饰,我挤出笑容赶紧回答。
“哈…哈哈…没,没有呀。”
或许这是我人生最不会说谎的一次吧。
然而为了转移话题我便继续说。
“华…我来到这里,你…不惊讶吗?”
“惊讶呀…咳咳…惊讶到连我也想把你干掉。”
别随便把人干掉!
虽然中间有点咳嗽但影响不了对话。
“喂,臭小鬼,公主…回去了吗?”
犀利的眼神射了过来,如此之认真的态度让我不能转开视线。
“呃?...啊,她,她回家了。”
回家!这是什么!
显然我反应有点措手不及。
“你好逊喔。这回答。”
“吵死了!谁叫你突然讲起她!”
“哎呀哎呀,两小口吵架了吗?”
沾满血液的脸蛋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这滑稽的模样让人不禁地联想到马戏团的小丑。
但问题不在这。
“谁谁谁谁谁谁谁谁谁谁会跟她做夫妻呀!刁蛮,任性,生气起来像杀人一样,这么暴力的女生,鬼鬼鬼才会喜欢她…呢…没,没错,就是这样!”
总算把话说完的我呼了一口气。
“说的也是,公主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你这混蛋呢,眼光再低也轮不到你这身份低微,庸俗平凡好色的下人。”
“喂喂!什么叫‘说的也是’!这怎么讲都是在踩着我啊!”
虽然声音低沉、缺乏力度,但那包含在句子内的无形杀伤力却不可忽视。
“嘛嘛,算啦。”
华露出清爽的笑容应和。
“骂人的那个没资格这么说!——”
“呐,鬼小鬼。”
话突然间被打断,这让我有点不爽,但看了华的脸色后,知道气氛已经再次改变的我认真地说。
“有什么事?”
“…我…现在很狼狈吗?”
“哈…”
我有点惊讶地发出声音,想了一下后便接着说。
“…算,算是吧,不过。”
“不过?”
站在原地的他表示不解。
“很厉害呢…虽然我不支持你这种做法就是了。”
“呵呵,这,这样呀…看来咳咳…耍帅过头…咳也会让人讨厌呢…噗咳咳!”
“嗒嗒!”
从口中喷出的鲜血落在地上发出响声,然而再次猛烈咳嗽起来的他,即使是捂住口鼻,也阻止不了血液从手指的缝隙那涌出来。
“喂喂!”
我连忙走过去,但却被他刚捂住嘴的手给制止住,而另一只还压着黑剑。
“没,没事,别慌,咳咳。”
“什么叫没事…在这时候别给我耍帅!快点坐下来好好休息!”
“休息什么的就算啦…我…看来就快要死呢。”
他盯着自己刚捂嘴而沾满血液的那只手表情淡定的呢喃着,语气奇特的沉稳,好像…不,应该说是对死亡没有一丝恐惧。
他——还是那样子站着。即使是遍体鳞伤,劳累过度或失血过多,他身体上每一个部分都没曾打过颤抖,被插在地上而撑起他身体的黑剑也都如此。
简单来说,从远处看,他就像一尊石像般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