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呤呤…”
过于激烈的铃声化为噪音,将我从梦中扰醒,现在时间是七点十五分,还早得很嘛。
我半梦半醒的挪身起来,轻轻的揉着泛红的眼睛,回想起那个熟悉而陌生的梦。
“果然,我真是没出息呀~”
关于这个梦,不光是梦,其实,那更像是记忆的一部份,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记忆深刻的东西,往往是通过梦来回放,成为刻入脑海中的一组数据,反复放映着的。
自从那以后,我便经常梦见当时的画面,但我知道,那是真实而不是一场梦。
匆忙洗漱之后,我便换上新学校的校服出门前往学校,而且连早饭也忘了吃了,其实时间也并没有那么急,但由于是第一天去新学校上课,才会显得格外重视,有些紧张过头了。
我童年时代都是在月岛度过的,只是,后来因为许多原因,才不得不跟随父亲前往不列颠,开始新的生活,这次回来,也是有着许多的个中原因。
正当我思考着时,月咏高中的校区已经出现在了公园的尽头,那片宽阔的高地上,那正是我所转入的新学校,我故乡向往着的学校。
朴素入景的校舍,隐匿于樱花盛开的树林中,如果是在战国时代,我一定会认为它是一座宏伟的城堡,无论怎样看,都令我感到格外的亲切而美丽。
时间正好是芽月( 法国大革命时期,法兰西第一共和国历法规定,四月为芽月),樱花如雨般缓缓飘落,每秒五厘米,将景色渲染的美丽如画卷一般。
轻轻将花瓣我在手中,仿佛可以感受到流动入掌心的温暖,又偏偏使我有些片刻的心痛。
“果然还是会心痛呢。”
再一次强调此刻的心情。
就算有万分的瞧不起自己,过去的都已经成为过去,即使是面对满天纷飞的樱花,渐渐延伸了,在世界的这个角落,而我就是个笨蛋,一个接受不了悲伤现实的笨蛋,天真的希望一切只是一场梦,但是,无论再怎样希望,希望永远都只是希望。
就像天空明明是一片蔚蓝,而我眼中却是模糊的。
“小诚,等一等啦!”
身后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我停下脚步,转身向声音的本体望去。
穿着月咏高中的校服的男生出现在我的眼前,而那个男生就是我小时候的好友一一东方院杉木,他飘着乌青色的头发,闪烁着黑亮的双眸,以漂亮的身姿向我跑来。
如果一定要给他个评价,那就只能称他为难缠且白痴症的损友了。
“杉木?”
“小诚,不是说好了一起上学的吗?结果竟敢放我鸽子,一个人先跑了啊,亏我还好心答应帮你隐瞒回来的事!真过份啊你~”
杉木一个箭步来到我身边,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之后,略带抱怨的说了我一大堆,但是我完全不觉得他有生气,而仅仅只限于抱怨的心情。
我淡淡的轻笑着,回答他道:
“你才是吧,我事先说过的,今天想一个人自己来,因为你从来都不懂得照顾他人的心情,和你一起,只会使事情搞的更糟,好像天皇家驾到一样的傻事,所以啊,你就饶过我吧。”
我毫不留情的予以反驳,音调压得很低,就像是大病初愈的人所发出的声音一样,甚至有些不经意的忧虑感觉。
“嘛嘛、还真是无情咧~不过,既然是小诚的话,性格倒是变了好多啦!”
“我以前是那么性格恶劣的人吗?”
我苦笑着回问他。
其实,他说的也是属实,小时候的自己,似乎的确是个十分顽皮的孩子,脾器也不太好,没次都是母亲出来教训不听话的自己,不过,自从去了不列颠之后,便改变了许多。(题外话罗,哈哈…)
杉木注意到我的问题,也发出了奇怪的笑声,令人皮肉发痒难耐的诡异笑声。
“大概如此拉,小诚以前的性格,的确是蛮合适加入黑社会的,这一点我一直都是深信不疑哦~”
“这样说我相当难接受的,再说那都是过去式了。”我反驳道。
“嗨~嗨~”
杉木天真到令我想不到的回答着,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
(那该是多么灿烂呃?唉~我都忘了- = ……)
我与杉木并肩走在校前的坡道上,大概是因为时间还很早的缘故,整条坡道上,几乎看不见什么学生,只是偶尔间有一两名形色忙的学生,从我们身边经过。
“我说,为什么从刚才开始,经过我们的学生都么匆忙的样子,时间还很早,却只有我们两个像是在悠哉散步呢?”
“这也并不奇怪,因为学校正在准备一年一度的樱花祭,所以说,那些学生都是学生会负责筹备的运行委员。”
“樱花祭?”
“樱花祭是月岛(这里指称双月屿)的传统祭典,你不会不知道吧,国小的时候大家有一起参加过的。”
“是吗,我有些记不清楚了。”
我思索着回答,但是,越是搜索,却越是得不到答案,越是追寻,脑子里便越发的疼痛。
不可否认,我的确失去了关于小时候的大部份记忆,而仅存的也只限于老宅园之类。
在此之上,唯一特殊的记忆,便是那个虚幻或说是真实的梦而以了。
“喂!小诚!你不要紧吧!别突然就晕过去了呀,我会不知所措的啦!”
我从炫晕中清醒过来,大概是因为刺激太强烈,刚刚自己突然便晕倒在了杉木身上。(这就是不吃早餐的下场……)
从过去就经常会发生这种情况,每当我想要刻意去回忆过去的记忆时,大脑便会反抗似的,产生刺激性的痛楚,而导至自身精神崩溃,使得产生短缺性昏厥。
“没问题的,已经习惯这种状况了,不必担心。”
“会不会突然猝死呀!?果然还是应该去医院才行!”杉木语态担忧的说道,表情也随之便得很恐惧的样子。
(这家伙不会是在吐嘈吧,哪有人这样容易就会猝死的)
“根本就没那可能!话不是怎么说的吗「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了」所以我绝对、绝对没事啦!!”
“别那么激动,感觉和过去的你好像唉~”杉木害怕似的哆嗦着身体。
一一我火大啊,好激动!这家伙绝对是个白痴!
“我才没激动勒!”火冒三丈的吼叫声
。(说谎,佛祖莫怪= =)
“妈妈呀!果然是回光反照吗?!”
“... ...”
小诚,你有什么心愿要说吗?我一定会为你完成的!”杉木字字恳切的说道,不过在我看来,那都是蠢话。
“你啊...”[小声]
“纳尼??”
“...可以去死吗”我淡淡的表情回答道,字里仿佛充斥着杀意。
杉木一脸茫然的望着我,之后又犹豫了一下,向我抛出了一句话:
“你想要我陪伴的心情可以理解,OK的,不过请先等我个六、七十年,我一定会下去冥土找你的,还是我够朋友,吧?”
我向着只能用‘纯天然白痴’来形容的杉木,郁闷的投以鄙视目光,独自一人走向前去。[郁闷...]
我安静的向前走着,手指沿着路边的金属护栏,敲打出熟悉的旋律,望着漫天纷纷的樱之雨呼应着广阔之外的蔚蓝与湛蓝,究竟又是怎样的一番心情呢?
至少不会单单只存于忧伤,也许还有激动、开心、永恒的美丽,又或者是感动到流泪,不...这些都是可有可无的,只要明白的知道曾经拥有过就都不后悔了。
“这里的樱花果然很美呢~”我感叹道。
“是啊,而且时隔多年,再次看见这份美丽,心中应该更有体会吧。”
“说的是呢。”我淡淡的回答。
并在脸上留下淡淡的一抹笑容,努力将笑容融入画卷中,画卷却并不会为我而改变它的美丽,但是,这足以令我的心情静静的被感染了,沁透了... ...
为了不让事情变得复杂,我便赶在杉木之前,独自一人进入校内。
我所转入的月咏高中,是一所面积并不算大的私立高中,大致由教学楼、教务楼、礼堂和体育馆所组成的建筑主体,由操场、大泳池、中庭花园所组成的校区主体,大概如此吧。
不过,似乎还有一栋第二大楼存在于校内,但因为位置处在校园的边缘地区,再加上人烟稀少,所以导致它几乎处于被人遗忘的地步。
我沿着小树林的边缘,来到教务大楼的一楼大厅内,往来不断的教师,匆忙的从我身边经过。
由此,我便可以深切的感受到樱花祭的紧张气氛,而我也传染似的意外的紧张的。
我终于鼓足了勇气,踏出了前进的第一步。
一一第一步,一定没问题的。
“啊噗啦啊咚…”
突然间有什么东西从后面撞了上来,将我狠狠的撞倒在地,结果脑袋也被碰了一下,痛得我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我用双手支撑起身体站起来,拭去衣摆和裤子上的灰尘,还没来得及开口抱怨,便看见身边还跌坐着一名少女,正慢慢的站起来,“痛、痛...”的嘀咕着,声音实在是可爱得犯规,搞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少女樱色的长发,稍显凌乱的分散在肩头,身着的水手服似乎也经过修改,却意外的适合她。
四目相交时,又更加令我感到意外,我们居然拥有相同的双蓝色双眸。(淡色加深色,内深外淡的环状.)
注意到我的视线之后,少女则羞涩的将头撇开了,意识到身为男生的自己有多失礼时,我便立刻开口道歉:
“...啊,对不起!你没事吧?”
“恩。”
她以时分小声的低音回答了我一声,头仍然低低的压下,不敢注视我的目光。
“那个... ...”
还没等我说出口,少女便逃避似的冲过我的身旁,消失在楼道的拐角处。
我浅浅的露出笑容来,心情只能算作是无奈吧。
但还是有仅仅的一瞬间,不知是真实还是错觉,我居然感觉到了少女身上散发出一丝冰冷的寒意,让人十分不舒服的感觉。
一一奇怪... 也许是错觉吧...
“杉木,你今天来得蛮早的嘛~”同班的少年一一烁向他打招呼说。
“没拉!大概是昨天睡眠不错,所以今天就稍微来早些了。”在与小诚分别之后,杉木则前往了所在的一年D组教室内,而且他也有好的帮忙保守秘密的意思。
“白痴总是这样的往复。”(吃了睡,睡了吃一一... ...)座在后排的夏莉这样说道。用一双冷澈的冰瞳,毫无耐心的注视着周围人。
然而,一头美丽的银发,同时也是一张成熟可爱的脸庞,却有着与外貌天差地别的冰冷性格,而被大家冠以‘冰山系美人’的称喻,并且本人也贯彻着“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男人,都是如同废物般的存在”的怪诞信条,统治般享受每一天的校园生活,如果说她也会恋爱?我宁可相信2012。
再有,我和夏莉同学曾经也是国小的同学,这是杉木所告诉我的。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男人,都是如同废物般存在,而你就是典型,东方院杉木。”夏莉冰冷的说。
“也请注意义一下,其他男性的感受吧!”烁委屈加无奈的回驳她说。
一一海城烁,深褐色的长发在后面扎着一个短小的发束,红褐色的双眸,透着深髓的精神,感觉如同幕末的武士一样,只是身着衬衫、西裤,感觉有些奇怪。(p哈啊...这个是穿越吗一一... ...)
但确实是个有求必助、待人友善而自信的好人。不足的就是他那寡言少语和对女生毫无性趣的性格,让他赢得了‘异性绝缘体’这个名号。
“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没什么差别。”夏莉冷言相对下,烁也只能无奈的保持沉默了。
“我说~本人才是最应该叫苦的吧,真是不懂得照顾别人的心情耶!”杉木一脸可怜的模样。
一一混蛋,别随便盗用我的原话!
(现学现卖,相当可爱!)
“咦?在说什么呢?好像蛮有趣的样子嗳,噢,大家早安啦~”
又有一个人加入了进来,那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正是我儿时的另一个朋友一一月下绫。
绫的话,我一直都认为她比较像是我的妹妹,小时候的绫,记忆中是个很爱哭的女孩,每次都是我去逗她开心,但是,逗哭她的人似乎也总是我,总之,绫是一个十分乖巧、可爱的女孩。
“早安,绫。”
“早安呦~”
“早上好。”
分别道过早安之后,绫又兴致勃勃的向夏莉询问起刚刚的事情来。
“夏莉姐,刚才在说什么有趣的事呀?”
“关于一个白痴的笑话罢了。”夏莉平平淡淡的回答她。
“嗳、杉木君又惹夏莉姐生气了吗?”
矛头再次无情的投向了杉木,而他只能摆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仿佛在说,“怎么又是我啊?”似的,烁则习惯性的向他表示同情的目光。
“我说...白痴。”
“啊?什么嘛?”
一一老兄,你还真自觉啊= -!
“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的?”夏莉再次以冷彻的语音和怀疑的眼神质问杉木。
“没有啊!”杉木的声音轻颤着回答。
一一糟糕,好敏锐的直觉,这下撑不住了。
“知道吗,说谎是分种类的,而你是最白痴的,完全骗不了别人。”一语中地。
“根本就没有...”强忍着回答。
“算了,还是做选择题吧,我给你三个选择。”
“第一项、告诉我”
“第二项、我亲自动手让你说”
“第三项、你切腹自尽来完成你的尊严”
“... ...”
“... ...”
“我选第三项!”杉木如同觉悟的回答。
一一好兄弟,真是错怪你了,没想到你居然可以为了朋友去切腹的说。
“啊,真是有胆量,可惜...忘了告诉你了,你可不是武士,所以没有切腹的资格呀,既然你那么有觉悟,我想你一定会选择第二项啊。”
(强盗逻辑咯 - -...)
夏莉一边分析完毕,一边从课桌上的布袋里取出那把精致的黑漆木刀出来,(顺带一提,夏莉是月咏中剑道部的大将 - =...)杀气一下子,便向杉木袭去,那是恐怖的死亡气息。
就在夏莉握着刀柄斩向杉木,而刀尖距离他的额头仅差厘米之时。
“叮铃、叮铃...”
紧跟着夏莉的刀锋,接踵而至的是上课的铃声,夏莉也貌似出于这个原因,且收住了斩出的木刀,情况急转而变。
“算啦,麻烦死了,反而让人没兴趣了”
夏莉冷冷的甩下这句话后,转身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围观的学生也感到无趣的散开了,只留下小绫和烁两人面面相觑。
刚进入教室的班导师尼露小姐,以一个优雅的微笑,宣布了她的到来。
拥有一头绿色长发与淡紫色双眸的老师,穿着蓝色TX搭配紫红色小外套,下身是深蓝色的露膝牛仔裤,适当的村显出尼露小姐充满活力的性格,不过,虽说是班导师,但是,尼露小姐的身高、体型,与其说是成年人,倒不如说更像是国中生吧。当然这是绝对不可以说出口的禁句。
“大家安静啰”
尼露小姐甜蜜的声线,为她赢得了校园学生广大的人气,一下便可以吸引所有人的注目。
“有一件事要向大家先宣布,今天开始,本班将要转入一名转学生哦,希望大家要好好相处哦~~!”
“嗳~~~~~!!!”
尼露小姐刚一说完,整间教室便响起了一片惊讶的声音。
“小姐,转学生是女生吗?女生吗?”
“高井君,上课时间不可以称呼老师为小姐,说了几次了都不听。”
“没错的!一定是女生的!”
“太好了,希望之光终于照耀这片贫瘠之土了!!”
“感谢我主!阿门~”
男生们如同狼群般,露出了贪婪的目光,而且,此时我已经潜伏在教室外的走廊上了,正听着教室里男生们令人心底发寒的宣言,简直就想转身逃走了。
开什么玩笑!那些家伙也未免太夸张了吧,难道都是抓去当沙弥了好几年,才被放回来吗?见了女生都变狼?
(沙弥就是和尚啰)
“那么,现在就请转学生进来吧。”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这种麻烦的情况,搞不好被杀掉的可能都会有啊。。。
心中想着五味杂陈的结果,我试探的走入教室内,坚持踏出了比生命还沉重的一步,却又必须假装镇定的模样。
一步、安静。
一步、安静。
一步有一步、依然安静。
怎么回事?那里出错了吗?
面向全体同学的一瞬间才发现,刚刚还兴奋万分的男生们,现在已经是泪痕满面走了,仿佛从我这得到的打击,比家人早逝还要令人悲痛。
“混蛋!”
喂,刚才那句是谁说的?
“呜... ...上帝,你去死吧!”
喂,哪个,用不着为了这种事就诅咒上帝吧,还哭得那么夸张。
我鼓足了勇气,接下男生们无尽的愤怒,看来,这个问题今后也会成为一个避免不了的大麻烦呐~
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侥幸心理,然后面对着所有人的目光,我展露出随和的笑容,说道:
“初次见面大家好,我的名字叫做高川诚,很高兴和大家成为同学,希望大家多多指教。”
话毕,则面向所有人鞠上一躬,寂静的等待下一秒的到来。
“欢迎回来,小诚!~”
“欢迎回来~”
“欢迎回来。”
杉木、烁和大家出乎意料的给我的欢迎,对我而言,绝对是个莫大的惊喜,这种心情,便是对我最宝贵的礼物了。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