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作者:恶逆非道的狐狸 更新时间:2012/5/26 13:50:59 字数:0

“啊,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罗浩峰君么?”

突然以奇怪的口吻向我搭讪的是无视这白天仍然闷热的天气,不合时宜的身着正装的短发男人。

搭讪的地点是食堂,这让我不得不怀疑C大的食堂是不是某种聚集拥有搭讪癖的异空间的所在。

当时,我正驻足在每天都会光顾的冰品店的前面。虽然说是我每天都会来买东西,但是用到驻足这个词果然还是因为今天有些特别的地方。

因为今天这家店完全没有营业,不只是今天,其实昨天也是处于这种闭门谢客的状态。中午的时候路过这里看到店面的卷帘门紧紧的关着,还想用店长因为什么原因而起晚了这样的理由来自我欺骗,但是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店铺依然没有开放。

自从上次单尚川送来食堂的自制酸奶之后,我便有些欲罢不能的喜欢上了那种口感。虽然吃起来与一般的酸奶并无太大的差别,入口时的感觉也并非是那种令人感到连BGM都被更替了的程度。但是,正因为没有那样夸张的味道而是在粘稠度和酸甜度的细微差异上取胜。让这家店的自制酸奶成为了能够长时间食用也不会厌烦的食物。

而且,这家店的酸奶还有治愈伤口的神奇能力,更加让我对这里的酸奶增添了几分痴迷。虽然曾经担心是否酸奶中放了某些违禁的东西才会让生意好到每天都有人排队来买,但是白安顺听了之后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那只是普通的酸奶罢了。

确实,这是连价格都很普通的酸奶而已。如果有一天这家酸奶店关门了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如果真的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话,我是绝对要找出做出这个决定的人然后揍他一顿的。如果要是让我知道是这个学园里哪个混蛋做出了这样不可饶恕的事情的话,下次在行政楼偶遇校长的时候我一定会向校长弹劾那个人的。

但是,问题是眼前这个人。

笑盈盈的看着我,伸出一只手正做出握手状的奇怪男人。如果换一个场合的话,男人的装束和行为都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但是正如传统语言艺术相声中所说的那样,在不适合的地点使用其他地点或场合普通的穿着或行为就足以构成荒诞了。

第一点是在如此休闲的一个环境,或者说放松的环境下不仅身着正装而且连领带结都打得一丝不苟是为特别之处。

第二点是在穿着如此正式的情况下却向我这个陌生人进行如此不自然的搭讪是为特别之初二。

基于之前白安顺的告诫和学姐时的经验,我决定趁着我们二人凝固的行为艺术在还未引起大范围围观的情况下无视对方离开。

“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我小声的侧身而过,本以为对方能够就此放过我,却发现对方一把抓住了我的衣摆。

这个意料之外的动作让我吃了一惊,急忙闪开身与对方保持距离,抬眼仔细审视这个穿着正装的男生。

意料之外的,对方并不是像杜鹃和田宇学姐那样露出一副恶作剧的表情,而是依旧一脸无害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我昨天刚刚在办公楼的电梯里见过,在那个站在学园的顶点的男人的脸上。虽然笑容确实是同样的笑容没错,但是眼前的男生身上却并没有那种异常强大威压。

甚至说,以动物的直觉来判断,眼前男生的危险程度甚至不及露出獠牙的白安顺。换句话说,是在我目前遇到的所有异常中最正常的人。

如果不是这个男生不依不饶的用一只手紧紧地拽住我的胳膊的话,我大概早就已经无视他的存在走掉了。

“不要这么着急走嘛‘观测者先生’……”对方贴近我的耳朵小声的说。

不过,看来这样子是走不了了,不过我也在一瞬之间产生了小小的兴奋。

难道说眼前这个就是白云城主叶孤城么?

“不,我才不是那么特殊的存在,”男生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惊讶继续解释道,“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是比起学院最强也好、人兽的混血也好、不详的黑伞也好、金钱的奇迹也好、冰与火的魔法也好都要低级的存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和你是一样的,完全普通的男子大学生罢了。”

这就叫做掩盖过度么?明明是想说明自己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却使用了如此特殊的类比。我不认为一个普通的男子大学生能够知道他上面所提到的所有东西。进一步说,他甚至是按照我自入学以来所遇到的以上诸位异人的顺序说出来的。

知道了眼前的人并不普通之后,虽然处于安全的考虑应该保持一定距离。但是果然还是因为那句“观测者”的缘故而让我无法坐视不管。

“这里说话并不方便,”我指了指周围逐渐因为我们的行为而聚拢过来的人群,“我们去宿舍区的咖啡厅吧。”

对方知趣的放开了抓住我的手,但紧紧的跟在我后面似乎生怕我跑掉一样,我们就这样在众人的注目之下逃向了宿舍区。

“你还没自报家门呢。”在咖啡厅坐下之后,我好心的提醒他。

他愣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想自己自己是否真的什么都没说,然后露出一副略带羞愧的表情。

“实在不好意思,我是C大这届社联的主席,我叫岳广龙。”

C大社联,是C大社团联合会的简称,是C大全体社团社长推举产生主席并独立招新用以服务全体社团的自律联合会。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理解是全体社团的领导阶层,但是与学生会的上授权模式不同的是,社联的权利来自于与每一个独立社团所缔结的契约。

“你好,我是新闻社的信任干事……”

岳广龙摇了摇手打断我的话。

“挑起战争的人,SU-级监测对象,灾祸的观测者……你的名号在学生层里已经非常有名了,罗浩峰。”

我挠了挠头,不知道这算是夸奖还是算批评值得笑了笑,不过似乎有些理解了白安顺所说的“危险”的含义。

“不过你不用那么紧张,不管怎么说,在现阶段来看社联仍然是站在你这一侧的。”岳广龙举起咖啡杯轻轻的尝了一口,动作中透露出如他所担任的职务相称的优雅和完美。

“那么,请问社联的主席找我有什么事呢?”

岳广龙严肃的看着我然后慢慢地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请求你的帮助。”

没有想到对方的态度会如此诚恳态度如此谦卑的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岳广龙却以为我不愿答应他的请求继续说道。

“请务必听完我的请求,这是只有罗浩峰你才能做到的事情,大概……”

“我知道,我会听你的请求的。但是能不能帮上忙,就看是否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了。”

岳广龙点了点头,然后将声音压到只有我们二人可以听到的音量。为了能够清楚的听到他的声音我把自己的精神集中到自己的听力上,咖啡厅里隔桌嬉笑的声音,前台点餐的声音和门口的音乐再次构成了谈话的结界。

“你应该亲眼见到了殇千桦同学对吧?”

当对方第一次说出观测者的时候,我就料到他找我大概就是与这件事有关。虽然我并不知道这算不算违背与白安顺约定的不再插手这件事,但是我还是点了点头。

“你当时能够确定殇千桦同学还活着或者已经死了么?”

面对岳广龙的这个追问,我不得不努力的从脑子里再次调出那一夜恐怖的回忆。但是,“没有去确认对方的生死”是已经过去了的即成事实,即便我反复用那段记忆来折磨自己也不能从所看到的画面中做出任何判断。

所以,面对这个答案我摇了摇头。

“果然是这样。”岳广龙看起来似乎有些失望,但是却并没有充分的表现出来,“那么……事发的当时,除了你之外还有别的人在现场么?”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供出了杜鹃,但是这显然不是岳广龙想要得到的答案。

“我是说,在除了你和学生会的人之外的观测者,存在么?”

我想到了叶孤城,但是我并没有看到他的存在。

“我想,我没有看到别人在现场,如果你是说叶孤城的话……”

“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第三个元初观测者是谁么。”岳广龙似乎受了很大打击的样子,一只手托着下巴在思考着什么。

“但是,我觉得叶孤城也许确实是认识我的某个人。”我小心的选择着措辞,“因为毕竟,他在第一时间就在社交网站上圈出了我。”

“我也是这么想的,”岳广龙同意道,“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之一。”

“原因之一?”我皱了皱眉头。

“我今天来找你的请求其实有两个,都是只有罗浩峰才能做到的事情。第一个,是希望罗浩峰不要保持沉默而从现在开始介入这件事的调查,关于罗浩峰的行动力保障……我认为新闻社新晋干事的招牌就足以让你在‘沙盘’里畅通无阻了。”

也就是说,让我打破和白安顺……或者说,和学生会的沉默协定么。

“另一方面,我希望在最危险的时候,罗浩峰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正确的选择?”我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喜欢兜圈子说话,但是我确实对自己的选择没有什么自信。

“根据我的情报显示,你现在还不知道‘治水系统’的存在,所以我不能向你做出详细的解释,因为这超过了我在沙盘里的权限。”

所以说,沙盘是什么?

“这个也不能解释。”岳广龙诚恳的拒绝了我的询问。

也就是说,我现在处于信息收集不全下一阶段剧情无法解锁的状态么?

我大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也明白了岳广龙的诚意。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的话,我想身为社联的主席也不会放下身段向我这样的一个毫无特别之处的人求助的。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的话,也不会在如此诚恳的请求之后又拒绝向我透露更多的消息。

但是,只有一点我很在意。

“让我答应你的请求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只有一点必须让我知道,如果连这点也不肯告诉我的话,那我只能表示无能为力了。”

“如果是我知道并且能够告诉你的,一定会告诉你。”岳广龙的语气坚定而诚恳。

“我想知道为什么社联会卷进这件事里。”

如果说学生会的插手的话并不难理解,因为那个学生会长也许真的有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也说不定。从另一方面考虑,让学生顺利的活下来并封锁所有的消息这也是学生会方面乃至学校方面一贯的作风——出于对学校声誉的考虑。

但是,社联卷进这件事里就有点微妙了,因为社联并没有维护学校声誉的义务,而且我也不认为眼前的男生拥有如杜鹃那样异常的能力。如果仅仅是为了和学生会对抗而企图做出干扰行为的话,因为涉及到人命,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帮忙的。

岳广龙听了我的话之后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然后说道:“希望你插手这件事不是社联的请求,是我个人的请求……”

呃!?难道一直以来我都理解错了么?明明穿着正装,明明在一开始说明了自己的职务,原来之前所有的谈话和社联一点关系都没有么?

“哦?这个正装啊?今天晚上7点要去开全校社团的例会,所以我才穿成这幅样子的。”岳广龙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发言稿,上面确实写着社团例会发言要点的样子。

“如果我想要滥用职权的话,就直接通过社联发布命令让新闻社进行追踪调查了。但是这样的行为果然还是对沙盘的影响太大了,说不定会影响到下届社联主席的连任。而且说到底,想要救殇千桦同学不过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

也就是说,是因为岳广龙和殇千桦的私交才想要不惜危险的要将我卷进这件事之中么?

我就说社联主席的位置怎么也比一个新闻社的干事要更加便利,总有一种从头到尾都被骗了的感觉。

“可是,这确实是只有罗浩峰才能办到的事情,因为你是元初观测者,而且你现在的身份比社联的主席更特殊,行动范围更大。”

反正就是我无权无利即便是出了什么事情也没有什么损失的意思吧?我暗自冷笑。

“而且,你内心也是希望殇千桦同学活下来的吧。”岳广龙继续对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嗯……确实如此……”

“那就成交了!”

“不!等等,我还没同意!”

我猛地一拍桌子,巨大的声音打破了二人谈话的结界,让我瞬间成为了整个咖啡厅的焦点。

“我还没同意点焦糖玛奇朵……”

我随口编着蹩脚的台阶,让周围的目光渐渐散去。

“我还没说我答应你的请求呢,你……和那个殇千桦是什么关系?”

岳广龙举起杯子将最后一口咖啡喝完,然后毫不客气的说道。

“她是我的女朋友。”

虽然刚才就有这种预感,但是我还真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有男生脸皮厚到把不认识的男生卷进危险的事情来救自己的女朋友。

不过我本来也没有对殇千桦有任何特殊的想法,只是基于救人性命的这一点共识,我勉强接受岳广龙的请求。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

“我再确认一遍,你的目的是挽救殇千桦的声明对吧?”

岳广龙点了点头。

“然后你说这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对吧?”

岳广龙再次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学生会已经几乎无能为力了对吧?”

我虽然不想得出这样的结论,因为这意味着对白安顺的否定。我清楚的记得昨天晚上白安顺给我的答复,哪并不像是无能为力的样子,但是也有可能是我已经无法分辨白安顺的话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了。

虽然有一万分的不愿意,但是岳广龙的逻辑还是不得不让我推导出这样的答案。

“我……我可没有这么说,只要你相信的话,还是有很大希望能够活过来的。”

违和感,最后这个答案充满了违和感,几乎是否定了之前所有谈话的违和感。明明根据之前的谈话只能得出我所猜测的结论,但是岳广龙却说出了和白安顺一样的话。如果白安顺是因为不想让我继续参与的缘故而对我撒了谎的话,那么执意想要将我卷入其中拯救殇千桦的岳广龙并没有这样对我撒谎的理由。

但是显然岳广龙并不打算过多解释,从西服的口袋里拿出一块怀表看了看。

“我要去主持社团例会了,如果有什么进展的话,尽快和我联系,我的手机号码在每个社团的注册表复联上有写。”

犹豫了一下,岳广龙又补充道:“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我能够出力的话,我一定会帮忙的……如果我能够出力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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