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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岛前线阵地,指挥室)
“凯尔希医生……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关系的,阿米娅。我们必然要迈出新的一步,而迈出新的一步,必然要付出一些代价。这是必然的结果。”
“可是……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办法解决……如果博士在的话,他一定能够处理好这些事情的吧。现在很多干员都对我们接下来和最近的行动感到迷茫,而且企鹅物流那面似乎也很是不满……这样下去,我这的害怕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毕竟我们现在不是在总部,而是在这么一个偏远的地方……”
“不会的,阿米娅。我们每个人,都信任着你,也一定程度上的依靠着你。所以你才是罗德岛的直接领导人。你的所有努力,以及你的所有的美好的愿望以及实现它们所做出的行动,我们都有在看着。无论怎样,都会有人,至少是我们中的很大一批人会选择跟随你。不必为自己在某些能力上的不足而感到伤感和自责,领导者不是完人,也不是圣人。很多时候我们只能选择无奈的决策,有的时候我们只能果决。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会跟随着你。并不是因为你有着多么强大的能力,或者是多么强的资质,而是你的精神上的支撑。经历了这么多,你早已是我们精神上的支柱,至少是其中之一。“
“凯尔希医生……“
两个人的谈话还没有完成,办公室的门已经被一个人突然的撞开。由于过于快速,两个人多只能看见一大团紫色的毛发翻滚进了屋子。
“不好了!……出大事了!”刚刚撞进来的那一团毛发说话的时候还没有办法平衡呼吸。
“普罗旺斯?怎么了?怎么惊慌成这样?”凯尔希立刻意识到有事情不对劲。身为天灾信使,普罗旺斯尽管不像是一些人那样沉稳寡言,但是也绝对不是一个冒失鬼。让她惊讶成这样,绝对是有什么比较严重的事情发生了。
“我们应该立即撤离……刚刚我在外侦查的时候发现了那一支隶属于俄罗斯联邦军队……他们正在朝我们这里快速前进。他们部队里面有相当多的装甲车和重型武器单位,要到我们这里应该要走大路绕远,大概24小时之后就会到达。“
“他们不一定是针对我们而来的吧……毕竟我们和俄罗斯联邦还是表面上的合作关系。“
“可是我在他们的队伍中发现了一辆好像是押运车辆,里面有一个人影……我十分确定那是能天使小姐,并且我还拍了照片。而且他们中好像还混杂着一些乌萨斯的成员,甚至有一些好像是整合运动或者是GLA的成员。这支部队应该不是仅仅是一直驻扎在这里的部队那么简单。我建议您直接把这些信息报告给博士。“
“好的。不要惊慌。你先出去一下,具体的对策稍后我会公布。“
门关上的声音。屋子里又只剩下两个人。
“阿米娅,我之前说的‘新的一步’,你知道我指的是哪一步吗?“
阿米娅没有回应,但是也没有摇头询问,似乎是在想着某种可能性,但是又不敢确定的说出来一样。
“你其实是知道的。你已经在这个位置上这么久了,对于这些事情,你应该是有这个敏感度的。我们为什么要驻扎在这里,为什么好像是要在这里建立临时的基地——这里南方的一片区域,是一大片天然的源石矿场。我们现在驻扎的这个地方,就是最适合建造原始提炼厂的地方。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我们手上已经有了源石提炼厂的蓝图。建造在这里,加上特意设计的安全保护措施,以及我们有感染者员工的这一特性,就可以很平常的开采这里的源石,并且提炼。这样我们就有着相当的军事和经济优势了。这就是我们要大动干戈的跑到这里来的原因……即使是没有完全的猜到,你也一定已经想到了一部分了吧。“
“这……确实。“
“那么这就意味着,我们接下来,要有一场恶战了。因为我们,已然无路可退。无论是什么样的战术,都难以和平的解决这个地方的问题。“
“嗯……“
“那么,你有面对这种事情的决心吗……或者说,有面对可能最坏的结局的勇气吗?“
“我不知道……“
“但是事实是,我也没有。但是事实是也是,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有——或者说,无论我们有没有这样的意志,这一切都是不会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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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 lipstick stains on her glass of red wine/
II am your servant, may I light your cigarette?/
Those lips move, yeah I can feel what you're sayin', prayin'/
They say the beast inside of me is gonna get ya, get ya, yeah...】
“指挥官……我们之前的约定,还没有实现呢。“索米依靠在他的身旁。即使是在这样的随时可能成为战场的异国他乡的土地上,有心爱之人的陪伴,时间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度过。
“我们回去之后吧。至少在那之前,我们一直在一起……那样就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需要一个人保护和陪伴,不是么?所以才把你选做副官的啊。“
两个人的情话还没有讲完,门就被一个人推开了。“很抱歉打扰了二位的甜蜜时刻,但是似乎有一些事情需要指挥官先生亲自去处理一下呢。”门还没有完全打开,UMP45的声音就从后面飘了过来。尽管是很不悦,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使命和来到这里的目的,因此也不得不起身前往临时调查室。当然,索米也陪同着他。
(临时调查室)
“看来我们的前线部队遇到了一些麻烦。“刚刚进门就听见了Goyo的声音。他的心头掠过一丝不安。像是这种很少发言的谨慎的人都这样讲,那么他们一定是面临着一定程度的危机了。
“刚刚来自‘凯尔希’的加密急电,他们发现了一支装备着重型火力的隶属于俄罗斯联邦的部队正在向他们的驻扎地点全速进军,请求你的指示。”刚刚领他进来的UMP45站在他的身后,冷冷地来了一句,“我猜你是要让他们固守阵地吧?”
“并不是。让他们撤退。”
“哼。当初你让你的老伙计们去送死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你是有什么计策?”
“没有。至少现在没有。让他们撤回,对方的机动性不够,即使是分出机动部队,也能够应付。他们应付不了的是那些笨重的装甲车和导弹。保留住足够多的人手,现在情况比较复杂,随机应变也可以。“
“随意你吧。反正你什么时候都有说辞。“
(十分钟后,罗德岛驻扎地)
“博士回信了,他说我们……应该进行战术撤离。“阿米娅一边说着一边把终端拿到凯尔希眼前。上面的回复写得清清楚楚:”立刻进行战术迂回撤离。“
“哈,这个时候,却退缩了吗……虽然我也不能评价什么。“
“报……报告……“办公室的门又被人用力的撞开。凯尔希有点无语地看着面前闯进来的这个人,这样的场景在几分钟前刚刚上演了一次。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一次又不是什么好消息。
撞进来的是格雷伊。这个有点孤僻的孩子平日里很少这样慌张的闯进别人的房间,更不用提是突然出现在这种重要领导者的眼前了。“刚刚德克萨斯开走了一辆突击运兵车,带着……带着企鹅物流的全员,还有拜松和拉普兰德,朝着那支俄罗斯部队的方向去了……我们没能拦住他们……”
“什么?这……”阿米娅吃惊的看着他。她的常识告诉她,德克萨斯绝对不是那种莽撞的人。但是也告诉她,格雷伊也绝对不是那种会在这种紧要关头开玩笑的孩子。她看了一眼凯尔希,却发现后者的脸上也写满了惊讶。
“把这个情况报告给博士,快。我来继续策划撤离。”凯尔希依然故作镇定地告诉阿米娅应该干什么,只是没有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
(两分钟后,临时调查室)
“我们收到了另一封急电……德克萨斯已离队,率领企鹅物流前往冲击俄罗斯联邦部队。未能阻止。”Dokkeabi直接念出了内容。这一封甚至根本没有用加密,足以看出发出的时候实在是在很紧急的情况下。
“这……这……”他也一时语塞。无论如何,这种情况是超乎他的预料的。“这怎么办?“
“他们向你发函,应该就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这个情况了吧。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撤离,但是那只一支小队现在是不管不可了。”Goyo直接发表了他的意见。然而似乎他也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适用于现在的情况。
他望向整个屋子里的其他人——这些人是整个部队的所有智囊——然而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安稳的脸色。不安似乎是融入了空气一样,弥漫在这件狭小的屋子里所有人的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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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 lipstick stains on her glass of red wine/
II am your servant, may I light your cigarette?/
Those lips move, yeah I can feel what you're sayin', prayin'/
They say the beast inside of me is gonna get ya, get ya, yeah...】
“指挥官……我们之前的约定,还没有实现呢。“索米依靠在他的身旁。即使是在这样的随时可能成为战场的异国他乡的土地上,有心爱之人的陪伴,时间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度过。
“我们回去之后吧。至少在那之前,我们一直在一起……那样就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需要一个人保护和陪伴,不是么?所以才把你选做副官的啊。“
两个人的情话还没有讲完,门就被一个人推开了。“很抱歉打扰了二位的甜蜜时刻,但是似乎有一些事情需要指挥官先生亲自去处理一下呢。”门还没有完全打开,UMP45的声音就从后面飘了过来。尽管是很不悦,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使命和来到这里的目的,因此也不得不起身前往临时调查室。当然,索米也陪同着他。
(临时调查室)
“看来我们的前线部队遇到了一些麻烦。“刚刚进门就听见了Goyo的声音。他的心头掠过一丝不安。像是这种很少发言的谨慎的人都这样讲,那么他们一定是面临着一定程度的危机了。
“刚刚来自‘凯尔希’的加密急电,他们发现了一支装备着重型火力的隶属于俄罗斯联邦的部队正在向他们的驻扎地点全速进军,请求你的指示。”刚刚领他进来的UMP45站在他的身后,冷冷地来了一句,“我猜你是要让他们固守阵地吧?”
“并不是。让他们撤退。”
“哼。当初你让你的老伙计们去送死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你是有什么计策?”
“没有。至少现在没有。让他们撤回,对方的机动性不够,即使是分出机动部队,也能够应付。他们应付不了的是那些笨重的装甲车和导弹。保留住足够多的人手,现在情况比较复杂,随机应变也可以。“
“随意你吧。反正你什么时候都有说辞。“
(十分钟后,罗德岛驻扎地)
“博士回信了,他说我们……应该进行战术撤离。“阿米娅一边说着一边把终端拿到凯尔希眼前。上面的回复写得清清楚楚:”立刻进行战术迂回撤离。“
“哈,这个时候,却退缩了吗……虽然我也不能评价什么。“
“报……报告……“办公室的门又被人用力的撞开。凯尔希有点无语地看着面前闯进来的这个人,这样的场景在几分钟前刚刚上演了一次。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一次又不是什么好消息。
撞进来的是格雷伊。这个有点孤僻的孩子平日里很少这样慌张的闯进别人的房间,更不用提是突然出现在这种重要领导者的眼前了。“刚刚德克萨斯开走了一辆突击运兵车,带着……带着企鹅物流的全员,还有拜松和拉普兰德,朝着那支俄罗斯部队的方向去了……我们没能拦住他们……”
“什么?这……”阿米娅吃惊的看着他。她的常识告诉她,德克萨斯绝对不是那种莽撞的人。但是也告诉她,格雷伊也绝对不是那种会在这种紧要关头开玩笑的孩子。她看了一眼凯尔希,却发现后者的脸上也写满了惊讶。
“把这个情况报告给博士,快。我来继续策划撤离。”凯尔希依然故作镇定地告诉阿米娅应该干什么,只是没有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
(两分钟后,临时调查室)
“我们收到了另一封急电……德克萨斯已离队,率领企鹅物流前往冲击俄罗斯联邦部队。未能阻止。”Dokkeabi直接念出了内容。这一封甚至根本没有用加密,足以看出发出的时候实在是在很紧急的情况下。
“这……这……”他也一时语塞。无论如何,这种情况是超乎他的预料的。“这怎么办?“
“他们向你发函,应该就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这个情况了吧。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撤离,但是那只一支小队现在是不管不可了。”Goyo直接发表了他的意见。然而似乎他也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适用于现在的情况。
他望向整个屋子里的其他人——这些人是整个部队的所有智囊——然而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安稳的脸色。不安似乎是融入了空气一样,弥漫在这件狭小的屋子里所有人的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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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的想法是?”他试探着询问凯尔希的意见。尽管说她是无法阻止自己的决定的,但是她的意见往往确实是很管用,甚至能够让人惋惜没有仔细的再听几次——尽管那是不可能的。
“可以。我不反对。”
“竟然是这个态度吗……难道你就不怕会有其他的干员在背后讲这讲那?不怕引起信任危机?”
“你干过的这类事情已经太多了。与其说是不怕,倒不如说是你之前的行为几乎已经把那些对于我们没有足够的信任的人‘筛选‘走了吧。更何况,把一个敌军的干部招降之后反而是放在本部什么都不做,仅仅是挂上空职,这样的事情也是很奇怪的,不是么?霜星确实是战斗力很强。她和你的关系……也是很足够让人信任的。”
“确实。我们明天就启程。这样我们应该能在要求时间的前一天到达目的地,有一个可以进行远距离或者近距离研究情况制定计划的时间。我的一位同事将会驾驶直升机把我们送过去。这样比较安全。”
“那个经常摆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德国人?行吧……你说的确实很对。就这样吧。”
(次日)
直升机在巨大的噪音之中腾空而起,朝着远方飞去。凯尔希和阿米娅站在停机坪上看着直升机越飞越远,最终消失在天际。整个场地上似乎只有她们两个人。“格拉尼,斯卡蒂。你们两个暗中保护。记得隐藏行踪。”随着凯尔希这一句话的声音,从原本看上去没有人的地方出现了两个身影。“明白。”两个人异口同声。
(直升机上)
睁开刚刚休息之后有点惺忪的双眼,透过舷窗有点远远的已经能够看见目的地了。不得不承认Jager的驾驶技术甚至比他的工程学技术还要高超。但是还没来得及感叹,面前的这座城市的轮廓就足以让他感到震惊——并不是从没见过,而是没有能够想过在这样贫瘠的地方,甚至是在战争和天灾的摧残之后,还能够有着这样的大都市一样的城市。时间应该已经是中午刚过,阳光倾洒在这座城市上,被各种玻璃或者是金属反射出的光泽以及亚光的不知道什么材质发出的柔和的光交织在一起,让人竟然有一种繁华的感觉。城市中有着数座塔楼,高耸入云,彼此之间还有空中桥梁相连——甚至没有任何的破败感,足以见尚在使用并且维护得当。塔楼下面的建筑尽管相对的看上去非常小,甚至在这样的距离下完全看不清轮廓,但是也足以分辨绝对不是贫民能够住得起的地方。这样的城市,除了在一些很是发达的地区见过之外,也就只有一些收到政府大力扶持的地区会有。像这样的建立在贫瘠的天灾过后的土地上的庞然城市,是他未曾,也未曾敢想象过的。
然而现在,就展现在他的面前。随着直升机的逐渐靠近,能够看见这座城市还连通着铁路、公路,甚至有一座机场。这些设施也都看上去经常被使用,而且显得很完备——甚至在他观察的这一段时间里,就有三四架飞机和直升机在那座机场中起降。
哪怕是称之为荒漠绿洲,都能被认为是在刻意贬低这座城市的存在。
飞机在城市上空进行了一小段时间的盘旋,好像是在寻找降落点,但是实际上是在对于城市进行进一步的了解。他们被邀请去的地方是一个咖啡馆。城市里面非常的正常——就像是那些大都会一样的繁华但是又不显得混乱。
飞机最终降落了。两个人找了一间旅店住下。经过他们的观察,这座城市不仅是看上去很是繁华,而且仔细的观察,甚至没有一丝戒严的迹象。作为这周围都是荒野和源石污染区的城市而言,这是很不正常的。甚至连源石污染的边界,也像是某种物体切开一样在距离这座城市安全的距离被齐齐拦截。
毫无疑问的,有某种力量在背后保护着这座城市,免受各种问题的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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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 you see, how things change, you used to be my flame/
Just too faint to stay, in the darkness and rain/
You flee from me, to somewhere I cannot reach/
And made a wall, a hedge between】
(次日,约定地点)
“欢迎光临。”诺大的咖啡馆,当他进入的时候,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服务生似乎是完全知道他是为何来到这里,直接把他引领上楼。
几乎是同时,一行三人都按住了腰间的手枪。
“欢迎。”在这件咖啡馆的顶楼正中间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子。一行人刚刚到达,这个人就站起身来迎接。然而刚刚这个人是背对着他们上来的楼梯,甚至没有任何人向他通禀,仅仅就这样坐着品尝着咖啡,他就能够感觉到这些人来了。
“您好。”他礼节性的回礼。
“我是这支俄罗斯联邦部队的指挥官。我今天请您来,主要是想要谈一下有关您的部下的一些事情。”对方没有任何要隐瞒的意思,直接切入话题,“最近您的一支小队直接闯入我方车队,被我放所擒获。请问您对于此事是否知情?”
“当然。我们的这支部队冲撞您的部队,主要是因为我们的一个成员被绑架在您的车队上。不知道这个情况您是否知情呢?”
“对于这一点,我们并不知情。我们这支部队,并不是直接听命于俄罗斯联邦,而是被外派来支援乌萨斯政府的。我们的车队中确实有押解一人,而且我们确实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被押解。我们只是听从乌萨斯政府的命令,从原本的一个组织手中交接这个人到乌萨斯政府手中。如果这个人就是您所说的队员的话,我只能表示对于这个情况我们一概不知。您的被俘队员我们可以交还给您,他们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是这个人,恕在下不能交予。这是我们的任务目标,而不是我们的所有物。我们要完成的就是这个运输任务。”
“那么,您为何率领部队偏离大路,直接开往我军驻扎点呢?”
“我们的情报员收到信息,说那个位置有整合运动出没。加之乌萨斯政府有要求我们将路途中遇到的整合运动进行剿灭,因此我们前往该地。而且在那个位置确实遇到了整合运动的一部分部队。这一点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吧?”
“这……”他一时语塞。为什么自己的部队刚刚撤离的地方会有整合运动出没?他自己也不明其中觉厉。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自己,以及自己的部队,这一次一定是掉入了某人设计的一个阴谋之中了。
空气突然变得寂静。双方都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问题远没有被解决,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方法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你的部队要帮助乌萨斯政府,是因为你自己申请的吧?”霜星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对方并没有说话。但是那个突然变化的眼神,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捕捉到了。
“因为你就是乌萨斯人。你的母亲早逝,父亲是一位将军,在一次战争之中被感染者所杀而殉国,只剩下你和你年幼的被领养的义妹。后来一次整合运动的暴动,让原本就无法维系的家庭彻底破碎。从此你与你最后能够称得上亲人的妹妹也失去了联络。因此你才会十分痛恨感染者,才会特意的剿灭那些整合运动。即使是乌萨斯政府,也不会怂恿甚至要求你们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大开杀戒,更别提你根本就不是驻军,而是一个过路客。“
“你……“
“你的妹妹与你失散的时候还年轻,这么多年她的容颜已经变化。在那场动乱之中她因为源石炸药的烟雾感染了矿石病,你也知道乌萨斯政府对于感染者的态度,因此你也没有花多少精力去挽留和把她留在身边。但是这么多年你一直没有放弃对她的搜寻。但是你当时已经是一个青年,你的容貌,即使是过了数十年,更换了身份和装束,都不会有本质的变化——对于你的家人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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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安娜?”
“是的。我就是你父亲当初收留的那个女孩。我原本以为我们永远都不会再见面。却没有想到是以这种方式重逢。”
“这……”
“尽管能够再次相遇我非常的开心,但是我们这一次还是主要是来协商关于人员处置的问题的。”
“这……我确实是想要把人都给你们,但是我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办法……毕竟我也是上至下派,尽管那几个队员我肯定会还给你们,但是那位能天使小姐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这个我……我不敢丢失这个人。这一次乌萨斯政府特地的要求了这个人必须要拿到……“
“这样吧,我这里有一个计划。如果你想要配合的话可以听我讲。“
“可以……但是我要先问一个问题——这个男人,为什么他和你在一起?你们是什么关系?你加入了罗德岛吗?“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甚至救了我两次。我是追随着他,只是因为他属于罗德岛,而我又无处可去的时候被他搭救,所以我加入了罗德岛。“
“这……好吧。既然你是救了我妹妹的恩人,那么你也是我的恩人了。”他看着面前这个男子,“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必须履行我的职责,完成我的任务。您的其他队员可以带走,我不要任何条件。但是能天使小姐我还是不能交予您。望您谅解。”
“既然话已至此,那看来今天的差不多也就可以结束了吧。”他对面的这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起身准备离开。
“这……”他本还想出言挽留,但是又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自己无比珍视的那一段回忆,对于另一个人而言,似乎也只是一段回忆罢了。“我还有能帮到你们的一点。”
“哦?”那个男子似乎对他说的话有点兴趣,转身看着他。“什么呢?”
“我们预计在两天之后进行递交,也就是把能天使小姐转交给委托方乌萨斯政府。具体的时间地点的决定权在我手上。如果你们需要的话,可以有你们来决定。这个递交过程安保由乌萨斯方面决定,这也是我唯一能够在这件事情上帮到你们的地方了。”
“好啊。”那个人倒是一点也不客气,“我们一定会珍惜这个机会的——但是现在暂时我们还不能够决定究竟是什么时间和地点比较好。我们刚刚也已经交换了联系方式,等我们商讨一下,决定好之后再告知你吧。”
“你现在也是能够独当一面的领导者了呢……刚刚没有想到你也能说出那么有底气的话来了。”
“好歹我也在整合那面当了几年领导,这点事情也不能不会吧?”
“不过说,难道你真的不怀念你的哥哥吗?我看你刚刚尽管说表面上是很绝情的样子……”
“毕竟那是亲人啊……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呢?可是现在这样也必然要以大局为重,如果我不表现的强硬一些的话,又怎么能争取到更多的重要机会呢。”
“不过有的时候,也不用太勉强自己呢。现在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孤立无援的境地了。”他是这么说着,突然的揉了揉面前这个女孩的头发。
“呜!尽管是在车里也不要这样啊!”
“傻孩子,我们到了。”拉着她下了车,面前那个熟悉的宾馆大门出现在两个人的眼前。
“博士。”突然有一个声音从他的身后传出。与此同时,他感觉有一只手放到了他的肩头上。身为特战队员的资历让他几乎是反射式的迅速转身,同时把手按在了腰间的手枪上。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一股寒流在他的身旁迅速成型——毫无疑问的,霜星也发现了可能的威胁。
可是当他转过身去的时候,面前却是一个熟悉的面孔。
“斯卡蒂?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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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来暗中保护我的?那为什么你要现身呢?”
“这……”斯卡蒂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她似乎在想一些借口,但是毫无疑问地她并不是很擅长这方面。仅仅是摇摆不定的眼神以及一直盯着霜星的目光方向就知道她一定是误会了某些事情——这也难怪,毕竟一上来就对着一个敌方的俘虏如此优待,甚至给予相当高的职位,甚至更是作为唯一的近身护卫,不知道具体缘由的话怎么看都是两情相悦吧。
当然,这个“具体缘由”也没有办法和其他人讲,不是么?
“那个……格拉尼到了吗?”斯卡蒂似乎想要改变一下尴尬的气氛。
“?没有啊?她也是和你一起的吗?”
“我们是同时出发的,但是我们分头行动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不如我给她打一个电话吧。看起来事情已经圆满结束了。尽管说预计是会有冲突发生的,但是能够和平解决是最好的……哪怕解决了一部分,也比没有任何成效要好。”斯卡蒂拿出了手机,很快的就拨通了一个号码。看起来她们两个经常互相联系彼此。
然而过了好一阵,电话中的忙音由长变短,还是没有人接听。
“往常不会这样……”斯卡蒂自言自语。“她可能现在不是很方便?我们过一段时间再给她打电话吧。”
(六小时后)
太阳已经偏西了。按照正常的计划,如果没有出什么事情,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回到了罗德岛本部。可是这一下午的时间,所有人都在尝试联系格拉尼——然而这个小姑娘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所有的联络方式都没有效果。
电话响起,他接起,那面是凯尔希的声音。
“怎么回事?你怎么还没回来?出什么事情了吗?”
“格拉尼失联了。”
“什……所以说你们现在除了格拉尼之外,包括斯卡蒂也和你们在一起是吗?你们并没有什么紧急情况的话明天就抓紧回来吧。格拉尼我们再想办法搜寻。“凯尔希的语调有点点的升高,但是似乎很快就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原本没有说完的那句话又咽了下去。
“这……可以。“他直接挂断了电话,转身看着身旁的这几个人,”我们现在就回去。接下来的事情……再研究。“他注意到斯卡蒂的眉头微微一皱,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直升机的螺旋桨缓缓地转动起来。没过多长时间,他们就已经在这座城市的上空。夕阳最后在地平线上逗留着一半,北边的乌云似乎正在缓缓地遮盖住最后的橙红的光辉。已经被烟尘熏得灰黑的厂房和完全用玻璃表面装潢的大厦,都逐渐的隐藏在缓缓降临的阴影之下。
等到了总部,已然是夜幕四合的时候。除了基地设施中露出的点点灯光,周围一片的肃杀和黑暗,似乎没有任何生物在这个区域之内能够存在一样。倒下的、已经腐朽或者焦黑的树木似乎还记录着这个地方或远或近的战火,尽管不会有人去阅读那些纷繁的历史。
“我们找到了格拉尼的下落。“刚刚走下飞机,迎接他的就是凯尔希的这一句话。夜幕之中看不见彼此的脸,但是仅仅是这样短促而且声音不大的一句话,让哪怕是身后直升机还未停下的螺旋桨的声音都显得渺小无比。
“更南面一点的一座城市。已经被天灾袭击过了。整合运动的手法,就好像当初切城一样——或者说,如出一辙。他们在网络上发布了一段视频,这被你的一位同事截获了。尽管我并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格拉尼失踪的事情,不过你的这些同事里确实是有不少擅长于各种方面的人才。视频里说,他们抓住了一个敌人——发布视频的人并没有露面,不过我们推断是整合运动,而且一定是梅菲斯特的部下,他非常擅长这类手段。他们说,后天中午12时,他们要准时进行直播‘用生命来祭祀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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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现在,我们进行作战会议中的任务分配阶段。”他坐在会议室桌子的一端,看着周围的这些人。这一次他甚至没有召开集体会议,而只是把所有的精英干员召集到了这间小会议室里。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决心和觉悟——之所以只召集精英干员,就是因为这一小批人有着其他人所不能比拟的优势的集合:极高的执行力、超一流的能力水准、强大的意志,以及最关键的,不渝的忠诚。而哪怕是需要这些东西的一项,甚至是几项,都不会专门的找出这些人来。毕竟在极强的优势的背后,是极稀有的人才,以及高昂的培养成本。无论是多强的干员,都不是上帝,不可能处处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他们不会参加简单的任务,而他们参加的任务,往往也就是那一少部分“不成功便成仁”的极端。
“我们这一次的作战,大部队将会从这座城市的西面从公路口进入。除此之外,我们将会安排一些人员从其它的方面进行突入,辅助完成这一次任务。现在我就要安排这些单独或者小部分行动的人员。“
“黑。你有多年的复杂战斗经验。这一次你从这座城市的东北角潜入。这一次你的任务主要是找准时机,造成足够的破坏。这一次整合运动、GLA、乌萨斯都会在这座城市里,而且他们也一定知道彼此的存在。现在双方处在剑拔弩张的阶段,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制造一个让这个情况变得更加混乱的契机,然后从中完成我们的行动目标。这座城市的整体规划图已经发送给了在座的所有人。根据这座城市的构造进行任何战术,达成目标。“
“银灰。你率领喀兰部门全员从东侧进行接应突袭。你可能会遇到多种敌人,你要做的首先要保证自身和部下的安全,除此之外再尝试进行对敌人的干扰。总部会随时与你们进行联系,互相交换情报,并且确定下一步的行动。“
“陈,星熊。你们带领龙门部门全员从西南角直接进行剿灭,分散主部队的压力,注意在保证自身安全之外,南部地区的源石污染状况比较严重,行动应该更加谨慎。“
“煌。你从西北角突入,尽量削减整合运动位于城市西北区域的基地附近的兵力,并且吸引其注意力,为主部队的营救行动创造条件。“
“莫斯提马。你从北侧直接进入,找准时机袭击乌萨斯位于城市北侧的火车站附近的基地,尽可能地削弱那个位置的乌萨斯势力,并且为撤出人质的行动做足准备。“
“斯卡蒂。你从南侧快速向北推进,尽可能分割整合运动南侧整个防线,使其无法形成快速应对体系,并且尽可能地引导整合运动和乌萨斯进行交火。“
“安洁莉娜,麦哲伦。你们二人随主部队在城区外围就位后先行进入城区,分别寻找制高点,并且通过加密频道把重要信息和敌人动向等汇报给主部队。安洁莉娜负责北侧,麦哲伦负责南侧。“
他翻了翻手中的那本名册。剩下的几页纸无声地告诉他,可以分派的队员已经所剩无几。拇指渗出的汗水已经把按住的那一块纸张浸湿,形成了一个个凹槽。
“凯尔希。”他抬起头,直接看向会议桌正对面的那个人的那一双眼睛。“行动开始之后,你率领SWEEP小队、行动预备组A1、A4、A6、行动组A4全员,依靠突击装甲运兵车直接突袭乌萨斯基地,配合其他成员,直接趁交接过程撤离人质。“他顿了一下,似乎想要决定一些什么难以决定的问题一样。
“此外,尽数全歼所有敌军。无论是乌萨斯军队,还是整合运动部队。但是注意尽量等待双方战损严重时再实施歼灭。以撤离人质为优先。“
“罗德岛其余所有战斗力,以及此次的合作者作为主部队,直接向城市中心部位推进,接应上述所有人员,同时保护后方的重火力支援部队。我会在前线进行远程指挥,本地指挥交给阿米娅进行。我和彩虹小队在行动开始之后依靠多种方式直接突袭整合运动基地,撤离另外一位人质,并且全歼敌军。“
“各位。这是罗德岛面临的最为危急的一次战役,也是最容不得失误的一次战役。这是我们向外迈出的第一步,也是我们迈出的至关重要的一步。究竟能不能完成我们罗德岛兴建之初的理念,能不能达成我们的根本宗旨,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决定点。“此时的他已经站在了讲台上,面对着台下第一次聚的这么整齐的罗德岛全部人员。他似乎甚至能感受到每个人的眼神、每个人的信念和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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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破准备完毕。”黑尽量地压低自己的声音。在这个地方,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出现意料之外的敌人。面前的屏幕上,“融合反应进行中”的字样用呼吸灯闪烁着。在这个巨大的空间的各个角落和关键位置,一些闪烁着的红色小灯无声地宣告着这里即将到来的命运。“正在准备撤出影响区域。”
“安洁莉娜报告,北侧的乌萨斯正在加强南线防御,有一列火车刚刚停下了,似乎已经完成了人质递交。敌人位置密集区域已经上传。”
“麦哲伦报告,南侧整合运动目前运动尚无规则,暂时无有效密集打击点。需要高影响事件。”在这座塔楼上,除了俯瞰一切的舒畅之感之外,呼啸而过的风也让她感到心灵宁静,就好像在遥远的研究地点一样——只是这次,她要面对的,是更加紧迫的“研究课题“。
“已经撤出至安全位置。”黑轻轻的扶住要倒在地上的士兵的尸体,把它放进一旁的垃圾箱里,自己半蹲在墙角,轻轻的擦拭掉匕首上的血迹。
“各位,时间到了。”他这么说着,最后系紧了身上的防弹板,把弹匣插入枪膛,推下头盔上的防爆面罩。“开始吧。”
“位置具体信息已受到。已经进行二步呈递。”“要开炮咯——!”随着这一声大喊,“重装兔”背后的巨大的机甲的一个很大的盖子缓缓地移开,数发导弹从中飞快地射出,拖曳着尾焰冲上天空。烟迹和弹身在阳光下投映出令人胆寒的柱状阴影。
“要引爆了。”黑拨通了一串电话号,随后迅速的跳上了一旁已经搞定的车辆,快速的朝着西南面驶去。前一秒钟还是巍然挺立着闪烁着昔日财富的白金色和灯光的那座巨塔,在腰身处爆出一连串的火光。尽管在远处看的并不是很清楚,也听不见声音,但是确能清楚的看到,在那个地方往上的所有的灯光,在快速的闪烁了几次之后,突然间全部熄灭。就连楼顶彰示着奢华的全息投影也逐渐的消弭。
乌萨斯的技术人员爬上已经断裂的楼梯,用力的撞开面前的门。映入他眼帘的,是已经被紧急灯光的红色和反应室内已经超乎控制的巨大辉光照耀的格外耀眼,而又支离破碎的控制室。他用力的拉下紧急手柄,却发现这个手柄的下端原本应该存在的装置早已经成为了一堆散落在地上的废铁。他转过身看着已经逐渐开裂的厚重玻璃仓内更加耀眼的辉光,在那里面,他似乎看见了自己的妻儿,和远在他乡的父母。他伸出手臂,拥抱这光,和它融为一体。
冲击的巨浪带着巨大的声响袭击着这座城市中的每一个人,在那座塔楼中,人们看见了第二轮太阳。这轮太阳肆无忌惮的释放着暴虐的威力,随后变得更为巨大,却也更加暗淡,最后消失在天空中。塔楼的上半部分簌簌地落下,歪斜着砸落在下半部分的断面处,倒落在周围的建筑和道路上。钢筋和混凝土被弯折撕裂,玻璃的碎片四处飞溅,尘土涌起,向上堆叠,向周围扩散,吞噬着这座城市里面的一切,无论是生命还是物什。
乌萨斯的军警们刚刚从巨大的冲击带来的震惊之中苏醒过来,天空中的金属弹头却已经为他们带来了最终的结局。这一阵爆裂的声音甚至没能传出多远,就被烟尘和火焰所吞噬。
烟尘慢慢的散去,黑拿起放在车里置物架上的手枪,朝着车后乌萨斯军警的方向随意的开了几枪。刚刚从恐慌之中恢复过来的军警自然的追逐这辆突然发动攻击的不明车辆。与此同时,城市的南面,整合运动不规则的行动也被划开了三道划痕。与此同时,整合运动的队伍像是被惊扰到的水面一样,聚集到一起,又散开。裹挟着致命热量的链锯,激起人内心恐惧的源石怪兽,和闪烁着夺目光辉的剑刃,把周围的一切血肉或者是钢铁变成规则而又凌乱的碎块。
城市的东西向大道上,两股部队擦肩而过,而后注意到彼此的存在。向北的整合运动和向南的乌萨斯军警几乎在见到彼此的同时就“识破”了彼此的计谋——调虎离山,而后偷袭自己的总部。
于是枪口的火光和子弹撞击的声音遍布着这条宽阔街道的所有地方。倒塌的建筑的残垣断壁、废弃的车辆和各种原本设计在街道两侧的物件都成为了掩体或者攻击的对象,经受着弹头和火焰的洗礼。已经龟裂的路面上,黄色的子弹染着红色的血,随后被火焰灼烧成焦黑。装甲车的履带和反坦克炮的脚架隔着街道上的尸骸对峙,随后一刹那,都变成烈焰中的碎石下的废铁。整合运动的某个人,他被坚硬的三角盾牌从身后击中,他的队友转身看来,却被身后的子弹击中后脑;乌萨斯的某一位警察,被某种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从天空在后背凿出一个涌血的坑洞,他的队医赶来救治,却没有看见身后旋转着飞来的燃烧瓶。
119
刚刚从爆炸的尘埃中回过神来,这群乌萨斯士兵面前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变得陌生。刚刚还在谈笑风生的战友已经变成了一地的尸骸。之前谆谆教导自己如何在战场上保护自己的老兵却先自己而去,只留下一块已经变形了的徽章在他的面前。渐渐散去的烟雾之中,怪异的轮廓正在逐步地逼近,瞬逝的身影也就在附近频频闪过。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从心中被抽离。他不再感到恐惧。或许是在他知道已经无路可退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放下了生的执念。他甚至没有从地上站起来,仅仅是捡起了刚刚丢在一旁的枪械,一步一步的朝着面前的烟雾之中走去。
“红,不能理解。他们和那些狼,不一样。“
“因为他们是军人。“凯尔希的双眼看着面前地面上被烟尘笼罩着的那些躯体,”值得尊重的军人。“
“红,明白了。”她走到刚刚那个士兵的尸体前,帮他合上双眼。
建筑的大门被破开,屋内的人面对着的是法术和利刃混合而成的骤雨,迅速的冲刷走所有的生命,就如同“清扫者”一样。隔着几个房间的看守室中的士兵听见了异常的声音,慌乱的手抓起通讯器,却只能听见杂乱的静电音从话筒中传出,以及汗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以及无声的渐进的脚步。
墙壁被击穿,门被击破。连一声惨叫都没有,似乎这支部队每向前迈一步,就摧毁一寸的土地。最后的守军带着那名他们被下达了“拼死守卫”的命令的人质窜上一辆汽车。用力的压下钥匙,踩下油门,引擎的声音响彻这座残破的建筑。道路上的废墟撞击着这辆车辆,迸发出一簇簇的火星,但是他已然无暇顾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前往何处,但是他只是想要逃离身后的那些似乎正在无时无刻不在逼近的脚步。钢铁破裂的声音。某种不知道是什么组成的物体破开了这辆车的顶棚,缓缓地撕裂这一块金属板,似乎只是这个物体的乐趣罢了。他用力的转动方向盘,想要甩开这个怪物,最终却撞上了一块坍塌下来的楼体,终于停止了动作。
(与此同时)
放热贴片炸药在钢铁铸成的巨门上破开一个巨大的洞口,阳光照射入这座被黑暗笼罩着的房间。法术的弧光和刀剑的寒光被子弹掩埋。这里的这些人似乎从没有想到过会有人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震撼声,爆裂声,枪声,燃烧声从房间的一侧向另一侧席卷。在训练有素的部队面前,这几十人似乎只是车前草一样不值一提。
“我们马上就要进入人质被关押的区域了。敌人应该还剩下十几人,千万小心,这些敌人非常擅长在暗处进行偷袭。尽管我已经探测过对方的电子设备,但是也不能排除他们使用其他的非电气设备对我们进行攻击或者是直接对我们进行正面阻击。“这些话说的时候,面前的墙面上已经设置好了炸药。“我们从门和墙面两个地方同时进行攻击,敌人的人数不足,很有可能陷入混乱。趁此全歼敌人。”
“爆破。”一声巨响,两个巨大的洞口出现在这个房间里,建材的碎块四处飞溅,烟尘和爆炸的巨大声响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暂时的视觉和听觉的失效状态。队员们冲进这个房间,而房间中的场面却足以震惊这些已经见过了经历过了无数次血腥征战的人。
最后的这一小批整合运动士兵——大概有三十人——他们排列成整齐的两层弧形,围绕在一座门前。那座门上的铁栏杆已经说明了它的后面是什么地方。而这些士兵陶俑金人一样伫立在各自的位置上,刀刃出鞘,盾牌坚立,枪械稳托,法杖高举。无论是刚刚爆炸的冲击,还是进入之前这些队员们丢入的震撼闪光弹,似乎都没有能够影响这些人。
短暂的对峙大概持续了一秒钟。随后子弹和法术的痕迹划破空气。干员们各自寻找掩体,迅速规避,而那个双弧形的阵容则是像呼吸一样,缓缓地张开又收紧——仅仅靠这样的看上去很简单的动作,就在没有任何掩体的情况下,抵挡了几乎所有的干员的攻击。子弹击打在盾牌上,迸发出一簇簇火花,掩体被击中的烟尘,法术的诡异而炫目的光芒,照亮了原本昏暗的空间。“遥控炸药!”三四枚微型遥控炸药从三四个方向朝着这些人飞去,却在到达阵型前的半空中就被某种无形的法术所拦截下,连爆炸都没能触发。“我们投掷更多的投掷物,这种法术应该是有承受上限的!”他靠在一个金属的桌子后面,向其他的队员发出指示的同时,直接朝着那缓缓变化的阵型丢出两枚手榴弹,当然毫无疑问的,同样被某种屏障一类的东西所挡住。但是下一刻,无法计数的投掷物从所有干员的位置飞出。一秒钟后,连续的爆裂让室内的所有人再次短暂性的丧失了听觉。
“还有最后一个敌人。”房间不知道什么位置的另一位干员说了这样一句话,伴随着某个设备运行的声音。
干员们从各自的掩体后面探出身形。面对着他们的是一个女子。原本佩戴着的斗篷和面具已经破碎,身上似乎在刚刚的投掷物攻势中受了不少伤,鲜血缓缓地流下,在一些凸出身体的源石结晶的尖端形成液滴,滴落在地上,和地上的血泊融为一体。黄褐色的结晶从身体蔓延到颈部,再到面部。双眼中难以看出的情感,似乎含有一丝悲悯,却不知道是为谁而流露。结晶在蔓延。缓缓地吞噬她的肌肤,而被吞噬的那些地方,都流出红黑色的血液。
一声狙击步枪的声音,所有人清楚的看见,那枚飞向头部的子弹在距离脸庞不远的地方被弹飞,仿佛是撞到了某种屏障。更加震耳的一声枪声。但是即使是强大如反器材步枪的威力,都没能击穿这层无形的屏障——而这层屏障似乎还在不断地扩张。那个女子把手放在胸前,张嘴却只发出了几个含混的音节。她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
“找掩护!“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其他人自然是听从他的指挥,快速的撤回了各自的掩体后面。热浪突然的迸发而出,巨大的爆鸣声让整个空间为之震颤。他们看见了纸张和木屑在空中飞舞,随后迅速的变成余烬。呼吸变得困难,视线变得模糊,作战服似乎要燃烧起来,橡胶的军靴发出要融化的刺鼻气味,手中的武器变得像是烙铁一样,依靠着的掩体也在这种热浪之中发出响声。
当热浪退去的时候,他们挣扎着站起身来,只看见一群倒在地上的尸骸,以及从中刺出的源石尖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