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叮……”
下课铃声响起，与此同时响的还有运动员入场音乐——要集合跑操了。
“回来之前，一动不动，懂？”
项邦拿起水杯，装模作样地像是跑前补充水分，实际却是极小声地对杯中交代。
从“早自习”到“准备跑操”的转换瞬间，教室会有极短的“较安静期”，却又因为铃声而非绝对的安静，项邦抓住这个空档，向右车下达最简短的命令。
项邦刚交代完，教室里又重新变得吵闹了起来：学生的聊天声，班干部的催促声，喇叭的音乐声，人与桌椅碰撞的声音络绎不绝。
项邦要是晚上几秒，大概只能对杯子里喊，才能保证右车听得见——也会导致附近的同学听见。
项邦把握机会的能力，堪称“炉火纯青”。
什么叫“关心生活中的细节”？这就是。
“项邦，别磨蹭了，排队！”
项邦因为一耽搁，门口大家都排队完成准备出发，他还没起身离开座位，被班长催促道。
“来了来了！”项邦把水杯放回原位，也就是书包的侧口袋，便急忙赶了上去。
但愿右车真的靠谱，乖乖待在杯子里，不乱跑
………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二班二班，非同一般。挑战极限，勇夺桂冠！”
项邦一直觉得，这种边跑步边喊口号，还特么要喊整齐的做法，相当的逗比，不小心就会岔气的好不好！
可架不住这是雁中的“优良传统”。
听学长学姐们说，“早上跑操”这种事，只要天不下雨，地不打滑，人不放假，就必须要跑操——高考前一天，高三都要下楼跑操，你敢信？
但好处也是有的，至少学生长年累月下来，体质都不错，经得起高强度的压榨……哦，是高强度的学习。
学校的本意是为了学生的身体健康，嗯，一定是这样！
方阵跑操非常讲究纪律和配合，如果大家没有默契，别说跑完全程，没出现摔倒事故就不错了。
所以说……
“诶呦，我的鞋子！”
“sorry，张伟……”
“嘿，前面的项邦别突然减速啊！”
“sorry，李静……”
“别挤过来，回自己的道上！”
“sorry，王芳……”
一路上项邦心不在焉，不停地犯错坑周围同学，集中不了精神的项邦只能够一边道歉一边继续坑人。
【右车到底该怎么处理？最少也要和她好好谈一谈注意事项才行——话说要不要把她从杯子里取出来……算了，还是放杯子里吧，大不了一天不喝水，中午买碗面……】
【幸好我的位子是在靠窗后排，也木得同桌，坐身后那个叶胜今天正好请假，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不会露馅。】
【算了算了，问题不大，注意点就行，反正今天以讲试卷和月考总结为主，大家都忙，大概率是不会有人来搞事……】
“诶呦！”
跑操结束，大部队听了下来。走神的项邦一个不注意，撞了上去。
说是说“排队返回”，不过近两千多名学生一块回去，那可是相当的拥挤，颇有北上广社畜挤地铁的风范。
项邦可懒得去人挤人，他宁愿在操场上晃荡两分钟，等人少再上去，赶得及上课就行。
项邦在操场边缘的小花坛边，原地绕着圈圈，正好昨天月考考完，也是时候好好思考一下象棋娘的事，到底该……
“你好啊，项邦同学。”
项邦抬头，发现是个熟人。
“这么巧，刘羽同学，”项邦面带微笑地回应道，“你也是不想‘人挤人’？”
“我不喜欢拥挤。”刘羽把手上的语文课本，夹在胳膊下面，既然是闲聊，书就暂时看不了了。
【哇，跑操带课本可还行，是打算在排队与等待的空隙，背诵知识点？有毒吧这个，至于到这种地步吗？】
“嗯……对了，上次说的，象棋第二次挑战，定个时间吧，”项邦不太敢和面前这位“真·学霸”讨论学习，怕心脏受不了，干脆就聊一些“玩物丧志”的东西，“上次我可是输得不服气。”
国庆放假前，项邦主动挑战“六班棋王”（她本人不承认，被她吊打的同学封的），结果打了个两败一和，不够服气的项邦便邀约国庆回来再战。
理论上国庆假期结束之后，项邦就可以去六班找刘羽，一雪前耻，不巧撞上月考，忙着复习备考的项邦干脆把这事拖了下来。
“挑战？……啊，挑战，什么时候好呢？”刘羽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你忘了吧！你绝对是忘了！
项邦怀疑要是自己不提出来，刘羽还真不会把这当一回事。
【可恶，我一定要在棋盘上把你按在地上打，岂可修！太瞧不起人了！】
“要不就明天，周六……”项邦试着提一个时间。
“明天不行，这次月考没考好，一放假就出去玩，会被我爸骂的，”刘羽果断拒绝了项邦的提议，“周日下午2：00，地点就我家旁边的小公园，那里有桌子，棋子棋盘我带，饭点结束，怎么样？”
“棋子棋盘还是我带吧，不劳烦……”
“我带，这样能和我爸证明，我不是出去瞎玩。”
项邦有些惊讶于刘羽的思维周密，考虑事情还真是全面。
“呃……那么……对了，你知道这次月考，怎么算总分吗？”楼梯口还是很挤，项邦又实在找不到话题，便硬着头皮讨论这次月考。
“总分？好像是政史地物化生每门课先按照比例赋分，六门全部相加，再乘以0.5，最后加上语数英。”刘羽对这个貌似非常清楚。
“乘以0.5可还行，我还以为，要在六门课中选出最高三门，再加上语数英算总分，就像高考那样。”
项邦还真没想到学校会来这么一个“骚操作”，全部都要相加，真的要把学生累死吗？
“听说是怕一些同学，彻底放弃较差的三门课，只学高考要用的那三门，”刘羽耸了耸肩膀，对此也是有些无语，“可所有的课程都是要‘学业水平考试’的，万一因为某些课学的太差，没通过学考而导致毕不了业，问题就很严重了。”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长远眼光，还不如用分数一直逼着。”项邦也理解了学校的意图——虽然这个操作的确很有毒。
“对了项邦同学，你这次月考发挥的怎么样？”
来了来了，【学霸的质问】！
这是项邦最不想看到的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