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点一个……”
“老师，我推荐项邦同学去！”
原以为会进入到紧张刺激的“随机点名”环节，万万没想到，班长汪星河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项邦吓的把手中的签字笔都丢在桌上了。
Excuse me？
班长，你在干什么啊，班长！
【等等，什么情况，为什么我突然就被拉入水了？我，我不是应该静静地在一旁吃瓜才对吗？】
项邦躺枪了，真正意义上的躺枪了。
项邦看着悄悄对他挤眉弄眼的汪星河，很想骂人。
如果没判断错，汪星河是想给项邦创造一个名正言顺去六班闲逛，趁机和刘羽“增进感情”的机会。
身为班长，却有一颗渴望做“媒人”的内心，拉皮条的功夫这么好，真是让项邦这样的普通学生感动——
个鬼啊！
“项邦，你对这个安排有没有意见啊？”洪老师没想到还真有推荐的，不过也好，省的随机乱选。
“我……嗯……这个……”项邦面露难色，他可不会像汪星河那样傻乎乎地认为，这是一个简单轻松的差事。
真要接下这个任务，可是要承担责任和义务的，高中生活本来就繁忙，课间即使有休息时间，项邦也是找人下个象棋什么的。
要他把宝贵的课余时间，用在去六班学习先进经验，这也太……
“给个准话，别磨磨唧唧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洪老师对项邦患得患失的表现有些不满，觉得这是没什么担当的表现。
舍得奉献就上，嫌麻烦就拒绝，现在这副不乐意却又害怕被老师看低的模样，像个什么样子？
“我没有意见，愿为班里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项邦一咬牙，答应了下来，被全班同学和班主任注视之下，他还没那个脸皮拒绝。
【就算是要老洪随机点名，也大概率会轮到我。】
【班里七个前两百，六个都是有职务要干活的，就我一个整天无所事事不管其他，老洪早晚也会把我拉上去做事，还不如现在干脆答应算了。】
项邦也不完全是因为大家的压力而答应下来，他也有自己的考虑。
长远来看，作为班里成绩最好的那波人之中，最悠闲的那个，项邦大概率是逃不过抓去干活的命运。
谁让班主任老洪，信的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多”那套……
“没意见就行，下课后汪星河项邦你们两个，来我办公室一趟，我说一些注意事项。
“现在接着说下一个内容。关于语文这门课，我怀疑你们平时都在摸鱼，这次其他课都不错，为什么就语文考了个倒数第二出来？谁能和我好好解释一下……”
项邦后面的内容干脆就不听了，脑子里现在只装着一件事：
这些老师，到底实在搞什么幺蛾子？
………
时间回调，下午第二节课，高一老师的办公室里。
“恭喜啊，孙老师，这次你的六班可是捡到宝了，就算年级那边，把刘羽调到重点班，六班以后也是当之无愧的普通班第一。”
平常在学生面前不苟言笑的洪老师，正和此时同样没课的六班班主任孙老师，欢乐地聊着天。
当然开心啊，总算在周末之前，把那些噩梦一般的月考卷全部批完，这个周末可以轻松着过了。
至于学生们（尤其是考砸的那些）拿着月考成绩后，将会迎来怎样的假期，家长们又会怎么鼓励或“教育”儿女们——都与一众老师们无关。
为了假期，请小崽子们受难吧！
“运气好，运气好，”六班的班主任孙老师，是一名教物理的中年男老师，和同年龄段的洪老师比较谈得来，“之前我就觉得刘羽这个小姑娘不简单，没想到这次给了我这么大的惊喜，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从这一届高一入学这一个多月以来，孙老师平时没少在办公室里，和大家夸耀他班里那个叫刘羽的女学生，认为这个女生颇有重点班尖子生的风范。
当然，其他班的班主任是不会信的，四班的班主任甚至还和孙老师打了个赌，赌四班与六班哪个班的月考第一分数更高，输得人要给赢的那方买一包中华。
嗯，那包中华已经在孙老师口袋里了。
当然了，办公室里是不能吸烟的，要抽也是回家抽。
“不过这次她考的那么好，六班大概是留不住她了，”洪老师摇了摇头，觉得有些可惜，“这么好的苗子，学校那边肯定不舍的让她留在普通班，也不知道会便宜哪个重点班？”
“那可不一定，”四班的班主任，教化学的何老师刚好拖堂回来，插话道，“听说那四个重点班的班主任，吵起来了，谁都想要这个刘羽，目前僵持不下。”
何老师比孙老师和洪老师年轻一些，而且是副校长的远房亲戚，有时候总会知道些“内部消息”——天知道准不准的那种。
“噗嗤，”洪老师忍不住笑出了声，“正常，这个刘羽在他们眼中，可是移动的‘奖金’，抢是肯定的。”
重点班班主任的奖金，和其班里的尖子生数量成正比，一般来说尖子生数量出的越多，班主任奖金就越高。
这也是校方激励教学的方式，任务繁重的重点班班主任可是一个年级中最累的那群老师。
“那他们怕不是把头都争破哦。”孙老师面露微笑，似乎想象到几个重点班班主任互相争吵的情景。
“因为几个班主任争的不相上下，副校长干脆决定，让刘羽留在六班算了。”何老师摊了摊手，模仿了当时副校长无奈的样子。
“嗯？校方竟然会放心把刘羽留在六班？”孙老师惊讶不已，他都做好告别那个小姑娘的准备了，“就不怕普通班的那些小崽子们，把这株好苗子给带歪了？”
尖子生被“坏学生”带坏，这种“惨剧”在雁中可是不少。刘羽这种层次的尖子生，校方竟然会放心让她在“外面”！
没错，重点班的学生才是雁中的“亲儿子”，普通班的“一般学生”都算是“外人”。
重点班的教师配置，都是独立于普通班，自成一套体系，也不像普通班那样散养。
重点班是两个班共用一套老师，普通班是四个班共用一套老师。
一边是培养985，211的，另一边则是争取多上几个一本，目标上就有本质差别。
“问题不大，反正高二要重新分班，最多也就在外面待一年，”何老师解释道，“而且目前来看，刘羽在六班的正面影响出乎意料的大，如果因为她的存在，把一个普通班变成‘半个重点班’，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反正一但情况不对，就可以临时调到重点班是吧？一群班主任都是抢着要。”孙老师吐槽道。
“反正入学的时候就问过刘羽，她对是不是重点班也没什么追求，至少在本人那里没什么问题。”
何老师说出了一切的关键：当事人无所谓，皮球自然就踢到了学校这边。
“班会结束后，我再和刘羽她谈一谈吧……”
孙老师想了想，还是和当事人多多交流比较好，免得好心办坏事。
“诶，对了，”一边的洪老师灵光一闪，“有没有兴趣，让大家也沾一点光？”
“沾光？”
“就是让我们两个班，多做些学习交流什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