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火之蝶 芬♀

作者:萌萌的C酱 更新时间:2020/6/5 12:07:30 字数:13597

亚特兰蒂斯万岁!

当那个疯子喊出那句口令时,战场局势就会改变。

冲锋师,出击!

伴随着嘶吼,践踏,死亡,整齐划一的冲锋师,开始加快脚步,丢下盾牌,在冲锋号的鼓励下,陷入疯狂,掷出标枪,然后勇猛的用肉体和敌军的武器相接,冲散敌军的阵营,和对面的敌军搅成一团开始厮杀。

冲锋陷阵,有死无生。

如果你想看到一场真正的战争,就应该去看看冲锋师的厮杀。

在亚特兰蒂斯和塔特伦比亚的战争中。

冲锋师作为一种战争方式被广泛应用于战争的每一个角落。

无论是乘胜追击,拼死一搏还是同归于尽,到处都是冲锋,搅拌厮杀。

堪称人肉搅拌器。

残肢,血液,创伤,面目全非,到处可见。

惨烈,壮烈,悲烈,绝烈。

没有什么词可以形容这场人肉搅拌的盛宴。

如果有善良的天神,怎么会允许这样人间炼狱出现呢?

如果有冷血的天神,也会为这人间炼狱而露出惬意的笑容吗?

天神?

天神,不救你我!

只有你我知道,世界本就一片漆黑。

所以战争无可避免,死亡也是必然。从来没有战争狂人,只有向死而生的赌徒。

在下,第四军团冲锋师师长,芬参上!

神勇无畏冲锋师!

出击!

第四军团装着我与她的记忆。

她是将军,我是她手下的战将。

我总是想起那年我是新兵,她是刚刚上任的实习军官的事情。

她那时刚从亚特兰蒂斯帝国军官学院毕业,作为替补军官随军学习和督战。

而我则是一个被分配的新兵。

那时我们都很年轻,年轻的以为战争就是很普通的事,多打少就一定能赢,战斗就是教课书般的东西。

幸好我们度过了年轻的时候,活了下来,但有的人却永远的离开了。

那是一场夜战,伏击战。

塔特伦比亚的军团截获消息,在驻扎地进行了袭击。

原本以为的安全被彻底撕碎,疲劳的士兵被惊醒。

战场上,轻骑兵,拿着枪四处奔驰,轻易地收割着生命,倒下燃油,点起火来。

将军嘶声力竭地喊着,集合!

战将拼尽全力地敲着集合的号锣!

慌乱的士兵无法发起有效的进攻,她们无法阻止这样袭击,反而是白送生命,有的攻击反而是伤害到了自己的同伴。

这是单方面的屠杀。

马背上的骑兵肆意妄为,收割着士兵的生命,用强劲的马力,冲杀着无法抵抗的步兵,用长锐的武器攻击那些短刀短戟的士兵。

嘶哑,绝望,痛苦。

在一声绝望的喊叫中降临!

“不想死!”

咆哮!

在将军和战将的诧异的目光中爆发!

“快杀了她!”将军眼睛变得愤怒,“混蛋!”

但已经晚了,当一声喊叫后,军团变得扭曲,绝望和死寂开始蔓延!

“啊!”

不想死!

巨大的喊叫声震耳欲聋!

“营啸!”她开口道,“快跑!”她拉着我的手,拽着我往外面跑。

一路上,所有的姐妹们都变得疯狂起来,忘记了一切,拿着武器杀戮起来,人性变得扭曲,绝望,痛苦,复仇,求生欲。

全部挤在一起,把人变得扭曲。

所有人搅在一起,厮杀,互咬,扣抓,那是,所有人绝望而疯狂的眼神。

积累的怒火全部喷涌而出。

“啊!”她突然跪在地上,血液流出。

我向前看,曾经的战友此时此刻没有一点感情,变成了刽子手,向同为战友的我们出手了。

她的右腿被刀割伤,脸上尽是汗水。

“快跑,做不到的,大型营啸发生,谁都活不了,一旦被负面情绪影响就会死!”她露出笑容,“快跑,别管我!”

“这个,”我的愤怒从过去点燃,“我可能做不到哦!”

“蠢货,我走不了了啊,能活一个是一个啊!”她露出难看的笑,“我们只是一面之缘的战友而已,没必要为我拼到这种地步吧!”

“的确呢,现在扔下你跑掉,说不定可以跑掉呢!”

“嗯,所以,快。”

“快?”我的愤怒从心脏里燃烧,“抱歉,不可能!”

“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看到这种牺牲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像这样!已经受够了。”愤怒在酝量,在膨胀,在将我变得失去理智。

“萍水相逢之交也好,托付生命之交也好,谁如果谁为我献出自己的话,我就绝对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这就是我的信念!”

有些东西就算是死,也必须坚持下去,有的人愿意扭曲自己求活,也有愿意耿直遵从内心去死!

这就是我!

我的目光锁定在地上的令旗筒上,我翻滚过去,将它背在背后。

和她们拉开距离。

已经入了梦魇的她们并没有什么反应。

从背后抽出令旗,我将它牢牢地抓在手中,尖锐的旗尖闪着银光。

“试试这个吧!”我往前蹬地,往后退步,并将手中的的令旗用力地掷出。

铛!

令旗被拦住了。

但是,作用起到了!声音吸引了更多的人。

战局变得更混乱了。更多的人向这边冲杀而来。

制造乱子,然后趁机逃跑。

但是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而直接冲向了我,来者不善,刀没有一丝感情,只有冰凉的杀意。抽出新的令旗,横在胸前。

“噗。”一口鲜血喷出来。

「好痛。」

「胸甲没有被划破,但冲击力还是重重的传到了肌肤上,差点就站不住了。」

“断了,令旗的杆是木头做的啊。”她看着我喊道。

“我已经知道哦啊,”擦掉嘴边的血迹,“虽然是刚知道的,嘛,无所谓了。”

“你还好吧!刚刚你吐血了哦!”

“吐血这种事,怎么想也不可能是好的状态吧!”抽出新的令旗,我将旗尾扎向战友的腹部,随着手中涌来的暖流,战友的眼睛变得清晰。

“我,我,怎在这里?”清醒的她,一边呕着血,一边开口。

我连忙抱住她,让她靠在我的怀里。

“你被恐惧给支配了,现在怎么样,对不起,是我把你弄伤的,但是坚持住,这种伤只要好好包扎一下,就能!”我看着她说道。

但她的瞳孔突然放大,她没有开口,而是用刎刀,扎在我腿上。

“好痛!”巨大的疼痛,让我一把推开她,躺倒在地上,“为什么?”

我的疑问还没传出,卡在喉结上,就看到了回答。

她的头颅和身体分离,血从脖子上喷出!

「袭击?」

我扭头一看,其他的战友,露出残暴的眼神向这里靠近,刀上滴着血的那个人,甩了甩刀。

「好危险!」

「救了我。」

“我,我,我!不能原谅啊!”

竟然用这样残忍的手法!

“嘛,没死啊!”那个人开口道,“真麻烦啊!”

“你没有被控制?”尽管伤到了右腿但她还是站起来,指着那个人开口道。

“嗯!”那人露出血色的笑容,“这不是一个报仇的好机会吗?在变故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对吧!其实我啊,超级讨厌你们哦!尤其是你。”

她把刀指向了我。

“我是个战斗疯子,我喜欢打仗,喜欢杀人,但是我觉得自己是唯一的,这份唯一感令我自豪,但是,有一天,你来了,嘛,向别的新兵一样畏畏缩缩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和我一样呢?”

“嘛,疯子不喜欢同类,讨厌重复,所以去死吧,你!”她的语气突然在「你」那停顿,与停顿不同的是,那个人拎着刀,冲了过来。

「好快!」

就像是奔狼一样,脸上带着恶毒的笑容。

「接近了!」

「现在的我,根本没有机会和她贴面一战,令旗太脆弱了,可能会断开!」

我决心闪开,侧开头来,咻咻的风声在耳边作响,那是利刃的断空声。

向左,撤出一个身位,但那人直接顶前一步,向下扫腿。

被逼的跃起,但是抓住这个机会,把旗尖探向她的胸口。

那人并没有惊慌,而是露出疯狂地笑容。

她向我伸出没有拿刀的那只手,那只手抓住旗杆,用力地顶住。

血从她的手掌中流出,尽管旗尖离她胸口只有寸儿距离,但终究还是被她握住了。

「得撤开!」

我松开手,想着地,半空限制了我的行动。

“晚了!”她大喊,用力地攒住枪杆将我连着武器一起摔在地面上。

「背!背后,湿热了。」

尖锐的物体穿透了战甲。这里都是石头凸起的地面,右侧的远处倒是有些湿软的沙土。

避免自然蜷缩,痛的那刻,只能忍着痛往右边翻滚。

背着旗筒,翻滚有些吃力。

但那个人戏谑的挥着刀,逼着我一直只能左右翻滚,躲开利刃。

「这样消耗体力,迟早会撑不住的!必须反抗!」

虽然这么想,但是,机会却没有出现,我只能像被猫戏谑的耗子一样,被那个人压制在地面上,无法反抗。

“呐,来反抗我啊!”她突然去开口,“很没意思啊!”

“追逐游戏,腻了!”

「我也是!」

机会来临,抓了一把地上的沙土,用力地甩在了她的脸上!

“呐,战斗时候少说话哦,小心吃一嘴灰!”借着她清理的时间,我爬了起来,用手点了点令旗,还有四杆。翻滚时候遗失了几杆。

「这个时候,去捡已经没有机会了。只能依靠手中的武器去结束这场战斗。」

怎么做呢?

嘲讽只能说着玩玩,打架还是要见真章的。

令旗虽然可以当枪用,但是令旗长度和粗细偏于投掷和刺击,用来承受打击的话,根本就不够看。

“嘛,有点意思!”她大吼道,“与我一战!”

“生气了?”我开口道。

“生气了!”她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我要认真了!”

「真是怪物一样的体力和力量!」

把旗枪握手中,拉开与她的距离。

“要靠投掷是击败不了我的!况且,你的旗枪也就四支了。”她似乎看出我拉开距离的目的开口道。

“和你这种体力是怪物的女人对打,简直不要命了,你真的不是披着人皮的怪物吗?”

“嘛,疯子嘛,总得带点和人不同的特点吧!”

“照这样说,我的能力就是夸夸其谈了!”

“你想拖时间吗?好吧,那无所谓哦,”她开口道,“反正,你已经没有机会逃跑了。”

“为啥恨我,至少告诉我这点吧!”

她突然开口道:“其实我以为你会是我的朋友的,我实在是太想要一个朋友了,像我一样的战斗狂人,我看中了你哦,我以为你会像我一样是喜欢战斗而参战的,但是我错了!”

“你根本没有自知之明,你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战斗,你只是和别的新兵不一样罢了,明明我才应该是最亮眼的那个,但是只是因为你是新兵,所以所有的表扬都在你的身上,我变得寂寞了。”

那个人丢下头盔,露出面容来。

“师长,果然是你!”

“我才应该在将军的眼里,而不是你!”她的眼神暗淡下来,“将军天天都是说你的好,说你是能接替我班的人,说我可以退休了这样的话。”

“但我不想离开将军!”她的眼泪流了下来,“我和将军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我想看着她幸福的退休,如果没有我在她身边,我根本无法忍受!”

“你们会为什么人拼尽全力吗?就算是死亡也愿意付出吗?”她举起刀来,“对我来说,将军就是我死也要推到顶峰的人,为了她,我什么也能付出,死亡根本不够,我就算是死了,也要缠着那些敢伤害她的人。”

“将军这种笨蛋,就应该被战将好好的守护!无条件的信任,服从,接受。这就是亚特兰蒂斯的规矩,士兵为了活下去而战斗,而战将与其不同,战将啊,就是为了将军可以付出一切的存在,荣耀,称号,姓名都没有意义,只要为了将军,无论怎样的代价都能付出哦!”

“其实,我也知道我已经是苟延残喘了,这些年我为将军挡的刀,冲锋受的伤,创口大大小小布满了我的身体。军医开口跟我说,下次就会死掉了哦。嘛,每次都是一样的话,我曾经以为军医就是个骗子,直到我因为体力不支,不能像原来那样玩命冲锋陷阵!直到我训练新兵站军姿,自己反而几次坚持不了!直到我再也拿不出杀敌数字,只能清点结果时候!我知道了,我已经不行了。将军知道的,她知道的,我已经没有资格去站在她的身边了,但是呢,但是呢,还是一直那样信任我,直到你出现。”

“所以,我必须杀掉你,对不起,这是我的私心,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士兵,我也相信你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但是,但是。”

她的眼睛变得冷漠。

“我这样的女人就是这样的死脑筋,不用顾虑我,接下来我可不会放水,刚刚的话当我没说就好!”

“杀掉我,证明自己的资格,或者被我杀掉,承认自己的无能!不是所有天才都能成长起来,就算我不杀你在战场上,也会有人杀掉你,把我当成敌人的战斗吧!”

“那就看好了!”转起旗枪,我将枪尖对准师长,“见识一下我的力量吧。”

“开始了。”师长从腰间抽出另一把刀,握住双刀奔行而来。

我顺势也抽出一把旗枪,双手各握一把,警惕地盯着她攻来的方向。

「只能把希望寄予武器的长度上了,毕竟一寸长一寸强。」

会从哪里攻过来呢?

左手无意识的麻起来,心也开始恐慌起来。

「大概是左边!」

下意识的用枪并合挡击,刚摆好姿势,刀口便敲击上了双枪并拢的岔口上。

「好大的冲击力!」

顶住了这次砍击,但是虎口被这股冲击力震得发麻。没机会管这么多了,用力将岔口往上一提,推开她的刀。

右手将枪尖便划向她的脖子。

她反是靠前一步,用左手刀的刃挡住了靠来的枪尖。

我与她的身位直接被压到只剩一个身位的距离,她吐了口热气。

把我的额发吹了起来。

「太近了!」

我只能用另一把枪从左边封喉,但她像料到一样,右手刃已经架到我脖子上。

只好收式回压,卡住她的刃口。

“只是这样吗?”她开口道,“对你来说不错了!枪必须拉开距离才能用戳来逼退别人,一但压住了身位就很难施展开自己的本事!”

“那又如何?”我用力地压枪,想用蛮力来破除她对我武器的封锁。

“你根本没有力量去改变被压制的事实,无论是体力,爆发,还是其他的,你都不如我,想从这里突破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她开口道,“为什么不多用用下身的力量?”

“下身的力量?”

“下盘,以腰下的力量为主,你根本没有学到打架的精髓嘛!蛮干的话,可是守护不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的哦!”她开口道,“年轻人!”

“你没必要告诉我这么多!”

“的确呢!”她开口道,“只是因为现在的你,太无趣了,口里说出来的大话根本没有力量去实现,你不去拼尽全力的话,会死的哦!”

“用不着你去提醒!”

“嘛,让战斗变得有趣起来吧!”她的眼神变得疯狂起来,“要不然的话,可太无聊了!”

“现在就请你去死吧!”她突然抬腿用脚底,蹬上我腹甲上,巨大的力道竟然把我活生生的蹬飞起来。

「两腿离地对人来说,可是非常危险的哦!」

她冲到我的耳边咬着我的耳朵说道。

「非常的危险哦!」

她抬起刀。

伴随着她表情的狰狞。

她用力的把刀向下扎。

向着。

腹中。

「危险哦!」

会。

「死掉哦!」

我。

死,

了。

「就这点本事吗?」

「只是因为现在的你,口里说出来的大话根本没有力量去实现,你不去拼尽全力的话,会死的哦!」

「死亡吗?」

「死掉啊!」

「为什么我要去这么拼呢?」

在我短短的人生里,究竟是什么支持着我去战斗呢?

战斗对我来说究竟算什么呢?

我。

不想输啊!

不想再输了!

不想再一次输了!

你们究竟懂不懂啊!失败的人生,一团糟人生,无论是做什么都不如愿的人生。

世界上有活在种人生里的孩子,那个孩子,她哭过,恨过,绝望过。

她想拒绝那样的人生啊。

那个女孩,做了美丽的梦,在梦里有花有草,有粮食有家人。

在一个花园里。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谁也没有!

无论是谁都没有!

我啊!

讨厌,所有人。

我想建一座城堡,让两亲和我住在一起。

不再受到屈辱,也不会被人指着鼻子说是逃兵的孩子。

「看到没,那个是逃兵的孩子哦!」

「真的假的,那样品行的家长的孩子啊!」

「品行也一定很卑劣吧!」

「听见没,千万别和那种孩子一起玩!」

明明我不是坏孩子啊!

为什么我拿不到子供节卖糖阿婆送给每个孩子的糖果?

为什么我买东西商人总是笑眯眯的一遍又一遍点着我的零钱?

为什么我走到哪里都有人自动为我分开一条路?

为什么没人人都和自己孩子说千万别和我这样的坏孩子一起玩?

明明我不是坏孩子啊!

为什么?每个人都对我指指点点的?

明明,

我还只是一个,

孩子。

孤独,寂寞,痛苦。

分割了我的世界。

「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我是品德不好的逃兵的孩子。」

「所以。」

「我是品德不好的孩子。」

这就是我的人生。

我的记忆。

黑色的世界,冷漠的世界。

孤独的世界,寂寞的世界。

没有任何人来救我,连父母也是沉默的。

她们连自己都自顾不暇,只会用无奈的语气跟我说。

「不要和别人争,好好的活自己的。」

就是说。

不要争取直接认输对吗?

这样就能结束被欺负了吗?

一直退让,一直忍耐。

渴望着被爱和珍重的我,终于无法忍受了。

当嘲弄在耳边响起,新的衣服被恶作剧的脏水弄脏。湿哒哒的裙角,滴答答的落下水珠。

我的眼睛涌着热的泪。

但耳边全是嘲笑。

而领头的那个女孩笑得最凶。

“你这种女孩子根本不配穿这么好看的衣服。”她嘲笑道,“滚回家里哭吧,哈哈哈。”

“我不是!”

我靠近了她,盯着她的脸,但这没有让她收敛。反而是更变本加厉。

“收回你的话!”我举起拳头,我朝她大喊。

“唔?你是在做梦?”

她点燃了我。

我把拳头砸到她的那张充满丑陋表情的脸上,看着她脸色变得扭曲。

我的心却是暖的让人发慌。

愤怒的她一拳击在我的右颊侧,打得我流下抑制不了的口液。

比起说痛,反倒觉得,全身自在了。

「再来,亿次!」

没有防守完全凭着自己的意志进攻。

她开始怕了,喊了她的同伴们一起打来。但是我没有一点畏惧,或者我就是为了此刻而忍耐吧。

曾经的我只能默默忍受将一切潜藏在心里。

但现在我只有满腔怒火要释放!

我把她抓起然后把她扔在地上。

用脚踩着她。

我感受到释放的力量是那么强大。

「现在谁是小丑?」

我大喊大叫。

以暴制暴!

在这冰凉的世界,愤怒是唯一的那把火。

它点燃了我。

我在永无休止的燃烧。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力量的存在,力量是那么美好。

罪恶感充斥着我的内心,反而让人觉得安心。

解除屈辱的最好方式就是还击!

黑暗的世界没有怜悯可言,冷漠组成了我眼睛所见的全部。

那些善良的人,她们的沉默寡言组成了黑暗的本身。

我活在他人组成的黑暗里。

「I'm on FIRE.」

它点燃了我!

「I'm on FIRE! 」

不能这样死去!

我不能这样死去!

死在在这样的黑暗中!

不,

能,

死!

师长把我踩在脚底下,她的刀没有扎在我身上,而是用刀柄狠狠地砸在了我的腹部。

那一击重创的我都觉得自己死掉了。

不是痛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我都难以置信自己活着的事实。

「哦豁,还活着呢?」

她开口道,“但是呢,你也就这点本事了,用你的刀自刎吧!”

「还没结束哦!」

「你究竟懂不懂啊!失败的人生,一团糟人生,无论是做什么都不如愿的人生。

世界上有活在种人生里的孩子,那个孩子,她哭过,恨过,绝望过。

她想拒绝那样的人生啊。」

「她的愤怒,炸裂的是一团火,火未尽,心未死!」

「你。」

「点燃我了!」

将旗帜扎向地面,扶着旗杆,少女站了起来。

用手擦掉嘴边的血渍,眼神变得锋利起来。

师长感受到了一丝危险感。

她把刀紧紧地捏在手里,这样能让她感觉好受一点。

她终于露出了笑容。

「变得有趣起来了!」

「我要活下去!然后把这黑色的世界,冷漠的世界。

孤独的世界,寂寞的世界全部毁掉!」

少女抽出了背后的旗枪用力地投掷了出去,直取师长心脏。

师长则是向右灵活的躲开,这是她第一次为少女的攻击进行闪避。

师长看着那掷出的旗枪。

旗枪斜挎着扎地,亚特兰蒂斯的旗帜被风吹开,随风飘扬。

稻谷和纺锤的标志在战场上,随着旗面起伏,随风抖动。

那是她为之动容的东西。

守护的人。

和,

守护的人想要守护的一切。

「我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哦!那是我的心脏为之跳动的东西。」

「此身虽残破不堪,但吾心仍磐石未移。」

「我,未老!尚能战!」

她举起刀劈向少女,带着全然的杀意。

这已经变成了一场真正的决斗。

关于一个女人和少女之间的决斗。

为了心中那份执念,两人带着全然的杀意战在一起。

刀枪击打出巨大的撞鸣声。

疯狂的火焰在两人眼里燃烧。

这两个人早已经忘记了一切,沉浸在了战斗之中,战场被分割出一个无人接近的战圈,所有想要靠近的人,就会被两人的余劲击杀。

少女找到了一个机会,双枪压开女人的刀,右手枪直取女人腹中,女人右转身,少女突然变式,拉枪柄将提枪点压到枪勾处,把长枪用做短枪突向女人转身时未移动的左腰。

这时女人根本没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枪扎到自己的腰上。

如果这一枪扎中腰上,虽然不是要害部位,但是腰做为上身力量和下身力量的纽带,一旦被重创。可能直接导致直不起腰,纵使一身武艺也无法施展开来。

但女人却没有就这么简单放弃。

她举起刀来,斩向少女。

少女的枪。

少女看见那刀,将枪尖斩断。自己则是带着枪柄扎到了女人的手臂上。

血液从女人的手臂渗出。

女人却是立刻用另一只手斩掉了余出的枪柄,防止少女拔枪造成二次伤害。

但少女根本没有这个意愿。

或者她被那一刀给恐吓到了。

那一刀可以直取她的性命。

只是最后只是斩掉了枪头,没有伤害她。

女人看着失神的少女,并没有乘胜追击取其性命,只是盯着少女。

「不错的变式。」

“为什么不杀我?”

“没有理由,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腰罢了,用一只手保住更多的战斗力,在战场上很值得。”

“已经是第二次了!”

“一次是大意,一次是保命罢了!但是,没有第三次了,我是你的敌人,敌人是不会放过你的!战场上没有仁慈,只有自己一个人去拼尽全力才能活下来,你的敌人无处不在,因为你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

“记住了吗?”她开口问道,“记住了,就拿出真本事,让我好好领教一下吧!”

“我根本无法战胜你!”女孩丧气地开口,“你强的过分了。”

“你以为说丧气话就能击败我吗?”女人开口道,“战场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对战争进行发言。”

“我第一上战场的时候,对面塔特伦比亚的混蛋正在实验新式武器,就现在说的火铳,你知道吗,那玩意子弹打到身体里面有多痛吗?”

“敌人根本不会和你玩什么公平游戏,一旦有机会就会用绝对碾压的姿态解决战斗,所以,我们也不能对敌人抱有一丝仁慈的猜测。”

「这一点不牢记的话,会死掉的哦!」

她举起刀,尽管只能使用一只手了,她的战意也没有一点减少。

女孩这时才感受到了她的强大。女孩下意识的摸了摸背后的背后的旗枪筒,还有两只枪。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强了,正面对打根本滴水不漏。

她不是那种外表表露出的强大,她的强大源自于她的气质,那是经过大量战斗活下来形成的气场。

无形的压力场。

她身上充满着绝对的强大。

就像女孩曾经看到的一样。

战场上,

那个名为“芬”的女人,面对着敌人的军队,举起刀指向天空。

夕阳西下,沐浴在金色的光下的银白之刃,闪着炫目的光晕。

清风徐来,扬起她的长发和柔软的裙摆。

她张口,手中刀,划开空气,指向对方的在阵营里的将军。

吐出一个字。

杀!

冲锋陷阵,有死无生!

「倘若你不放马过来,那我就放马过去了。」

她像开玩笑的开口道。

但她的刀却直取首级,女孩蹲下躲过这一次扫砍,上手把另一把旗枪扎向女人的胸膛。但女人就像料到一样,一记抬腿踢到女孩手腕上。强大的力道迫使女孩松开了手中的枪,但女人没有就此停止,她马上压腿,脚直接把女孩的头压在了地上。

她踩着女孩,用脚踩着头把女孩的脸从面对地面的方向强行扭到面向她的那一面。

她踩着女孩脸的一颊,将另一颊按在地面上。

「战场守则第一条,绝对不要随便跃起,人的力量是大地母亲给的,脱离地面,身体就不能由自己随意驱使了。」

「第二条,永远不要直取一个强者的要害,她比你想象的强的多。」

“你犯了两条最致命的错误。”

“这就是你现在只能像只土狗一样被人踩在脚底下的原因。”

“那么有没有人,告诉你,战斗时候,绝对不能过于自信呢?”

“唔?”女人敏感的直觉告诉她,有什么危险来了,她连忙松开手中的刀,转身用力地一抓。

那是一把破风而来的旗枪。

“我才没有死掉呢!”捂着右腿的女孩,向着她做出鬼脸。

“旗枪?”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转眼看了一眼地面,原来扎在地上的旗帜已经消失了,地面只留下一个凹槽

“掷出旗子,原来是为了后手吗?”她品味了一下。

“天空哦!”女孩突然大叫一声。

她连忙望向天空,天空却什么都没有。

“是诈骗!”女孩双手推开,她的脚,捡起被她蹬落的枪。

被推开使她失去平衡,但身经百战的她立刻就稳住了身体。

但女孩的枪已经袭来了。

但她手中只有刚破风袭来的枪,她不是不善枪,但是单手用长枪,对她来说太勉强了。

更何况,惯用手已经,已经不能提供任何战斗力了。

她强握旗枪尾部,强行横扫,将女孩逼退开来。

女孩闪过这次扫击,立刻就将手中的旗枪掷向她。

她后跃躲开这次掷击,但女孩已经抽抢杀向她,她单手用枪尖点起地上的刀,挑起刀柄,将刀向上弹起,顺势将枪掷向女孩。

女孩挥枪顶开飞来的武器,进大步,将枪扎向她。

她接住刀马上就挥刀用刃锋咬住枪尖。

女孩便双手对攥住的枪柄打旋,将枪尖像钻头一样钻向她。

她也不慌,只是用力一推,卸去枪尖的劲道,灵活的躲开这一记刺击。

反倒是女孩失去了阻力点,身体开始无法卸力,向前倾倒。

女孩弯曲前腿,再进步用进步来保持平衡。

此时两个人的身位又一次被拉近。她伸手握住女孩的枪柄,用力咬合住不让女孩有一丝移动的可能。

她看着女孩。

女孩盯着她。

良久。

「你输了。」

她开口道。

但女孩没有开口只是盯着她露出笑容。

「真的?」

女孩仰着头,吹了口气。

吹起她的刘海。

「天空哦!」

女孩开口道。

「还想使诈?」

她摇了摇头。

「这种小伎俩只能用一次。」

她看了一眼女孩,女孩背后的枪筒已经空空如也。

女孩已经没有一点机会了。

(借着她清理的时间,我爬了起来,用手点了点令旗,还有四杆。翻滚时候遗失了几杆。)

(师长看着那掷出的旗枪。旗枪斜挎着扎地,亚特兰蒂斯的旗帜被风吹开,随风飘扬。)

(女人却是立刻用另一只手斩掉了余出的枪柄,防止少女拔枪造成二次伤害。)

(女人敏感的直觉告诉她,有什么危险来了,她连忙松开手中的刀,转身用力地一抓。

那是一把破风而来的旗枪。)

(她伸手握住女孩的枪柄,用力咬合住不让女孩有一丝移动的可能。 )

她看了一眼女孩,女孩背后的枪筒已经空空如也。

空空如也?

空空如也!

巨大的危机感在心里涌起。

是空中!

破风的旗枪,犹如彗星落下。

带着少女的愤怒加速坠下。

「即使是这样也没办法打败我!」

她的笑容渐渐凝固,露出专注的神情。

「我的速度很快,这个距离完全可以轻松闪开,你根本不知道我全力以赴的强大。」

她用力地蹬地,准备借力退避。

但她错了!

女孩听见的却是她的最后一声叹气。

她的嘴边突然淌出一条血路。

漆黑的鲜血,顺着血路滴下。

旗枪从她的背后扎穿她的腹部,落在地面上,扎穿地表,溅起软泥。

血液染红了她的衣甲。

她慢慢的弯下身子,双腿分开,跪坐在地上。夜风吹起她的长发,她张了张嘴,没能说话,只是吐出了一口污血。

女孩被她推开了,如果最后那刻她没推开女孩,那把枪的余波就会把女孩刺伤。

那把枪很致命,那是愤怒的枪。

不光点燃别人,也会点燃自己。

她终究是躲不开那一击了。

回不去了。

她知道。

回不去了。

「不得不服老呢!作为人啊。」

她望着天空喃喃自语。

随后眼泪汪汪地流了下来!

「我知道的哦!」

「谁都是为我好,军医也是,你也是。但是呢,我呀,真是个笨蛋呢!除了会冲锋啊,杀人啊,什么都不会呢,我的人生活在战场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习惯了战斗。」

「我和你说过的,回去吧!」

「将军!」

「你说还不够,你还要看到把塔特伦比亚的军队赶出边境永远不敢回来为止!」

「但是啊,十五年了,我也想家了。」

「回家吧,采,回家吧,采。回到我们的那个破烂的家,回到我们相依为命的地方。那时你还那么小,你问着我,姐姐,姐姐,爸爸妈妈去那里了啊!」

「我不敢告诉你,我们的家没了,塔特伦比亚的军队抓走我们的父母,把咱们的村子烧了个精光!」

「我说在玩游戏,玩捉迷藏,咱们要好好躲起来,要不然就不好玩了。

那时候,我不敢哭,怕被你发现,你那么可爱的眼睛,我不想给你染上一丝悲伤。

于是你再也没见过你的父母。

一开始每天你都问我,姐姐,姐姐,爸爸妈妈呢?

后来,你不问了。

再也没提起过她们。

夜里我听见了你的啼哭,梦里喊了父母一百七十二次。

我给你数着数着,一边偷偷的哭,然后你醒了,给我擦眼泪。

我说,我们回找到爸爸妈妈的。

你说,嗯。

后来,我冲锋陷阵,遭到了敌人的重创。

被火铳的弹片打伤了,医师说子弹太多,取出来不可能了,活下来也不可能了。

医师说,我可能活不了了。

你抱着我对我说,不准离开!

你说,我们会找到爸爸妈妈的。

我含着泪说,嗯。

我不能死啊,你一个人,谁给你温暖呢?

明明就是个小孩,还摆出一副大人的样子,凡事抗在身上。

我不能死啊,为了你!

所以我活了下来,但我的身体已经受到严重的创伤,接受康复训练时,我就无法面对活下来的自己。

对不起自己的名字。

“芬”,我的名字,我的荣耀。」

她从衣袋里,颤颤地拿出那块刻着一个字的金色印章。

那是一块纯金的印章。

每个亚特兰蒂斯的人的荣耀。

荣誉勋章。

「从此以后,这个名字就托付给你了!将军也,拜托了。」

她颤抖着身子,跪伏在地上,将脸靠在女孩的脚腕边。

「拜托了!」

女孩的脚踝感受到了湿润感。

她的声音很好听。

「我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哦!那是我的心脏为之跳动的东西。」

「此身虽残破不堪,但吾心仍磐石未移。」

「我,未老!尚能战!」

「不得不服老呢!作为人啊。」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握印章的手指渐渐松开。

夜风袭来,扬起她身后的旗帜。

旗枪扎过她的身体牢牢地扎在地上,亚特兰蒂斯的旗帜被风吹开,随风飘扬。

稻谷和纺锤的标志在战场上,随着旗面起伏,随风抖动。

那是她为之动容的东西。

她终将成为过去的回忆。

月色迷离,沐浴在银色的月下的破碎之刃,闪着惨白的光晕。

夜风呼啸,吹起她的长发和鲜红的裙摆。

她就那么跪伏着安静了。

「回家吧,采,回家吧,采。」

那是她的叹息!

她终究是安静了,像是她的性格。

女孩从她血污的手里取出那块金色的印章。

亚特兰蒂斯的图标上,刻着一个字。

芬!

女孩转过印章,背后刻着她的赞美诗。

「百战方知其勇,千战乃知其心,点夜火为灯,逐约知其为芬。」

约定不改谓芬。

芬是约定的意思。

女孩拿着印章,仿佛看到了那个她的过去。

她站在她最爱的人身后。

她盯着将军的背。

看的入了迷!

“如果那是你所做的决定,那我拼死也要把你推上鼎峰。”她默默地开口。

「对我来说,将军就是我死也要推到顶峰的人。」

那就是芬的约定吗?

女孩突然感觉背后有力道相拥。

她回头,是那个女孩。

“结束了吗?”

受伤的女孩开口道。

“结束了吗?”她咀嚼着这句话。

正要回答。

但巨大的鸣锣响起。

夜色下,远处露出战甲的银辉。

修长,瘦弱的男人骑在背上铺着毛毡的白马上,摇晃着手中的酒杯。

玫瑰色的,明亮的,浑浊的,像琥珀一样的眼睛在月色下变得诡异。

那是。

恶魔的眼睛。

「全员听命,一个都不放过哦!」

对着月色,他举起酒杯,把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血色的液体,偷偷淌出他的唇,他便用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嘴角,将带着液体的手指用鲜红的唇舌,轻轻地吮舐。

月色下,两人感受到了绝对的恐惧。

那是恶魔的第一次出击。

带着军队杀戮光了第四军团。

只留下尸骸遍地。

伦格!

伦格!

伦格!

最危险的敌方将军。

塔特伦比亚的死神,恶魔。

没有人不畏惧那样一个人,他温和平静的表皮下包裹着的是一个残忍的恶魔。

他践踏生命,以死亡为荣。

是真正的恶魔。

他的恶魔之眼,盯着将士的屠杀。他的微笑,苍白的月光,鲜红的酒杯。

我无力阻止。

我和受伤的她背靠在一起。

凝视着战场,那些塔特伦比亚的士兵将我们围住。

我闭上眼睛。

听见他们冲杀的声音。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就和她一样,我们是被包围的士兵。

认为的疼痛没有来到。

将袍在我面前拍起风来。

将军是那时候杀入包围圈的,她就是第四军团长的那个大人。

她丢掉了头盔,任由发丝舞动在夜里。

「突围已经没有机会了呢!」

她开口道。

「连你也死了吗?」

她捏紧了手中的长剑,留下一个孤傲的背影。

「当以许国之时,定当全力以赴,无愧于心。」

她转过身。

看着两人。

「之后的事,就拜托你们了。」

她从绑腿处抽出刎刀。

带着血色的弧光刺伤了两人,精妙的刀法使人无法反应便直接昏迷。

她走向了战场的中心。

与那个男人对视。

「难怪赢不了你!」

她开口道。

「我们带来很多人,可你却与其恰恰相反。」

男人笑容逐渐消失。

「看见了?」

她点点头。

眼里闪出一丝不屑。

「那把钥匙终将吞噬你!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她双手握剑,面对着大量的士兵。

「The Key 」

战!

大量的士兵涌向她。

那是一场绝对不公平的厮杀。

最终以单方的失败告终。

士兵们全部让开。

男人走向前去。

“亚特兰蒂斯第四军团军团长,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呢,可惜你的士兵没有你这么坚毅。”

“是吗?”她擦擦嘴角的血迹,“你的大话应该出自于强大的自己,而并非外物。”

“但它终究还是我的,它属于我。”

“没有人奴隶它,你是在玩火,”她嘲笑道,“你会付出代价的,伦格,你可以带着我的首级走,但是你折断不了亚特兰蒂斯的意志。”

她踉踉跄跄地向着旗帜走去。

士兵们下意识抬起了武器。

男人挥手示意放下武器。

他和士兵们看着女人往前。

一步一步,

摇晃着的身子,

一步一步,

颤抖着的身子。

走在不平整的战场上。

她掏出水囊,里面装的都是酒。

她喝了一口,然后沿着那条路把酒倒掉了。

他从衣袋里掏出一把火铳,慢慢的装填着子弹,然后拉鞘,瞄准。

她拖着身子终于走到了旗帜前。

旗枪扎过最信赖的人的身体牢牢地扎在地上,亚特兰蒂斯的旗帜被风吹开,随风飘扬。

稻谷和纺锤的标志在战场上,随着旗面起伏,随风抖动。

她跪下来抱着那个人。

那个人已经没有一点气息了。

「不要装死啊,芬。」

她的眼泪慢慢地滑落下来。

「想变得更强,强到能守护所有的人。」

「你不是想回家吗?」

「真想看着你回家啊,你累了啊,你累了啊?你累了啊!」

「想变得强大起来,连着你的份一起。」

她的眼泪滴到了那个人的脸上。

那是她最熟悉的脸。

她把额头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点,直到两人额头重合再一起。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眼里只有彼此呢?

明明你才是那个最害怕孤独的人。

却总是勉强自己装大人。

蠢蛋姐姐!

不会交朋友,又很傻一根筋。

如果连妹妹都不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你哪能心安呢?

我想软弱下去啊,再更多的依赖一下姐姐。

虽然是傻傻的一根筋,只会冲锋在前的姐姐,也想一辈子的依靠下去。

「变强了哦!」

「我当上了将军哦,我的剑术也比你厉害了哦,我还会谋略策划,无论是什么地方,我都比姐姐强了哦!」

「但是,但是,我还想被姐姐保护下去,我变强了吗?我变强了吧!我究竟想怎样呢?我,我?我……」

……

那是小时候,你背着我走路。

我说,要去军营才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你说,会打仗哦。

我说,不怕,有姐姐。

你说,好。

那是军营之夜,开战前睡不着觉。

你说,怕不怕要打仗了。

我说,怕,但是姐姐在就不怕。

你说,跟着我走,我带你杀出路来。

我说,就全部交给你了。

你说,好。

那是战胜而归,分功之时。

我说,好想有更多功勋啊。

你什么没说,把所有功勋推给我。

我问你。

你却只是说一个字,好。

那是当上将军,我把委命书给你看。

我说,姐姐给我当师长好不好?

你说,好。

我说,以后就不用冲在前面了。

你没说话,每次依旧冲锋陷阵,一马当先。

那是战胜之后,你已经把功勋推给我。

我说,没必要了,我已经到了顶峰了。

你说,好。

然后每次依然把所有功勋推在我名字下。

那是你被火铳打伤,医师说你活不了了。

我说,不要死。

你说,好。

那是你康复,我们在山顶上看军营。

我说,想要什么礼物。

你摇了摇头。

我说,退伍吗?

你的眼睛亮了说,一起?

我摇摇头。

你叹了口气说,你不打仗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我说,继续打仗?

你说,好。

那是你第一次对我提要求。

你说,回去吧,采,回去吧,采。

我说,不行,塔特伦比亚的军队依旧在入侵边境,为了不想小时候的事再发生,我不能走。

你说,打不完的,一直都会打的。

我说,正是这样,我才不能走。

你,沉默了好久,叹了口气。

轻轻地开口,好。

……

我一直一直都在依赖你啊。

再让我依赖一下啊!

「回家吧,采,回家吧,采。回到我们的那个破烂的家,回到我们相依为命的地方。」

风里传来女人的悲鸣。

「回答我啊,回答我。」

她的眼泪终于忍住了。

「回家。」

「回家了。」

她把最信赖的人用力地抱紧。

「回家了哦!」

「砰!」

她的嘴边渗出血来。

但她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她捏着水袋,抱着她最爱的人。

慢慢地闭上眼睛。

「回,家,了,」

她的声音逐渐变小。

男人擦拭干净铳口。

望着死尸遍地的战场,陶醉的吸了一鼻子糜烂的血香。

示意一个士兵向前,收下敌将首级。

然后他挥了挥手开口道。

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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