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开的时候,秋荷和白茶还在讨论周末去看哪个小区的房子。
茶餐厅就在大楼对面,是那种港式茶餐厅,装修挺有年代感的。雯华已经坐在了靠窗的位置,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桌上摆着一壶普洱茶。
"夏姐,我们来啦!"秋荷挥了挥手。
雯华抬起头,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道:"坐吧,菜我已经点好了。"
"哇,夏姐你点了好多菜啊!"白茶看着桌上已经摆好的几道菜,眼睛都亮了。
"不够再加。"雯华淡淡地说,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凝雨坐在了雯华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秋荷和白茶坐在对面,两个人挨得特别近,像两只小动物抱团取暖。
"今天算是咱们理想工作室的第一次正式聚餐。"凝雨举起茶杯,"虽然咱们现在人不多,但我相信,以后肯定能发展得越来越好。"
"嗯。"雯华点了点头,也举起了茶杯。
"那个......夏姐,我能问个问题吗?"秋荷小心翼翼地问。
"说。"
"为什么公司叫理想工作室呀?是因为夏姐有什么理想吗?"
雯华愣了一下,凝雨在旁边笑了:"这个名字是雯华起的。她说,既然要创业,就要做点有理想的事情。"
"具体点说呢?"白茶也凑了过来,一副八卦的样子。
雯华沉默了几秒钟,说:"就是字面意思。理想工作室,为了理想而工作的地方。"
"哇,好有深度。"秋荷一脸崇拜。
"别胡说。"雯华面无表情地说,"其实就是想不出什么名字,随便起的。"
"诶?"秋荷和白茶异口同声。
凝雨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我就说她会这么回答。雯华这个人啊,嘴硬得很。"
雯华瞪了凝雨一眼,不过眼神里没什么杀伤力,反而有点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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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上齐了。港式茶餐厅的菜量不算大,但种类挺多的。什么菠萝包、蛋挞、咖喱鱼蛋、煲仔饭,还有一份叉烧。
"开动吧。"雯华说。
秋荷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叉烧放进嘴里。油脂在舌尖化开,带着**的甜和肉的香。她眯起眼睛,发出了满足的声音。
"好吃!"
白茶也在旁边点头如捣蒜:"对对对,这个蛋挞也超好吃的!"
看着两只小动物吃得开心,凝雨和雯华都笑了。不过雯华的笑容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冷淡的表情。
"你们两个,下周的项目进度怎么样了?"雯华问。
"啊?"秋荷嘴里还塞着菠萝包,腮帮子鼓鼓的,说话含糊不清,"夏姐,现在是聚餐时间,能不能不谈工作呀......"
"就是就是。"白茶也在旁边帮腔。
"好吧。"雯华难得妥协了一次,"那就不谈工作。"
"夏姐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吗?"白茶突然问。
雯华想了想:"看书,跑步。"
"诶,夏姐你也跑步啊?我也喜欢跑步呢!"秋荷眼睛一亮,"要不我们以后一起晨跑?"
"你?"雯华上下打量了一下秋荷,"能起得来吗?"
"能!我保证!"秋荷拍着胸脯保证,虽然那里几乎一马平川。
凝雨在旁边笑:"秋荷你别立flag了,我看你明天早上肯定起不来。"
"师父你别这么说嘛......"秋荷嘟起了嘴。
白茶在旁边戳了戳秋荷的脸:"好软~"
"别闹!"秋荷拍开白茶的手,脸有点红。
雯华看着她们打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点。凝雨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心里想:看来雯华还是有柔软的一面的,只是平时藏得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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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到一半的时候,秋荷的手机响了。
"我是一个大白菜,又大又白又很菜——"
这个铃声在安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突兀。秋荷赶紧拿出手机,看到是妈妈打来的,连忙跑到餐厅外面接电话。
"妈,怎么了?......嗯,我找到工作了,在一家软件公司。......什么?相亲?我才刚毕业啊!......不行不行,我现在还不想谈这个。......好好好,我知道了,等我稳定下来再说行不行?......嗯,就这样,拜拜。"
挂了电话的秋荷叹了口气,回到了座位上。
"怎么了?"凝雨关心地问。
"我妈又催婚了。"秋荷无奈地说,"说我们村里同龄的女孩子都订婚了,就我还单着。"
"你才多大啊?"白茶瞪大了眼睛。
"二十三。"秋荷说,"在我们那边,这个年纪不结婚就算大龄剩女了。"
"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观念......"白茶嘟囔道。
雯华听了,淡淡地说:"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规矩。不过你要记住,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不是你父母的,也不是任何人的。"
秋荷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夏姐说得对。"凝雨也附和道,"结婚这种事,要遇到对的人才行。将就的话,只会让自己后悔。"
"师父你结婚了吗?"秋荷好奇地问。
凝雨笑了笑,眼神有些复杂:"结了,不过......算了,不说这个。总之,你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气氛突然有点沉重。
白茶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对了,周末我们去看房子吧!秋荷你想住什么样的小区呀?"
"嗯......最好离公司近一点,然后房租不要太贵,有独立卫生间就行。"秋荷掰着手指数,"还有还有,要允许养宠物!"
"那我们明天下班去中介看看?"白茶提议。
"好呀好呀!"
看着她们又恢复了活力,凝雨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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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雯华抢着买了单。
"夏姐,让我们请你吧,你已经请我们吃饭了。"秋荷说。
"不用。"雯华说,"你们工资还没发,哪有钱请我。"
"那等发工资了我们请你!"白茶说。
"随便。"雯华说,不过语气里透着一丝笑意。
走出餐厅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雨。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土腥味。
"没带伞啊......"秋荷看着天空。
"我有。"凝雨从包里掏出一把折叠伞,"你们两个一起打吧,我和雯华一起。"
于是秋荷和白茶挤在一把小伞下面,肩膀贴着肩膀。白茶比秋荷矮一点,撑伞的时候有点够不着,最后还是秋荷接过了伞。
"你太矮了。"秋荷笑着说。
"你才矮!你全家都矮!"白茶不服气地反驳。
"那你确实比我矮啊。"秋荷理直气壮。
"哼!"
两个人在雨里打打闹闹,完全没有注意到裙摆都被雨淋湿了。
走在前面的凝雨和雯华听着后面的笑声,也跟着笑了。
"她们真好。"凝雨说。
"嗯。"雯华点了点头,"希望她们能一直这样。"
"你也可以的。"凝雨转过头看着雯华,"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你不用一直活在阴影里。"
雯华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不过有些事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那就慢慢来。"凝雨拍了拍雯华的肩膀,"反正我会一直陪着你。"
雯华看着凝雨,眼神里闪过一丝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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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秋荷和白茶的裙子都湿了一半,两个人站在门口像两只落汤鸡。
"快去换衣服,别感冒了。"凝雨说。
"好~"
秋荷和白茶一起跑进了员工宿舍。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白茶的惊呼:
"哇!秋荷你的睡衣是小熊图案的!好可爱!"
"不要随便看人家的衣服啦!"秋荷的声音带着一丝羞恼。
"让我摸摸嘛~"
"不要!"
"就摸一下!"
"我说不要就不要!"
两个人在宿舍里闹成一团。
凝雨和雯华在外面听着,相视一笑。
"真是两只小动物。"雯华说。
"你不也喜欢她们吗?"凝雨挑了挑眉。
"我没有。"雯华别过脸去。
"嘴硬。"凝雨笑着说,"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说的就是你。"
雯华没有反驳,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天空露出了一角晚霞。金色的光线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城市的楼宇之间。
这一天就这样结束了。平凡而普通,但也充满了小小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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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秋荷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给白语棠发消息。
"小白,我在新公司过得很好。同事们都很好,老板虽然看起来凶,但其实人挺不错的。还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叫白茶,我们准备周末一起租房子。"
过了一会儿,手机震动了一下。
"那就好。我也在B市安顿下来了。对了,我和男朋友订婚了,明年夏天结婚,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参加我的婚礼哦!"
秋荷看着这条消息,心里有点复杂。替朋友高兴,但也有点失落。
"恭喜你呀小白!我一定去!"
发完消息,秋荷把手机放在床头,看着天花板发呆。
结婚吗?她想起了高中时候喜欢的那个人。他现在在四大工作,应该过得很好吧。而自己呢,刚刚开始职场生涯,连房子都还没租到。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真的很大。
不过,现在的生活好像也不错。有一个虽然严厉但其实很温柔的老板,有一个像妈妈一样关心自己的师父,还有一个可爱的小伙伴。
想到这里,秋荷笑了。
"一步一步来吧。"她对自己说,"反正日子还长着呢。"
说完,她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窗外的月亮爬上了枝头,城市的灯火还在闪烁。
新的一天,很快又要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