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打算后,九歌便取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衣物,寻了处没人地方,换上一身男装,将冬菱那身丫鬟装藏了起来。
如今再走在大街上,可再也没人认得她了。
经过一路询问,她终于来到醉香阁。
“真是没见过世面,一听我问醉香阁,都以为我是从外地来寻花问柳的公子哥小白脸了!”
大步迈入醉香阁,负责揽客的老鸨立马笑脸相迎了。
“公子几位呀?”
啧啧,不愧是醉香阁啊!光是这揽客的老鸨都颇有一番姿色,想必当年也是红极一时的头牌啊!
不过如今看来,已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罢了!
“一位。”九歌合起扇面,拿在手里敲敲打打,装作漫不经心。
这老鸨何等眼光,一看来人就是位雏,这下不宰你宰谁?
“公子怎么称呼呀?是第一次来我醉香阁吧?可有钟意的姑娘呀?”
再怎么样上一世她可是经过大场面的人,虽说这一世一直被关在大院里,没见过世面,但是眼前这位老鸨的心思,她是一清二楚。
“别废话,没事少打听,赶紧给我安排最好的姑娘!”
老鸨看到一大张银票摆在眼前,那点小心思早就飘到九霄云外去了,一把抓过银票就拉着九歌上了楼。
“来人呀!给这位公子上最好的酒菜,送到天字间去。”
九歌上楼看到大大小小的包间,竟然也分等级,看样天地玄黄,天字是最高,这老鸨是给自己按照最高标准定下来的。
“公子您稍等,我这就让柏灵曦过来陪你。”
老鸨一副献殷勤的样子,嘴都乐开花了。
“柏灵曦是谁?我告诉你,大爷我这银子都花出去了,你可别糊弄我!”
“呦!公子,柏灵曦可是我们这儿的头牌,您赶得巧,曦儿她这几日那个刚完,您就赶上了,咯咯……”
“什么这个那个的,别跟我绕弯子。”
“哎呦……这要人家怎么好意思说呀。“老鸨俯首贴耳,小声道,”就是曦儿的月事刚完……”
九歌顿时脸红到脖子去了,看来自己是太久不经风月,脑子转不过来弯了,自己还非要问,这不显得自己跟白痴一样吗?
“咳咳,我知道,我就是故意问问。”
老鸨玩味的看着她,说:“公子我先跟您说好了,我们这儿的头牌可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要是您非要那个那个……也不是不行,不过得加钱,最主要是还要看我们柏灵曦姑娘愿不愿意了……”
九歌懂这老鸨话里话外的意思,意思就是你要玩可以,但你得给钱,但是给了钱还不行,还得经过人家姑娘同意。
“你看我像冤大头吗?”九歌没好气,“爷我就是来听听曲的,至于其他的也得看爷的兴致了。”
“公子瞧您说的,来我们醉香阁的客人,哪有只听曲的呀?您这不是砸我醉香阁的招牌嘛。”
九歌不胜其烦,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说:“爷我就是想听曲,行吗?”
那老鸨揪着银票,见九歌眼神笃定迟迟不撒手,才谄笑着,说:“行!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退下啦。”
“慢着!”
“公子还有何事吩咐?”
“我来这的消息,出了这门口,我不想任何人知道,你该知道怎么办吧?”
老鸨收人钱财,态度也自然是好的不行,连道:“公子您放心,来我们这找乐子的客人,我们都会替他们保密的,各行有各行的规矩,我们都是有职业操守的,放心吧!咯咯……”
老鸨拿到银票,眼睛笑成了一道弯,甚是美滋滋的。
谅你也不敢拿钱不办事,否则到时候倒霉的可不止我自己,要是被我那老头子知道我在青楼鬼混,怕是连你这家醉香阁都拆了。
说罢,九歌便关了门。
老鸨下楼的时候,不时回头张望,见九歌关了门,才暗暗思量。
“我一眼就认出这人是个小姑娘,难道是有特殊癖好?妈妈我久经风月,这姑娘模样倒是生的一等一的上品货色,只可惜是个怪人……”老鸨自顾自的扭着水蛇腰,吩咐下人道,“来人,楼上那位公子是贵客,没我的吩咐不准去打扰他,听到没。”
“是!知道了,妈妈!”
老鸨这才若有所思的离去。
房内,九歌为防隔墙有耳,检查数遍,终于确认安全隐密性之后,才放下心来,倒在床榻上。
“现如今,只能在这醉香阁待上一段时日了……”
“公子?”门外传来孱弱的呼声。
九歌警惕道,“谁?”
“我是柏灵曦,方便的话,我便进来了……”
进屋之人,正是刚才老鸨口中的醉香阁头牌,对于醉香阁来说,一个头牌并不算的什么,真正拔尖,能当作镇楼之宝的称作花魁!
不过选花魁的过程极为严格,醉香阁每年都会举行一次选花魁比赛,但也并不是每年都会有花魁诞生的,究其原因,要当选花魁的条件太严苛,姿色是基本条件,才艺才是加分项,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有名气,就好比杨贵妃为何如此出名,全因李白的一首《清平调词》。
所以这些青楼的女子们都期待着有朝一日也有一位大文豪能替她们写上一笔,名垂千古,如此才真正称得上一位当代花魁!
见得柏灵曦第一眼,九歌便被柏灵曦勾住了眼球,如此绝色,竟还不够资格被称作花魁?
“古代人也太挑了吧?”
而同样,柏灵曦看待九歌的眼光也充满了惊讶!
“这位公子一身男装打扮,偏偏生得一副女儿脸,若是换做女装打扮,怕是连我都要逊色三分吧?”
九歌似是丢了魂儿,一旁的柏灵曦早已习惯,九歌的例子看来不是特例了。
“公子?”
柏灵曦半遮面,在一旁偷笑。
九歌回过神来,神态窘迫。
“啊?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宝贝你就是柏灵曦?”口水流了出来,九歌还自我感觉良好。
“嗯,奴家就是柏灵曦,不知公子怎么称呼?”柏灵曦举止优雅,一袭白裙镶着朵朵牡丹花,娇滴滴欲要挤出水来。
“你过来。”九歌顺势将柏灵曦拥到怀中含情脉脉,“宝贝,叫九哥!”
此刻若是换做他人,柏灵曦怕是早已呼喊看护,将其暴打一顿丢出去;不过眼下她却更加好奇这位公子哥,因为在跌进九歌怀中的那刻,同样身为女人的她感受到九歌胸前柔软,一刹那内心早已有了判断,却强忍住没有笑出声。
“公子,你好坏……”
“有趣,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你说是不是啊?”
柏灵曦作势推开九歌,却装作漫不经心的触碰到她的胸。
她机警的躲避掉柏灵曦的手,双手护胸,道:“宝贝,你干嘛!”
“公子干嘛那么拘束呀?来到这里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公子喜欢什么,奴家陪您玩就是。”
情况不对啊!怎么现在变成她主动,我被动了?不是说醉香阁的头牌卖艺不卖身吗?
剧情反转,九歌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她是女儿身,又出逃在外,这重身份千万不能暴露,还是小心为妙。
“宝贝你怎么比我还着急,慢慢来,我这刚到盛都,一路舟车劳累,你先给我奏个曲吧?”
柏灵曦见九歌失去兴致,便也收起了戏耍的心思。
“公子,那奴家就为你弹奏一曲琵琶吧。”
九歌背对着柏灵曦整理衣衫,无暇分神道:“怎么样都行,你开心就好。”
柏灵曦浅笑不语,抱起了琵琶,指尖如起舞般,跃然弦上,轻轻拨弄琴弦,便是一串动听音符入耳。
这次出门匆忙,忘记裹胸了,以后若是长久避开姜府,我最好还是男装打扮的好,一是自在,二是也能避免掉不必要的麻烦。
九歌打定好主意,既然选择离开姜府,就要做好离开的准备,像方才差点穿帮的事,以后绝不能再发生。
待得九歌回过神来,柏灵曦一曲琵琶也弹奏结束。
……
这醉香阁不愧是天下第一楼,消费也是噌噌的高。
不过半月时间,便花去了她身上一半的银子。
待得半月后的一天下午时分,外面阳光正好,九歌推开门窗,醉香阁虽是风月场所,景观造的倒是别具一格。
前几年费尽心思想要逃出来,如今逃了出来却觉得空落落的,人的习惯一旦养成了,就很难改变,她不得不承认,这几年她习惯了大小姐的生活,吃穿住行都有人伺候,现在虽说也不必事事亲力亲为,但也忍不住想念起冬菱来,毕竟养条小猫小狗,时间久了也有了感情。
“公子又在想事情?”
柏灵曦这段时日除了睡觉,几乎一直陪在她身边。
“没事,不过是闲的发慌罢了。”九歌恢复了神色,有外人在,她不习惯表漏心态,不管是上一世或者这一世。
“那公子今日想听什么曲子?”柏灵曦坐在案前,“奴家会的这段时日几乎为你奏了个遍,您可是头一个来醉香阁只听小曲的客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