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在我使用虚无灵之后,他应该知道我肯定和二十鬼中的虚无鬼有所牵连。
但是他却丝毫没有忌讳什么,把我问的事情都告诉了我。
当然,不排除他是真的把一切告诉我,但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他所说的话,是谎言,这是我现在的感觉,内心深处传来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在这里待太久了吧,难得遇到一个可以聊天的人,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怨天露出了一丝无奈,眼神之中流露着一抹向往之情。
这种感觉似乎是被关在笼中的鸟,渴望外界的碧蓝天空,想要翱翔天地。
「咳咳。」
在我思考的时候,他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不断有血液咳出,看来我之前的攻击对他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不过我还是认为他隐瞒了什么,并不像他说忍不住多说几句。
「是这样吗?那你觉得我是人类阵营的还是怪异阵营的?」
对于我的这个问题,怨天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擦拭了一下嘴角,换了个合适的姿势靠在墙壁上,才缓缓开口道。
「其实你属于哪个阵营对我而言都一样,这座塔自从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后,它的主人就再也没有出现,所以我现在只是一个守塔人,无论是人,怪异,或者其他东西来到这里,我都会一视同仁,做到守塔人的职责。」
「哦?你该不会是对我隐瞒了什么吧?」
我突然明白了他话语中的漏洞,没错,就是漏洞,而且还是十分致命的漏洞。
其中一点是他之前有说到过六百多年前遇到了虚无之梦,并且清楚的记得之后一百年都是在虚无之梦的虚无灵下度过。
但是在我问及他被关在这里多少年的时候却用了记不清楚具体时间这样的说辞。
最主要的是他曾经透露出在这里很孤单的说法,那他在这里能遇到的人很少,能做的事情肯定也很少。
这样的话,在这里发生的一切的特殊事件肯定会被他记住,尤其是被关在这里多少年这样的大事,绝对不可能会忘记。
不仔细思考的话,还真的就要被他忽悠过去,但是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只是为了欺骗我吗?
「隐瞒?我没有对你隐瞒什么,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怨天摇了摇头,否认了我刚才的猜测。
不过我却不这么认为,虽然他说对出现在这里的人,怪异,其他东西一视同仁,但我感觉到他的内心深处肯定怨恨着怪异。
因为是怪异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他绝对不可能放下心中的仇恨。
要说原因的话,他之前提到那个人和二十鬼的时候明显有不同的情绪波动。
另外还有一点,那就是他说的大部分事情都是关于那个人和二十鬼的事情。
而他和这座塔的第二任主人有关的事情却一笔带过,尤其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更是只字未提。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隐瞒的东西该不会就是他的媒介吧,难道是担心媒介被我找到,然后加以破坏?
虽然也有这个可能,但我在仔细思考后认为并不是这样。
因为地缚灵和媒介的事情是他亲口告诉我的,如果是担心这个的话,那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怎么了?闯塔者,难道说你还在怀疑我隐瞒了什么?」
怨天见我迟迟没有说话,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看向我。
在听到他的话后,我将视线聚集到了他的身上,心中的猜测在推翻中重建,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就是——
他想要博取我的信任。
和第二层的艾妮瑞拉一样,得到我的信任,之后进行着他们不为人知的事情。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要和我说那么多怪异的事情,却不聊聊这座塔的事情。」
我笑着说道,心生警惕,提防着他对我出手,虽然他现在身上的伤势很重,但我认为他可能留了后手。
「你指的是这件事吗?那是因为我对这座塔的事情并不是特别了解,和这座塔比起来,那个人和二十鬼的事情更能让人印象深刻。」
怨天摆了摆手,露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神情,似乎是打算让我放松警惕。
「是这样吗?」
「是的。」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没有相信怨天的话。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但是你这招已经对我无效,如果你不想说出真相的话,那我只好把你杀死然后离开这里了。」
「那就来吧!闯塔者,本来之前的闲谈也都只是我多余的话,要动手的话,就快点来吧。」
怨天没有对我所的话感到害怕,反倒是双手伸开,如同等待裁决的刑犯。
他的这一举动让我再次推翻了之前的猜测,难道说,他真的没有骗我?
不过他之前的话语中确实存在很多漏洞,我不断回想着之前和他的对话内容,他在一开始就说过将他杀死就能通过这一层。
这样的话,六百年前虚无之梦能通过这一层肯定已经把他杀死了。
但他现在出现在这里说明他口中的「死亡」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让我猜测的话,他在所谓的死亡后肯定会重生,而且是重生在他之前提到过的媒介附近。
想到这里,我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那么简单的道理现在才想明白。
作为守塔人的怨天肯定不可能会被轻易杀死,不然这个守塔人的意义又是什么,被杀死一次后无法复活,那后面的人便可以轻松无阻的登上塔顶。
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座塔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如你所愿。」
既然怨天并打算说出这座塔和他的事情,那我也不打算继续等待下去。
携带着虚无灵的邪雨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光,划过他的身体。
下一刻,他的身体在虚无灵的作用下化作点点繁星,在原地消散,周围的场景也在这一刻开始出现变化。
阴冷的风在我的耳边呼啸,夜幕降临,给我一种刚刚进入这座塔时候的感觉。
死气沉沉的战场出现在我的面前,地上到处都是断戟破剑,相伴的还有无数的尸体,身首异处,残缺不全。
对于这些画面,我早已见怪不怪。
别人的尸体哪怕是再让人作呕,在见过自己身体被洞穿后的恐怖场景后,一切都会显得十分平淡。
与此同时,之前的点点繁星从地底出现,像是受到了某种东西的召唤,开始朝着某个地方汇聚而去。
「难道说,那个地方有怨天的媒介?」
我顾不上身上的伤势,看向繁星聚集的地方,头也不回的追了上去。
大约十几分钟后,我来到了这座战场的边缘。
没错,就是这残破不堪的战场的边缘,前方出现的是一道深不见底的地裂,繁星在黑暗之中如同希望之光,将地裂内的部分地方照亮。
「那是……剑?!」
我发现那些如同繁星的星光最终都汇聚到了一把残破不堪的剑身上。
眼前的地裂深不见底,而那把剑则是**在了峭壁之上,距离我现在的位置大约有二十米的样子。
「该怎么取下来呢?」
面对这样的情况,我断不可能直接跳下去,鬼知道下面有多深,我可不希望再来一次无尽深渊的体验。
回头望去,我看到一杆长戟横插在不远处的地上,在长戟的上面似乎还有一面旗帜。
走近之后,我才发现长戟所插的下面是一具尸体,准确来说就是那具尸体被钉在了地上,死相不堪,心脏的位置刚好被洞穿。
「打扰了。」
看着长戟下的尸体,我有些无奈,当然,我并不是叹息他死在这里,而是叹息接下来的事情为什么会这么麻烦。
虽然他们已经死去了很久,但现在拔下长戟肯定会触动到他的尸体。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不太愿意接触这类东西,再怎么说我也是半个人类,正常的生活才是我向往的。
不过,现在也没办法了,虽然我信奉死者为大,但眼下也只有打扰了。
长戟被我直接拔出,没有血液流出,倒是出现了一些未知的尸虫。
虚无灵被我横扫而出,将尸虫从长戟上清除,随后将绑在上面旗帜取了下来。
「这个图案,应该是人类阵营的吧?」
长戟上的旗帜有些残破,沾染了无数的黑血,但是还能看清楚上面似乎写了一个「人」字。
在将旗帜撕成条状绑在一起后,我再次回到了那道地裂附近,将绑好的「绳索」扔了下去,长度刚好,能够触碰到峭壁上的剑。
紧闭双眼,体内的虚无灵通过我的双手传递在绳索上,并且开始缠绕那把剑的剑柄位置。
「应该可以成功吧?」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我尝试了之前的操作,发现居然真的可以通过灵控制物体。
不过现在的我还无法隔空取物,只能通过接触控制,不然的话,早就直接通过意念让那把剑飞上来了。
缠绕数圈后,我开始拉拽插在峭壁上的剑,但它仿佛和峭壁连为一体,无论我怎么拉拽都没有任何动静。
「啊!!!」
峭壁上的剑比我想象中的更加顽强,和我预计的不同,剑在拔出之前,绳索就承受不住力量直接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