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从冥想中醒来的时候，哥哥已经不在我们栖身的洞穴，蓝色的斗气规律的在我身旁流动着，将我保护起来。
还是把我当小孩子呢。
走出洞穴，四周皆是一幅和谐的复苏之景，自然之力正在一点一点的将战争的痕迹掩盖，那些撕裂的大地、碎裂的山脉，被渐渐的抚平棱角，盖以新生之绿，然后理所应当的成为自然奇观。
这里的精灵永远都不会相信，这些鬼斧神工的奇迹之景，皆是出于和他们生于同一个宇宙的生命。
我再环顾四周，纵横的沟壑仍旧散发着腐败的混沌气息，或许也正是因为存留的污秽，才让自然之力被阻挡在外。
这仍旧布满伤痕的衰败之景，似乎是在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不过很可惜，什么都想不起来。
瑞尔斯选择这个地方自然是有他的用意，可能是如我所想，也可能是单纯的不想让我被别人打扰。但不管怎样，他是在为我考虑。
体贴的兄长，大概是这样……我记住了。
我捏着鼻子走出这脏乱差的地方，立刻就大口呼吸起来，虽然还多少有些混沌的恶臭，但这空气闻起来仍旧像是甜美的味道。
我本想多吸两口，但似乎没有机会了。一群莫名其妙的矮小精灵围到了我的旁边，像是看什么稀奇物件一样的看着我。
有个略显高大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对我行礼致意过后，便问道：“请问您就是尊敬的战神，盖亚吗？”
这个名号让我很舒适，于是我点点头。
“请务必救救我的族人！”他一下子拜倒在地面，这下他的族人倒是不知所措了，不安的躁动起来。
大概是他们的族长一直欺骗他们说，凭借他的力量能够阻挡灾厄吧。
“请说，如果能帮上忙，我已经尽我所能。”
“对您来说算不上问题！”他连忙附和，“我们族群的栖息地，最近被一凶兽侵扰，整日不得安宁，但奈何我力量不足，只能……”
“好，你不必再说。”我打断他的话，四下望了望他的族人，尽是一副等待保护的嘴脸。族长的谎言也是不得不说，作为一个群体的强者，他不得不承担责任。
“万分感谢！”
他似乎后续还说了什么，但我却完全没有心思去听，只管跟着他的步伐，看着道路两旁的陌生景色。
“这地方藏的还真够深啊……”我自言自语，到这里时日颇多，这个地方却完全没有来过，想到这，我倒是有些佩服那魑魅魍魉一般的凶兽。
“那凶兽一般什么时候来？”
“没有准确的时间，要不然，我们多少也能有些防范……”
我摆摆手，表示我明白了，不用他继续解释，他领会意思之后，低着头离开了。
我跳上一颗树，躺在一条粗壮的树枝上，这已是密林，粗壮树干之间只有狭窄的空间，四周也无断裂的树木，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庞大的怪物，我也就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天空黑了下来，不是单纯字面意义上的天黑，整片天空都融入了宇宙、融入了最黑的那片黑暗，放眼望去，大地的尽头，既是无边的黑暗。
似乎有人在我背后呼喊，拼命的呼喊，那撕心裂肺一般的喊声听不出是因为痛苦还是恐惧。
啊，大概我知道为什么了，为什么我听不见那人的声音。
那深邃浩瀚的黑暗之中，并不是静谧无声，震耳欲聋的爆炸之中，夹杂着空间冲击粉碎的声响，那锐利刺耳的噪音几乎穿透了我的耳膜，我睁大眼睛，想要看清那黑暗幕布之后的剧演。
下一秒，我终于看清了。
因为我，正处于黑暗之中。
没有人来叫我，我是被惨叫声惊醒的。
大概我是搞砸了吧。
我跳下树，就落到了一个巨大的脚印里。我惊讶的环视四周，仍旧没有一颗树干断裂。该说是我潜意识很聪明还是我很蠢呢，想不到这竟真是魑魅魍魉。
我沿着脚印向他们的住处奔走，刚跑两步，我就停了下来，方才提上来的速度差点带着我摔倒在地上。
这怪物，属实巨大。
黑气在它的体表游走着，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那些弱小的族人丢向他的石块，像是水滴一样，沿着它的躯体滚落下来。
然后它看向了我。
我的理智在提醒着我逃跑，但身体却没有作出一点反应，那丑陋的黑色巨怪张开了巨口，转身向我冲来。这次本能压制了理智，我被体内的力量牵制着跃向了空中，身下一阵呼啸而过的强风提醒着我已躲过攻击，我在空中扭过身躯，面向怪物落到了地面。
果然…那瘴气才是“本体”一样的存在。它刚刚冲击经过的地方，留下的不再是庞大脚印，而是大片被拦腰截断的整齐树桩，如刀锋斩击而过一般整齐切口，既是那强力攻击最好的证明。
攻击落空，它倒是没有放弃，笨重缓慢的转过了身子，在它勉强能够辨别出的丑陋脸庞上，我似乎看出了盛怒的表情。大概……是因为它从没有被人躲过攻击？
对现在的我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游走在他身躯上的黑气渐渐凝聚成型，那如荆棘一般的刀刃，明显比刚才危险的多。
如果说那些瘴气才是这怪物的本体，攻击那幻影一般的虚无身躯，自然毫无意义，但很更加明显的是，那已然变做攻击武器的瘴气，我根本无法攻击。
可真是够麻烦的。
那怪物横冲直撞，粗壮的树木在他面前脆弱的像是玻璃，我只能在树上跳跃躲闪，免得被这凶猛的攻击在一瞬杀死。
已经足够了……我已完全掌握了他的攻击路线，下面的时间，属于我了。我快速的环视四周，确认没有其他精灵，是时候了，我脚下发力，全神贯注于那只怪物，现在它的动作，在我眼中无比缓慢。我向左右踱步，避开那猛烈的攻击，泥土、碎石被抛向空中，我把它们轻拂开，保持着视线的清晰，很快就如我所料，它放弃了一直落空的左右挥击，向我扑杀过来。
我似乎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连我自己都感觉出其中的轻蔑。一个轻盈的后空翻，我已跳到了攻击之外的区域，它也如我所料，扑向了我早已布好的死亡之阵。
一阵尖锐的声音响过，它的“武器”已然刺进了隐藏于尘土之下的坚硬金属，短时间内…他是没办法脱离出这片区域的。
足矣，我跃如空中，皎洁的月光将我的影子投向地面，我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的力量，那是战斗的本能，那是我曾经最熟悉的力量。光芒四散，又重新凝聚，那清晰的影子散作六重翩然落地，我将力量聚在双拳，向那黑色的怪物猛然击去。
落地瞬间，六股完全相同的力道也冲击过来，这突然暴涨的力量立刻就引起了爆炸，我猛的一个后跳，避开这爆发的能量。
待爆炸的烟雾散去，已经找不到那只怪物的踪迹，那金属之上仍旧残留的缺口划痕，证明着它曾经存在。可能是死掉了，也可能只是单纯逃跑，不过重点不在这里——至少我成功保护了别人。
月亮渐渐黯淡下去，倒不是因为它的光芒减弱，只是太阳的光辉太过耀眼。
很大一片区域内的树木都被拦腰斩断，说成是夷为平地也绝对不过分，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得以在这密林之中望到天空。而当太阳从地面升起，我才明白，那突然觉醒的力量究竟是因为什么。
当清晨的光透过那残破石像上的第一个孔洞，我总算拿回了我第一份的回忆。
“请您务必教我战斗技巧！”他似乎锲而不舍。
我倒是一肚子疑惑，这用超能力战斗的家伙，为什么要来找我学些近战技巧。
“怎么，尊贵的超能一族总算看的起我们粗俗的战斗了？”
“不……虽然很没礼貌，但这只是我个人的请求！”
“我就说嘛。”
“对不起，我不能骗您……虽然我的族群对你们有些偏见，但请您务必相信我，我对您只有尊敬之情！”
真难缠啊，完全摆脱不掉，更何况对方还是我最讨厌的超能系精灵，我连碰都不想碰他们，更不用说打走了。
不过他到还算是彬彬有礼，若是他在近战上还有天赋，我也就收下这个学徒了。
“你们尼奥种族……不是在控制力和精神力上很有天赋吗，为什么不去学习这些你擅长的呢？”
“其实……”他说到一半，顿了顿，看他的样子似乎在释放力量。但努力了许久，只见他放出一丁点力量。
“您看到了吗？”他气喘吁吁，“我拥有异能量，族人就是因为这个，才把我排挤出来。”
说实话，我真没看到，那诡异的能量我只通过本能感知到了一瞬，差点就以为是错觉。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故事已经引起了我的兴趣。
“这能量叫什么？”我侧头，用余光看着他。
“异能量。”
“那这能量有什么用呢？”
“这……我现在太弱，还不清楚。”
“那便是，等你弄清楚这能量究竟是什么，再来告诉我吧。”说罢，我就站起来，准备离开。
“盖亚大人！”
“我只是对你的事感兴趣而已，没有收徒的意思。”我摆摆手，冲他一笑。他仍旧在喊着什么，但我完全没在听。
原谅我吧，但并非全是我的问题，而你，错就错在降生于一个信奉远程攻击的族群。
他的声音似乎变得绝望起来，但很可惜，我并不能理解其中的意义。
我回到力量祭坛，倚靠着石剑坐了下来。刚刚清晨，剑最底端的太阳形空隙透过了金色的光线，我盯着那略有模糊的光晕，思考着。
力量？
总之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我修行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弄明白它的本质。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心境因此乱的很，几乎没法静下心来思考，更别说精进自己了。像是星球上某处的暴乱，又好比瑞尔斯的莫名失踪，还有今天莫名其妙来“拜师”的尼奥，尽是些古怪的事情，放在之前，根本不可能发生。
事情太多，容易分心。
我闭上眼睛，放空思绪，感受着寄居在祭坛周围最纯净的力量。黑暗中，轮廓逐渐浮现，陈旧祭坛上破碎的棱角、肆意生长花草上的纹路，甚至还有空气流动的痕迹。信息量很大，但这些都是有用的。
现在我获得的情报……对我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在这片区域内，我是无敌的。
放大感知区域，我变得更加专注，黑暗中勾勒出世界轮廓的线条缓缓的延伸开来，传入我脑中的情报也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增加着。现在的我几乎进入了战斗状态，我的战斗本能飞速的处理着感知区域内的信息，现在，整个祭坛，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在某个方向上，一股莫名的力量飘进了我的控制领域，是我从未感知到的，一股陌生的力量。会是什么？我立刻来了兴趣。调动起了感知能力，像那个方向延伸过去，纹路与线条交织，将空荡的黑暗渐渐描绘出清晰的轮廓。
当接触到那诡异能量的一瞬，我就感觉到了它的狂暴。那无法描绘的混乱能量，像是一只刚刚挣脱枷锁的巨兽。
睁开眼睛顺着方向看去，却什么都看不到。会是什么？我这样想着，随后压低了脚步，慢慢的靠近过去。但周遭静谧无声，倒让一直戒备的我有些尴尬。走近之后，在那陌生感中，竟然还有一丁点的熟悉气息存在。
那是……尼奥？
我多少放松了警惕，从遮挡物之后走了出来，正巧看到他释放出的力量破碎，失去力量的尼奥也从空中摔落下来。我一个箭步冲上去，稳稳的接住了他。
“啊…盖亚大人，让你见笑了……”在我还在思索着自己莫名其妙行为的时候，他已经开口说话了。我只能带着疑惑的眼神盯着他，默不作声。
他的身躯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丝微弱的力量存在，保证着他的存活。他的身躯已经不是孩童时期的模样，强健合适的体魄，完美无暇的皮肤，大概他是刚刚进行了进化，而为了进化，他几乎耗光了体内所有的力量。
这样……是为了变强来找我学习战斗吗？
“想必您也对这奇妙的力量感兴趣吧？”他打断了我的思考，可能是因为我一直没有回答他吧。“如果您愿意听的话，我可以给你讲讲‘它’的故事。”
“我洗耳恭听。”
头疼……可能是因为回忆的信息量太大。就这一下，我的思考就被打断了，那看起来像是主线故事的后半段也中断了。
这不是吊人胃口吗？我恼怒的砸了两下地面。我在残破的祭坛处又坐了一会，光线垂直透过了第二个孔洞，但很可惜，像刚刚那样的回忆并没有出现。我太急躁了，居然还能做出这么蠢的事情。
这和梦醒了强迫自己睡着再让梦境延续，又有什么区别呢？
算了，不考虑没用的东西。倒是那些小家伙怎么样了，可别死光咯。思考过后我就开始寻找他们的尸体，可是一具也没有找到，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但奈何没有证据，只能打消了念头。
我把自己的感知能力放到最大，沿着巨兽留下的痕迹向森林外走去。一离开战斗的区域，树干是完全完整的，唯有脚印留在了茂盛的植物中。那些生命力过于旺盛的植物重新站直了腰，将印记遮盖起来，搜索的难度也因此上升了一个级别。
这些东西是真的头疼，我一边拨开植物寻找着痕迹，一边还要警戒着四周，免得那凭空消失的怪物突然出现。
找回的记忆一直冲击着我的神经，弄得我很是头疼，我拍拍脑袋，想要减轻痛感。但事实并没有如我所希望的那样发生，痉挛一般的阵痛反而更加严重了。
如果用雷伊的话来形容，那就是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将要在我脑中苏醒，可能时候一到，就要将一切毁灭。但很可惜，我不相信那一套，曾经在我体内肆虐过，来源于咤克斯的污染能量，到了最后也不过是为我所用。
不管是什么，都给我安静下来！
说是记起，其实更像是本能，黑暗的能力从我体内穿刺而出。我忍受着类似于“被抽出血管”样的痛苦，将所有的异能量释放出来。
很顺利，一直冲击着我的痛苦感消失了。我当然也明白，痛苦感消失只是因为那段记忆完善了起来……毕竟，第一眼看到“那玩意”的时候，我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艾斯德克，说起来，你也勉强可以说是我的老师呢。
我生于一个隐秘的山洞，我诞生时只有一人在场。
他对我说，或者他在自言自语。
“异界之子，欢迎你的到来。”
然后他就死了，死于凭空出现的万刃圣光。山洞被打碎，我看到了明朗的阳光，还有围绕在洞穴之外的十几个蓝白色精灵。
“终于铲除最后一个‘异类’了。”他们说着，同时带走了我。于是，我就与这个第一眼见到的家伙道别了。
虽然他只是一具尸体。
来到他们的领地，我甚至忘了那个可怜的家伙，因为，我看到了很多与自己外形明显一致的东西……哦，大概他们也是“生命”。
于是我就这样的相信了他们的鬼话。
日子渐久，我发现这里也是个严肃的地方。我们仍旧年幼无知，那些“艾斯菲格”却在强迫我们去理解世道万物，让我们去拼死试出自己的极限。
后来我察觉到，我的同伴变少了，一个又一个的消失了。
我并没有在意。
直到我的朋友一个不剩。
“消失的人去哪里了？”
“闭嘴，这不是你该问的。”
可能因为他是我最尊敬的老师，同时还是救我出了的那位，我就这样枉信了他的谎言。
之所以知道这是谎言，只因为我看到了后山仿佛森林一般茂密的墓碑。那些墓碑上刻着的并不是名字，而是他们生前所能达到的，最高的超能力级别。
当残忍被当作日常，日常又变成习惯。
习惯被所有人接受，再变成族群侍奉的信条。
残忍即是他们用生命供奉的信条。
我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慢慢的，只剩下了我。
他们也打算遗弃我，因为，我与他们背道而驰。
在月亮都熄灭的黑夜，我仓皇而逃，力量牵引着我，将阻挡之物纷纷击溃，火焰与闪电吞咽着血肉，将不见五指的黑色染上了血的气味。
我离开了这里，我不再是艾斯菲格。
若我尚能苟且存活，希望其他人能够叫我的名字。
艾斯德克。
后来我接受了他，开始教给他战斗的技巧，如何最有效的攻击，如何滴水不漏的防御，如何将对方带进自己的时间。
甚至他在这方面比我还有天赋，在恰当的时间，他能够召唤出数十重用于攻击的幻影。后来我们把这招叫做：暗之念刃。
终于，他也打算离开了。临别之际，他把反物质能量分给了我一部分。
“老师，这算是我的一点谢礼，请您务必收下。”他是这样说的。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就接受了他的好意，在一个月亮都熄灭的黑夜里，我目送着他难以辨别的身影消失在天际，到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那句为了重逢而没有说出的道别，现在也该补上了。
在旧太空站的遇难者名单里，艾斯德克四个字赫然而立。只可惜那时我已忘记了这个可怜的家伙，在瞥见的那一刻，我只觉得这个名字仿佛似曾相识。
再见，原谅我迟来的告别。
未曾察觉，黑夜再临。
梦境总让人毫无防备，哪怕是找回自己的记忆。这并不漫长的一个片段，却莫名的让我痛苦不堪。
冰凉的水滴在了我的手背上，像是天神垂怜于我的眼泪。
我又一次被这些小精灵叫醒，他们似乎很担心我的样子，在旁边不安的跳动着。“盖亚大人、盖亚大人！”
“我没事，就是休息一会……”
“那再好不过了，”族长从我身后走了出来，“感谢您救了我们，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们定倾全族之力。”
“啊……真的吗？”我挠了挠头。“我可是快饿死了。”
被带到领地后，几乎没有等待，食物就被摆在了我的面前。说起来有些惊讶，这些身躯矮小的家伙居然在厨艺上颇有造诣，浓稠的果浆浇在岩烧的蘑菇上，飘香四溢；再加上晶莹剔透的花蜜，更是在观感更上一层；四周再加以香果，经过适当的火烤，纷纷裂开了整齐的小口，汤汁流了出来，将所有味道完美的调和到了一起。
从色泽和香气上而来的双重冲击刺激着我的神经，若是旁若无人，我定当狼吞虎咽。
但几个小精灵趴在桌边，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可能是他们做的？虽然狼吞虎咽可能更尊重他们，但我还是选择了维护自己的形象。“啊，很好吃。”我这样说。
他们回以兴奋的目光。
这精心制作的食物中，我品尝出了时光的味道。
流离晃动的光影，透过剑锋的模糊光晕，满月之夜里占据天空的千重幻影，任凭战争摧残却依旧屹立不倒的力量祭坛。
我已彻底忘记，当时我究竟是以怎样的方式看待你，但至少，我们曾共同生活，在这密林里以这些蜜果为食。
很抱歉，艾斯德克，我选择了遗忘你，事到如今却也无法弥补。
你所留下的一切，就算再微不足道，我也会毫不犹豫的保护——即使拼上性命。
你生而为人的全部意志，由我继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