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若然的第一次见面,其实有很多疑点,我没有发现。
为什么她在全院女生都去上宗教课的时候,却独自一个人,在宿舍里面?
为什么她看起来那么完美,却会和我一样,留在这福利院里面,没有人领养她呢?
水落石出,浮出真相的时间,也就一个小时,我想打听小若然喜欢什么东西,以及她在这里的评价,我找到了一位落单休息的护士。
“她,是个哑巴?”
在护士那里,听到这个消息,我怔在原地。
因为无法说话,这就意味着宗教课的合唱无法进行,所以她没必要出席。
因为无法说话,所以她才没被领养。
因为无法说话,所以她无法说出拒绝。
所以南胖子才让我找她,因为她说不出拒绝。
......
我抚摸着刚才被她握着的尾指,上面还存有一丝暖热。
也许我根本就不介意她是个哑巴,她已经是唯一没有拒绝我的人。
嘛...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相处,我才知道,无法说话和不想说话,这是两个不同一个概念,不过这已经是后话。
我经常有那么一种感觉,大家都说她特别‘呆’,可我总是觉得是她不屑看待大家。
若然不是无法说话,而是不愿意说话。
她只是对现状完全失去兴趣,失望,随波逐流。
随波逐流....我默默地读出这新学和刚刚理解的词语意识到。
南胖子的离开是时间推移的结果,如果没有意外,若然也会离开吧。
理性投资,其中有一个分支,叫做未来投资。
事实上几乎每个人都在进行着未来投资,只是你不清楚而已。例如你某一天,在学习某样东西,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得到了使用,解决了问题或者赚到了钱,这其实就是一种投资。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有限的,你会在某个领域得到扩展。
除了我。
应该是我们。
在孤儿福利院的这一群人,未来的命运不如意,大多注定。
这样的情况很常见,年满十四岁独立的年纪,你就要开始工作,因为你必须养活你自己。
对于深度的学习,这是一种奢望。在福利院,你是不能上学的,尽管福利院内部本身有教育成分,但是对比外部的正规学院,里面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而且哪怕你能上到免费学费的正规学院,你也要有伙食费,住宿费,出行的公交费用等等吧,这些从何而来?
这个时候,奇怪的矛盾出现了。
你必须要先有知识和智慧,才能走的更远,爬的更高。
但是在那之前,你却要先低下头颅,放下尊严,去做一些简单而卖力的工作,先赚取入校之后的费用。
可偏偏时间不饶人,等到那个时候什么都晚了。而如果一边做兼职一边去学习,等于去逞强,结果得不偿失。
这种不确定性就是风险,风险的根源是自己。
但是!
如果投资的人,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人呢?
我看向坐在旁边的人,距离我不到一个拳头的位置。
若然,在晚餐时分得到我的邀请后,我就拉着她过来我习惯坐的座位旁,[反正她无法说出‘拒绝’,我就这样拉着她过来了。]本来对面坐的人本是我朋友尊称南伟--‘南胖子’,不过他明天就要离开了,现在留在宿舍收拾东西。
若然的身高只有我三分之二,坐在座位上显得特别娇小,而且她又是那种好奇宝宝状态,我和她一直处于那种大眼瞪小眼的模式。我已经知道她不想说话,所以我也不清楚她能不能听懂我讲的大部分的话。
我把绿茶膏用勺子刮下一点,放进她的碗里。
绿茶膏是一种调味剂,当然并不是纯绿茶,里面还有别的五香材料,配合饭菜,吃起来很开胃口,最近蛮受欢迎的,售价六元,整个院除了护士修女,就剩下我拥有这玩意。
我这半个月攒下的钱买的,如果南胖子在场,不叫炸天去了,可惜了。
不过这种我看起来天价的东西,其实很廉价,随地可见。那个领养南胖子,喜欢他的领养者生活富裕,以后南胖子肯定每天都有的吃吧。
『谜之补充:领养者的经济最低需要达到小康,才符合资格。』
若然看向了我,歪歪头。
“吃吧,如果你喜欢,这里还有很多。”我说道。
若然纤细的小手握住勺子,冣起一勺饭,往嘴里放,咀嚼半响后,然后眼睛发亮似的看着我,勺起一口饭,咀嚼后嘴唇边还留有一点饭粒,小舌头不满足地舔了回去,仿佛在对我说,真好吃,我还想要!
『谜之补充:临近破产的福利院,伙食很差,大家吃的东西都挺糟糕。』
“若然,这个我送给你了,不过我有一点小小的要求,我想,你绝对不会介意的。”
我把绿茶膏的拧口拧紧,往她餐盘靠了靠。
小若然又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但是好像只明白了我要送给她的话,这前半段的话,正满脸小幸福地朝我展开皓齿的笑容。
她勺起自己饭碗那剩余的留有大半配料的饭菜,伸过我这边,放进了我的碗中。
仿佛在说,你也尝尝?
我好像慢慢喜欢上她了。
其实我一点不喜欢吃这玩意,茶味和牙膏很像,这东西我买来只是为了伸展一下我在领养者面前的手艺,让他们觉得我挺有天赋。
不过现在,我感觉我不会再做这种故意刷存在感的事情了。
因为我想做一次,不理性的未来投资。可能长达几年甚至十年,一旦半途而废就会全功尽弃的那种风险投资。
我想帮让她成长到,未来这个世界都要仰望她的存在。
好吧,我言重了,我只是自私地想把面前的人完美的打包,然后在未来出售一个更高的价格...
因为我想要把她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