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妤晗已经渐渐控制不住体内的寒气了,她还是低估了冰皇的实力,仅仅是在她肩上拍了一拍,注入的真气就已经是玉寒功化解不了的。
巨树环绕的力量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枝条一点点吸收女孩周围溢出的真气,勉强缓解着她的压力。
一只略微温暖的手按住了袁妤晗的肩膀,体内涌动的真气像是被固定住了一样,一块块地凝固在了经脉中。
袁妤晗终于松了口气,身体放松了下来,再也不用一直运转玉寒功了。
“我说过,就算我想给你,你也受不起我的传承。”
冰皇没有拐弯抹角地去说,直言女孩的实力不足,她本就是帝王,没必要去给一个小姑娘面子。
“这些暂时封在你体内,至于你怎么用,那是你的选择。”
女子温和嘴角浮现一丝微笑,袁妤晗总觉得冰皇的话里意味深长,却不知她究竟在说什么。
“晚辈不明白。”
“你到时自会明白。”
冰皇的手还搭在袁妤晗的肩膀,明明已经止住了她体内的真气,却并没有把手拿下来的意思。
“还有些事情要解决,想让你帮我个忙。”
袁妤晗有些疑惑,心想冰皇已经如此之强,自己还有什么能帮她的?
只是还不待她再问些什么,她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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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怀信有些恍惚,现在他正站在一颗大树下,周围是无垠的雪原,没有植物能在这样寒冷的条件下存活,这让身后的巨树与雪原显得格格不入。
翠绿的树叶轻轻碰过他的头顶,树下摆着两张木椅,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盘围棋。
虞怀信的脑袋有些疼,他尝试着回忆自己之前的记忆,却想不起自己为何会到这样一个奇怪的地方。
手中的禅虚还有着火焰的余温,自己似乎用过禅虚,还在禅虚上释放过火焰的法决,可那一段记忆像是被剪掉了一样,禅虚在自己的记忆中从未出鞘。
他环视着四周,天地像是被雪给连接起来了一样,看不到尽头,只能自言自语道:
“这究竟是……哪里?”
“哎哟,这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啊……”
虞怀信的身后,一道带着些阳州方言的声音传来过来,吓得他差点拔剑,然后才反应过来,后面的人是沈凡。
“死胖子,你怎么也在这?”
“我?我不一直跟着你在吗?”
“啥?那你知道咱们是怎么到这的吗?”
沈凡听着虞怀信的话愣了一下,说道:
“我们不是……哎,对了,咱们是怎么过来的?”
虞怀信叹了口气,还以为沈凡能想起些什么,没想到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身后的巨树丝毫没有动静,虞怀信在巨树的树干上摸了摸,纹路错综复杂,根本没什么规律。
无奈,虞怀信只能转向面前的棋盘,上面已经落满了黑白子,看上去已经到了官子的时候。
“这盘棋……怎么回事?”
他一块块地研究着棋盘,上面黑白子的棋块绕在一起,无路可进,又无路可退,双方都没有了落子的余地。
“围棋吗?”
“得了,你天天上课就在那睡觉,棋谱都没记几张吧?”
“虽然没怎么记棋谱,但这棋还是看得懂的,别那样小看我啊?”
说着,沈凡肥胖的身体拱了拱虞怀信,挤在虞怀信身边,同样看起了棋谱。
沈凡看着桌上的那盘棋,一脸凝重地说道:“这棋……有点诡异。”
“得了,这里就我一人,不要在那里和我装深沉,你根本就没看懂。”
虞怀信推开沈凡,迟疑地拿起一颗白子,捏在手上想了半晌,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咋地,你还想下一子不成?话说你怎么知道该下白棋了?”
“老师上课你根本没听吧?” 虞怀信瞪大着眼睛看着沈凡,说道:“算了,我懒得和你解释,你还是让我想想。”
“有什么好想了,看我的。”说罢,沈凡拿起一颗白子,随意地拍在了棋盘上。
那颗白子甚至没下在目上,跟书堂里那些孩子玩耍那样的下棋,根本不曾考虑过棋盘的布局。
虞怀信的手伸向沈凡下的地方,说道:“你这根本是乱下,没看到那里已经被封住……”
但虞怀信的手停下了,刚刚伸出的手碰到了白子,轻微的将白子挪了个位置,让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等等……我去,死胖子,你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啊。”
虞怀信赶忙拈起一颗黑子,落在了白子的另一侧。
“行了行了,这棋你下着有什么用?就算这是什么莫名的考验,但你都不知道自己用的是黑棋还是白棋,你这下得有什么意义?”
看着有些激动的虞怀信,沈凡赶忙拉住了他,说道:“咱们要不先找找出路?”
“不用了……”虞怀信突然笑了,笑容有点阴森:“我已经知道我是怎么来的这里了。”
“啊?什么?”沈凡还想去拉,但是下一刻,世界就在他的眼前化作了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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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怀信醒了,趴在地上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上面还有着邪刀吸噬鲜血所留下的伤疤,血迹一直从他的手上延伸到空间的正中央。
但是邪刀已经消失,那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副残破的人皮套在尸骨上,勉强还能辨认出,那是萧家的萧昊。
周围还有些散落的鳞片,不知从何而来,虞怀信也没时间去细想。
他的身旁,陆续有着宗门弟子醒来,身旁的沈凡还打了个哈欠,才慢悠悠地支起了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到虞怀信,沈凡兴奋地叫了起来,说道:“小虞啊,我刚刚还在梦里遇见你了……”
“我也梦到你了,你对着一盘棋下了一颗子。”虞怀信咬牙切齿地说道。
“啊?”沈凡挠了挠头,问道:“我们俩……做的是同一个梦?”
虞怀信一把打在沈凡脑袋上,吼道:“那是梦魇!梦魇!我都在梦里看出来了!你竟然还没看出来!你这乾坤瞳练着是干嘛用的?”
“意外,意外,这不是相信小虞你嘛……”
“你还能再不要脸点吗?”
虞怀信已经懒得理他,转头看向天空,头顶的冰层出现了一道巨大的横贯开口,东方的天边升起了一轮赤红的太阳。
阳光从开口处斜射了进来,冰层旁边还能看见扭曲的空间,这片空间的冰壁依旧被空间法则禁锢着,唯独上方的开口。
虞怀信看着头顶被贯穿的冰层,忽然有种可怕的猜想,上方的开口,连同那里的空间法则,像是被人一刀劈碎的。
可是,究竟是怎样强大的人,才能一刀劈碎空间法则禁锢的冰层?
空间中忽然有人叫了起来:“那是……太阳!”
虞怀信猛然惊觉,在北方冰川的秘境中,明明是永夜的星空,为何现在出现了一轮太阳?
“等等,现在是卯时!现在是太阳刚刚落山的时候,天上那根本不是太阳!”一名宗门的弟子叫了起来。
“啥,那不是太阳是什么?太阳明明在东方,明显是早上嘛,你在瞎说什么?”
说罢,那人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忆起他们来到这片空间的时间,如果现在是日出的时候,那他们岂不是在这里昏迷了六七个时辰?
那人一把夺过之前那名弟子手上的法器,看了好一会,才不可置信的看着天空,说道:“这件法器从未出错过,现在确实是卯时,太阳现在应该刚刚落山,天上升起的绝不是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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