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一个年轻人,长得有些清秀,看起来像是个书生。
“明日等我宗长老前来,你们再想打着幌子混过去,那可就难了。”
那位长生宗的弟子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到嘴的鸭子就这样飞了,神色间有着几分不悦。
“我们可没有打幌子,你把江家所有能查的都查了,就算长生宗的长老过来,也查不了什么东西。”
“那是我眼拙,等明天魏长老来了,你们可不要想着在耍什么诡计。”
说罢,他便一挥袖袍离开,看刚刚男子的语气,再想要钱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主管看着那长生宗的人离开门口后,才赶忙将旁边的年轻人拉进里屋,脸上有些焦急的说道:
“烨恒,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大事啊。”
“有什么大事,他们这样坏了规矩,如果以后每个人都这样来江家,那我们还怎么在宁阳城混下去?”
“那可是长生宗啊!”主管握着拳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你可知道三人成虎吗?他们若是在外面说我们参与了这件事,我们怎么辩解都不行啊!”
“他们在外面说又何妨?官府没有证据,他们也拿我们没办法。”
“但长生宗是宗门,就算官府没证据,长生宗也能编出点证据出来,到时候我们也是百口莫辩啊。”
“如果他们真的不要脸去编证据,那我们确实没什么办法。”江烨恒的神色依旧淡定,说道:“但你不要忘了,这世上还有一条出路,如果你不能解决一个问题,那就去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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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木数完钱,在那名长生宗弟子出门后,他便跟着出了门,看着那人离开的方向,那人的腰挂着一个有些不协调的袋子,明显是江家送给他的财物。
他回头看着江家的牌匾,心道这也算是无妄之灾了吧,明明什么都没做过,却还是被长生宗过来坑上一笔。
忽然,有一种清风从徐木的身旁拂过,徐木心神一凛,身上的真气迅速涌上经脉,右手摸上了腰间的法器,准备拿出法器里的刀。
但是人影只是从他旁边一闪而过,略过远方街道的旁边,那名已经走远的长生宗弟子忽然惊呼一声,接着,他的腰带上的财物便消失不见。
徐木仅仅看见灰色的人影出现在那名长生宗弟子的身侧,那一瞬间,以徐木的眼力,也不过是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然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徐木和那位长生宗的弟子同时看向街道上空,一个灰衣的男子站在酒楼的屋顶,把玩着手上的钱袋,里面的黄金在月光下闪出一道金光。
难怪江家的主管不愿意再给钱了,光是那人手上掂量的黄金,便已是价格不菲。
那名长生宗的弟子恼羞成怒,拔出腰间的长剑,几步踏出,双手持剑跃向天空,对着那灰衣人斩下。
但是仅是一个呼吸,长生宗弟子手上的剑甚至没碰到那人的灰衣,楼阁上的人影就又是消失不见。
下一瞬,灰衣人再一次出现的地方,是那名弟子的头顶。
他脚尖轻点在那人的头顶,身体像是无视重力一样向后飞了起来,然后轻落在地面。
徐木整个人都看傻了,幸亏那个灰衣人没有伤徐木的意思,待得他从徐木身旁闪过时,他还没拿出法器里的刀。
长生宗的人也跃了下来,徐木赶紧散去身上的真气,而长生宗也没有管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家伙,向着灰衣人的方向追去。
徐木微眯着眼睛,他总觉得之前那个灰衣人总是有意无意地靠近他,但他从未用过真气,按说那人应该看不出他是一个修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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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坍和云玥还在街上等着徐木,忽而见得一个灰色的影子向着他们飞来,后面还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
“抓小偷啊,来人把他抓住啊,有人偷东西!”
但段坍看清了身后的的那人长生宗的道服,不但没有去抓那个小偷,反而双手抓住云玥的双肩,为那灰色的影子让出了道路。
那灰色的影子竟然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段坍和云玥只能看清那灰袍下那一口白牙,说话的声音明明像个大叔,却带着几分的欢乐洒脱:
“多谢。”
仅仅是说了两个字,那人又看了一眼身后,整个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在那个长生宗的人眼里,段坍就好像是拦住了那个人,又把他给放跑了一样。
看着已经无迹可寻的盗贼,那个长生宗的弟子看着段坍,脸上满是怒气。
“你不是抓住他了吗?为什么要放跑那个人?”
段坍看着面前的人一脸疑惑,他根本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放跑那人了?
忽然,那人的眼睛移向了段坍身边的云玥,段坍看着那人有些下流的眼神,侧了侧身,将云玥挡在身后。
长生宗的那名弟子知道自己眼神不对,笑道:
“在下长生宗郑易,不知这位是哪家的小姐?”
此刻的徐木也赶了过来,看着二人被那长生宗之人纠缠,顿时心道不妙,连忙上前,说道:
“这位朋友,不知我的朋友是打扰到您了吗?”
“不不不,在下只是相与这位姑娘交个朋友。”
徐木心里对这个人有些无奈,好钱好色,看起来道貌岸然,没想到是个人渣。
忽然,他的心里忽然生出一丝警惕,不是因为面前的这位长生宗弟子,而是周围的环境。
旁边卖首饰的店铺刚刚关门,其他店铺周围还挂着一些没来得及及收起来的灯笼,但是每一家都打烊了,明明他去换钱的时候,周围还有几家店铺在开张。
“几位都是出来玩的吧?在外面也累了,不若到我的住处去休息休息,我家还蛮大的。”郑易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
徐木没有回答他的话,准确的来说是已经无视了面前那个叫郑易的人,环视着周围,真的就是一个人也没有。
徐木总觉得有些不对,他看着旁边还在说话的郑易,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人。
那位和这名长生宗弟子一起来查商会名册的官吏消失了,在郑易的钱被偷了以后,那个官吏就没有再跟上来,像是消失在这条街上一样。
月亮高悬于天空,吹过的清风让这条街显得更加冷清,徐木想到了一个词,月黑风高夜。
无形之中,一只手搭在了那名叫郑易的长生宗弟子身上,手上的真气压得他有些微微不适。
“你知道吗?有些时候,一个人不能太过贪得无厌。”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徐木看向郑易的身后,那位江家的年轻人身后站着几道黑影,手上的剑带着一些肃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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