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宁阳封城,怎么出去?”段坍依旧在旁边扶着云玥,望着月影问道。
“别问那么多,跟着就行了。”肖德朴在一旁悠闲的走着,完全没有担心的样子。
徐木见他这么淡定,心里也安心了不少,但还是时不时看向周围,那个灰色的人影一直跟着他们在,但月影似乎没打算管那个人。
直到他们走到城墙边的一座荒废的宅子处,月影对着空中说道:
“你也该出来了吧,这样飞着不累吗?”
“唉,最后还是要靠我呀。”
那道灰色的影子终于出现,推门而入,在厅堂的书架上抽出几本厚厚的典书,书架背后发出类似机关的声响,然后整个书柜慢慢地缩了进去。
“这可是前朝遗留下的东西,当年熙州这块地方还是两个国家,宁阳就是边城之一。”那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和他大叔音完全不配的年轻脸庞,拍了拍书柜,说道:
“当年的城主怕凌帝攻过来,为了方便逃跑,在这里造了个密道,可惜最后还没逃出去,就被造反的民众给杀了。”
“走吧。”月影对着徐木他们打了个手势,“这条道直接通往城外,你们出入宁阳的记录也被他偷过来了,长生宗不会查到你们的。”
“偷了?”徐木看向站在书柜旁的那人,心里有些惊异。
官府的东西不是不能偷,但那些东西至少都是保管在城府的,那位渡幽境的城主可是在里面,渡幽境的感知能力可并非如一般人,面前的人到底是谁,竟然能去主府偷东西。
“他可是什么东西都偷,别管他。”肖德朴似乎已经习惯了,走进那个通道,顺便还拍了一下那人。
“他就是我曾经告诉过你的那个盗圣,轻功能到纵云层次的人。”月影解释道,“让他留在后面吧,反正没人抓得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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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外面是城边的树林,林间的小路上竟然还有间茶楼,夜色之下,茶楼里闪着微弱的灯光,让这个茶楼异常显眼。
茶楼的里面没有人,墙上贴着字条,上面写着茶水自取,里面还放着几壶茶。
“反正我的钱都是从那些人手上偷的,这茶馆我就没怎么管,里面要是丢了东西,大不了再偷回来。”桌子上的杯子不多,盗圣从茶馆里拿出一叠杯子,给月影他们倒好水。
徐木明白那些人代指的是谁,大约就是之前像郑易那种那些贪得无厌的人,盗圣向来只偷不义之财
“哟,难得你会给我们倒水,以前不都是咱们自己倒么。”肖德朴虽然这样说着,还是顺手拿起他桌子上的茶水喝了起来。
“这不是不止你们俩么,那么多废话干啥。”盗圣把杯子递给徐木三人,说道:“你们的弟子也是真的不容易,出个事还得让我来帮忙。”
“别说其他的了,说正事吧。”月影看着盗圣说道。
“啊?正事不该你来说吗?”盗圣同样看着月影,二人似乎都想对方来说这件事。
“什么事?”徐木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不知两人在推脱什么。
“我就知道你靠不住,还是要我来说。”月影叹了口气,“今天是来把云玥交给他的。”
还在一旁喝茶的云玥听到月影提起自己,才像是只受惊的猫一样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二人。
“交给他?为什么?”徐木急了,云玥现在刚刚能感知到天地灵气,而且在寒昙的帮助下,也已经可以练刀了,为什么要把她交给盗圣?
“你真的觉得云玥能练刀吗?”月影看着徐木问道:“你比我教导云玥的时间还要长,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徐木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云玥,女孩的眼睛里有着一些淡淡的失落,不能使用青鸾族道术的她,在刀术上也很难有造诣。
而徐木长久的沉默,更像是一种无形的默认,或是一种肯定,徐木不愿去告诉女孩真相,但他也不想再去骗这个女孩了。
“为什么,云玥不是能用寒昙吗?而且刀术也已经成型了,前些天在道场上的刀法也已经有雏形了啊。”
段坍在旁边问道,云玥比起月胧门其他弟子可能要差一些,但这个女孩很是刻苦,按理说应该能练刀。
“不。”徐木的语气显得有些艰难,似乎在说一个很艰难的话题,“她的身体,受不住那么强的真气,这也是为什么青鸾族不能练武,只能修道的原因。”
“所以她这一生,最强的实力,也不过是通灵境,对吗?”肖德朴又开始往烟枪里装烟草,似乎想去旁边抽口烟。
“也许连通灵境都到不了,只能作一个普通人活下去。”月影在旁边看着云玥说道:
“也许这对你很残忍,但我们不可能瞒你一辈子,月胧门的制度虽宽,但如果二十五岁还未到通灵,你就要被发配到宗门外的产业下做事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徐木这个一向温和的人也不知如何去安慰云玥,肖德朴已经站起身,在旁边的树林里点起了烟。
云玥抬头看向了那位盗圣,又看向月影,意思是要把自己交给那个人吗?
“我想问一下,就算把云玥送到月胧门门下的产业,那也比做一个……”徐木顿了顿,不知该怎么说。
“他就是个偷东西的。”肖德朴吐了口烟,说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直说就行。”
旁边的盗圣也没反驳,反而笑了一声,说道:“你也别叫我盗圣,我就是一小偷罢了,叫我柳下跖就行了。”
说完,柳下跖走到云玥旁边,说道:“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留在月胧门,怎么也比跟着一个小偷要好,对吧?”
云玥依旧低着头,徐木沉默了好一会,才答道:“是。”
“但我可没让她跟着我。”柳下跖笑道:“你觉得一个被五州通缉的人,还能带着一个小姑娘在外面跑么?”
“那……”徐木知道自己错会月影的意思了,看着月影问道:“那请柳前辈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之前在宁阳的街上不是都说过了么。”柳下跖拍了拍云玥的肩膀,居高临下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云玥:
“小姑娘,现在又两个选择摆在你面前,一个是在月胧门安度余生,另一个则是跟着我,练轻功,我能保证,你以后的成就不会比月影差!”
“别把话说得那么好听。”月影在旁边抬起头,看着云玥在月光下显得有些碧蓝的眼睛:
“这是一个近乎死亡的训练,当年他也是学得痛不欲生,五州得到这门轻功的不下万人,但也只有他一人练成。你真的要跟着他学轻功吗?”
徐木在一旁默不作声,就连爱说话的段坍也沉默了下来,茶楼里只能听见肖德朴抽烟的声音。
而云玥也一直低着头,没有任何的动作,眼神也有些失神,不知如何去选择这个问题。
因为月影的声音带着一种庄重感,像是在告诉云玥一件关乎生死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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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彩蛋,不知有没有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