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玥还是点头同意了柳下跖特训,他让云玥今晚好好休息,今晚还要准备一些东西,明天开始教她轻功。
月影似乎不太放心柳下拓,怕他把训练强度弄得太高,段坍也跟着月影过去看看,柳下跖究竟要准备什么。
肖德朴还在旁边抽烟,徐木慢慢走到他旁边,靠着树,说道:
“今天抽烟有些多啊,就不怕把树点着了么?”
“大晚上的,点着了也看得见。”肖德朴对着烟杆弹了弹,说道:“而且我快抽完了。”
“能告诉我那个天机阁的刺客是谁吗?”徐木低头碾着地上的树叶,将枯叶一点点碾碎,在昏黄的烛光下,变为一点点枯黄的粉末。
肖德朴吐了口烟,徐木虽然不习惯他的烟味,但还是站在旁边,等着他说话。
“说真的,你越来越不像个后辈了。”沉默了一会后,肖德朴终于说道:“我都这么长时间不说话,你还搁这等着,有什么意思么?看不出来我不想说吗?”
“但是我想听听。”徐木歪着头说道:“似乎我还有个不认识的师叔。”
“是啊,从你来月胧门的时候,那家伙就已经走了,你当然不知道。”
“但你们从来没提到过他。”
就算那位师叔离开了月胧门,那也应该能在老一辈那里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可三年来徐木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个通玄的师叔。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 不过肖德朴又摆了摆手,说道:“不过很多小事聚集到了一起,自然就成了一个大事。”
“什么事?”
“就是做法太偏激,你在月胧门呆了这么久,应该也知道宗门的规矩,实力高不算什么,向来以理服人。”肖德朴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枪甩了甩,说道:
“其实我们这群人才是一群奇葩,其他宗门都是靠实力说话,就咱们跟一群书生一样,每次宗门大会不是比武,而是开会。”
“所以那位师叔喜欢以武服人,对吗?”
“是啊,最后宗主把他叫过去训话,他也不听,宗主一气之下就让他与月影决斗,用其他宗门惯用的方式解决问题。”肖德朴咳了两声,“然后你师父赢了,赢了以后闭关了半年多,就到了渡幽境。”
徐木转头看向那个茶馆里面,月影在第一次遇到那个天机阁的刺客时,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其实你也不能叫那个人叫师叔。”肖德朴又说道:“和我这种进宗晚的人不同,他虽然年龄比月影小,但和你师父是同时入宗的。”
“他叫什么名字?”
“孙天心,当年他说自己还会回到月胧门,让每个人都认可他的实力,只是没想到他去了天机阁做刺客。”
肖德朴的表情有些怅然,也许是怀念起了以前的日子,那时他才刚刚感知天地灵气,在宗门里和同门一起打闹练刀。
“我去看看云玥睡了没有。”徐木打了声招呼,他还是有些担心云玥。
“我刚刚回答了你的问题。”肖德朴叫住了徐木,问道:“现在我能问问你么?”
“有什么要问的吗?”徐木回过头,不知自己有什么秘密能被肖德朴询问。
“你真的要把寒昙给云玥么?”肖德朴又拿起了烟袋,下意识地想再抽一支烟,可是想了想,又把烟袋放进法器里了。
“有什么问题吗?”
“你刚才在战斗的时候没注意到吗?你甚至没怎么适应过寒昙,可你却能拿着那把武器与通玄境抗衡。”
徐木确实没适应过寒昙这柄刀,虽然是他从冰原带回来的,但今晚还是第一次用这柄刀战斗,还没适应长刀重量的他,自己的实力会大打折扣。
当年张琼雪第一次拿到墨雪这柄剑时,也用了很长时间适应,就是因为剑的重量与之前不同,无法掌握出招的力度。
当初在福宁村,张琼雪多次把手上的剑掷出去,邱鹏也未曾尝试过使用墨雪,就是这个原因。墨雪虽为名剑,但如果不适应,战斗力反而会下降。
但能在第一次用这柄武器,能达到通玄境都无法闪避的速度,足以说明这柄刀的强大。
“也许你现在还没意识到这柄刀的力量。”肖德朴看着徐木说道:“一个通灵初期能拿着这柄刀与通玄境抗衡,那等你到了通玄境呢,再或者到了渡幽境,你又会怎样?”
“但云玥更适合那柄刀。”徐木似乎并不在乎那柄刀是否在自己手上,“至少能让她拿着一柄真正刀来练月胧门的刀术。”
“可如果云玥没能坚持下来柳下跖的训练,这柄刀留在她身上最多只能发挥出通灵境的力量。”肖德朴低声道:
“但你不一样,你在月胧门的天赋算高的,最少也能到通玄境的境界,那柄刀能在你身上发挥更大的作用。”
“其实老师也说过,让我把这柄刀留给自己。”徐木低下头,思考了一会,说道:
“但她真的不该拥有这样的命运,我真的不忍心让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废人,也许是过去这个世界给了她太多的欺凌,她已经文静得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了。”
肖德朴沉默了,自嘲地笑了笑,说道:“我十五岁的时候还是个山上的野孩子,我老家那片的野火都是我放的。”
可是他话锋一转,声音的语调突然变了:“可是徐木,你总是那么在意别人,你可曾想过自己?”
徐木愣住了,不是因为肖德朴话中的含义,而是这句话让他有些似曾相识。
“你不也是一样么,当时你一个人被月影带回来,也是一无所有,和云玥又有什么区别?”肖德朴看向林间的茶楼,“可能是你已经习惯了,明明自己拥有的东西就少得可怜,却总还在为别人着想。”
在宁阳城街头的一家客栈里,徐木也曾听过同样的话,只是肖德朴带着一种感慨,而白清和带着一种些微的讽刺。
“也许吧。”徐木慢慢挪动脚步,“但人总要把自己心里的某些执念寄托在某些人身上,不是吗?”
“我去看看云玥睡着了没有,明天就要开始受苦了。”
肖德朴一直都站在树林里,看着徐木推门进屋,才摇了摇头。
“都是可怜的孩子呀,我们这些人,不就是为了不让你们受苦么?”月光下,肖德朴的样子有些怅然:
“可是努力了半辈子,终究还是一事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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