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徐木才意识到自己的神色不对，扭过头，淡淡的问道：“还是先说说你吧，命都不要地跑过来，你图个什么？”
没人能游过那片复杂的地下河道，不代表怪物不行。这个接近不死之身的力量，足以让张琼雪撑到这里。
只是被流水冲到这里的时候，她的体力已经透支，如果不是徐木把她拉上来，张琼雪怕是永远半死不活地躺在水底了。
“我来这里又不是因为你。”张琼雪瞪了徐木一眼，说道：“你问那么多干嘛？”
“好好好，我不问。这里地下挺宽敞的，如果你带了点吃的，足够让你在这里待一阵子。”徐木估计她还在为刚才那两刀生气，只能顺着她的话说道：
“我不会过问你的事，不过……你最好别做傻事。”
说完，他拿起放着的无韵，走向水道的出口，说道：“对了，下次打人之前，先把事情问清楚会比较好。”
张琼雪听得一愣，才记起云玥那件事，估计段坍已经和徐木说过了，也不知那家伙是怎么解释的。
“下次会注意的。”张琼雪敲了敲自己腰间的墨雪，说道：“不过不把神器当回事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徐木被这话哽住了，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挠挠脑袋，想要离开。
“还有件事。”张琼雪忽然叫住了徐木，她的语气变得摇摆不定，问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徐怡的人？”
徐木停住了，停了好一会，他才慢慢回头，说道：“不认识，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问问。”张琼雪沉默了一会，看见徐木还站在那里，等了很长时间，张琼雪才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道：“但你真的不擅长说谎。”
“不是不擅长……只是……不太想骗你。”
“所以是你不愿意说的事情，对吗？”
张琼雪等来的，是徐木又一次的沉默。
“那就不用再说了。”张琼雪摇了摇头，说道：“等哪一天你想告诉我了，再来和我说吧。”
“谢谢。”徐木脸上的神情缓了下来，像是松了口气：“张琼雪，虽然这样说并不合适，但……能与你做朋友，确实是一件幸事。”
看着徐木慢慢走出去的身影，张琼雪换下自己湿掉的外衣，嘴里轻声说道：
“是啊，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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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通往月胧门的马车上，车上的气氛略微带着一丝的尴尬。
也许和一个不认识的长辈坐在一辆车上都会有这种感觉，束手束脚不敢说话，更何况这个长辈还是外宗的渡幽境。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位渡幽长老看上去像是个二十多岁的少女。
按照段坍的估计，坐在云玥旁边的这个长老虽然看上去很年轻，但要真的比起来，她的年龄应该比月影还要老。
肖德朴前些天还说过，三大宗中最年轻的渡幽境应该就是月影，他都三十多岁了，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多大年纪。
不过段坍在这里不敢说话，林妍倒是没什么感觉，还在那里观察着云玥。
这个女孩像是雕塑一样坐在旁边，白色的长刀衡置在腿上，闭着眼睛，脸上带着一种柔和的美感。
林妍轻轻咳嗽一声，女孩这才睁开眼睛，透过细长的睫毛，女孩碧色的眼睛像是宝石一样闪烁。
“小姑娘不是熙州人吧？”林妍看着女孩的眼睛出神了一会，才浮现出脸上的微笑，轻声问道。
女孩有些惊慌地看向林妍，也不说话，就是这样看着，让林妍也有些慌张。
“她确实不是熙州人。”段坍答道，“师妹不是不想和您说话，是自小有顽疾，不能说话。”
“是吗，那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她听得到，只是不能说话。”
先天不能说话的孩子，一般也带有失聪，聋与哑本就是一起，也难怪林妍会误会。
“很漂亮的姑娘，天妒红颜呀。”林妍叹了口气，说道：“不过你的师兄还是挺照顾你的，临走前还千叮咛万嘱咐，说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
旁边的云玥连忙摇头，段坍也跟着说道：“这次是我们麻烦林长老了，我们来看一趟徐木，还要让您亲自送我们回去。”
也难怪林妍在弟子之间混得开，除了样貌和那群上了年纪的长老不同，在说话这一方面还是有些自来熟的。
“林长老，前面好像有些不对劲。”车夫的声音忽然从帘子外传来，随着马车的一阵震动，车子慢慢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林妍掀开帘子，话还没说完，就明白了了车夫在说什么。
渡幽境的感知不是白说的，前面有一家客栈，这家客栈处在寒宫的地界，林妍是记得的。
不过现在，那家客栈除了大门敞开着，所有的窗户都被关上，前台没有人也没有灯，大白天看过去，这家店就像是个鬼屋。
段坍也伸过头看去，他记得在来寒宫的时候，曾在这家客栈看见过邱鹏，难道……这邱鹏又在噬人魂魄？
林妍慢慢靠近客栈，她竟然没能感到任何人的气息，这家开着门的客栈，老板竟然不在。
像是一个白蓝色的幻影，云玥已经飞到了客栈旁的树上，想看看客栈的后院。
忽然，在客栈的后院，云玥看到了一具具人骨。
没错，一具具只剩下鲜血的人骨，整个人像是被动物蚕食一样，让她想起了雨林里的猛虎和草原上的狼群，所过之处，皆为尸骨。
林妍相当谨慎，手上的长刀呈井字劈斩，强大的刀意直接劈开了客栈的一面墙壁，露出里面的尸骨。
和云玥看到的一样，里面只剩下染血的尸骨。
一种恶心感涌上每个人的心头，段坍想起来了，这不是邱鹏的噬魂术，这件事是另一个人所为。
而他刚好就认识这样一个人，在北方的冰原上，黑雾弥漫，那个人带着死亡的气息涌向他和张琼雪。
“陆芩！给我滚出来！”
“只是一个渡幽境而已，正好，死一个寒宫的渡幽境，杀上去会更容易一点。”
这一次，陆芩的语气显得更加悠然，三道远比他强大的气息慢慢浮现，渡幽境的气息带给段坍一种死亡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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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的时候，刚好写到两人碰面，算是一种莫名的巧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