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徐怡盯着白攸宁，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样，语气带着一种杀意。
“咱先说清楚，我可是真的什么都没做。”白攸宁举起双手，似乎在证明自己的清白，“就算我能移走尸体，地上那么多血也不是我能解决的啊？”
徐怡慢慢走过白攸宁的身边，一直向前走去，直到悬崖的边缘。
她想起了另一个人，那个在紫烟阁山上遇见的那个女孩，在她消失的那个晚上，紫烟阁的人告诉她，那是紫烟阁的千金，犯了错在山上闭关。
一种疼痛感袭上徐怡的脑海，徐木的身影与那个叫张琼雪的女孩慢慢重合，到了最后，两人随风飘动的衣摆都重叠在了一起，。
玄功副作用所带来的痛感慢慢远去，她的灵魂像是离开了自己的身体，时间在她的脑海中慢慢倒流，她沿着两人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她感觉到了，随着徐木不断退让的长刀，随着那个女孩带着一种凄意的琴声，明明她对这两个人都不太了解，却好像走进了两人的内心。
就在她的演算要触碰到什么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她。
她猛地睁眼，沈凡那只油腻的肥手抓住了她，自己再向前走上一步，就会落入千丈悬崖。
“不知圣女大人……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沈凡的声音带着一种磁性，徐怡下意识就跟着说了出来，却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你可以先放开你的手么？”
“抱歉。我这油手确实不该碰您。” 沈凡似乎也被吓到了，收回了自己的手，声音也变回了之前那种尖尖的阳州方言，但说话的语气依旧不依不饶：“但您刚刚确实像是看到了什么。”
虞怀信在后面皱了皱眉头，折扇在自己的手心打了打，沈凡看见圣女依旧不愿说话，才慢慢退到了虞怀信的身边。
“姐姐，你刚才是想跳崖么？”白攸宁在一旁笑道，似乎并不在乎徐木的去向。
徐怡在旁边有些失神，她还沉浸在之前的那种感觉中，从演算法则刻在她脑海中后，她还从未陷入过这样的境界。
就像是……她回到了那两个人的身上，周围一切的细节都是那么地清晰，一花一木，山上的微风像是真的吹拂在了她的身上，夜空中的月光带来丝丝冷意。
但如果刚刚的演算真的存在，他们二人真的从山崖上跳下去了么？
先不说他们如何能活下去，刚刚不过短短的一瞬，而她演算中的徐木甚至在山崖上站了一会才落下山崖，他究竟是如何起死回生，又是如何走到山崖的呢？
就连徐怡自己都开始怀疑，那真实到近乎身临其境的演算，也许只是她的一个妄想。
虞怀信把沈凡拉到了身后，避开前方的白攸宁和徐怡，低声问道：“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沈凡摇摇头，反问道：“老虞，你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暂停时间的功法么？”
“如果是以前，我是定然不会相信的。”虞怀信抬头看了一眼徐怡，思考了一瞬，低声说道：“问题是能把通灵境变为天境的功法都真实存在，暂停时间的功法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那……倒流时间的功法呢？”
“不可能吧……那岂不是能改变过去？”
虞怀信正说着，忽然愣住了，他想起了地上消失的血迹，还有在他们眼皮底下消失的徐木。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对的，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看见，但我的脑海中确实有那样的画面，我看见地上的血倒流回徐木的身体。”沈凡的语气难得变得郑重起来：“老虞，我觉得咱们已经不能再插手这件事了。”
“我们早就不能插手了。”虞怀信竟然也没有怀疑沈凡这异想天开的话，跟着沈凡一起向后退去，说道：“还有最后一件事，这件事办完了，你就先回阳州。”
徐怡和白攸宁都没有管后面窃窃私语的二人，两人似乎都在等着对方说话，也都不愿意说话。
“你感觉到了么？”徐怡忽然说道。
“又要马不停蹄地往山下赶了呀。”白攸宁伸了个懒腰，身影消失在阴影中：“姐姐你都受这么重的伤了，就在这好好休息吧。”
身后虞怀信也悄悄离开，只剩下徐怡站在山崖之上，看着远山上的白云飘过，喃喃道：
“你说的真相，究竟是五年前的真相，还是十七年前的真相呢？”
女孩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鲜血已经浸湿了女孩的衣服，一滴滴鲜血顺着女孩的衣袖落在雪白的地上，像是北方冰原盛开的梅花。
白色的雪花在女孩的身边飘落，天地间的气温开始下降，整个北山早已化作了一片雪白。
“虞怀信，我相信你的能力，但这样又能如何呢？就算你能征服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依旧是那样……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女孩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终于是失去了力气，倒在了雪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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