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上头盔,再次确认从附近观光地图上拍下来的照片,虽然只有一角,但我总算是弄清楚自己要去哪里了。
我确实会驾驶摩托车,这是我几年前在做某些无法透露的打工时学会的,我没有去考驾照,这点还请各位不要模仿。
艾优、恒娥、爱尔——我现在就来找你们!
诚的爱车“范海辛”开起来比想象中要快,和平时坐在后座不同,亲自驾驶时不会有什么眩晕感,也不担心超速会被人看到,这部车上装有在行驶过程中能让车子隐形的结界,但别人看不见这辆车的后果就是驾驶起来会非常危险。
我驾驶着范海辛从马路上车与车之间的空隙中穿过,以最快的速度冲向目的地,同时还需要留意不要撞到行人,结果这车开起来还是挺困难的,真亏诚能这么开下去。
好不容易来到了地图上标记的地点,面前有一堵大大的围墙,墙上贴了黑黄色的标志,还用英语写着几个单词,我猜那是警示语。
一路上有好几次我差点以为自己要出车祸了,变成风也是需要代价的啊,尽情飙车只有这回就够了,下次我希望能够安全驾驶。
周围的车辆和行人都消失了,看来这附近确实很偏僻,既不是景点也不是住宅区,附近也毫无商业区分布,这片区域还真是荒凉得可怕。
“……”
看着眼前的高大围墙,我下意识想起了封锁区。
那是我加入事务所之后的第一个委托,也是第一次接触不为人知的世界,和希零、艾优她们相遇也是在封锁区里,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我难忘的一次经历。
而面前的这幅景象,和我记忆中对封锁区入口的印象有些相似,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想起了封锁区。
我在围墙前晃了晃,发现这附近并没有警察之类的人,也没有看见施工人员和施工车辆,开发中的区域是这样子的吗?
“轰隆!!”
我身体感受到从围墙之后的某个地方传来的震动,刚刚的是爆炸……?
艾优她们也在里面吧?她们没事吧?我赶紧拿出诚的手机,给恒娥的号码打电话,电话几乎是立刻就接通了。
“喂?艾优!”
“……是流空吗?”
“我刚才听到了爆炸的声音,你们没事吧!”
“……流空,你在哪里?”
“我在封锁……不对,是地图上标有施工区域的地区的外围。”
差点把“封锁区”说出来了。
“……你不该来这里,这里太危险了。”
“诚现在没办法过来,我也不能丢下你们不管啊,恒娥又被抓走了,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可是这里确实很危险,说得难听点,流空没有战斗的能力,我不想让流空陷入危险的境地。”
艾优说得没错,我确实没有战斗能力,但不意味着我什么都做不了,再说了,我担心她们的心情和我又没有战斗的能力无关啦。
“不用担心我,我会——”“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
听筒传来的声音忽然变大,把我吓了一跳。
艾优好像……生气了?不会吧?我第一次见她如此生气。
“艾优……?”
电话那头沉默了数秒,我好像隐约听见艾优的喘息声。
“……抱歉,总之流空还是更多地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全吧。”
“……”
“……我不想再看到流空受伤,所以,请流空快点离开这附近,去安全的地方。”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艾优,不过她说得没错,我确实没有考虑太多自己的安危,一般来说人会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我也不会例外,只是我似乎太过放心自己的生命了,就像在封锁区的那时……我又提到封锁区了。
“……对不起。”
或许是我太久没有回音,艾优向我再次道歉之后挂掉了电话。
笨蛋,你没必要向我道歉的。
“就算你这么告诉我,我也不会抛下你们。”
我没办法战斗,但是我也不愿成为被你们保护的对象。
(当你能孤身对抗死亡和恶意时,你就无需他人的保护了。)
不久之前,诚对我说过的话在脑海中重新响起。
即便不能像诚那样强大,我也会保护你们,虽然相处时间还不到半年,可你们已经成为了我家的一份子,对我而言,你们是重要的同伴。
“等着我吧。”
我来到围墙前,四处搜寻可以进去的入口。
不过发生了一件怪事,在我因找不到入口而苦恼时,天上忽然下起了纸。
我没开玩笑,一张张白纸从天而降,散落在地上。
(这是什么……)
抬头,能看见的只有万里晴空,在这里不可能有其他人从楼上扔白纸吧。
遇上怪事也不是第一回,既然这些白纸对我没有害,那就不要管他。
我继续顺着围墙跑了几十米,没有看见任何可以进入的入口,这个地方真的在施工吗?
无功而返,还是开摩托车绕着转一圈寻找入口更快,可我回到范海辛旁时,我惊讶地看到有人靠在范海辛的坐垫上。
更别说这个人还是个美女。
“你好呀,这部车的品味不错。”
我还没开口,靠在范海辛上的女性先向我搭话了。她走到我的跟前:这位美女戴了一顶大大的手工制草帽,帽子上插着一朵纸制的假花。她还有一头漂亮的波浪卷齐腰长发,穿着白色大号男士短袖衬衫,扣子没扣上,只是简单地在衬衫的下摆处打了个结,拜此所赐,我可以清楚看见她衬衫下大片雪白的肌肤——以及将她胸前的雄伟山峰束缚住的深蓝色比基尼。
不仅如此,她腰间还围着白色的轻薄纱裙,可以看到纱裙下若隐若现的深蓝色比基尼下装。由此推断,她很可能刚离开沙滩来到这里,是观光游客中的一员。
这位美女浑身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魅力,她看起来就像二十世纪老电影里的女明星,值得留在人们的记忆中,就如男人们梦寐以求的、只存在理想中的梦中情人。
停,娑婆耶流空,你这样从头到尾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位初次见面的女士太失礼了!要控制住你自己!
“呃,啊,这部车不是我的……”
为了掩饰我的失礼,我只得吞吞吐吐地回答。
虽然不是头一回被漂亮的大姐姐搭讪,但面对如此美丽的人我还是不由得心里发怵。
“那个,如果你要问路的话,请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这样就可以回到正常的观光线路了。”
这位美女之所以出现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多半是迷路了吧。
“走路太远了,可以让我搭个顺风车吗?”
她冷不防地把脸凑到我的耳边,拜托,这种大胆举动可是能让我这种毫无恋爱经验的童贞心脏骤停的。
只要稍微转头就能看到她外国人的精致五官,况且她比我高一些,这样子弯腰凑到我耳边的同时,她那吓人的沟壑也一并暴露在我的眼前。
太危险了太危险了,我的大脑本能地驱使着身体向后退了好几步。
眼前这位成熟大姐姐是我从未处理过的类型,要是艾优爱尔那种程度我还可以应付。恒娥身上的成熟魅力太少所以排除。
“虽、虽然我很乐意,但现在我还有要事在身……”
“别那么害羞嘛,姐姐又不会害你。”
没想到她追了上来,还一把搂住我的手臂。我才注意到她说的是日语,这就有点奇怪了,西方人很难分辨亚洲人的脸,而且日语这么自然的西方人很少(虽然我遇到的绝大部分外国人都能说流利的日语,例如诚、克尔德、爱尔、布莱德),她最初就用日语和我交流,难不成她知道我是日本人?那也太巧了吧。
“你是什么人?”
警惕心理终于让我的大脑冷静下来,我想抽回手,可她似乎并没有放开我的打算。
“姐姐我是特地来帮助你的哦。”
“帮助我?”
“因为人家看到你在这里晃来晃去,好像很苦恼呢。”
我记得我在围墙前乱晃那会儿,附近没有任何人,她是怎么看见我的?
“你不是想进去吗?让姐姐搭个顺风车就好。”
这个神秘的女人伸手指着围墙,我没看到可供人进去的入口,更别说摩托车了。
“要怎么进去?”
“先上车,来吧。”
她拽着我,把我推上驾驶座,自己也干净利落地跨到后座。她还真轻,我几乎没有感受到后面坐了个人。
“你要我去哪里?”
“向着围墙全力冲刺吧。”
“什么?”
对着围墙冲刺只会撞上去吧,这不是自杀行为吗。
“如果你动作不够快的话,是没办法获得女孩子的芳心的。”
坐在我身后的女性将手从我的右侧肩膀处伸出来,轻轻摆了一下手指。
刚才咱落在地的从天而降的白纸居然一下子全都飞了起来,贴在了范海辛的轮胎上。这样子不会影响轮胎摩擦力吧?
“你是什么人?”
“我的路过的比基尼大姐姐哦。”
完全不可信的说辞,在特定时间和特定地点出现的人不可能是偶然路过的。
“你有什么目的?”
“人家只是想帮你一把嘛,姐姐我正好看到有个小姑娘被人绑架了呢。”
“绑架?你在说恒娥吗!”
“我不认识那个小姑娘,不过我建议你赶紧出发,时间不等人。”
出发的意思是叫我向着围墙冲过去吗,该不该相信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她似乎对围墙之内的事有所了解,如果她能帮助我进去的话——算了,暂时相信她一次好了。
“坐稳了。”
我戴上头盔,同时坐在后座的女性双手紧紧抱住我的腰,有什么软绵绵的东西贴上了我后背。
加速,冲刺,范海辛载着我们撞向围墙……等等,发生了什么?摩托车在碰到墙面的瞬间突然改变了方向,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随后才发现:摩托车正贴着墙面笔直地向上前进。
“呵呵,被吓到了吗?”
女性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隔着头盔我有点难听清。
“这是人家引以为豪的魔法哦。”
难怪让白纸贴在轮胎上,原来这个女人和希零一样会使用魔法。
摩托车已经来到墙面的顶端,我一下子冲上了半空,终于能看见围墙后的景象。
没有我想象中颓废的场景,只是许多看上去未完工的楼房,以及对这些未完工楼房进行简单修缮的痕迹。街道上空空如也,但可以感受到有人生活的气息。
“唔!”
摩托车猛地落地,围墙有十几米高,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来我居然没有受伤,真是万幸,希望摩托车也没事,我可不想再给我的负债增加金额了。
“咦?”
坐在后座的人不见了,她什么时候不见的?该不会是在半空掉下去了吧?
我回头张望,却发现她站在刚刚我越过的围墙顶上。
“姐姐就帮你到这里了,接下来请跟着这孩子,你会见到你想见到的人,对了,替我向诚和BLADE问好。”
比基尼大姐姐(自称)把草帽上的纸花摘下,朝着我扔来,纸花在半空中自动变成了纸鹤,纸鹤扑腾着翅膀飞到我面前。
她是操纵纸的魔法师……真是个奇怪的人,她还和诚还有布莱德先生认识吗,诚的朋友是不是都是这种怪人啊?
我伸出手,纸鹤停在我的手掌中央,随后向我点点头,又飞了起来,在远处的街角等着我。
是让我跟上它吗,它能带我到哪里去呢。
我想和那位女性道个谢,但抬头再看围墙顶端时,她已经消失不见。
(谢啦。)
我掉转车头,向着小纸鹤的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