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要开始了,长眠的旧神已经陆续被唤醒,深渊的生物们在欢呼雀跃,它们争先恐后地涌上陆地,以实际行动来表达发自内心的喜悦。
迎接伟大之主的“门”已经打开,弗尔考特为即将降临的主感到由衷的高兴。
整个人工岛都在迎接主,当主看到这盛大的欢迎仪式时一定会给予我最好的奖励吧——想到这,弗尔考特不禁兴奋得浑身颤抖。
为了这一刻,他已经等待了数百年,在他成为喀鲁特的信徒之后,弗尔考特无时无刻都在期待的这天的到来。
真是漫长的等待,在自己曾经还是人类的躯壳时,在自己第一次感应到主的呼唤时,弗尔考特就理解了所有,主才是整个世界的创造者,必须让主重新给予这个腐朽的世界启示,否则自己舍弃人类的身份忍耐至今的意义就不复存在了。
看着遍布各处的“人”,他们因自己回归本源而欣喜若狂的样子实在令人欣慰,而那边的“人们”已经率先见到了由海底苏醒的旧神,它也是主的同胞,那里的“人们”已经开始对着旧神顶礼膜拜了。
一共会有十位旧神前往此处迎接伟大的主,剩下的九位想必很快也会到达了吧。
只要最后一步,最后一步就可以了!
必须回到最初开始仪式的地方,将地球与主的所在之地连接起来。
弗尔考特挪动异形般的身躯,缓缓向那个地方走去。
* * *
看样子是赶上了,诚提着刀走向海滩。
地面上的巨大阴影已经说明了一切,在他眼前的是骇人的巨型生物……被称为旧神的外星生物。
它是从地球深处苏醒的其中一只,诚在以前曾经见过它的同类,但比起以前那次,这只的体格要大上许多。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只要切了就行。”
诚的脚步越来越快,由步行变为小跑,再变为冲锋。
他手上的魔斩已经包裹上了黑色的物质,这些物质随着诚的移动,在空气中留下拖影。
无数的怪物正在海滩边对旧神跪拜,它们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末日即将来临。
诚来到海滩上,对着前方挥出一刀。明明魔斩的长度只是标准的武士刀的长度,但在挥动的瞬间,黑色物质组成了延长的刀刃,将眼前数十米范围内的怪物斩杀殆尽。
不仅如此,诚在转瞬之间就移动到了海滩的各处,仅凭人的肉眼是无法看间他是如何移动的。
出刀,收刀,只剩下被悉数拦腰斩断的怪物。
顷刻间,遍布整片海滩的怪物已经全部消灭。
“现在,就只剩下你和我了。”
诚屹立于旧神之前,举起魔斩,直指对方。
恶意就是来源于此,眼前的这只庞然大物身上散发出了空前的恶意,诚体内的黑色物质已经像是火山喷发般溢出。
粗略观察,这个旧神约三十米高,通体被甲壳般的块状物包裹,难以分辨身体的各个部位,只能从轮廓上看出哪里是头、哪里是躯干。在它的头部有十几个反射着绿光的球状物,大概是它的视觉器官吧,这些球状物中间的黑点正齐刷刷地盯着诚。
旧神明白眼前的这个生物是何种意图,它率先发起了攻击。诚感到脚下开始晃动,立刻向旁边跳开,下一秒巨大触须从诚刚才站立的地面下刺出。
诚回身横斩,斩断刚刚窜出的触须,紧接着冲向旧神。
“哼!”
诚跳了起来,在半空中横砍一刀。他距离旧神约二十米,但黑色物质弥补了攻击的范围,成为刀刃的一部分的黑色物质横着切开了旧神的皮肉。
散发着腥臭味的液体从旧神的伤口喷涌而出,诚迅速调整身形,以最快的速度落在地面上。
紧接着,更多的触须从海中伸出,接连拍向诚。
“太慢了。”
然而在触须碰到诚之前,它们已经被切成数段。
“就这种程度吗。”
诚跳上触须的切面,以此为踏板,再次跳向空中。
旧神没想到这只渺小的生物拥有这等可怕的力量,它试图用触须抓住正在上升的诚,但失败了,诚穿过它的重重封锁,来到了与它极近的距离。
旧神的视觉器官映照出的,是面带笑容的黑色怪物。
“永别了。”
黑色的物质贯穿了旧神的身体,那些甲壳般的厚皮根本没能起到任何的阻挡。
诚紧握着刀柄,用力劈下。
旧神巨大的身躯被一分为二,左右两部分分别瘫软着倒向海中,刺鼻的腥臭体液在空中爆开,变成一阵令人作呕的雨。
“呼,真恶心。”
诚用手遮住头顶,挡下旧神的体液。
恶意的源头还没有消失,黑色的物质在诚的体内依旧不肯消停,这只是其中一个目标,这座岛的周围还有很多它的同类……
“真是令人不快的工作——嗯?”
正当他准备前往下个地点时,远处的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仔细一看,那是两个人类。
诚走上前,确认其中一个是俄罗斯的斩鬼猎人西泽诺夫,倒在他身边的另一个人诚并不认识。
“喂,起床了。”
诚拍拍他们的脸。
不知道他们倒在这里的原因,但姑且还是叫醒他们吧。
* * *
好像有人在拍打自己的脸。西泽诺夫一下子清醒过来。
很快,倒在地上的两个人睁开眼睛,他们慌张爬起来的样子有些狼狈。
“你是……”
西泽诺夫一下就认出了诚。
“那只旧神呢?”
看得出他想说些什么别的,不过西蒙诺夫在开口之前选了最重要的事提问。
“被我杀了,就在刚才。”
西泽诺夫看向海的位置,被一分为二的残骸仍然留在那儿,或许是靠近海滩的缘故,即便落在水里,那巨大的体型还是没有被海水淹没。
诚孤身一人就解决了这么大的敌人,虽然西泽诺夫之前了解到诚曾经对抗过旧神,但亲眼所见之后,西泽诺夫更加确信了,他面前的这位传奇人物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你真的像传闻中一样可怕……算了,不管怎样,这次算我欠你的。”
“你还有工作要做吧,别浪费时间了。”
诚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应,顶着扑克脸说完这句话后,立刻打算离开。
“等等,你要去哪儿?我们有车,可以搭你一程。”
瑞斯特也已经清醒过来,他叫住诚。
在刚才说话时,瑞斯特就一直在打量眼前的这个人,这个男人周围的气场让人害怕,但却感受不到他是危险的人。
也许对于怪物来说,这个人才是令它们恐惧的对象吧。
“不用了,我自己行动更快。”
拒绝了瑞斯特的好意,诚头也不回地走了。
两人目送诚的背影,西泽诺夫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突然长出一口气。
“刚才那个人是谁?”
瑞斯特看上去似乎有些兴奋。
“他是活着的传奇,是我们敬畏的对象,至于他的名字,我猜你和‘组织’接触那么久,或多或少听说过吧。”
“也就是说……他是武藤诚?那位‘武藤诚’?”
“没错。”
西泽诺夫耸耸肩。
“刚才我应该问他要个签名才对。”
“你以后想见他有的是机会。”
瑞斯特偷偷将手放到背后,握紧拳头,强忍自己心中的兴奋之情。对他而言,能见到武藤诚是今天,不、是这个月最好的消息了。
武藤诚,听上去是日本人的名字,可实际上这个人完全是西方人的长相。他留下过很多传说,对于没有亲眼见过的人来说,那些传说比童话故事更加虚伪。
两个人打算返回车上,前往下一个魔法阵,同时他们发现,海滩上的所有怪物已经化为了尸体。
西泽诺夫检查了时间,他们晕过去才不过三分钟。这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扫荡了所有的怪物……
“我开始有点后悔接过‘组织’对他的悬赏了。”
在两个月前,斩鬼猎人组织出于不明的原因,对武藤诚的人头开出天价悬赏,吸引了世界各地的杀手。西泽诺夫和他的团队也接下了那份赏金单。
在那时,就和其他所有人一样,西泽诺夫和同伴们并没有把诚的传说事迹当真,不过他们知道武藤诚的实力强大,所以他们想采取绑架人质的方式来逼迫武藤诚就范。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如他们所愿,他们虽然没有和武藤诚正面交战,但由于其他人的干涉,他们只能放弃人质,打道回府。
事后听说那些直接去诚的事务所里袭击他的家伙,和在诚的家里埋伏他的家伙全都被打成了重伤。
现在看来,他们没有直接找上诚是最明智不过的选择了。
“嘿,你在想什么,快上车。”
瑞斯特敲敲车顶,西泽诺夫这才打开车门,坐到位置上。
“你刚才在想什么?”
“在想一些令我后悔的事情。”
“你也没有问武藤诚要签名吗?”
“比这件事还要让人后悔。”
“是吗。”
瑞斯特发动汽车引擎,把车子开回马路。
路上的怪物少了很多,看来诚路过的时候顺带把它们清理干净了。
“指路吧,如果我们不够快,刚才那样的大家伙还会出现吧?”
西泽诺夫点点头,虽然“组织”在任务之前告诉他可能会碰上旧神,可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如果拖得太久,其他苏醒的旧神也会赶到这里,对一般人类而言,光是直视它们就会产生那么大的不良反应,难以想象旧神扎堆出现时,他们会变成什么样。
“噢,我忘了纠正你。”
车开到一半,瑞斯特突然说道。
“什么?”
“我在从事我万事屋之前就已经听说过武藤诚的名字了。”
“原来如此,下个路口左转。”
好吧,至少有这样的司机在,能打发不少任务中无聊的时间。西泽诺夫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