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哒哒。”
瘦小的身子落地之后一阵翻滚。
被滚过的地方不时发出阵阵白光。
被铭刻在地上的线条渐渐明亮。
“炼药阁。”
“哈哈,我炼药阁居然是第一个。”
阵法之外,武雄的身影突然显出。
“执法堂。”
“哟,是哪个家伙胆子怎么大,我执法堂也敢报,可真会掐时间啊~”
半空之中一阵青光,宁静一脸怒气御剑而来,只是脸上还微微泛红,嘴角留有一丝水渍。
“五行阁。”
“真的是,老夫都快赢了这局手谈了。”
柳崔来面容不善,方才正与内事长老李九招对弈,没想到胸中的“追元石”就一阵滚烫。
“灵兽堂。”
“哈哈,老夫的灵兽堂真有人报名了,我就说发阿呜的画报是有用的嘛。”
钟长老一脸兴奋的飞到人群上空,只是手中不知怎的还拎着一根皮鞭。
“海事堂。”
“这一代的弟子,胆魄不小啊……”
柒空竹神色冷淡,但左手握有一块巴掌大的干红木,红木之上还沾有不少木屑,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仍捏着一把锋利小刀,看样子来的很急,并不像面上表现的那般平静。
“嘿嘿,空竹,你实力又精进了,你怎么离开的我都没反应过来。”
朱毛儿一脸兴奋,好战的眼神一直紧盯着柒空竹,手臂之上青筋满布,看样子的确是兴奋不已。
“今日老实些,没空理你!”柒空竹淡淡道。
“呃……”
阵中光华越来越甚。
凭空出现的长老们越来越多。
长老们互相观望,也终于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而广场上空突然出现了如此多的长老,地面上的弟子们哪里还敢乱作声,各个噤若寒蝉,只是互相之间偷偷交流着眼神,不时又瞧瞧阵中的瘦小身影,大部分人都是露出一副同情的神色。
……
男人的快乐与友情都很简单。
无垢与祝由己真正开始认识也就是从今天傍晚开始到现在。
相视无言拼酒力,墙角放水来斗鸡。
无垢本以为自己今日是遇到了一位兴趣相投的忘年交。
未曾想原来是一厢情愿被赏脚。
这一jio很重。
无垢感觉自己的屁股火辣辣的疼。
小小的身子旋转不停。
脑子本就被醉的有些发麻,不断变化的视野让无垢心中泛起一股恶心。
直到阵中光芒渐暗。
“很多人啊……”
无垢晕晕乎乎的一声叹。
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缓缓爬起。
四周围观的传功阁弟子们皆是一脸惊讶。
无垢挪了挪步子,有些懵逼的看了看四周,又是引出阵中一阵白光。
周围围观的人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无垢淡定的揉了揉臀,只是轻轻触碰就让他疼得直吱牙。
天空之中或悬浮,或御剑的众长老们大多一脸黑线。
“无,无垢。”
看清阵中之人,武雄口中忍不住喃喃道了一声,可又马上反应了过来现在不是声张的时候,赶紧是闭了嘴,眼珠朝着四周不停晃动,心中一阵计较。
武雄望了一眼对面正悬空而立的柳崔来,可没想到柳崔来也是马上抬头对他不停的使眼色,武雄立刻会意,朝着柳崔来轻轻点头。
两人心照不宣的保持沉默。
“无垢!”
一声惊叫。
武雄和柳崔来皆是眼皮一跳,心里同时道了声“不好”。
放眼望去,居然是灵兽堂的钟长老。
听到有人叫自己,无垢抬眼望去,下意识的就抬起右手朝钟长老打了个招呼,“哟~”
“你个笨蛋,在阵法里乱嘣个啥呢?还不快出来!”
钟长老赶紧朝无垢招呼。
眼下长老众多,他虽然也曾想过要整治一下这臭小子,但若是在圣水宫得罪了如此多的长老,想必以后肯定没啥好果子吃。
这小子吃什么亏,钟长老都不会心疼,可他心疼阿呜啊,阿呜一直都是乐呵呵的,却独独喜欢和无垢这小子缠在一起。
好多个夜里,钟长老巡夜的时候,都能听到阿呜在喊无垢的名字。
今天怎么着也得将这小子给保住了才行。
钟长老心中暗暗着急,不停的转着脑子想着法子。
“无垢,你小子胆子不小啊。”
阵中一声娇喝,惊得钟长老,武雄,柳崔来三人同时心中一颤。
可看清来人,立马又同时放下心来。
“是宁静那鬼丫头!”
三人同时心中一喜,他们皆知无垢和宁静关系亲密。
若是宁静出马,只要她对着众长老撒撒泼,这无垢不就能带出来了吗?
“呵,是你小子坏我好事啊~”
宁静方才上空御剑,看清了无垢的容貌就瞬间来到了阵中。
此刻的她正一脸调笑,只是笑容满面的脸皮下,牙口正不停的互相吱磨,所谓的皮笑肉不笑大抵就是这般了。
“呃,静姐啊,你,你怎么也来了。”无垢刚看到来人的娇容,整个身子立马就变得紧绷起来。
这宁静执法多年,一身的血气,杀气凝若实质,却因为境界还不够,无法将杀气收放自如,只要情绪稍稍波动,杀气立马就如脱缰的野马肆意外放。
无垢敏锐的五感在这般样子的宁静身前,反倒成了拖累。
豆大的汗珠在无垢的额头上缓缓成型,也幸亏是无垢的定力足够,体内真气疯狂运转,竟是堪堪抵御了下来。
“咦?”
柒空竹本来看到踩阵之人是这样一个稚子儿童,看到他那迷茫的样子,就知他是误踩了阵法,本来也没打算深究下去。
但海事堂与执法堂在“业务”上经常会有些重合的地方,也就使得两堂的长老与弟子互相之间都比其他阁楼和堂口要熟络一些。
宁静的状况,作为海事堂的长老,柒空竹自然也是心中有数。
宁静那一身的杀气,就算是最为顶尖的筑基弟子恐怕也不能在如此近的距离抵御下来吧。
这孩子……
“呵,有趣!”柒空竹轻道了一声。
“啊?什么有趣?”
一旁的朱毛儿一脸疑惑,可话问了出去,半天也等不到柒空竹的回应,尴尬着将脸转到一旁,不停的碎碎念。
“这,宁静这鬼丫头究竟和无垢是个什么关系,怎么会露出一副要杀人的模样。”武雄看到阵中无垢和宁静对峙的样子,心中担心不已,“不是有传闻说无垢是宁静的私生子吗?这,这是为何。”
“静,静姐啊……”无垢忍耐着周身的不适与压力,努力开口道。
“嗯?”宁静瞪着眼,御着剑居高临下的看着无垢。
“我,我这里还,还有一张骆,骆宫主的出,出……”
无垢边说边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张被叠的整整齐齐的纸,无奈压力太大,最后几个字愣是吐不出来。
宁静一听到“骆宫主”三个字,气势就一下弱了不少,收神下又终于是注意到了无垢手中的纸张,那纸张背面的波纹纹理她可是眼熟的很,这分明就是几个月前她和渺渺一块买的。
难,难道说。
出?
出浴图!
宁静的脸上渐渐露出一副喜意,无垢的画技她可是见识过的,无垢为她专门画的画像她早就裱起来挂在床头了,早上起来一眼望见画中的自己,经常都还会痴迷的忘记时辰呢。
“骆,骆宫主的?”
宁静一身外放的杀意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脸上莫名的显出一丝痴态,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无垢的手上。
“嘿嘿。”
一声痴笑从宁静的嘴里冒出。
“呼~”
无垢擦了擦额头,长吁了一口气,心中一阵庆幸。
“丫的,居然赌对了,没想到静姐还真对那娘儿们有想法……”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这宁静居然把杀气控制住了。”
在场的好多长老心中都疑惑不已。
但也有细心的家伙从中看出了点道道,问题分明就出在阵中那小子手中的纸上。
“那纸里面是写了什么法决吗?”
“有些好奇啊,要不要抢过来看看。”
“宁静那鬼丫头仗着一身杀气,平时在宫中都是无法无天的,谁的面子都不给,那张纸居然有此等效用……?”
”抢过来看看,看了再还。“
一些长老”神识传音“下,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互相使了个眼色就准备动手。
而宁静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原本挺翘诱人的鼻头上,鼻孔正不停的放大又缩小,那颤抖的手指正离无垢伸出的右手越来越近。
两拳远……
一拳……
一指……
一些长老体内灵力翻腾,眼看就要动手了。
半指……
突兀的。
一阵灵压。
“嗡——呜——”
场内所有正在运转功法的长老都是感觉身体内的灵力陡然一滞。
随后体内血管凭空长出些碎小的冰渣。
激得他们身体一激灵。
这意味着什么。
在场的长老几乎都是凡间修士中最为顶尖的一批了。
能无声无息就将他们所有人彻底制住的。
普天之下仅有一人!
“好,好冷啊……”
围观的弟子中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
随后所有人都是感觉到一丝不对了。
“哈……”
一名弟子颤抖着呼了一口,居然是一团白雾冒出。
“这……怎,怎么回事……”
所有的弟子都开始瑟瑟发抖,这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透骨严寒,直达心窍,却又感觉伤不了自己分毫。
无垢一声苦笑。
原本还在自己身前的宁静突然就消失不见。
又瞬间出现在了阵法之外。
只是脸上的痴态仍在,连手都还保持着前伸的姿势。
突地,无垢的鼻尖传来一丝冰凉。
一股熟悉的香味透鼻而入。
一只洁白柔美的赤脚正轻点在他的鼻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