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人在拍他。
“喂喂!谢青——”
?
“谢青!!!!”
“啊!!!”突然传入耳内的喊叫他一下子从桌上弹了起来,谢青睁眼这才发现自己是在学校的课桌上睡着了,教室里面除了芬格尔和他之外一个人都没有了,“怎么了?怎么了吗?我……我怎么了??”
“还说怎么了?你来这里就一直睡,直接睡了一个上午好吗?”芬格尔扶额道,“四节课!整整四节课的老师加起来都没有叫醒你,你知不知道老班过来查课的时候脸色有多差吗?要不是上课,我估计他都可以冲进来揍你一顿!!”
“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芬格尔的语气有点无奈,“总觉得你最近好奇怪,从半个月之前就开始这样了……每天都很奇怪的样子……谢青,你到底有没有事?我们是朋友,要是有事,大魔术家绝对会帮你的!!”
“没……没有……”谢青努力地撑起了身体,这半个月他没有来学校的时间,是慕斯用转移记忆的方法在每个人的脑海中移植了谢青上学的记忆,虽然说需要转移的东西非常多,但他毕竟已经是得到慕斯认可的血族……谢青看着右手手背上的红色刻印,那是普通人类看不见的印记,她说,只要有危险,就将血液滴入手背上的印记,她会第一时间赶过来,“抱歉……最近晚上玩的有点多了,所以睡觉时间不够……不好意思……”
然而实际上,谢青没有睡好的原因还是因为慕斯的打扰,他一个死肥宅……怎么可能跟一个女孩子一起躺着睡觉啊!于是他就绷着神经绷了一个晚上,直接熬了个通宵:“现在是要去吃饭了吧,多谢你叫醒我啊。”
“不用谢,这是魔术师对于朋友的信任!”芬格尔从袖子里面挥出一张纸牌在手里把玩,小小的卡牌在他的手中翻转跳跃,看着还坐在座位上的谢青,芬格尔伸出了手,“走吧,现在食堂估计已经有很多人了,再不走连汤都喝不到了!”
谢青挠头笑了笑,跟着芬格尔一路跑向了食堂。还记得刚到北水中学的时候,他因为内向的性格成为了班上最不受欢迎的人,不管谁找他说话,他总是一幅死气沉沉的样子,久而久之,谢青就成为了班级里角落位的存在。并不是因为他不想找一个朋友,其实只要是人,都会想在这个束缚重重的高中找到一个可以一起说话,一起玩一起陪伴的人,那就是——最纯粹的友谊吧。
导致这个结果,可以说,天性使然。
谢青本来就是个孤独的人,或者说,他天性孤独。正是因为这份孤独,所以他很早的时候就开始接触游戏,接触动漫,接触那些虚拟的存在。他认为现实生活中那些朋友实在是太麻烦了,你必须要掂量自己说的话会不会伤人,自己应该拒绝朋友的请求还是答应,又或者要靠什么物质的东西维持友谊……那真的很复杂,比谢青一直厌恶的数学公式还要复杂善变——人性本来就是善变的,表面上和和睦睦,和你关系甚好的朋友,有可能转眼就和别的人说你的坏话,或者把你的那些只和他说的“秘密”散布给全世界。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正是经历过太多的背叛,谢青才渐渐地把自己武装起来,但武装最后,他也变成不在乎了。
而他与芬格尔的相识,也是因为芬格尔的魔术,用芬格尔的原话说,谢青是第一个夸奖他魔术的人,把这两个人用恰当一点的词句形容,就是——臭味相投。
他们都厌恶传统死气沉沉的血丝方式,都是在北水中学中混吃等死的学生,都喜欢游戏,最重要的是,在芬格尔身上,谢青没有找到一点的束缚和约束的感觉,无论开多么严重的玩笑,芬格尔从来都不会生气,他们无话不谈,每次都可以找到最好的话题,至少现在来看,芬格尔——算是他在北水中学中的第一个朋友。
“对了,我听说北水中学最近要搞学园活动了,而且是第一届的活动。好像叫什么——盛夏……算了,反正就是在夏天开放的活动嘛……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和谢青对桌吃饭的时候,芬格尔还不忘利用宝贵的时间和他说点东西,“你说北水中学这么严格的学校,居然会开活动给学生们,总觉得很奇怪啊!”
“嗯……也许是上面的领导要来查吧,你看哪一次不是这样的?”谢青一手撑着脑袋很没精神的样子,北水中学这所高中在他的印象中本来就不好,自从知道了两年前燕子和雨瞳的惨案就是以这里为原点的时候,他对这所学校的印象就更加下降了……就算真凶已经死亡,而且,还是他亲手杀死的……
北水中学——这所高中被称为学习的工厂不是没有原因的,这里的学生们像机械一样学习。每个人都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那些在学校里面谈恋爱玩手机的也只是北水中学里面和他们一样的少数差生。大部分的人都是那副学到死的样子,谢青从来到这个学校的时候就感到了奇怪的地方,现在成为了血族……那份感觉,更加地浓厚了。像是有什么要喷发出来一样。
算了,他还是想的太多了。谢青低头又吃了几口饭,不过话说回来。能够让这样的学校利用上课时间开展活动,除了应付领导之外他想不到第二个理由……算了,可以不上课总比上课要好。他一边看着空荡荡的食堂,一边叹了口气,午饭的时间很快就过了,很快又到了下午的无聊课程。最近的慕斯说要狩猎魔物要他自己小心……还说等抽出时间会给他安排训练的,唉……没想到成为了血族还要去上学,他应该是最没有用的血族了吧……
“走吧。”谢青将吃完的饭盘放到了处理的地方,他现在还是最初级的血族,对于血液的需求几乎为零,所以现在的他也可以不用吸血来维持生命……当然副作用就是食量大大增加了……光这一顿午饭,谢青就去加了三次饭,让芬格尔看得一愣一愣的,“下午的睡觉时间又要开始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要不然被老师针对了可不好。”
“你怎么整天都在睡觉,半个月之前你还很会学习的啊……”
“切——那是太无聊了,这次我可是准备了四个充电宝!怎么用都不怕没电的那种,不过我是真的困……所以下午又要睡觉了……”
这次的下午,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呢?谢青不知道,他们回到教室的时候,全班的人几乎都到齐了,谢青一回来就趴到了课桌上。昨晚一晚上没有睡觉,困意一下子包围了他,迷迷糊糊之间,他似乎听到了上课铃的响声……他就这样,再一次进入了梦境之中。
……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变为了一片焦黄。谢青从课桌上慢慢地坐了起来,摆在最上面的书本已经沾满了他的口水,谢青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有点倦懒地伸了个懒腰。黄昏的光芒已经把整个教室照射地要燃烧起来一样……而放眼望去,整个教室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谢青有点奇怪地起来……一般这个时候芬格尔都会叫他的呀……算了,也许是这个家伙有什么事吧……谢青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从课桌上站了起来。
黑板上老师留下的痕迹还在那里,不同颜色的粉笔记载着不同的东西,但那些在他这个差生眼中只不过是一堆没用的划痕,谢青将桌下连着充电宝的手机拿出,插着口袋走出了教室。
“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还好北水中学是不会关门的,要不然我晚上就要住在这里了……”谢青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大大咧咧地掏出手机刷,这么晚的时候是撞不上老师的,这一点他颇有信心。
也不知道慕斯什么时候能够教他一点厉害的东西,看着少女挥舞镰刀帅气的模样,谢青就有点手痒,他要是能够变成那个样子,那该多好啊!起码可以从这些无聊的生活中脱离出来,就算最后的结局会很差劲,他也不会后悔的。
真的吗……以后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情,他真的可以做到不后悔吗?谢青将手中的手机放下,他已经走出了自己班级的那一点地方,从窗台看去,北水中学的室已经看不到一个人了,死气沉沉的黄昏落日,看上去就像是无人的末日之域一般苍凉。他将衣服裹紧,好对抗突然袭来的冷风。真是奇怪……平常的这个时候不应该有很多的人还在班级里面读书的吗?为什么现在一个人都看不到了??
她,站在最高的地方,俯视着北水中学的一切。
银白带蓝的长发披散在空中,黑色的十字架发饰别在左侧作为装饰,赤红的瞳孔,没有一点的感情和波动——甚至连之前慕斯的杀意都不存在。黑色的长风衣将里面简单的连衣裙包裹住,黑色的吊带袜变为腿部的饰品,在边角的时候还系上了小小的蝴蝶结,给冰冷的气味多了一丝挑魅。
她同样也是都市中的吸血鬼,但与慕斯不一样,她的出现意味着死亡,而不是原谅和清除,她的手段,比用镰刀的慕斯更加凶狠,腰间别着的长刀,是可以将任何生物斩为碎末的兵器。
碎尸万段,不留任何可能放过对手的机会,这就是她的战斗信条,也就是她赖以生存的手段。平时的时候,她是看不上这类普通的人类的……但是,已经成为血族的谢青,显然成为了她的目标。
“让肮脏的存在成为血族,简直是愚蠢的行为。”她将长刀出鞘,冰蓝的刀身闪烁着危险的光,“没关系,我会让这样的存在,彻底消失,连一点碎末都不会有。”
愤怒……可悲……又或者是杀戮的意味,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她没有情感,没有信念,单纯地为了“动机”而行动。在一阵风的吹过后,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教学楼的最高处。
此时的谢青还不知道,他即将面对的,是怎样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