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小时后,火势终于被扑灭了,
整个建筑物全部坍塌了,落下的建筑材料似乎将一个罐形的水缸埋了起来,因为实在挪不动盖在上面的实木和水泥,因此只好不再去管问水缸的存在。
然后,就是,对华棱斯的“审判”。村民们一致认为是华棱斯干的好事,于是要求把他流放出村,
但是华棱斯坚持要说些什么,于是最终决定,在包括白玥、陈克水、葛登等三十名村民的见证下,由他本人,在案发现场做出最后的辩解。
“审判”的前几分钟,案发现场。
“……这里被烧得,真的是……太恐怖了……”
走在一片废墟中的白玥摇摇头,强作镇定,
葛登的家……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工作场所……
那是一间“花店”。
整体构造大概是,从正门可以进到迎客的客厅,客厅深处是卧室,垂直于门到卧室向东的,是一个露天的大阳台,那里,葛登养着一排,又一排的花花草草……
不过,现在都已经被那无情的火焰吞噬了。
“葛登……姐……你还好吧?”
白玥关怀地问着葛登,看到自己心爱的花草被烧毁,她一定是最悲伤的一个。
“不……没事的,白,我,没事的,那些花花草草什么的……哈哈,都可以再种,人没事,就是万幸了。”
葛登抱紧胳膊,浑身颤抖地说。
当然,这不是真心话,擅长伪装情感的白玥,自然也能轻而易举地看出别人,粗糙地伪装起来的,那份真正的感情。
“姐姐,你不用那么强忍着的,就像以前你对我们一样……想哭,就哭出来吧。”
白玥从正面抱住了葛登。
“呜……”
葛登害怕地躲进白玥的怀里,哭泣着。
“姐姐……”
白玥放任着葛登在自己怀中闹腾,也任由她无意中将身上的灰尘,全部蹭到自己身上。
从小到大,白玥几乎没有见过葛登哭泣的样子……或者说……一般情况下,应该是白玥扑到葛登的怀里闹腾、哭泣。
完全反过来了呢……
白玥心想,
姐姐她虽然平时看着很强势,但实际上,她比任何人都胆小……在她的三个弟妹面前,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假装自己很坚强。
“擦擦灰。”
华棱斯突然走了过来,向葛登扔来一条毛巾……他的全身上下都已经换上了全新又奢华的衣服,身上的灰也被处理的干干净净,
“你想做什么?”
白玥一边护住葛登,一边接住飞在空中的毛巾,一边向华棱斯质问道。
“就好比她从家被烧毁的愤怒中冷静了下来一样……我也冷静下来了,所以,我回忆了一边案发时的事情……我认为,是第三者放的火。”
华棱斯说。
“第三者?别闹了,那为什么你一开始没有说第三者的存在?”
白玥追问道,
“就是你干的吧?你一直都是这样,各种强人所难,各种仗势凌人,到最后又将自己的罪责怪在别人身上……”
白玥喋喋不休地控诉着华棱斯的罪行。
“够了。”
华棱斯是在听不下去,于是打断了白玥的发言,
“在你们眼里,我是这个样子的……吗……算了,我也不必多做解释……这次的‘审判’,我会告诉你,我所说的,是真实的。”
“我不信!你这个人,就没什么可信的。”
白玥叫骂道,带着葛登向后退去。
“……呼……哈哈,看看我都作了什么孽……让你们对我留下了这样的刻板印象……”
自嘲着,华棱斯走向放在空地的一张桌子……
过一会,他就要在那里,接受“审判”。
“白玥。”
白玥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她回过头,看到了陈克水露出了凝重的表情,正从骆驼身上下来。
“怎么了?”
白玥问。
“听说,这期审判,你也要参加?作为陪审团?陪审团不是讲究避开当事人的吗?”
陈克水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啊,这个嘛,你知道的,这里不是国家,没有法律,因此不会有律师和检察官,这两名职务是为法服务的。代替这两名职位的,则是一种名为常驻陪审团的机构。”
白玥低下头,思考了一会,随后,开始解释,
“出席的陪审团分为三波人,一波是随机挑选,一波是证人替补,一波是常驻陪审团。三波人意见几乎相同,判决才能够下来。常驻陪审团每次只出场其中的几人,凭借自己的想法充当检察官与律师的职务,或在两职务间来回横跳。而我正是其中之一,因此,我将要出庭。”
“……”
陈克水点了点头,
“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
“我想知道,华棱斯在这个村子里,为什么评价那么差……据说他是村长的儿子?”
站稳脚跟后,陈克水向白玥问道。
“……可以,马上就要‘审判’了,作为当事人参与进来的你,必须要知道关于他的事。”
说着,白玥开始叙述起来……
叙述华棱斯在这个村子里犯下的“种种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