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我的……腿!唔!”
拉伯痛苦的呻吟着,刚刚的那一刀,砍中了他的脊髓,现在,他的下半身已经几乎感觉不到了。
比双腿受伤还要痛苦,下半身不断流失着知觉,这带来的空前的恐惧对精神的冲击是不可挽回的。
“那群……混账!”
拉伯抬起握住乌兹的左手,狠狠地敲打了一下摩托车的表盘,随后便能够听到表盘“咔嚓”的碎裂声,拉伯感觉到手被扎破,流出了许多鲜血,但他已经完全不在意这些了。
“那个家伙,拥有着某种能力……我虽然不明白具体是怎么回事,但他貌似能够将自己加速!这下子有够麻烦的。”
拉伯流着冷汗,颤抖地说,
“当然,我也完全不打算撤退就是了!生亦我所欲,死亦我所恶,所欲有胜于生者,所恶有甚于死者。”
自言自语中,拉伯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执着……复仇的执着。
你们是这一次的复仇目标,然后,我会让任何夺走我重要事物的人,全部躺在棺材里,在焚化炉下燃尽灵魂!
如此想着,拉伯向先前白玥逃往的方向追赶。
“……”
周围,出奇的静悄悄的。
火势已经完全被遏制,强盗们都自知理亏,除了拉伯以外,没有哪个好事的出来找麻烦,
他们都把自己所在离他们最近的建筑物中,不愿出来。
宁静的领地,宁静的废墟。
原本就破旧的地方,变得更加破旧了。
火灾中心区,是受损最严重的区域……自然如此。这里的情景一片萧条,多数建筑上都沾满了灰土,有的,里面还有一株株火苗,没有完全熄灭,但很快,他们便自己消散了。
朽木木板被燃烧殆尽的灰尘,飘飘洒洒,纷纷落在地面上、沙粒上。
破旧的石灰墙,仍然屹立不倒,但只要轻轻一推,怕是会落得与木材一样的下场。
然而,其余地区的受损程度都没有太深,除了离的很近的宿舍。
似乎,除了那几名飞车党以外,也没再有人受伤了。
就如同回收易拉罐一般,狠狠踩上一脚,将易拉罐踩瘪。这用来形容灾前的领地和灾后的领地,实在是太合适了。
“对于东亚人,尤其是东亚军人来说,这实在是正常的扫黑除恶是吧?”
拉伯带有主观情感地大声喊道,
他在引敌人出来,被自己的话语刺激道,然后被吸引出来的敌人,将会成为自己最佳的活靶子——
不过,他说的,也都是自己想说的话,就是了。
“我们是强盗,所以我们就是恶!但是,又有多少人,是真心向恶的!我在被逼上这里的时候,你们所谓的扫黑除恶又除到了哪里呢!”
这种话,最能刺激道官、军、警身份的人,拉伯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既宣泄了自己的情感,又吸引了敌人的注意。
“嗖——”
拉伯听到左前方传来刀刃划过空气的声音,他举起乌兹,“突突突突突”——
枪声在“嗖嗖”声的下一瞬间,从拉伯的手中传出。
“咕唔……”
随后,映入拉伯眼帘的,是被枪击中,浑身浴血的陈克水。
“你少跟我玩什么‘善’‘恶’不分,什么正义什么的。”
倒在地上的陈克水,痛斥着拉伯,
“我现在,在东亚的档案里已经是个死人了,何谈身份,何谈善恶,我现在是不在受那层身份的束缚了,在我眼中,何为恶?从不对伤害他人的事感到内疚的人,才是恶!”
陈克水盯着拉伯,拉伯也盯着对方,
四目相对,陈克水很轻易地便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愤怒,与迷茫,
而拉伯,从陈克水眼中,能读出,什么呢?
是各种交杂不清的情感,愤怒、恐惧、歉意、绝望……与希望。
拉伯完全不清楚,那些情感都在代指什么事情,但他知道的是,那个男人的确,拥有着歉意——对不得不放火逃离的歉意。
但是,在那歉意的背后,还冷藏着,其他的,歉意,
……
“对不起了。”
陈克水轻声言之,
随后,拉伯的身后,传来的枪响。
“噗……啊……”
不可能!有人对我的后背开枪了!如果有人绕到我身后的话,我应该是可以从后视镜里看到的啊!后视镜……啊!
拉伯一边恍然大悟着,一边,从摩托车上掉了下来。
失去平衡的摩托向拉伯相反的地方摔倒,这下子,拉伯再也爬不起来了。
“唔哦哦哦哦哦!”
他死命着想要拖动自己的双腿,但是……无法动弹。
“结束了,虽然很抱歉,但是……结束了。”
陈克水加速新陈代谢,自愈了枪伤,接着看向拉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