Ⅹ. 蓄势待发

作者:黑猫と涙 更新时间:2012/3/26 18:52:05 字数:0

2005.9.21 5:45

这是白夜与颜晔相识的第21天,也是得知洪玉失踪消息的一天。

白夜,白川与颜晔,放学铃声一响三人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学校,此时正经过大桥前往河对岸的Cross Road。白川引路,白夜与颜晔并肩走着,因为知道焦躁无法挽回事实,所以三人带着少有的默契不紧不慢地走着。

此时的白夜心中喜忧参半,虽然妹妹的失踪令她十分不安,但此时与颜晔并肩走在被夕阳点缀成金色的大桥上,一种说不出口的情感涌上心头令她小鹿乱撞。

“白川你和洪玉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对沉默毫无抵抗力的白夜随口找起了话茬。

“大概是一个多礼拜前,就在那家咖啡馆里,在我看到你们两个经过窗前的时候。”白川彬彬有礼地回头并放慢脚步,只是笑容多少有些僵硬,这大概是因为洪玉不辞而别的关系吧,白夜想。

“啊”颜晔似乎想起了什么,“那个女服务生就是洪玉吗,怪不得那么像白夜。”

白夜的思绪回到了11天前,那个九月中旬的午后,那时还是酷暑难耐的夏日,那时很多情感都朦胧得不知底细,那时还能够无忧无虑地悠闲度日。那个夏日的午后是如此美好,记忆中那洒遍金色阳光的街道美得如梦似幻,现在想来甚至开始渴望时间倒流起来。

她侧着脸仰望起夕阳,温柔而炫目的光芒笼罩着她,她又看向身边的颜晔,恰好他也在看自己,而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后他便迅速别过脸去了。虽然只有一瞬,白夜也已因此幸福得别无他求。

只是回忆依旧不依不饶,在她最幸福得时候毫不留情地打断。洪玉冰冷的视线从过去传来,令她不寒而栗,这视线曾令她每晚都被恶梦惊醒,这也是她逐渐淡出洪玉生活的根本原因。

白夜默默地低下头,仔细考虑起重逢时的措辞起来。曾经想过无数次与洪玉和好,道歉与责备也思考过无数种,然而当现实一步步逼近,大脑却一次次地变得一片空白。

“就在前面。”白川说,一行人正前方的十字路口边,Cross Road一如既往地坐落在那儿,只是看起来并未挂上暂停营业的塑料板。

2005.9.21 6:00

从白川不顾一切地跑向Cross Road到白夜故作镇定地走进店里,颜晔都默不作声地看在眼里,就连白夜进门时深吸一口气的小细节也不放过。

然而,守在店里却不是以往那个用红色发带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而是一个身形魁梧,留着简洁明朗的短发的男人。他用略显尴尬的眼神回应错愕的白川,手上的活也停了下来。

“凯叔!”白夜一看到这个被成为“凯叔”的男人就仿佛松了口气,洪玉的事也好像因此显得并不那么重要了。“你去哪了?”

男人也不急着打招呼,他挺直了身板,发出了爽朗的笑声,白衬衫紧贴着他的肌肉,简直就像随时都会撑破般。

“度假嘛,当然是去沙滩上看漂亮大姐啦!”

“你都四十几岁了凯叔!”

“这是什么话,男人到死都是17岁!”

颜晔不知道白川情况如何,至少自己明白凯叔就是店长时两人之间好像已经形成了某种无形的默契,随即被白川打断:

“那个,洪玉的事……”

凯叔收起了笑容,把刚擦完的玻璃杯放回架子上,然后放低视线思考了一会儿。

“坐下说吧。”他的脸上露出平和的笑容,和白雪有几分神似。

就坐后凯叔给白夜端来的是奶茶,而自己和白川的是意式咖啡。颜晔坐在白夜身旁,面对着白川,注意到对方停留在伤疤上的视线,他有意地把脸侧过去。

“洪玉的事,我觉得先不用太担心。谁都有想一个人出去走走的时候。”

颜晔没法否认,而且可以看得出白川也是一样,只是眉间凝着深深的不甘与落寞。

“她受过的伤不比任何人少,所以请理解她,给她一点时间。”

凯叔就这么静静地说着,有种莫名的力量使三人都沉静下来,白夜和白川想着什么颜晔不知道,但自己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六年前的那场事故,历历在目。

“那个,洪玉她身上发生过什么事,能告诉我吗?”白川鼓足了勇气,从语气中显而易见的慌乱便可看出。

凯叔的笑容变得含义复杂起来,但和白雪的笑容仍然在某种意义上隐隐相通。

“这个问题还是自己去问她本人吧,男人要主动一点。”

白川说不出话来,只有嘴唇一张一合,但所有人都能明白他的意思,因而大家都笑了起来。气氛轻松了许多,然而关于洪玉的隐忧依然像一片乌云般笼罩着白川,而至于白夜,大概只有颜晔能够透过她的演技看出她的不安吧。

之后四人开始聊家常,就好像洪玉出走的事从未发生过一样,而颜晔则是深深地感到,坐在这里不该是自己,而是洪玉。虽然白夜时不时地会把话题引向自己,然而颜晔知道自己在圈子之外的事实完全没有改变。

仅仅是在离开的时候,凯叔悄悄地对颜晔说:

“白夜就交给你了。”

2005.9.21 6:45

白夜回家,颜晔回校,白川则是打算同行一段路。

三人走上大桥时将近七点,夕阳苟延残喘着,气游若丝的光芒触碰到颜晔额角的伤疤,却引起剧烈的灼烧感。

颜晔隐约看见不远处大桥正中央有个孱弱的身影,然而白川没有给他辨认的时间便冲了出去。

“轰隆!”

平地一声惊雷,在刹那间把颜晔和白夜的声音都淹没了。

颜晔追着白川,沿着人行道边的隔离带奋力奔跑,六年前的情景像幻灯片般闪过,每一个细节都从未如此真实过。

远处传来发动机的轰鸣,颜晔比白川更早加快了脚步。

又一道闪电划过,把天空分成两半,照亮了少女的脸庞,狂风把她红色的发带粗暴地卷走,少女却无动于衷,狰狞地笑着。

2005.9.21 7:00

暴风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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