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酒

作者:梨云online 更新时间:2020/6/17 22:55:41 字数:2080

米酒,我们这叫黄酒,颜色却是深褐色。

“冲水之后不就是黄色了吗?”凉坐在我家饭厅,把风扇扭到正对着她的方向,悠哉地吹着。

黄酒原液很浓,要喝的话都要冲比原液多个两三倍的热水,冲了热水的黄酒也就变成了金黄色。以前各家摆酒不在酒店,桌上都会摆上一壶热乎乎的黄酒,几乎没有什么酒精,小孩也可以喝。

“冬天喝才好咧,暖乎乎的。”我也坐下。

“一边出汗一边吹风扇也很好啊。”凉端着碗,碗里的黄酒冒着热气:“所谓‘围着火炉吃西瓜’。”

单看字面意思的话,本质好像确实差不多。

我端着碗吹了好一会儿,嘬了一口,虽然已经冲了足够多得开水,但还是很甜。

“虽然甜,但是却不会腻。”

“因为不只有甜味啊。”

但是,想要去形容这种味道却很难,只能说是酒香了吗?不过黄酒的感觉却和白酒、红酒大不相同,要更温和,更简单,喝起来眼前就浮现出金黄的稻田和辛勤劳作着的人。

“你怎么不一起去喝喜酒?”

凉今天是来我家蹭饭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凉放下碗,一只手撑在桌上。

“这世上免费的午餐可不多。”我家平时没人,也只能我去了。

“可不是免费的,都要随份子。”

“那不是更要去吃回来了。”家里有小孩的话,基本都会带着去的。

“那还要去城里,来你这也是一样的。”

“……我这可没有大鱼大肉。”现在的酒席都挺丰盛,到最后基本都会剩下很多菜。

“说回来,小时候喝喜酒的时候都不吃饭。”

“难得有那么多菜随便吃啊。”

“以前还有红包拿呢。”

“一般都是五块钱。”

“对小学生来说已经足够了。”

“现在五块钱都拿不到咯。”

“发红包的时候,你可以说你还是小学生。”

“呵。”我只是咧了下嘴。

“春节的时候会有很多人摆酒咧。有一次,一天有两场,大人去一场,我去另一场。”凉侧着身靠在椅背上,又一手撑着脸,很有旧社会老爷的感觉。

“一个人面对一群不知道该叫什么的亲戚不觉得尴尬吗?”喝喜酒的时候一般都是大人说话,我们就只要默默吃饭就好。

“所以吃完就溜了。”

“你们也太悠闲了吧?”川一头汗,从里面走出来。

“正好趁此机会让你大显身手。”我也颓废地撑在桌上。

“当初你可是夸下了海口的。”凉附和道。

“怎么也算不上‘海口’吧。”川歪头,苦笑道。

“唔,黄酒味道门外都闻到了。”嗣从大门走进来。

好了,又是“热闹”的一天。

“你也来一碗?”凉招呼道。

“当然了。”嗣笑道:“今天谁下厨?”

“反正不是我。”凉说。

“也不是我。”我跟着说。

嗣同情地看向川。川无奈地摊手,然后走回厨房去。

“呼,太热了。”嗣走到风扇前面,风鼓起她的T恤,吹起她的头发。

“一个人独占也太自私了。”凉把嗣拉开。

是谁特意把风扇扭到正对着自己的?

“我可是翻山越岭来给你捧场,这点待遇都不给吗?”嗣被拉着坐了下来。

“风扇可是夏天最珍稀的资源。”凉又一脸满足地吹起风扇。

在天气最热的时候,这样说一点都不为过。还好我坐在凉的对面,借了凉的光,还是吹到了不少的风。

“大夏天的正中午,喝冒热气的黄酒,这叫什么?”嗣倒了满满一碗。

“火上浇油?”同样是字面意思。

“要火?”

“呼,这是火焰山上烤火,自讨无趣。”

嗣似乎编了个歇后语,我顿时觉得“凉快”了起来。

算了,让这两人在这闲扯,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过川大概真的没有吹牛,一切都有条不紊,我基本就只是在一旁看着而已。本来还不觉得饿的,看着看着,就感觉肚子开始叫唤起来了。

我把菜端了出去,凉已经趴在了桌上。

“你这是演哪一出?”

“我已经饿昏过去了。”凉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

“正好,少个人,可以多吃几块肉了。”

“看起来竟然还不错嘛,我还以为今天会是黑暗料理大赏咧。”嗣发出感慨。

“主要是今天没有某人掺和。”

“用黄酒不是我的主意吗?”凉从桌子上撑起来。

午餐的主菜是黄酒焖鸡,自然是凉一时起意的结果。鸡肉被黄酒和酱油煮成了黄褐色,沾着酱汁,熠熠生辉,香气扑鼻,勾起了我的食欲。

印象中黄酒用作料理,就只有两个,一个是酒糟煮蛋,另一个是酒煮鸡杂。酒糟煮蛋,酒糟会和蛋白凝在一起,口感倒是不错,但是酒糟甜得腻人。酒煮鸡杂则是杀鸡的时候为了物尽其用而简单做的小菜,淡淡的酒香配上姜葱,很合我的胃口。

“今天怎么想起黄酒来了?”嗣问。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忽然很想念黄酒的味道。”凉迫不及待地夹了块鸡肉。

“不过真亏你家还有黄酒。”至少我家是没有。

“呼,下次要不要还是让凉来下厨?”川也坐了下来。

“别!”我拍了下川的肩。凉下厨的话,到最后肯定只有她一个人吃得欢吧。

“好啊,下次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大师。”凉大言不惭。

“我可没见你做过饭。”嗣拆台。

“我可是深藏不漏。”

深藏不露作定语的句子里,主语是“我”的,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到。

焖鸡肉的时候还加了酒糟进去,我用小勺子舀了一勺,凉嚷着也要,于是给她也舀了一勺。

“酒糟的感觉真不错啊。”凉边嚼边说。

“有点在嚼米的空壳的感觉。”酒糟都是空瘪的,糯米里面的淀粉大概都化作了酒,留下层薄薄的外衣。

“你们就吃酒糟好了,鸡肉就交给我解决。”嗣看我们吃酒糟吃得津津有味。

“还有别的菜吧。”川忍不住吐槽道。

凉笑嘻嘻地站起来,给我们碗里倒上了黄酒,然后双手端起自己的碗:“来,干杯!”

我们也只能配合地端起碗,一口气喝了一大口。

我怎么感觉这场景有点像梁山好汉喝酒的模样?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大小:
字体格式:
简体 繁体
页面宽度:
手机阅读
菠萝包轻小说

iOS版APP
安卓版APP

扫一扫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