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两分半后。
唐雨叶骨衣两人已经离开了至冬帝国休息区，来到了星罗城的大街上。头顶是灼灼的烈日，身前身后是密集的人群。
“哎～这就是你说的适合逛街的好时候？”小龙娘单手打着一把伞，另一只手至少拿着四五个纸皮袋子，口中发出无奈的叹息。
作为科研人员，唐雨是一个成熟的家里蹲。平时非必要情况她都不会离开住所，更别提像逛街这样的事。
逛街的要求是叶骨衣提出的，在她的软磨硬泡下，小龙娘被拉了出来。
而事实证明，现在并不是逛街的好时候。
“你在说什么啊。”
叶骨衣白了她一眼道，“这些东西不都是你买的么？”
说罢，伸手打开手中的一个纸皮袋子，里面有煎饼，烤串，炸鸡，油豆腐……全是星罗帝国的街边小吃。
“我才是拿东西的那个啊。你是怎么好意思恶人先告状的？反客为主是吧？”
“嘿嘿。”
唐雨吐了吐小舌头，拿起一串糯米团塞到嘴里。
“话说，神不是不用吃饭的嘛。你还吃那么多。”
“emm，唔？唔唔唔？唔唔唔！”
“你能不能把东西吞下去再说。”少女无奈地摇摇头，熟练的伸手进袋子，从里面掏出了一瓶果汁。
咕嘟咕嘟……哈～
小龙娘长呼一口气，道：“我是不会饿。不是不用吃饭。饥饿的感觉没有了，但我需要营养长身体。”
“噢。”
叶骨衣一拍脑袋，“忘了现在的你还是个孩子来着。那是要多吃点。”
“诶？”
“怎么了？”叶骨衣问。
“没事，只是感觉被撞了一下。”唐雨挠挠头，“毕竟人多嘛，磕磕碰碰也是常理。”
“啧。”
叶骨衣皱着眉，“这种时候不会是小偷吧。检查下你少了什么东西。”
“不用啦。”
少女拍了拍口袋，“我身上可不会带什么贵重东西，值钱的都在储物空间里呢。不过你这么一提醒，好像确实有东西不见了。”唐雨伸手进一个纸皮袋，手掌从底部穿了出来。
“动作很利索呢，是个惯犯了。”
“所以是什么东西不见了？”
“唔……”唐雨想了想，“两个包子，一瓶水，一个煎饼。”
“目的很明确呢。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倒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既然你说了，自然是去要回来了。”
“切。明明是自己一直顾着吃。”
“嘿嘿。走，我们去找乐……不，把吃的东西要回来。”
“你刚说了找乐子吧！一定是吧！”
两个人手拉着手，消失得无声无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
于此同时，大街旁的一处巷子。
一道娇小身影飞速蹿入，在经过七扭八拐弯弯绕绕后，来到了一座破烂的房子前。
墙壁破损不堪，屋顶以各色的铁板作为修补，腐蚀的木门与碎裂的窗户，与小巷外光鲜亮丽的街道形成鲜明对比。
而若仔细看，这样的房屋其实还有不少。它们被高楼挡住了，或是被围墙封死。
这里是『阴暗面』。
每个国家每个城里都有这种地方。
只是或多或少，鲜有人知。当然就算知道，也没有人会去在意就是了。
娇小的身影跑入院中，房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直到进入昏暗的房间，身影这才松了一口气。摘下头顶的兜帽，露出一张苍白清瘦的脸。头顶的短发杂乱无章，眼角还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对不起，对不起，但我真的很需要这些吃的！”少年对着门外连连道歉，似乎想以此弥补自己的愧疚之意，可身上的动作却没停，抓着两个包子冲入里屋。
因为没有窗，里屋的环境显得更暗了。空间也不大，只有一桌一凳一木板床而已。
约莫三十好几的妇女躺在木板上，脸庞削瘦，面色灰白。身上只盖了一床薄布，而裸露出来的部分已经瘦成了皮包骨。
“妈！妈！快醒醒，我们有吃的了！有吃的……”少年将包子放在床前，摇晃着妇女身体。
“……”没有回应。
“妈，妈？”
“不用叫了，她已经死了。”
身后传来冷漠的女音，少年被吓得一激灵。但下意识张开双臂，挡在妇女床前。
“你你你……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蓝发少女冷冷道：“走来的，不行么？”
“你……你这是跟踪！”
唐雨：“？”
叶骨衣：“噗。”
“法律意识倒是不错。”唐雨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知道我是跟踪，不知道自己是在偷窃？”
“我……我……”少年吞吞吐吐，绞尽脑汁也没能想出解释的理由。只好硬着头皮道：“有……有什么关系嘛，你吃的东西这么多。我……我又没有偷钱。”
“呵。当然有问题。”
唐雨伸出手指轻轻一勾，床头的包子便漂浮着回到了她的手上。
“还给我！”少年急呼，拼命伸手想要把包子要回来。
而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他连唐雨的衣角都够不到。追逐半天，反倒是自己摔了个狗吃屎。
“这是我的东西。”小龙娘一只手按住少年的脑袋，一只手举着包子在少年眼前来回晃悠。“你不能，也没资格抢。”
“我……我知道……可是……可是妈妈……”
“我说了，她已经死了。”
少女冷漠的语气不变。
“不，不会的。我在出门前还是好好的，妈妈还让我拿钱去买东西呢。怎么会……”
少年伸手摸了摸衣服口袋，从中摸出几个老旧的铜魂币。
“妈妈！”
少年转头扑向妇女，唐雨则是看着掉在地上的铜板微微发愣。这种老铜板现在已经不流通了，即便流通，在这星罗城里也买不到什么东西。
何况现在是比赛期间，城中商品的价格比之平时更甚。就这几个铜板是买不到东西的。
少年不断呼唤着自己母亲，却久久没有回应。
直到摸到妇女冰冷僵硬的皮肤，才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幕，似曾相识。
小龙娘拿起包子，三两口把两个吃完。管他呢，吃了再说。
就这么放任少年哭了好一会，才用平淡的语气道：“你父亲呢？”
“呜呜……”
“喂，你父亲呢？”
“呜呜……”
“咚。“
哭声停止了。少年捂着头，满眼委屈。
“问你话呢，你父亲呢。”
少年摇着头，哽咽着，“我……我不知道，已经很久没有收到父亲的消息了。”
“你父亲是做什么工作的？”
“是……是个军人。”
唐雨：“……”
有点熟悉，不确定，再问一遍。
“什么工作？”
“军……军人……西部边境。”
“你小子姓戴？”
“不是啊？我姓于，父亲叫于志。”少年缩了缩脖子，不明白对方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呼……”唐雨松了口气，不是戴就好。就说嘛，戴浩那人虽然离谱，妻妾成群，但至少都会被收到公爵府里。放养或者**这种事情他做不出。
叶骨衣白了眼小龙娘，搞不懂这家伙怎么突然应激了。星罗帝国的西部边境几十万人呢，咋第一反应就是戴浩了？
不过军人嘛，不回消息也就说得过去了。这种情况往往只有两种解释，一嘛，实在太忙没空。二嘛……就是……战死。
按理说星罗和日月已经停战有一阵子了，其中军士也得到了不少休息时间。加上这次大赛，回调的大部分士兵都是星罗城或者星罗城周边人，探亲在闲暇之余是能够做到的事。也就是说，假设一不成立。
“你父亲最后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叶骨衣问。
“是，五年前。”
少年伸手指向床头，那里挂着一本泛黄且布满灰尘的日历。样子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翻动了，时间依旧停在五年前。其中五月十五号上，打了一个红圈。估计那就是于志最后一次回来的日子。
五年前五月十五号，唐雨皱着眉。要是没记错，那年六月初的时候日月帝国曾发起过一次攻势。突袭轰炸了星罗帝国西部边境，造成了不少损失。
“最后一次收信的时候呢？”
“是，两年前。”
嘿！这孩子真实诚嘿。
唐雨心中心中腹诽，但还是在脑海中回忆收集到的信息。两年前，应该是日月帝国最后一次大规模进攻。那次失利后，对星罗帝国的攻势就逐渐放缓直到停止了。
时间大抵都对的上，详情嘛就得去问问了。
“那三年间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没有吧？”
少年挠挠头，他也不确定。“父亲每个月都会寄信，同时寄的还有生活费。要说不对的地方，可能就是父亲寄的钱变多了，以往每月都是三金魂币，回来再回去后就变成了五个。父亲在信里说他升职了。直到两年前，就没有再寄钱回来了。母亲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生病。”
“你父亲是魂师？”
“不，只是普通人。”
唐雨：是个实诚的孩子，就是脑子不聪明。
傻孩子，那是抚恤金呐。
斗罗三国间普通士兵的抚恤政策并不统一，金钱方面的话——斗灵五十金魂币，天魂六十金魂币，星罗八十金魂币。其与国家对普通人态度有关，也与国际形势相关联。上下浮动，大体不会脱离十的区间。
一般情况只增不减。
当然也有特例，如今星罗帝国的西部边境。这边的抚恤金是一百金魂币，在三国中一骑绝尘。因为是在前线，领导也是个自掏腰包的傻子。
一百金魂币，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了。对普通人家庭来说，小半辈子吃穿不愁不是问题。如果在军中有个一官半职，还可以涨一涨。烈士的儿女也是享有免费觉醒武魂与免费入学资格的。
唐雨看了圈这破烂的房子。
你告述我，这样的待遇你们是怎么混成这样的？
星罗帝国可不会作出克扣抚恤金的傻事。戴浩更不会！
当然，也有意外情况。
正常情况是留有尸体，这样运送尸体时便会把抚恤金一同送回来。
另一种情况则是没有尸体，失踪亦或者被炸的尸骨无存。这种时候会加十到二十金魂币分批次送回。一来为了给出寻找的时间。二来避免“死者”失而复回导致抚恤金被花完不好处理的情况。
三？或许是为了拖延死讯？这种方法好坏参半吧。对一些家庭来说，可能那个士兵就是顶梁柱。他没了整个家就垮了。暂时不告知真相，给予一个缓冲时间。
一般军队自然没这个闲心，但戴浩……说不准。他是个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
可惜，饮鸩止渴，也只能维持到抚恤金发完，顶多自己再自掏腰包多抗一阵子。总会有暴露的时候。
“你父亲的信借我看一下，所有的信，你母亲应该有留着吧？”唐雨伸出手问。
“有，有的……”少年点点头，满眼无助。他是小，不是傻。话说到这个地步他已经能隐隐猜测到什么。可猜测的结果，他不愿相信。
少年俯下身，在床板地面旁一通敲打。而后翻起一块地砖，拿起一个有些年份的盒子。
盒子主体为铁，已经有些锈蚀了。周围有不少黄色的圆形花纹，似乎是饼干的纹路？这是个饼干盒？不过与周遭的环境一对比，这倒是像这个家里最贵重的东西。
打开盒子，里面是整齐罗列的信封。大概一百多份，每一份都写有日期，以月作为单位。越下面的越早。
到这，唐雨便发现了一个异常点。
五年或者五年前的信封都被打开过，信封角落被用笔画上了一个笑脸。可五年后的信封，只是间接翻开了几份。到四年中期之后的信封，就没有在打开过了。信封角落也没了笑脸。
或许她早就发现了吧？
唐雨抽出一张五年前的信件细细端详，后又抽出五年后的一份和第一份没有笑脸的。
“啧。”少女咂咂嘴。看得出后面的人很努力的在模仿了。但也只是模仿，像，可依旧有着差距。
于志是一名普通人，在这斗罗大陆注定了不会有太高的文化水准。写的字歪歪扭扭，甚至写不成直线，还有些有错别字与反复涂改的痕迹。
而后者呢，字迹工整，苍劲有力。哪怕故意写丑，与前者亦有区别。还有些字隐隐透着笔锋。啧，粗心的家伙。
尽管为了避嫌，在信中说了自己有在练字。可你这进步是不是忒大了点？还是在战争期间，有这时间练字？你不提还好。
八成自己也被打懵了，脑子不清醒。
“得，你在这里等一等。”
唐雨按住少年脑袋，从纸袋中掏出一包子塞到他嘴里。“你小子记住啊，这是我给你的。是给。别人给你的可以收，不给，你不能抢。”
说罢，少女的身影瞬间消失，徒留下叶骨衣与小男孩干瞪眼。
……
星罗帝国，西部边境。
刚结束一天拉练的戴浩坐在大帐里，一边处理政务一边吃着从伙房打来的午餐。唐雨瞬间出现了，顺了个鸡腿。
戴浩：“……”
“我说女皇陛下，你这又是闹拿出啊？星罗城里没饭吃么，要来这里抢大锅饭？”戴浩黑着脸，还有一点他没说。他这里是军营啊。家里几个没事都不能随便来，更别提你这个跑出去建国的了。
“这个……”唐雨一手拿着鸡腿，一手将三封信件塞给戴浩。
“这是……”
戴浩面露疑惑，但还是放下筷子，接过信件。
约莫两分半后，才面色凝重的抬起头，问：“你在哪里得到的？”
“……”唐雨沉默着伸出手。
“干什么？”
“邮费。”
“……”戴浩心中无奈，但还是从储物魂导腰带中取出一枚金魂币拍到唐雨手中。“不找了。真不知道你这性子怎么养成的。”
“穷啊。以前杂粮馒头都不一定吃得上呢。”
戴浩：……
“哼哼。”看着表情一百八十度转变突然变得愧疚起来的戴浩，唐雨得意地晃了晃头顶呆毛。“好了，说着玩呢。我可不喜欢翻旧账，嗯，妈妈也不喜欢。”
主要是老妈不让。
“不过今天的事情确实和穷有关，但不是我穷。”小龙娘复述了一遍今天下午的遭遇，包括家庭现状与少年母亲离世的消息。
戴浩平静的听着，时而皱眉，时而疑惑。
“所以公爵大人，下次模仿信件的时候能不能走点心。你这是刚写第一封就暴露了啊。”
“咳。”戴浩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那照你这么说，她为什么到抚恤金停拨后才一蹶不振？”
唐雨摇摇头，“我不知道。”
“但我想应该是希望吧？和你分批发抚恤金的理念相同，她也希望自己丈夫只是失踪。
只是时间越来越久，希望也越来越渺茫。直到抚恤金停拨。她才终于死心了。
毕竟普通人不同于魂师，在军中的假期是要多一些的。若他无事，也早就凑够回家探视的时间了，对吧？”
“这倒是没办法的事情。”
戴浩低着头，“我不可能凭空变出个人啊。”
“所以，他的父亲真的……”
“嗯，走了。于志是巡逻队二七小队的成员，小队长。五年前日月帝国夜间突袭的时候，正好是他和他的小队巡逻守夜。”
“在魂导炮的轰炸下，‘失踪’。”
“你倒是记得清楚。我看是尸骨无存吧。普通人可没这个体魄。”唐雨平淡道。
戴浩沉声道：“我记得每一个战士的名字。”
唐雨：“……”小呆毛肃然起敬。
格局突然就大了。
“那这信。”
“嗯，是军中他的几个同乡拜托我写的。他们代领了他的抚恤金，约定拆开了每个月和信一起送回去。”
“你不担心他们偷拿？”
这次戴浩倒是抬起头，满脸自信，“我的兵。”
“你呀。”唐雨摇摇头。“不过说得没错。他们确实没拿。”唐雨想起之前查看信件日期时，一些未开封信件沉甸甸的手感。她是个商人，熟悉这种感觉。一掂就知道有几个。
“但为什么不用呢？”唐雨疑惑。
这点戴浩也搞不懂。
既然看出了信是假的，也能猜出丈夫已死。这钱就当抚恤金用了呗，为什么要留着呢？
除非用不了，或者，不敢用？！
唐雨瞪大了眼，想到了一个可能。
又赶忙瞬了回去。
两个两分半后，唐雨瞬了回来。满脸凝重。
是了。
她用精神力检测了妇女尸体。她的身上有伤，即便大部分已经恢复，还是能看出有伤的痕迹。而且妇女也不是饿死的，饿是诱因，真正原因是病。
妇科病。
她被强迫过，而且不止一次。
这病难治，而且费用很高。
还坏名声。
一百金魂币可解决不了。
听到消息的戴浩满眼震惊，下意识一拍桌子，“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星罗城！”
唐雨语气平淡，“我知道是星罗城，可公爵大人，您能保证星罗城犯罪率为零么？许家伟都不敢保证吧？”
“这……”
“于志的那几位同乡呢？”
戴浩低下头，“走了。两年前就走了，正好送完最后一次抚恤金。轮到别人为他们送了。”
“你怀疑他们？不可能！”戴浩语气坚定。
唐雨摇摇头，“别人的兵我或许会怀疑，你的兵我不担心。但……也就是说，他们家已经两年没有人去过了。
一妇女一孩子，两名普通人，生活在被高楼遮挡的小巷里。若被有心人盯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砰！
“妈蛋！他们怎么敢？！他们家是烈士！”
“有什么不敢呢，两个普通人。无权无势。”
“……”戴浩沉默了。少女的话很冷，可说的都是事实。
一百金魂币确实能够解决普通人家庭小半辈子的吃穿用度，可也仅仅于此了。它治不了病，更救不了人。
相反会成为一个烫手山芋，让这类家庭陷入危险。
她们守不住这些钱。
也难怪后面的信封基本上没开过了，一来这些钱不够治病，妇女的心也死了。二来也是种保护，明显妇女之前被抢过一次，她在保护她的孩子。
信封里的钱是留给孩子的，这是一个母亲对世界最后的不舍。
她让孩子出去买吃的，不是为了让他买，她知道几个铜魂币在星罗城里买不到什么。她是为了支开他，不想让孩子看到她的死。
而这家中也只有她和孩子，知道信封藏在何处。
……
“你打算怎么办？”戴浩问。
唐雨白了他一眼，“这不该是你的问题么？”
“公爵府？”
“你疯了？让平民进公爵府。嫌他活的碍眼么？”
“呃……”
戴浩挠挠头，“别这么说嘛，好歹也是你家。而且云儿的情况也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公爵府不歧视普通人，里面大部分也都是退伍士兵和烈士遗孤。”
唐雨双手抱胸，“好啊，合着我和我妈还是特例。”
戴浩：……
这话题聊不了一点。
“公爵府不行那让他去你至冬？”
“你想冻死他？”唐雨反问。
“至冬各城市的温控设备还没有完成，最外围的地方也有零下三十度。让个孩子去？”
戴浩无奈，“但也不能就把他丢在星罗城里吧？他可不是魂师，只是个普通孩子。”
“星罗帝国有没有孤儿院这样的地方？”
“有是有，可也基本上都满员了。像他这样的孩子太多了。”
“要不？史莱克？”戴浩灵光一闪。
“那还不如公爵府呢。史莱克城那种魂师聚集地，最看不起的就是普通人。”
“算了，我不管了！”唐雨嘟着嘴，“你士兵的孩子，你自己解决。大不了把他丢监狱里待到成年，反正他偷我东西吃。”
“这怎么想都不可能啊，两个包子的事，还是一个孩子，进监狱就太过火了。”
“我不管，我把他带过来，剩下的自己解决。”
说罢，唐雨再一次消失了，再出现手上拎着一个眼睛红红的懵逼少年，哦，还有一罐骨灰。
“交给你，我走了。还有……谢谢。”
不是谢你帮助他，而是谢你能活下来。
至少这点，你没有让母亲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