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雨微微颌首，还真是个十分冒险的决策。
不过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她面临这样的局面。她估计会和诺拉作出同样的选择。
——国家的前线已经被攻破，以自己的实力无法扭转战局。而如果牺牲自己和少部分人可以阻挡敌人推进的脚步，为后方应敌给出时间。这样的牺牲未尝不可。
何况她还不会死，只是被困。
她所需要做的就是拖，用她的死争取时间。拖到国家的主力回来，便能扭转战局。
然后就是等，等援军找回“钥匙”重新开门杀回来。
如此需要耗费的仅仅只是时间。
时间，对龙族，尤其是对原初龙王来说，不过只是微不足道的东西。
当然，这些只是理性分析。
并没有考虑到感性因素在内。
诺拉是一位爱民且受民爱戴的王，其次她也是一位母亲。
封死了星域也就相当于封死了自家国民的生路。
“杀死”薇拉，也意味着她失去了孩子。
那她……还剩下什么呢？
当时的母亲又究竟是何种心情呢？
这回唐雨是真不知道了，但联系自身，她知道这种感觉并不快乐。
“唔……”还真头疼呢。
小龙娘伸手拍了拍脑袋。
原以为这么多年只有两辈子就足够倒霉了，偏偏两辈子的家庭还都不美满。莫非这就是成为气运之子的隐藏条件？
但不管怎么说，她觉得这个母亲该救，不为什么，因为她想。
而且她能！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得先保住姐姐。
……
“希芙姐，我回去了。”
“诶，这么快就走了么？不多玩会儿？”
“希芙姐，说这话前你先看看自己在做什么？是我在玩吗？明明是你在玩我啊！”
“嘿嘿。”希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才依依不舍的从唐雨肚子上离开。“抱歉抱歉，实在是小雨台可爱了。小雨不会怪姑婆的对吧？”
“姑……婆？”
“嗯，我看人类的辈分是这么排的，你的妈妈是诺拉，诺拉的父亲是老爷子。老爷是我兄长，所以我是你姑婆！不过好像显老欸，还是叫希芙姐吧。真要扯年纪可能你还比我大。”
唐雨：“呃……”
好像，是这么个理？
虽然前世的身体一直被老爷子停着时间，但确实是两三百万年前的玩意儿，她靠艾拉撑年纪怎么滴也是个老古董了。论岁数确实要比希芙姐大。但希芙姐的辈分又比她高。就……挺离谱的。
不过她的后台是真硬啊！
她和王冬的关系，之前一直以为是穷小子和富二代。她也是经常这么吐槽的。现在嘛，啊？谁是富二代？谁？谁配不上谁？谁高攀了？
歪嘴了！我要歪嘴了！
这不得找点东西甩唐三脸上！
“所以小雨，吃树叶吗？”
唐雨：“？？？”
小龙娘眨眨眼，疑惑的看着希芙手中忽然变出的一把树叶。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这给小孩子吃糖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虽然只是一把枯叶，但唐雨可以感受到里面蕴含着庞大的能量。每一片都能比肩一个中型位面。呃……不对？比肩斗罗星？
这些不会就是老爷子剪下的那些平行时空吧？嗯，越看越像。这些东西真的能吃吗？
老实说，有些膈应。因为吃这玩意儿相当于一口一个斗罗星。可她的身体似乎并不是这么想，已经在流口水了。
希芙姐这一把至少几十片叶子，每片一个斗罗星。虽说一个斗罗星的能量在她看来没有多少，但这可是有几十片啊。都是能量，都是营养！
“想吃就拿去吃吧，小家伙长身体需要营养均衡。”
“嘿嘿，谢谢希芙姐。”
虽然树叶的味道不咋滴，但世界树树叶可就要另当别论了。她在乎的是荤素搭配么？不，她在乎的是能量！这些庞大的能量，正是她的身体成长所需的。
啊呜一口吞下两片树叶，磅礴的能量充斥着小龙娘的四肢百骸。不一会，就有了些许饱腹感。
毕竟她的实力是靠终焉神位拉起来的，实际上她就只是条幼龙。实力或许可以完爆斗罗神界，但也就仅限于此了。故而身体能够承载的能量实际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两颗星球的能量足够她消化好一阵了。
有些可惜，还想吃。
“你就知足吧。”精神之海中响起艾拉吐槽的话。“能把这两片叶子的能量全部吃完，你至少能升个十几级，几十片叶子下肚，你至少能奔三百级去了。”
“才三百吗？可终焉起步好像就六百多级欸。”
“终焉是神位，三百级是你自己的力量。重点是，你才多大？我们死的时候才人类时十五岁。”
“人类时？”
“龙族百年一岁，成长周期比人类长多了。”
“哈？合着我一岁不到？灵智挺高啊，能说话。”
“什么能说话，能说话的是你，不是我们。你认为记忆碎片中我们是在说话，只是因为你听得懂。现在我俩可以正常以人类语沟通，那是我俩顶着人类地身体活了几十年。也就是身体年龄与心里年龄的问题。”
“不对啊姐，你那时不是会看书了吗？”
“你是不是傻？我俩作为原初龙王的子嗣，智商高点怎么了？”
“呃……”好像也是。
印象中血脉越高的魂兽觉醒灵智就越早。理论上只要父母够强，出生就有灵智也未尝不可。
何况魂兽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那是杂种分化血脉弄出来的杂种！而她是纯正的白银龙，是原初龙王的子嗣！起步高的咧。
“好消息在于任何生物的幼年期到青年期这段时间，都是最具成长性的时候。这段时间的修炼速度很快。别的幼龙这个时期要不是死了，要不就是学飞，喷火，玩泥巴。而我们已经可以开始修炼，准备冲击三百级啦。”
唐雨撇撇嘴，“卷吧卷吧，谁能卷的过你啊。”
“那当然。”艾拉扬起脑袋，“卷死祂们！”
“而且你自己也能察觉到吧，经历第一次蜕皮前后，你的实力近乎是以原基础成倍的提升。这也是龙族的天赋。”
“而像这样的提升，我们还要经历三次。什么概念不用我说吧？自然是越早升级越好了。”
“呵，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当初宇宙各族会响应号召针对龙族了。”唐雨撇撇嘴，脸上表情有激动也有无奈。激动在于她未来的提升空间很大，无奈在于她大抵是摸清楚了龙神战争的原因。
太离谱了。
即便这样的提升是根据血脉强弱而定的，越是强大的血脉蜕皮提升的百分比就越多。可哪怕是最弱小最普通的龙族，蜕皮次数同样不会改变。
雏年到幼年。
幼年到少年。
少年到青年。
青年到成年。
四个阶段四次提升，就算完全不修炼，也足以让龙族在当前世界站稳脚跟。这对需要修炼的后天种族来说，无异于打他们的脸。
而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龙族的强大对他们来说就是威胁。哪怕龙族压根懒得搭理他们，但架不住有人有被害妄想症喽。
预言为诱因，资源为其次，忌惮才是主要原因。正如希芙姐说的，所谓龙神战争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种族灭绝行动。
其针对的是种族，而并非个体。
当然，这些都只是唐雨的主观猜测，但相比起所谓预言，唐雨觉得这样的理由更加靠谱。
“谢谢，希芙姐，那我回去啦。”
唐雨抬起爪子，在身前划开空间裂缝。然刚要迈步，又被希芙拉住尾巴。
“等等。”
“噫！”
“呃，咳咳！抱歉。”希芙不好意思的松开手。
“我只是想说别那么着急，还有东西给你。”
“嗯？”
“这是老爷子留给你的。”希芙伸手探入空间，不一会从里面凌空抽出了一颗树……桩？
树桩很大，光是高度就有三米，宽度至少有九人合抱宽。树桩正对唐雨的方向有一门型缺口，透过缺口可以看到树桩内部是空心的，内有两张小床，周周是充满金属质感的墙面。
“这啥玩意儿，树屋？老爷子以为我很穷吗？”唐雨腾的一下变回人形，双手叉腰。就算是房子，这地方是不是显得有些过于简陋了？
“噗，不，这是游戏舱啦。”希芙笑着摇摇头，解释道。“这是老爷子留给你的，说是可以让你熟悉的『权柄』。”
“哈？游戏舱？”
这是一个新颖的词，换做以前唐雨自然是不知道的。可在浏览了两个穿越者记忆与不少科幻文学后，对这些未来科技产物也算是有了些许了解。传灵塔升灵台的建设，也是借鉴了些许思路。
只是每想到，这个树墩子会是游戏舱。和设想中完全不同嘛！
“咳咳！外观不重要！这里支持个性化定制。”希芙轻咳两声，走到树墩缺口前。伸手再一块凸起的疙瘩上轻轻一按，树桩消失了。再一按，光影跃动，树墩就变成了一间普通的砖瓦房子。
重复操作，砖瓦房子又变成了一间半球冰屋。
“看你的想象力咯，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它的用处。”
“老爷子当初为了训练几个孩子，向前代创世神申请了中庭嗯，也就是地球的一条废弃平行时空的使用权。”
“祂改造了那颗地球，将它变成了一个游戏。按地球人的话说，一款高自由度的开放世界游戏。没有固定剧情，也没有升级什么套路。玩家要做的，便是战斗，厮杀。”
“建立阵营也好，独立战斗也好，根本目的在在于训练，综合的训练。”
“你可以把它看作一个真实的世界，它也确实是，也可以把它看作一场游戏，因为你们只是玩家。”
“不过老爷子给你的这个似乎是特制的，是单机，有剧情。嗯，说是剧情，其实也只是根据其他几位龙王的游戏进度衍生出来的。毕竟祂们已经不玩了，按老爷子的话说物尽其用。就把祂们账号改成了npc。”
“啊……要过剧情的啊？那这自由度也不高啊。”
“emmm……怎么说呢……”希芙挠挠头。
“剧情并不强制，我之前说了只是根据龙王们游戏进度进行衍生。毕竟原本那里就是个真实的世界。即便没有『玩家』，祂依旧会继续运行。”
“所以，我需要做什么？”唐雨问。
“玩。”
希芙抬手指向游戏舱。“它可以把你以精神体的形式送到那个世界，后会根据你的自身实力构建躯体。你要做的就是通过战斗熟悉自己的『权柄』，并同时加强对其他元素的掌控力，争取在与其他几位『龙王』的战斗中多学个一招半式的。”
“战斗！嗯……我不会被揍吧？”唐雨有些担心。她对自己的战斗力还是有点逼数的。
“呃……可能，其实我也说不准。作为一个启蒙游戏而言，强度应该不会太高。而且你会对上的也只是龙王们的账号，而并非本体。”
“这游戏……不会只有龙王玩吧？”
“是的。”希芙点点头。“这本就是老爷子弄的用来训练几个孩子的游戏，玩家自然也就只有他们几个。”
“会不会有些过于残忍了？把一个世界变成游戏。”唐雨挠挠头。虽说她也不喜欢人类，但一直秉承的也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状态。母亲，穆老，贝贝他们，还是给她留下了不少属于人类的美好记忆的。
“嗯，这个问题不好评价。如果是在龙神战争前我知道这个消息，可能也会觉得老爷子残忍。可现在，我并不这么觉得。”
“首先那条时空本就是该被废弃的，你应该知道废弃是什么意思。是老爷子，他们才能免于命运，可以继续存在。
等价交换嘛，让他们参演一下npc似乎并不过分。而在几位龙王退游后，这个世界得以被继续保留。那不是该干嘛干嘛，继续生活喽。何况作为玩家的龙王们也没把他们怎么样。我感觉可以。”
“你若不想牵扯他们，不与他们交集，战斗离远点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唐雨抹了抹鼻子，“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吧。”
同级间的战斗哪是那么容易可以控制的，真打起来谁还管路人啊。
唐雨自认自己不是个什么好人，不，她连人都不是，为啥要管人的死活？游戏嘛，谁玩游戏会管路人npc？那游戏得有多无聊啊？
不过她大抵是明白了，尼德霍格以一个世界作为龙王们的训练场。而联系到希芙姐之前口中的“启蒙”“训练”等词，可以确定这游戏不是给成年期龙王们准备的，而是面向幼年时期的龙王们。主要提升的不是等级，而是综合各方面的战斗力。把娱乐性和实战性结合起来。
都是幼年期，自己应该不比他们差多少吧？她也确实挺好奇这个给龙王们玩的游戏的。
“希芙姐，这游戏叫什么？”
“唔……要是没记错的话，好像叫《龙族oL》？”
“emmm……有点耳熟。不确定。”
……
这次是真没有什么事情了。由于老爷子在离开时就已经带走了穿越者，所以唐雨要做的仅仅只是带着两样东西回去。
其中，游戏舱和克隆体可以放到空间里。
可那几十片树叶却是不行。这是报废了一个储物戒指后得出来的结论。树叶只有在她的手上才是树叶，离开她之后就会腾的一下展开。她的储物戒指空间得有多大，装下几十个星球？更别说有几片树叶是将整个宇宙的能量压在了星球里。
没办法，小龙娘只能朴实无华的把树叶揣衣服口袋里喽。
回到斗罗大陆，唐雨并没有着急回到至冬。
而是随处找了座无人小岛，在小岛周围布下结界，准备先和老姐建立魂灵契约。倒不是不信任王冬他们，相反她就是太信任了。不想听她们啰啰嗦嗦。
“姐，准备好了吗？”
精神之海里传来回应：“当然！这一刻我等好久了！”
“那就，开始吧。”
唐雨伸手探入空间，从中拿出最大的金色小球。小球在她的控制下飘落在地，变化为和她一模一样的龙形躯体。
“姐，能进去不？”
“安啦。从融合那刻起我们就已经是一个人了。不过忍着点，接下来，会有点痛。”
“切，这辈子痛的时候多了，能有多……嘶——”唐雨倒吸一口凉气。顿时咬紧了牙冠。灵魂撕裂的感觉可并不好受。
“你看，口嗨不是？”当小龙娘回过神时，艾拉已经进入了幼龙躯体。双腿站立，抬起两边爪子来回打量。“呼，久违的身体。”
“啊，这么快么？”唐雨捂着脑袋，脑瓜子依旧嗡嗡的。而且力量瞬间减少大半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但很快这样的感觉就消失了，靠着终焉神位保底，把她的等级又抬了了回去。但痛还是要痛一阵的。
“那不，快刀斩乱麻嘛！你痛我也痛呀。嘶——”艾拉摊了摊爪子，可很快就因为疼痛脚下不稳而摔在了地上。龇牙咧嘴。她可没有终焉神位。
“还不快点！”
“哦哦。”唐雨用力拍了拍脑袋，好让自己清醒一些。湛蓝的瞳孔变成灰色，是亡灵寂灭之心起到用场了。
黑色的短柄法杖出现在手中，在少女控制下飞速画出了一个六芒星阵。少女几近本能的念出那段本就用得烂熟于心的咒语。
艾拉咬着牙，轻轻点头。
随后，法阵光芒猛地大炽。
契约……
成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