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R本，东京。
经过这几天的打听，小龙娘总算是找到了上杉越的踪迹。
东京国立大学……呃，大概是叫这个名字，这是最明显的一处地标，越师傅常出现在附近的小巷。
他并没有固定的门店，而是推着一辆屋台车。以流动商铺的形式，在小巷附近的街道游走。不算出名，但也算是个老牌坊了。
不过小龙娘对他的拉面技艺并不在乎，比起招聘一位厨师，她更想招聘的是蛇岐八家的前任影皇。
但她并没有着急过去。因为她现在还缺乏与对方谈判的筹码。
——三名现如今还只是代号作为名字的试管婴儿，也是未来蛇岐八家的掌权者。源稚生，源稚女，上杉绘梨衣。
他们都是黑天鹅港的实验体，出自于赫尔佐格之手。
原本按照剧情，零号和雷娜塔会在距今半个月后的圣诞节夜晚逃离，届时，赫尔佐格和邦达列夫为了自己的计划不暴露，便会将整个黑天鹅港付之一炬。
然后是邦达列夫带着三位试管婴儿来到R本，着手在蛇岐八家布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赫尔佐格顶了号，一人饰二角玩起左右手互搏大戏。
因为她的关系，零号出逃已经提前了，被抓也提前了，那么相对的两个老阴比也不可能傻傻的按兵不动，等着过完圣诞节。何况她在走之前还给赫尔佐格来了一下，并给黑天鹅港的码头埋了两个小礼物。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两个老阴比估计早就跑路了。他们能调动R本黑帮发布通缉令，就说明他们在R本布有局，因此大概率还是来R本。
只要来R就好办了。
凭着龙王对血统的感知，想要在R本这个血脉凋零的小地方找几个皇血孩子简直不要太轻松。艾拉已经去找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把谈判筹码带回来。
而现在吧。
唐雨转过头，看向位于身后不远处的一扇虚幻门扉。里面，金发少女正挥动着手中长剑，汗如雨下。
“826……”
“827……”
“912……”
“975……”
“1000……”
1000下数完，少女仿佛彻底没有了力气，肩膀重重的垂下，可就在手中长剑也要落地时，却被一双温暖的小手扶住了。
“握紧！习武之人，不可令武备脱手，形体涣散。”
虽然此时的零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却还是勉强打起精神，回应道：“是！”
没错，她在教徒弟。
虽然让玩家教npc什么的多少是有些倒反天罡，但唐雨是谁，乐子人，主打的就是一个乐子。
拜师的提案是零自己提出的，在五天前，也不知道小姑娘这几天想了什么，突然就找到她说想要变强。
唐雨一寻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索性就应下了。这几天都在新亡灵半位面里教零战斗基础。
考虑到小姑娘有镜瞳，热武器什么的基本是不用考虑了。一看就懂也用不着她教。
所以她教的基本都是冷兵器，刀枪剑戟……她是样样不精通。可她都会一点，数量弥补了质量的不足。
还有就是训练零的的战斗技巧，战斗直觉和战斗反应力，这在战斗中可以起到很大帮助。
毕竟这里也不是什么武侠世界，没有那么多的花花招式，都是拿着武器库库乱砍，有技巧，但不多，主要还是依靠热武器和言灵。
她所知道的那些基础完全够用。
加上小姑娘的言灵又是镜瞳，一个五五开神技。
这么说吧，只要零可以成长起来，但凡对手不是什么超规格言灵，人数火力没有形成绝对压制，那限制她的就只有体力问题了。
唐雨握着小姑娘的手腕，将一缕微弱的能量渡入她的身体。这些能量对她来说不过沧海一粟，但恢复一个小姑娘的体力已经足够了。
“谢谢。薇拉。”
这样的恢复手段在这几天里出现了很多次，零也从一开始的新奇，变成了习以为常。
“不客气。”
唐雨摆了摆手，揉了揉零的小脑袋。
零站起身，将手中长剑插入腰间剑鞘，随后，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抱拳礼。
唐雨：“噗。”
“还行，挺标准的。”
抱拳礼并没有什么难度，重点还是在于对象。倘若是在玄幻或者武侠世界，抱拳礼则更适用于平辈，并不适用于师长。不过唐雨对礼节什么的并不是很在乎，这个现代化的社会也犯不着搬出那套繁琐的礼节。全当走个过场，无所谓啦。
“唔……薇拉……”
见零面露纠结，小龙娘出声询问。
“怎么了？”
“你可不可以等会再关门，我还想，再练一练。”
再练一练？
唐雨呆毛一翘，“当然可以。”
这么纠结的表情，她还以为小姑娘想要借钱呢，想要多练习而已，那不是随意？这世上哪有不喜欢看到学生努力的老师？
“不过……”她突然顿了顿，想到了一个对修行者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
提示道：
“但你自己也要注意时间哦。努力虽好，但修行之道讲究劳逸结合，过于压榨自己的身体，可能会起到反效果。”
劳逸结合，这对修行者尤其是年轻的修行者尤为重要。这是斗罗大陆历代魂师用血换来的经验。
斗罗的魂师修炼基本上都是从小抓起，因为他们认为孩子幼时是最具有天赋的时候，事实上也确实，孩子恢复力强，耐造，又叫新手保护期，怎么练都没事。因此斗罗孩童六岁到十六岁这个阶段又叫修炼内卷期。练，往死里练！
毕竟勤能补拙嘛，排开那些特别差劲的武魂，这些靠内卷出来的孩子大多都可以维持在二三十级，按照斗罗的原始标准他们都可以算作天才。而这些天才的数量绝对不少！
但为什么斗罗大陆高阶战力却没有他们的影子？抛开武魂强度，抛开资源供给，这两项可以刷掉百分之二十的人，再排除意外和暗杀，刷掉百分之三十人。剩下百分之五十都是因为什么呢？
卡住了。
并不是因为武魂，而是因为暗伤。孩子的恢复能力是强，但过度修炼总会留下一些微不可查的伤势。这些暗伤逐步累计，在未来便会形成桎梏。身体早早到达极限，自然无法继续向前。
这个道理不管是玄幻魔幻还是武侠都适用。除非科幻，玩义体改造，机械飞升。但显然龙族世界还没到那个水准，所以她可不想零把自己身体练垮了。
“修炼的要点是感悟，是思考。所谓的知行合一。甚至有些情况下数年的苦修可能比不上一朝感悟得到的提升多。
所以，零，你如果想以后一直变强的话，最好在修炼之余给自己留出感悟的时间。去揣摩，去思考，你，明白？”
唐雨表情严肃。
这才是她。
平时相处时可以和朋友们嘻嘻哈哈，可在要事时又会变得一丝不苟。
而伴随着改变的，还有唐雨的气质。
清冷，威严。
扎着银色高马尾的俏皮少女，在此刻仿佛成为了不苟言笑的冰山女神。
与少女灿金的双瞳对视，零有些被吓住了，呆呆道：“好……我……我知道了。”
“嗯嗯，这才对嘛！摸摸头。”
唐雨充分展示了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前面还是冰山女神，下一秒就恢复成了傻狍子。
把零看得一愣一愣的。
……
稍许，新亡灵半位面。
休息之余，零拄着剑，靠在一块大石头上。
“薇拉，你可以展示下那个吗？”少女犹豫的问。
“什么那个？”
“就是那个啊，那天晚上你在雪原上用的那个……”
哦哦。
小姑娘这么说，唐雨顿时明白了。是王权啊。那天晚上她就是用言灵【王权】秒了追杀零的士兵。也是她唯一向零展示过的言灵。
“你想看这个？不对，你是想用镜瞳复制？”唐雨反应过来了。
“嗯！”零点点头。
“我可以问问原因吗？”
“因为……很厉害？”
你倒是实诚。
唐雨的嘴角抽了抽，可这样真的靠谱么？
用镜瞳复制王权，还别说，理论上好像可行，但实际上她也没试过，她是二代白王，权能与初代无异。白王会的她都会，当然也包括她的所有言灵。
根本没必要绕个弯子，所以她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能不能做到。
别看镜瞳与王权都是白王一系的言灵，可两者对血统的要求并不在一个层次。获取镜瞳的要求要比王权低上不少。
而按照龙族阶级论来说，低血统龙族是几乎没办法使用高血统龙族的言灵的。这点对混血种应该同样适用。
哪怕可以复制估计也很悬，因为跨阶级使用言灵所带来的消耗要远比正常释放大的多。这样的消耗并不划算。
唐雨将思量的结果如实告知。
“……”
零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但表情却难掩失落。
是想要靠王权救零号吧？
小龙娘心想道。
零对零号的感情说实在的，她不好评价。并非友情，并非亲情，也并非爱情，而是一种，执念？对于零来说，是零号带她逃出了囚禁她的鸟笼，也是零号在她再次被父母抛弃时给予了她新名字，新的人生。
让她放弃营救零号的想法显然是不现实的，也没必要。对零来说，现在唯一能让她决定活着的就是与零号的约定，和拯救他的执念。若是放弃了，指不定哪天就想不开了。
零想要变强，也是因为零号。
就像她当初变强是为了宰了戴浩一样。这个执念是驱使她修炼的动力。要是没有了，那就开摆了。零要是放弃救零号了，她这徒弟也就废了。
不行，当然不行。
但看着心情低落的零，小龙娘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安慰的办法。两人就这么尬住了。唐雨站在原地发着呆，零继续挥起了剑。仿佛想通过挥剑将心绪一同甩出来。
嗯，剑？
唐雨一激灵。
要不，教她几招？
这似乎是个好主意。
因为零有镜瞳。学习招式的难度要远比正常人低很多。不需要像正常武者一样慢慢打基础，两者是可以同时进行的。
重点是龙族世界也没有内力那种说法，言灵驱使的同样也是元素力。那学起来就更加轻松了。
念及此，唐雨出声道：“零，想不想学剑气？”
“剑气？”零一顿，停下了挥剑的动作。“和小说里的那种一样么？”
这几天唐雨在周围书店里买过几本小说，闲来没事翻一翻，零有些时候也会看几眼。独爱z国的武侠。
反倒是唐雨对武侠没有什么太深的感觉，因为自己老家就是被一个武侠世界的所谓侠之大者，冰清玉洁，敢爱敢恨的家伙给嚯嚯了。印象分大降。
她还是喜欢看玄幻。一边看，一边对比斗罗的体系有多拉跨。这是如今生活中的一大乐子。
“和小说里的差不多吧，但和你想的可能有些不一样。”唐雨想了想，道。
“怎么样，想学吗？”
“想！”失落的情绪一扫而空，零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可我的言灵不是不能……”
“不不不，零，这个跟言灵无关。这个是技巧，与直接释放言灵还是有些许差别的。”
“也就是说……”零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是的，你可以学。也可以用。”唐雨笑着点了点头，“那么准备好了吗？开始补课。”
“准备好了！”
零站直了身子。
正如唐雨猜测的那样，拯救零号是零的执念，这个执念驱使着零，让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让自己变强的机会。
“让我想想啊，从哪里说比较好呢？零号在路上已经跟你科普过言灵了吧，言灵的种类，还有言灵的限制。他有没有跟你科普过龙文？”
“龙文？”零皱眉，想了想道：“说过一点，释放言灵前，下意识念的那段咒语就是龙文。”
“嗯，基本上是这么回事。龙文是构成言灵的主体，也是成功释放言灵的关键。”
“可这和技巧有什么关系呢？”
“不不不，零，当然有关系。零号既然跟你说过了这叫龙文，那顾名思义龙文就是龙的语言。区别在于，龙的语言可以沟通元素。
倘若把单一的龙文比作一个个字符，单词，那么言灵就是把这些单词拼成了一句话。
表音，表意，名词，动词，不同的龙文单词有着不同的效果，或是牵引元素，或是为其塑型。他们组合在一块，才构成了言灵。”
“而混血种的限制，就相当于只能说一句话。但我说，如果，你不把话说全呢？”
“不把话说全？”零愣住了，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我说了，单一的龙文同样可以牵引元素，而这些元素却也不是在成型后才有效果的。是元素造就了言灵，其在言灵构建中起到了主体作用。”
“我这么说，或许不好理解，那么直接展示……”话音落下，唐雨迈步走向了不远处的一块平地。手上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嘴巴一张，一闭，吐出一个晦涩难懂的音节。
下一秒，一个米粒大小的白色光点陡然从空气中出现。紧接着是第二粒，第三粒……光点越来越多，直至汇聚成一个皮球大小。
然后，同样的动作，嘴巴一开一合，吐出了另一个音节。
白色皮球开始有了变化，在拉长，在压缩，直至定型成一把白色的长剑。
“摸摸看？”唐雨把剑递给零。
零伸出手，就就在将要碰上长剑时又猛的把手收了回去。
“好冷。”
零打了个哆嗦道。
冷，很冷，这就是她的感觉。
这剑是冰做的。
这是言灵么？
显然不是……
因为她看到，并听到了薇拉只说出了两个音节，而两个音节相距的时间并不短，不连贯，没法组成言灵。
可剑就这么出现了。
“还有呢……”唐雨摆了摆手，随意的把冰剑往地上一插，伸手从零的手中接过她的铁剑。
“……”
又是两个音节。
第一个音节与之前第一次相同，少女周围同样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白色光点，但第二个音节则不一样。
光点也也没有变成剑，而是化作流光萦绕在了手中铁剑上。
“看好了。”言毕，少女三步并作两步开始向前走动，明明不快的动作却在短短数秒内走了近百米，随后，少女的双腿微微下蹲，矫捷的身躯高高跃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手中铁剑对着远处的山峰轻轻一挥。
下一秒，一道形同月牙的纯白斩击被她甩出。在轰隆一声后，将数十米高的小山从中心一分为二。
转身，落地。
唐雨迈着轻松的步子走回原处，并贴心的帮零把大张的嘴巴合起来。
“你看，不需要言灵。”
“我我我……这这……我也能做到吗？”小姑娘闪着星星眼。这……这太厉害了！
“唔……现在你估计不行，但以后是可以做到的。主要是要先弄清楚单一龙文的含义，然后多加练习，尝试着去感受，去控制它。”
相比起直接释放言灵，利用龙文引出元素释放攻击，对自身的消耗要低很多，也能避开混血种的限制。但也不是没有缺点，首先就得会龙文，其次是锤炼自己的精神力。
零有镜瞳，学习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同样也是因为镜瞳，白王一系，使得她在精神上的修炼也要比正常混血种容易许多。这么好的先天优势不用，岂不是太浪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