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雨注视着艾拉，看她把玩自己的新身体。扭扭脖子扭扭腰，然后对着自己面前的空气打出几套直拳，上勾拳。
看得出艾拉真的很喜欢这具新身体捏。
“诶！诶！别玩了，信息呢？先把正事做了好不好？”
“急什么。皇上不急太监急。我就活动活动，差那几分钟吗？”
你管这叫活动啊？
唐雨黑着脸，就看着艾拉一边挥拳一边左右无规律摆头，不知道咋的，脑子里就自动配起了一段奇怪的音乐。
就很操蛋的，感觉魔性极了。
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老姐这顶了两百多万年的精神……
终究还是疯了吗？
“疯你妹啊，别以为出来我就听不到你在想什么了。”
“诶嘿？听得到吗？那没事了。”
“少废话。知道我得到身体第一件最想干的事情是什么吗？”
“什么？我只看到了一个人在发神经。”
“当然是揍你啊！让你这个浅草的家伙感受一下姐姐爱的铁拳！”
嗯，真·铁拳。
“卧c，你个出生。”险之又险的避开挥来的拳头。铁拳擦过发丝，荡起的拳风将不远处的墙壁直接击碎。
“咕噜。”唐雨吞了口唾沫。看着墙上的大洞。这还只是拳风打的。要是挨身上不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喂喂，你来真的？！”
“那可不？”艾拉摊了摊手。
“精神之海战斗怎么着都是五五开，只有现实战斗才能让你个臭妹妹体会到我们之间的差距。让你看看什么才叫操作。”
“我只看到了数值。”唐雨撇撇嘴，知道今天这木人桩的命是逃不掉了。侧身躲开艾拉的拳头，手上瞬间附上鳞片，朝艾拉脸上打去。
中途，与艾拉扫来的鞭腿相碰，即便及时转身翻滚卸力，也依旧觉得被踢得生疼。
龙鳞这东西挡挡刀剑，子弹可以，钝击并不是它的防御强项。当然也可能是种族原因，毕竟白银龙定位是法师来着。
郁闷的甩了甩手，银色鳞片在眨眼间变为青铜色，一抬手，一柄黑日长剑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喂喂，你怎么用武器？”
“废话，不用武器我特么跟你这铁疙瘩肉搏？”
少女咧了咧嘴，武德这种东西她可是从来不讲的。挥手，便甩出一道月牙形状的斩击。
艾拉没有闪躲，只是双手交叉挡在身前，任由斩击与之相碰。
砰！
烟尘四起。
待烟尘散去，艾拉毫发无伤的站在原地。那道足以切开水泥房屋的斩击，只在她手上留下一道一抹就掉的白印。
“啧，数值。”
“放屁，这明明是我的努力。”
“哈～tui！”
之后，两人再无动作。
倒不是战斗结束，而是既然已经测试出分身傀儡的下限，那接下来肯定要换场地。
这小小的地盘可经不起她们造，而且动静太大的话，也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目光。
下一秒，唐雨有了动作。
少女一步跨出，迈入身前凭空出现的灰白门扉里，艾拉紧随其后，一个健步冲入门扉。
而就在入口关闭的瞬间，巨大的斩击自侧方袭来。艾拉出于本能的下腰闪躲，斩击擦着她的面颊飞过，渐行渐远，直到触碰到视野尽头的高山，将千米山峰一分为二。
“喂，玩阴的是吧。”
唐雨不语，只是一味斩击。
或许这些斩击没有第一次来的这么猛，但它们数量多，配合上短距离瞬移，不过数秒就将艾拉可以闪避的空间全部封死。
“真是毫不留情呢～”话是这么说，艾拉的动作可一点都不含糊，扬起拳头砸向地面。凭靠扬起的环形气浪，就能与第一轮的斩击相抵。
当然，斩击不止一波，最内侧的斩击没了，但还有更多斩击，雨点般的向她飞来。但这已经足够。
这具身体没有瞬移，却有纯粹的爆发力！
砰！
巨响声中，艾拉的身影凭空消失，徒留地上一个凹陷的深坑。
铛！
长剑与铁拳相碰，激起的威势将不远处观战的两条三代种骨龙直接震碎。
唐雨也不恋战，一跺脚，身前竖起数十米高的冰墙，迫使艾拉和她分开。
尽管下一秒冰墙就被艾拉打碎，可这点时间足够她拉开千米距离。
再跺脚，碎裂的冰墙化作汪洋。
艾拉噗通一声掉到水里。
抬手，天空霎时间乌云密布，道道水桶粗细的雷霆朝着艾拉劈去。
“嘿，你小子，搁着打元素反应呢。”艾拉嘴角抽搐，精神力放出，在头顶形成实体化的屏障。雷霆劈在上面，仅仅只是荡起一丝波澜。
“我知道没用，但是帅啊。”唐雨笑了笑。
双手一拍，更多的雷霆劈向艾拉，脚下海面则在顷刻间凝结成冰。
艾拉被冻住了。嗯，只有一瞬。
下一秒，燃烧着火焰的拳头就破开冰面。化作巨大的火龙冲向唐雨。
小龙娘倒也没打算继续闪躲了，单手掐诀，当初在格陵兰海域的那一幕再次出现。手中长剑一化二，二化三……只余片刻便化作百千之数。
抬手一指，万剑齐出，直直奔向火龙，在半空与之相碰。
砰！
烟雾中，金铁交击声不绝于耳。
无数长剑被从雾中打出，嵌入岩石，穿透冰面……
忽然，金铁交击声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唐雨发现了这个异状，瞬移闪躲的同时，挥剑格挡。
铛！
长剑脱手而出，唐雨身形爆退。
侧身躲开艾拉挥来的拳头，同时身体下压，双手把住艾拉手臂，借势将她甩了出去。
艾拉双手撑地，顺势翻滚卸力，身形刚刚站稳，唐雨暴风骤雨般的斩击接踵而至。艾拉只能双手交叉抵挡。
然……
“诶嘿！”轻笑声中，唐雨竟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
这下来不及抵挡了。
身上青铜色的光芒亮起，艾拉只能选择硬接。长剑在背后划出一道火星，露出内部的金属骨骼。
“你这家伙传送没有冷却的吗？”
“众所周知，传送和瞬移是两个技能。而且，传送的冷却时间是根据传送距离定的。像这种不过千百米的短途传送，冷却不过几秒钟，这是机制。”
也是种族特性。
是ban掉空间权柄战斗能力的补偿。
但很遗憾，这个机制是本体的，分身不会继承这个特性。
“还打不？要是真全力出手，你的新身体估计就要报废了。”
毕竟不管怎么说这都只是一具傀儡，上限摆在那，虐虐混血种可以，但想要对上龙王，终归是差些火候。
言灵威胁不到龙王，钢铁之躯很肉不假，但能限制她的手段同样很多。
想要靠这屠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不过她们也没打算就靠这具傀儡对付奥丁就是了。分身的作用主要还是试探，保险。
她们真正的依仗是艾拉可以精神实体化，并和她同享完整的权柄。
而艾拉因为魂灵契约的关系，理论上算是召唤物，即便翻车也只是回精神之海等复活罢了。
一个可以让身体在精神与实体间自由转换的龙王。
而这世界基本没有什么针对精神攻击的手段，即便有，在她们两位掌管『精神』的龙王面前使用精神攻击，跟班门弄斧也没什么区别。
真想看看他们打爆艾拉傀儡身体的表情啊。
唐雨勾起嘴，这一定会是个很棒的乐子。
短暂思索，艾拉也给出了回应。
“算了吧，你这家伙只会躲。闪来闪去的，都不敢跟我正面对碰，打个鬼。待会回精神之海再打一遍。”
“你这是玩不起好吧。”唐雨撇撇嘴，“这是我的技能我为啥不能闪？
我都还没造热武器呢。
而且，你这身体好像只能跳吧，我还没怎么飞呢。要是我飞个一两千米搁那高空抛物你不就炸了？”
艾拉：“……”
有一说一，确实。
但想解决这个问题，对她们来说也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只是有没有必要。毕竟这终究只是一具代行的傀儡罢了。
“你那一刀出了几成力？”
“三成。”唐雨道。
三成力看似不高，其实不然，一位完全体龙王的三成力，比之次代种全力都要强上不少。当然说的是全盛时期的完全体，那几个残血又残缺的玩意儿显然不被计算在内。
别看剧中那几位龙王所谓的灭世言灵前摇又长又拉胯，能被人类轻易打断。可但凡给他们满状态又完全体试试？吟唱要不了几秒钟的，威力，那也是真的可以灭世。至少对地表文明来说。
三成力，是指砍艾拉那一刀用的三成。其他的那些斩击，包括斩断山峰的那一刀，用的都不到两成。大概是零点五到一点五之间？
唐雨自己也在思索着。
主要她自己砍的也很随意。
而其余那些言灵攻击，包括“万剑归宗”对艾拉的身体其实都没多大用，纯粹是撑场面耍帅用的。
魂刚身体加一位言灵精通的龙王灵魂，单论元素抗性上来说，与正版龙王也大差不差了。
不，甚至还要强上一些，毕竟钢铁，物理抗性也高。
“还没有痛觉。”艾拉补充道。
“倒也因此让你的反应慢了不少。”唐雨笑了笑。怎么着也跟艾拉在精神之海里打过这么多场了，对方的实力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刚才战斗并不符合艾拉平时的战力表现，要么需要磨合，要么确实是钢铁身躯的限制。肉归肉，也确实削弱了感知。
“嗯哼。”艾拉点头，不置可否。
……
“所以，你就记了这点东西？”
回到别墅，唐雨用游戏自带的『建造』功能修好了破损房屋，而艾拉精神体离开了分身，把接收到的记忆信息带了回来。
只能说朴实无华了。
原以为会是什么高深莫测的手段，实际上只是分身内部含有一个储存记忆的“硬盘”。艾拉进去，把“硬盘”内容看过一遍，然后回来分享给她。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值得称赞的地方，至少这个硬盘的“接口”是固定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灵魂占了身体就能看。只有她们可以。
而为了更加保险起见，身体内还设置了禁制。灵魂进去可以，可若是“货不对版”的话，禁制便会发动，将身躯化作囚禁灵魂的容器。
这保险对谁自不必说。
但最令唐雨感到操蛋的，还是“硬盘”的容量。太小了。
现在时间距艾拉沉睡已经过了八年，然艾拉带回来的记忆只有不到两年时间。近期的两年。更早之前的则因为内存过满而被自动清理了。
“我有什么办法。”精神体艾拉双手抱胸，“这就一具傀儡，你想它能装多大内存？而且这本就是我做来用的身体，要不是你们一个个都跑了，我就直接上号了。上号了那还用得着记忆存储？”
“这还是我的不是？”唐雨撇嘴，“而且什么叫做来用的身体，说得好像你不能实体化似的。”
“再怎么实体化精神始终是精神。和有身体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好吧好吧。”自知理亏的唐雨果断放弃争论，毕竟真要说起来，让艾拉没身体的罪魁祸首就是她呀。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两人都选择不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缠。
艾拉回到新身体拿了张椅子去到屋外晒太阳。
唐雨则留在别墅里，站在工作台前进行对新想法的实验。
……
卡塞尔的速度相当快，自从在接收了冰海下出现变故，探索小队近乎全军覆没的消息后，大批的人力物力便迅速调往了这。
尤其是昂热，更是第一时间乘坐专机赶到了这里。
对于一位热衷屠龙的疯子，有什么比发现龙类更值得让他关注的呢？
哦，一群龙类。
在见到施耐德，并得到他用微型水下摄影设备拍摄到的尼伯龙根照片后，强如昂热，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开什么玩笑？这是捅了龙窝？
然这还不是最让他感到无法接受的，最无法接受的，是施耐德几人居然在一天之内见到两名龙王。两名学员还是被其中一名龙王所救。
整个就一离谱。
以往龙王多少年才见一个，现在一个接着一个出，甚至当着他们的面相互间进行了一次声势浩大的对峙。加上那不知道藏有多少只龙类的尼伯龙根，而欧洲不少混血种家族在近期接连遭遇陌生龙类袭击……
事件一件接着一件，龙类的活动越发频繁。整个世界仿佛都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倒是那名龙王说的，有龙王操盘了人类屠龙史，这点昂热并不是很在乎。作为卡塞尔学院院长，他知道更多内幕。那位龙王的话只是帮他证实了他的猜测罢了。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希尔伯特·让·昂热，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屠龙，也只为屠龙。至于促成屠龙的是谁，人也好，龙王也好，无所谓。大不了结束后把幕后那位龙王也屠了。
至于合作，他并不排斥。
倾尽所有，不惜一切……
而且这也并非是他第一次和“龙王”合作了。有一就有二，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个龙王都喜欢找卡塞尔，找他这个“疯子”合作。
“再和我讲一遍吧，这次的经历，所有，好歹得跟校董会有个交代。倒是对话的繁枝末节可以省去了。”
“呵，你什么时候在乎过他们？”施耐德只是低着头，鼓捣着手上的小玩意儿。
金属的部件散了一地，但还是可以依稀看出其原本的轮廓，像是一个背包。
“终归还是要给些面子的。”昂热嘴角抽了抽，心里想法被点出多少是有些尴尬。
“还有，你可歇歇吧，两个小时前你就在弄这个东西，现在还没能装好。”
“呵。还不是某人想要弄清这东西的原理。啧！这些零件到底是怎么拼在一块的，没有螺丝也没有焊缝。”
“净重量不到2.5kg，水下速度不下七十公里，极限续航四个小时，驱动它的居然就只是一块巴掌不到的蓄电池？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毕竟人家怎么说都是龙王，造物要是这么轻易地就能被你看破，人家就不配为炼金术顶点了。”
炼金术的最高成就被称之为七大王国，分别为——元素置换，精神重铸，概念武装，时间逆流，空间开辟，生命缔造，因果分离，在人类记载中，平均每位龙王都至少在一项炼金术上攀至了顶峰。而四大君主之一的诺顿，更是龙王中的炼金大师。
那名少女虽然不是诺顿，但作为龙王，她的炼金术水准想必也不会差到哪去。不知道这小小的东西里面涵盖了多少技术？
……
发生在昂热那边的事情，唐雨并不知晓，也不知道自己送给小信徒的救命工具已经被卡塞尔拆了。
当然，即便知道她也是无所谓的，东西已经送出去，处置权自然就在小信徒手上。而且，她也不觉得卡塞尔能研究出个什么东西。
不同于其他炼金术，精神重铸讲究个一体成型。结构零件确实可以拆开，但装上去可就费劲了。
至于研究，那就更加扯淡，因为造物的原理是“空想”出来的，在现实制造根本不切实际。
这个不切实际并不是指造不出，而是达不到效果。
续航，功率，体积，她用一个小小背包就可以解决的问题，现实想要做出来，却要翻与数倍甚至十数倍，实际收益大打折扣，得不偿失。
而现在，她正在工作台前忙碌着。
一把把黑日长剑被她从『背包』中拿出，用精神重铸将其分解，聚合，压缩。
耗时十五天，又用精神力凑了个整，将共计一万两千柄黑日长剑，融合成了一柄。
世界树的枝丫作为刀把，而魂刚铸其“骨”，神言铸其“魂”，『斩断』的因果遍刻其上，『空间』与『精神』相连，赋予其远程锚定的机制……
再以『青铜御座』反复附魔，让它的韧性更近一步，最后的最后，施以『亡灵半位面』的印记，令其能与“黄泉之国”联通，昭示『死亡』的权能。
如此……
长约1.6米，名为『末』的诏刀就此形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