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绘梨衣留下后，艾拉再一次离开了。
徒留下唐雨看着昏迷的绘梨衣愣神。
现在，该怎么办呢？
叫醒她？
可不论她还是上杉越，绘梨衣都没见过。也不知道赫尔佐格这些年有没有给小姑娘灌输些奇怪的东西，贸然唤醒她可能免不了一场战斗。
打架，她不怕，但麻烦。
而想要避免这个问题，最干脆直接的方式就是把绘梨衣的“记忆”清了，再替换进新的与她们相处过的记忆。可这样的方式不太人道，小龙娘不是很喜欢。
而委婉点的方式呢，战斗加嘴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挥之以拳，最后丢出大师球，将其收服……是个很符合当地风格的计划呢。
不过在这之前，需要做的事是……了解。她得先看过绘梨衣的记忆，知道她的经历，才可以嘴遁～
哼哼哼，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已经显而易见了。少女蹲下身，伸出手，将手指点在了绘梨衣额头上，精神力探入对方识海，观察起了绘梨衣的记忆。
……
十五分钟后……
唐雨：“……”
小龙娘沉默的站起身，重新躺回到了躺椅上。
记忆浏览结束了，不是因为她浏览速度有多快，而是绘梨衣的记忆，过于千篇一律。
因为她这只小蝴蝶的关系，赫尔佐格没能入驻蛇岐八家，而跟随赫尔佐格的绘梨衣自然也无法像“原著”那样，成为蛇岐八家的上杉家主。日子肯定是没有原著那么舒坦的。
但又不同于原著的源稚女，至少在绘梨衣的记忆中，赫尔佐格并没有对其使用过梆子，那类强行控制的手段。
原因可能是因为这个绘梨衣是由赫尔佐格一手带大，并没有经历什么兄弟分别的戏码。
赫尔佐格这次的剧本是“单亲父亲抚养女儿”。什么相依为命啦，独自打拼啦，反正展示出的就是自己平时多么累累，多么辛苦，但为了女儿无所谓。
经典的愧疚式教育，有事没事就透露一些自己在工作中哪哪受挫，哪哪辛苦，以“愧疚”让绘梨衣“听话”“服从”。
听话的待在家，听话的陪他做实验。说绘梨衣的血统问题是“病”，而实验注射的药物是治病的“药”。
绘梨衣的记忆简单来说，就是房间和实验室连轴转。超百分之六十的记忆都是在这俩地方。
然后，绘梨衣是四年前来的“大城市”，之前呢，则一直和“父亲”生活在一个偏远小渔村里。
一个人烟稀少的小渔村。全村不过几十户，没有绘梨衣的同龄人。因此，也没有玩伴。
绘梨衣的生活，消遣方面，或许是为了演好自己“老父亲”的人设，赫尔佐格在她的房间里安排了电视。从老款黑白过渡到彩电，然后再增添游戏机。时不时会也带些零食，和绘梨衣一起吃。
再然后是绘梨衣以“龙王”身份出场。起因是赫尔佐格表示最近工作终于有了起色，可以给绘梨衣住大房子，买更多零食和游戏，然后没过几天，赫尔佐格就以一副骨折断臂的形象出场。并跟绘梨衣表示这是自己工作不小心伤到的。
而又过了几天，赫尔佐格饰演的“父亲”没有回来，来的是另一个人，王将。
名为“王将”的男子自述是“父亲”朋友，告诉她她的父亲进了医院。并带绘梨衣去医院看望了重伤“昏迷不醒”的“父亲”。
然后在绘梨衣的多番询问下，“迫不得已”透露出她“父亲”不是工作受的伤，而是被“坏人”欺负了的真相。
坏人自然就是蛇岐八家了。
邪恶的蛇岐八家和他们的公司是竞争关系，之前一直是商业上的交锋，没想到会突然搞线下袭击，破坏了他们的产业，打伤了她的“父亲”。反正就是用“苦肉计”诱导绘梨衣“帮忙”。
绘梨衣自然同意了，于是就成了“龙王”，开始对蛇岐八家出手。
看完记忆的唐雨：“……6。”
这玩意儿谁遭得住啊。
要不是有着上帝视角，没准还真会着了他的道。
戏精附体了属于是。
而这事情嘛，还真不好办。
换成任何人站绘梨衣视角，不急眼的是这个——大拇指。
这嘴遁，怎么嘴遁？
不死不休了属于是，尤其绘梨衣现在还是个孩子，单纯的很，在先入为主的前提下，她的解释对方估计听都不会听。
要不还是清内存吧。
实在拿不定主意的唐雨让人唤来了上杉越。
听到有女儿消息的老父亲急匆匆赶来，然后被小龙娘狠狠泼了一瓢冷水。
唐雨的将绘梨衣的情况如实告知。
嗯，不出意外的。
小院里的一棵百年大树被暴怒的上杉越一拳打断。
“混账！畜生东西！他怎么敢？！”
上杉越双眼通红的怒吼着，恐怖的威势震得周围的大树都在左右摇摆。
唐雨自然是不受影响的，只是平静的坐在地上，让绘梨衣的脑袋枕在她大腿上。
“可人家已经这么做了，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补救。”
毫不避讳的说，经过这么多年的相依为命，此时的绘梨衣已经是赫尔佐格的形状了。没有朋友，又没有别的家人，其对“父亲”的依赖已经到达了极点。
想要通过正常手段把对方拉回来根本行不通，即使说明缘由对方也未必会信。不正常的手段她倒是有很多，就看上杉越这位父亲能否接受了。
少女将清除记忆的方法告出。
嗯，不出意外的得到了否定。
“不行！绝对不行。抹除记忆这跟杀死现在的绘梨衣有什么区别？！”
“咳！别着急嘛，上杉越先生。我这也只是给出方法不是。”
“还有别的方法么？”
“有的有的，上杉越先生。我说了，这只是相比起其他方案而言，最快捷的方式。”
“还有什么？”
“别着急嘛，上杉越先生，先让我说完。”少女摆了摆手，顺手捏了捏绘梨衣有些消瘦的脸蛋。
“首先，这十年时间错过就是错过了，没找到，这是你们能力问题。而想要弥补，自然就要等价交换。”
“等价交换？”上杉越不解，“怎么个交换法。”
“你要付出时间。”唐雨道。“言灵梦魔听说过吗？啧，好吧我问了个废话，忘了源稚女就是。”
“计划是这样的，我会将绘梨衣如今的记忆暂时封存，然后用『梦魔』为她构筑一个精神世界。然后把你送进去。让你在里面和她相处十年的时间，重新经历一段陪伴的过程。”
“在这期间，我会逐步解放对她记忆的封锁，并插入赫尔佐格其人和他的计划信息。与这计划的未来推演。”
“最后，将两段记忆融合。”
“在此期间，绘梨衣会很痛苦，两段记忆的碰撞可能会导致人格的分裂。而你要做的，便是尽好自己父亲每一分责任，同时让绘梨衣看清赫尔佐格的图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要用爱，将这位少女从困境中拉回来，向她证明，你才是她的父亲。OK？”
“呃，不是很懂，总之，是我要在精神世界陪伴绘梨衣十年时间？”
“是的。”
“那外面呢？十年时间，外面怎么办？”
“这事你大可放心，精神世界的时间由我调控，你在里面过去十年，外面可能就过去十几分钟。不过十年的精神损耗是实打实的。
干完后，你会折寿，折个四到五年不等，精神也会衰弱，老年更容易会患上一些精神疾病。比如老年痴呆。”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唐雨勾起嘴。
上杉越咬了咬牙，“废话，总之这个办法行得通是吧。那就用！”
“折寿几年罢了。老子这辈子已经足够操蛋，是那几个孩子才让我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希望。她是我女儿！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那个畜生夺走！”
“哦哦，燃起来了！”
少女配合着挥着拳头，竟没想到在游戏里她还能亲自主导一篇热血番。虽然这番的主角老是老了点，就说热不热血吧！名字她都想好了《老父亲救女记》。一个老父亲用爱与羁绊拯救自己女儿的故事。
呃……
真抽象啊。
“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上杉越问道。
“呃，你要想的话，现在就可以。我再确定一次，真的想好了吗？精神的损耗不是玩笑，你应该见识过那些老态龙钟的家伙，躺在床上插着呼吸机，说话牛头不对马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且你的血统还是皇，本身就比正常血统更不稳定，精神损耗，天平倾斜，意味着野性压过理智的概率大大增加。你可能会成为死侍。想好了？”
“想好了。”
“啧，都不犹豫一下？”
“她是我女儿。”上杉越坚定道。“正如你说的，这么多年没能找到她，是蛇岐八家能力不够，也是我这位父亲的失职。犯错了，就要弥补。”
“呵，不错的态度。”唐雨哼了一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羡慕吗？
她伸手轻抚着绘梨衣的脑袋。
你有个好父亲呢。
虽然站在皇帝的立场上她多少有些理解那个家伙，但是孩子啊，谁不希望父亲能把更多的爱投在自己身上？
自私点说，小家都顾不住谈什么大家。
家国二选一，这个问题打一开始就是无解。
她羡慕吗？
她确实羡慕了。
短暂的愣神，唐雨向上杉越伸出了手，“躺下吧。就躺在绘梨衣旁边。今天的阳光挺好的，可以给两位一个温暖的梦。”
“好。”上杉越点点头，走到绘梨衣身旁径直躺下。
“那么开始了。”言毕，少女伸出手。分别点在了上杉越与绘梨衣眉间。
“……”
上杉越只觉得自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眼皮逐渐变得沉重。
再睁眼，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间病房里。赤发的女童坐在病床上，看着他，好奇的眨了眨眼睛。
…………
“呼…上杉越啊上杉越，这事情结束后，高低得把你蛇岐八家吃穷，不然都对不起我的损失。”
抱怨声中，唐雨收回手，揉了揉略微发涨的脑袋。
原本以她的权能，只是构建一个为期十年的梦境其实费不了多大劲，可她是策划，是编剧，有哪个编剧看自己电影只看一遍的？
对上杉越来说，他只过了一遍剧情。可对唐雨来说，她要不断的对剧情进行调控修改，小问题可以让上杉越努努力自己度过，可大问题，她就得回档重来。
比如绘梨衣在记忆解封后，出现双重人格，乃至失控，这些上杉越解决不了的问题到头来不还是得靠她。
虽然不用将剧本全部重启，却也得将时间回溯到问题发生之前。一来二去，她也看了十几遍了。
整得就像游戏攻略女主似的。
好一番折腾，才找到了一条绘梨衣没有失控暴走并顺利接受身份的完美路线。
然后是……
唐雨目光微沉，精神力放出扫过绘梨衣全身，最终停留在她的脑部，紊乱的波长尤为刺眼。
脑桥分离手术。
说起来，原本这一手术的诞生，是为了治疗癫痫一类的疾病，但却被赫尔佐格那家伙玩出了花，成了控制人的手段。
除了雷娜塔外，当初黑天鹅港的孩子几乎都被做了这个手术。包括当时尚处婴儿阶段的源稚生与源稚女，也不知道他怎么下得去手的。
而绘梨衣这次更是从小跟在他的身边，自然也被做了这个手术。换言之，如果不把这地方治好，即便绘梨衣成功回来，也依旧会被他用梆子声控制。
唐雨并不是一个喜欢把不稳定因素留在身边的人，恰巧答应了上杉越，那就索性好人做到底。
念及此，唐雨再一次伸出手，将手掌盖在了绘梨衣头顶上。
……
“三。”
“二。”
“一。”
随着手中秒表倒计时结束，上杉越与绘梨衣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
即使两人已经在梦境中相处了近十年的时间，可在视线对上的一刻，绘梨衣还是一个猛子扎到了上杉越怀里。
“老爸！”
名唤『审判』的无形斩击袭向上杉越，而老父亲则像是早已习以为常似的，一边单手抚摸着绘梨衣的脑袋，一边用另一只手打散了攻击。
令赫尔佐格无比忌惮想方设法想要限制的的言灵『审判』，在这位最强混血种面前倒显得有些不堪一击。
这就是皇储与皇的区别。
“上杉越先生，恭喜你们父女团聚。”
“薇拉小姐，呃……十年……呃，总之，感谢您的帮助。”
看着有些语无伦次的上杉越，唐雨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这就是她想要看到的，对方因为时间的变动而无所适从的样子。对她来说，整件事情从开始到结束不过十五分钟，可对上杉越却是真真切切的过了十年。
“老爸，她是？”
又是一道审判，被上杉越抬手打散。
“绘梨衣呀，她就是我跟你说的帮助了我们的薇拉姐姐。”上杉越拍了拍绘梨衣的小脑袋。
“薇拉姐姐！”
呃……
总感觉被占便宜了。
小龙娘嘴角一抽，同样挥手将『审判』打散。不过看在有小孩子的份上，她不打算跟上杉越计较。
微笑着点了点头，回应道：“你好呀，绘梨衣，初次见面。我是薇拉·薇尔莉特。上杉越先生的合伙人。不过我更喜欢你叫我阿姨而不是姐姐。”
“薇拉阿姨！”
“诶，真乖。”
这次唐雨挡都不挡了，任由『审判』的攻击落在自己身上。痒痒的。就像是被小猫舌头舔过一样。
绘梨衣是个乖孩子，很乖很乖，但相比起原著中那种木讷，现在的绘梨衣要活泼很多。因为梦境的关系，上杉越给了小姑娘一个很好的童年。
不过嘛，同样也是梦境的关系，上杉越基本没对绘梨衣进行什么限制。他个人不怕审判，而梦境其余东西又都是虚假的，因此绘梨衣可以在梦境里正常说话，不用担心波及他人。而十年时间，似乎让绘梨衣养成习惯了。习惯了开口。
她倒是无所谓，但毕竟是现实，多少得为其他人做些考虑。
而上杉越，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抱了一会儿，老父亲就设法支开了绘梨衣。让少女在躺椅上等待，他则是给唐雨使了个眼色，唐雨了然，跟上杉越去到了另一旁的树荫下。
……
“薇拉小姐，像绘梨衣这个情况您……”
“昂，我有办法。还不少。”唐雨点了点头，如是说。“而且我也确实不是一个喜欢做事半途而废的呃……人？”
“解决绘梨衣的问题，也确实对我的计划有所帮助，至少对我们这边战力有所提升。我很乐意效劳。但这个办法需要经过你，和绘梨衣小姐本人的同意。”
“哦？什么办法？”
“嗯，准确来说是三个。”唐雨竖起三根手指，“但有两个，可能不是那么合意。”
“不合意？”
“是的。”小龙娘顿了顿，目光看向不远处的绘梨衣，随后扭回头解释道。“首先，绘梨衣这个情况，本身是因为她的血统等级太高。已经远远高出了人的范畴，却又没有达到龙的程度。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区间。”
“而解决这个问题最干脆直接的方式……”唐雨弯下一根手指，“就是帮她一把。将她的血脉提纯。让她彻底脱离人的范畴，成为龙。”
“可这样绘梨衣不就成死侍了吗？”上杉越皱眉道。
“谁跟你说的会成死侍？”唐雨撇撇嘴。“你们混血种之所以会变成死侍。是你们血统不纯。人不人龙不龙。失控是龙血压过了人血。”
“可我说的是……提纯。
将她的人血剔除，让她彻底成为龙。如此自然就可以掌控『审判』。”
“让绘梨衣成为龙？这……”
很明显，这个方案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接受的。
“嗯，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担心绘梨衣变成会失控，不认你这个父亲，甚至直接成为野兽。”
“但其实你大可以放心，龙族并非只有龙王具有智慧，实际上，次代种以上的龙在智商上不比普通人低，甚至更高上一些。”
“而且，是绘梨衣成的龙，并不是龙成了绘梨衣，她的记忆就是她的记忆，不可能会忘了你这个父亲。我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唐雨解释道。
“话是这么说……可……还是说说第二种方法吧。”上杉越犹豫道。
唐雨“嗯”了一声。弯下第二根手指。
“第二种方法。是第一种的反版。”
“也就是剔除绘梨衣的龙血，但这么做，绘梨衣会就成为普通人。以我的意志其实并不建议这么做。你也知道现在这个世道，混乱将起。龙王们依次冒头，龙族趋于活跃，距离那个诸神黄昏的语言不到十年时间。普通人，终究过于孱弱。”
“嗯。”上杉越点点头。
若是换做别的时间段，指不定他就同意了。相比起所谓力量，他更希望自己女儿可以开开心心，平平安安，正常的长大。
可现在这个时间段，太乱了。
奥丁，赫尔佐格，国外混血种势力，太多势力都盯着蛇岐八家，老实说，他并没有把握可以在这么多敌人的环伺下保住变回普通人的女儿。
直接跟对方挑明自己女儿已经是普通人了？呵，人家未必会信吧。
他会不遗余力的保护女儿，可他也希望自己女儿能有自保之力。
“第三方案呢？”
“第三方案比较折中。”唐雨弯下第三个手指，“但治标不治本。”
“我会制造一个可自由开关的炼金道具，效果是阻碍言灵的发动。
嗯，即便是『审判』它也是需要龙文引导才可以发动的。只是这个过程很短。
炼金道具的效果则是可以阻断这个过程。在它的影响下让『审判』无法成型。
如此绘梨衣在开启它的时候便可以随意说话，而在需要战斗时，只需将其关闭，就可以正常释放审判。”
听到这，上杉越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这个好。但为什么说它治标不治本呢？”
“因为它并不能彻底解决绘梨衣的血统问题啊。”唐雨黑着脸。“绘梨衣的最大的问题是血统过高，不稳。言灵问题解决了，血统呢？要是哪天突然来个失控，直接死侍化你就G。”
“这……”
少女的话无疑给上杉越泼了一瓢冷水。
“还有更好的方法么？”
“没。”少女摇了摇头，“血统问题已经困扰人类几千年了，要是有你们有办法早就想出来了不是么？前两项还是基于我是龙王这点才可以做到。毕竟是换血脉，不是换血。这俩有着本质的不同。”
“这……好吧。”
上杉越长叹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孩子真是多灾多难。好不容易救回来了，却受限于言灵问题，无法社交。言灵问题可以解决了，又还有血统过高这个麻烦。
“上杉越先生也不必过于失望，为何不问问绘梨衣呢？看看小姑娘会作何选择？这毕竟是她的人生。”
“这……也对。只是……好吧是我太过心急了。”老父亲的拳头握紧又放下，沉默着转身走向绘梨衣。唐雨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迈着轻快地步子跟在他的身后。
“老爸，薇拉阿姨，你们聊完了？”
两道审判之刃先后斩出，被两人轻描淡写的挡下。
“嗯。聊完了。”上杉越走上前，揉了揉绘梨衣的脑袋。“是这样的，绘梨衣。我和薇拉阿姨刚刚讨论了关于你的血统问题。有办法可以解决你现在的麻烦。想要询问下你的意见。”
“嗯？”绘梨衣眨眨眼，露出一副木讷呆萌的表情。
上杉越深吸一口气，将之前对话中唐雨给出的三个方案依次告知。
绘梨衣眼神空空，像是在思索。
约莫两分钟的沉默，绘梨衣抛出了问题：“绘梨衣会变成大怪兽吗？”
显然，问的是方案一。
“不会。”唐雨偏头，审判之刃擦着脑袋飞过。“绘梨衣依旧是绘梨衣，不会变成大怪兽。”
“那老爸，会讨厌绘梨衣吗？”
“不会，当然不会。我怎么会讨厌绘梨衣呢？”上杉越连连摇头，可鼻头还是难免有些发酸。连着两个问题都是询问方案一，不难看出绘梨衣的选择了。
他当然不会讨厌绘梨衣，只会愤恨自己不够强，没法在虎狼环伺下保住绘梨衣。要是自己“足够强”，那让绘梨衣成为一个普通孩子就是更好的选择。
“最后，绘梨衣会变强吗？”
“嗯。”唐雨点点头，这是必然的。
虽然再过几年绘梨衣的实力就可以成长到与次代种比肩，但那也只是表现上。实际上，不论蓝量，还是身体强度，都与次代种差了很大一截，加之那处在临界点边缘的血统，稍加刺激就爆。
活脱脱一个脆皮，或者说，油罐车。
伤敌一千自损一千。
而如果绘梨衣成为龙，这些问题都可以得到解决。自然会比现在，不，比原著里巅峰期还要强的多。
“那我……我不想成为拖累，我想要帮助大家。”
绘梨衣以坚定的语气说道。
诶？
唐雨愣了愣，倒不是惊讶于绘梨衣的选择，因为这本就在她的预料之中。她是惊讶于审判的威力，似乎提升了那么一丢丢？
好一个临场突破。
不过想到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国家，小龙娘也就释然了。区区临场突破而已。距离那些热血番主角还有很大的差距。
“再问一次，想好了？确定了？血统的转换不可逆。我可以再给你一些时间想想。”
“想好了！”
“好，那择日不如撞日。现在……”
嗡嗡——
“现在我们就……”
嗡嗡——
“上杉越，你干什么？”小龙娘一脸不满的扭过头看向上杉越，后者正手忙脚乱的鼓捣着电话。
“抱歉抱歉，你们继续。”
“啧。关键时候，又出什么幺蛾子。”唐雨撇了撇嘴。重新回过头。“那现在就开始吧，绘梨衣，你先躺回躺椅上去。”
“嗯。”
嗡嗡——
嗡嗡——
“要不你还是先把电话接了吧。”少女黑着脸。搞什么这是。
“对不起。”上杉越拿着电话走开了。
而没过多久，他就阴沉着脸走了回来。
“怎么了？又有地方受袭？”小龙娘疑惑，想不到除此之外上杉越还能因为什么阴沉着脸。可艾拉出手，猛鬼众应该没有时间作妖才是。
上杉越摇了摇头。“不是猛鬼众。”
“那是什么？”
“是学院本部来人。”
“谁？”
“昂热。MD偏挑这时候！”
唐雨：“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