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并不大的房间内,显得凌乱不堪。
地上毫无规律地躺着一个个酒瓶,瓶内已经能够见到残余的些许液体在瓶内流动。
很明显,都是刚刚喝完的。
而在昏暗的灯光映射下,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头发蓬乱,衣衫不整,下颚的胡须有好一段时间没有清理,还有那憔悴中带着怒气的面容。
不知为何,这名中年男子的手握一根半米长的细木棍,口中不时带着怒气抱怨着。
“又输了,这已经是第几次了。都是因为你总是带着这张哭丧脸,让老子运气糟糕到踏地!”
心中的愤怒,驱使这名男子举起手中的细木棍,下一刻便挥向身前不断颤抖的一名少女。
【啪!啪!啪!】
细木棍与少女身体亲密接触的瞬间,发出响亮的碰撞声,其中还夹带着少女的惨叫声。
“对不起……对不起……不要再……打了……”
少女惊恐的目光带着泪流,捂着刚才被这名中年男子殴打的位置。隐约能看到,已经清晰地印上了一道红肿的痕迹。
但中年男子似乎并没听见,继续挥动手中的细木棍,如同一条巨蟒一样折磨着一个不幸路过的旅人。
已经是晚上时分,但这个惨叫声仿佛已经融入了这个夜。
悲情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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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放下手上用纯银制造的餐刀和叉子,拿起一旁的湿手帕擦去嘴边残余的油迹和食物残渣。再举起水晶高脚杯将其中的白葡萄酒一饮而尽。
治坐在一张加长的檀木西式餐桌上,与自己一起共餐的只有自己的弟弟。因为父母在四年前已经去世,现在这个花间集团又家族中唯一成年的长男——治来打理。
宇依然面无表情,即使是在家中,宇的表情似乎也只有【面无表情】这个表情。尽管与自己共餐的是非常疼爱自己的兄长,似乎也不例外。治也习惯了宇的那张万年不变的面孔,没有过度理会。
“我亲爱的弟弟,感觉学校如何?”
治放下手中的水晶高脚杯,杯中的白葡萄酒就已经被一喝而尽。
【还好】
宇举起自己发言专用的写字板。
“哦~那间学校倒是挺会做的。不枉我一句提醒。”
随即,治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但当治仔细观察了宇的面孔一眼时,眉头却拧成一个【川】字。
“那个伤痕是怎么造成了……你被他们欺负了?”
瞬间,从治的身上爆发出一股很强的怒气。让站在周围的佣人都慌张后退一步,面色发青,双脚打震。
“为什么不告诉身为大哥的我,难道你被他们威胁了?好!我立刻就处理掉那间废渣学校。”
猛地站起来,从刚才开始,治面上的怒气便越来越浓烈。
——竟敢欺负我可爱的弟弟,你们这些下等人真是找死!
——弟弟,不需要担心。大哥我会好好帮你讨回一个公道。
【等等】
宇再度举起手中的写字板,似乎又什么想说。治为此停下了准备迈向制裁羽林学校的步伐。只见宇低头快速在写字板上写着什么。片刻后再度举起。
【是我自己摔的】
只是,治拧紧的眉头未曾放松。转过身来,目光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为什么,要说谎?”
相处时间久了,治就算不通过宇的表情或者眼神,也大概能知道宇是否在说谎。大概就是世人所说的那种【日久见人心】这个感觉。
宇愣了愣,再次快速写着字。
【不要针对那间学校】
↓
【我不希望哥哥你这么做】
↓
【他们没有错,真的是这样】
治动摇了,尽管宇的双眼没有流露出任何感情。治在弟弟的面前还是动摇了。
——他,要袒护那间伤害他的下等人学校?
——到底是为什么?
轻摇了摇头,再次在写字板上写字。
【请不要说这种话,那是个不错的地方】
↓
【很热闹,很有趣,不会觉得无聊】
宇脑海中回想起,今天一切发生的事情。尽管并不清楚是否愉快,但却比冷清而让自己感觉到空虚的房间里一个人和几个请来的家教感觉好上好几倍。自我封闭了四年,当重新接触到外界的热闹时。
心中产生一股燥热,让自己不能安静下来。
这是什么感觉——自己不清楚,但却感觉格外舒服。
相隔了四年的外界,到底会有什么变化,自己突然感到很渴望知道。再度与外人接触,那种陌生而又熟悉让自己有种兴奋的冲动。
——兴奋?
似乎察觉到宇的眼中闪烁过一丝异样而久违的情绪波动,尽管只是一闪而逝。
治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已经四年了,自己无论怎么哄妥他,他都是不为所动。说不定那里会是什么契机?
——先观察一段时间吧,既然自己可爱的宇这么说的话。
和自己哥哥谈条件那是一件和私下和土匪无条件释放人质一样艰难。
“好吧,我暂时就不插手。不过,如果还有下次,就算你求情也没有用。”
闻言,宇便肯定地点下头。
治没有什么会拒绝宇的要求,几乎宇想要的都会满足他。甚至已经到了纵容的地步了,虽然宇没有提出什么过分或者任性的要求。但总感觉这样下去会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