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雅的极力劝说下,治终于肯勉强接受她的意见。
在治的主导下,会场很快就安静了下来,随后赶来的医生也为伤者包扎。幸好没有重伤人员,那么表示,这是一场恐吓,赤裸裸的恐吓。而且是对花间集团的一个恐吓。
既然敢欺负上头,那么对方自然也不会简单。
扫视了全场一眼,治仔细观察过每一个人的双眸此时此刻到底流露出什么样的情绪,以作为判断。但一人之力太过单薄,还是无法作出详细的判断。
——原来如此。
但线索倒是掌握了一点,虽然不知道真凶是谁。但隐隐约约能猜到对方到底是何人。治的嘴角因此微微上翘,让人无法察觉的弧度,似乎暗含着什么。
“治总,差不多了。你也该去治疗一下,伤口放着不管很不好。”
闻言,转过身。治注意到温雅对自己的担心,大概是第一次。除了父母或者管家外,流露出如此真切的目光。温雅大概是第一个治见到的外人,现在算是半个外人。
“……谢谢关心,等等就去。”
温雅轻摇头,扬起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
“不要太过勉强自己,你再坚强。也只是一个人。”
的确,治也觉得温雅言之有理,轻点头。淡淡回了一句“说的也是呢。”便转身走到下楼梯,去接受简单的消毒和包扎。便周围去寻找宇了,而温雅暂时观察着情况,看到有需要的人会去帮忙,算是协助。
前一刻,在停电的那一刻,众人已经意识到不妙的事情会发生。很快便躲到一旁观察情况,随后便听到震耳欲聋的爆竹巨响,现场随机失控。乱成一锅粥的大厅,在在场工作人员的协调下,还有主办方治的指挥下,暂时算是告一段落。
“到底是……”
花音扯着奈奈子的衣尾,在漆黑中害怕地颤抖。在恢复后也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奈奈子也对突入起来的停电产生恐惧,但也就一瞬间的事情。至于寻香和拓海所锻炼出来的,武者应急的冷静,在此时很好地发挥了作用。
众人都只有一个想法“不想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治让他们来的目的是保护宇,现在还没有找到宇,算是一种失职了。
“你们到那边找找,我到这边找找!”
分头行动,首先搜索的区域自然是大厅,再者是一楼。但怎么说,花间御宅有时候大也是一件很让人头痛兼蛋疼的事情,比如找人。花了十多分钟,还是一无所获,还是大概扫过的,真的要认真找,说实话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话说两人早就上二楼(papapa)了咳咳……咱忘记了宇二少爷没啥欲望。他们倒是忘记了宇二少爷的房间在二楼。但怎么说那里是私人地方,不是说随便上去就能随便上去。此时他们已经把一楼找了个遍,还是不见人。
那么,答案只有二选一:一就外出了;二就在二楼。治很重视这件事,他们最怕的就是宇被拐走了什么的。这种事情并不稀奇,花间集团好歹也是个在国内屈指可数的大集团,不敲诈才怪!
但大门口有人把守着,要走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事情,那么,接下来需要做的是……宇二少爷很有可能上二楼回房间了。奈奈子和花音倒是上过一次二楼,但整栋建筑这么大,才去过一次的两人而且时间相隔了这么长,记忆还真有点混乱了。最后还是只能靠各种直觉或者模糊的记忆去寻找了。
也是无奈之举。
房间内,依然很安静。
“……好点了?”
宇安慰着紫苑,肩膀已经被紫苑的泪水所浸湿。但宇丝毫不在乎,他在乎的大概是紫苑此时的状态恢复得如何,或者是是否有缓和过来。宇蹙起眉,表情多出了一丝平时无法看见的不自然,眼神再也不像是泛不起半点涟漪的死水。
现在,是轻波荡漾的宽阔湖泊。
片刻后,紫苑依然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双肩微微起伏,还有一阵吸鼻子的声音,泪水大概已经干了,双颊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泪痕,宛如水流长期流淌而烙印下的痕迹,短时间内无法消除。
“……小宇。”
“什么?”
说完那一句话,紫苑的双手明显更加用力,让人感觉她不愿意也不打算松开双手,就这样一直紧抱着宇。宇因为这个过紧的力度感到痛苦而蹙起眉头。但如果紫苑能缓和过来的话,宇真的打算就这样忍下去。
“……好害怕。”
“安心,我就在这里。”
虽然所带感情并不明显,但宇在努力表达自己封锁多年的感情,那个生锈的铁锁,已经无法用钥匙打开。需要自己用蛮力去打破这个生锈的锁,长期禁锢自己感情的锁。而现在只有有一条细缝,但已经算是一个成功的尝试。
宇也意识到,不能在这样封闭感情下去了。周围的人都在担心自己,就算不知道,也能察觉到,在长时间中的经历能够体会出。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必须,打破过去!
“……不是这个。”
“那是?”
宇不解,紫苑此时最需要的是什么。宇认为是安慰,但宇错了。紫苑现在考虑的,还是刚才那个问题,到底要违背自己的意愿,还是遵从自己的欲望。二选一,如果违背自己的意愿,那么紫苑将会失去一切;反之,紫苑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看上去是如此的简单容易选择,但紫苑并不这么认为。
——好害怕!再也见不到小宇你!
——但是,人家不想那样做!但却必须那样做!
——人家,不知道要怎么选择!
“……可以告诉人家吗……”
“诶?”
宇迷惘了,她不懂紫苑究竟在痛苦挣扎什么。只是默默地等待着紫苑从口中传递出的每一个信息,每一个细节。
“……该怎么选择?”
闻言,宇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也不明白什么。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此时,从紫苑身上散发的,重点已经不再是属于女孩子身上的那股幽香,而是淡淡的哀伤还难以抉择的气息。
大概因为没有注视紫苑的眼,就这个互相依偎的状态,宇无法判断紫苑此时此刻最真实的感情。但宇也努力去探索紫苑内心深处的烦恼,很乐意为她解开。单纯是不想让紫苑伤心。
说到底,宇始终不明白,紫苑对自己的爱。他只是觉得,这是单纯的不安。
“你就是你,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宇如此回答。就算他不完全清楚,但却在整理过所有的线索后得出的结论。强调着紫苑自身的意愿,宇很乐意帮助她。但这样,反而会伤害到紫苑,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娇躯一震,紫苑内心挣扎,摇曳不定。天使与恶魔,到底要站在那一边,是理想还是欲望,是遵从还是反抗。但刚才宇说会遵从自己的意愿,那就等于让自己站在恶魔的这一边。
间接性,宇在诱导紫苑,走向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我会站在,你这一边,最重要的,是你的选择。”
宇在“慢性自杀”,而等于把紫苑推向恶魔那一边。
“那……”
她依然按耐不住了,内心因为宇的话而不断动摇。再也坚持不住了,欲望在宇话语的催化下战胜了理性。恶魔这一边获得了胜利,天使被压倒,无法动弹。机会已过,一切都太迟了。
离开宇的肩膀,紫苑很主动地,闭上双眼,然后,慢慢靠近。
那一刻,双唇间的重合。
这是宇诱导紫苑的结果,也是紫苑自己选择的答案。
——即使再痛苦,还能见到宇,这就足够了。
——哪怕这会是无法回头的路。
为了宇,为了仅存的支柱,她愿意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