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少年的咳嗽声，在空旷而昏暗的房间内回荡。只有一盏简陋的白炽灯，孤零零立于桌上，刺眼的淡黄光线直射在少年那伤痕累累的脸庞上。
很明显，这是在逼供。
“好了，该说了吧，不然的话……”
男子露出狡黠的微笑，打开电话，拨通后，随后传来的，是一把少女的惨叫声。
“不要！不要！放开我！放开我！”
每一个词，让少年的心被强行榨出一滴血，一滴从心脏渗出来的血。双眼中，瞳孔早已经无限收缩了，失神的目光依然在颤抖；冷汗，在前额上不断渗出，在后背不断渗出，象征着少年那发自内心的恐惧。
“……停，停手。”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少年犹豫了，立刻遭到一顿暴打，随后男子打开手机，从手机中传来少女的惨叫声，折磨着少年脆弱的内心。
少年踌躇着，正徘徊在在脑海中被分成势均力敌的两个选择。
——出卖集团，拯救妹妹。
——放弃妹妹，保存集团。
集团或许不足以对宇这个妹控产生深重的影响。
但最大的问题是，这个集团，不单单只是一个集团，而是兄长还有家族的集团。兄长一直以来不辞劳苦，全心全意去经营着。
出卖就意味着，这一切都因为自己这个举动而化为灰烬。
但，另一方面，妹妹得救了，宇最珍重的妹妹。
反之，如果再次失去妹妹，宇到底会不会做出什么壮烈举动。
估计治第一个告诉你，他绝对会——皆因为，妹妹正是宇的心病所在。
二选一，在这种情况下，已经不能成为跷跷板。更像是两个不懂游泳的人掉下水，自己也不会，手上只有一个救生圈，你能做的，就是放弃其一，救下其一。
看似简单，却是异常艰难的选择。
宇在犹豫，在挣扎，在竭斯底里反抗自己的理智和理性。
……不能，出卖兄长。
……不能，放弃妹妹。
“来，选择吧。”
男子收起手机，目光落在被牢牢绑在椅子上的宇的身上，不带一点同情。甚至，目光更像一支贪婪而饥饿的野兽一样，舔着舌头，玩弄着手中的猎物，乐在其中。
其实就是猫玩弄老鼠一样，残忍。
心跳加速，混乱，刺痛，使得宇的头脑不能保持清醒，一阵头晕目眩，胃传来灼热的燃烧，炽痛难耐；心脏被什么硬物挤压着，越来越紧。
喘不过气。
“哈啊哈啊哈啊……”
混浊而稀薄的空气，成了宇唯一的救济品。
“……请请你，不要伤害我妹妹……”
昏暗的房间、死寂的空气、诡异的气氛、贪婪的男子、艰难的选择。
心跳持续加速，就快要爆炸了。
“如果你肯答应说出花间集团的机密的话，我或许好好考虑考虑一下。否则就不要怪我……（诡异的笑声）”
未知的恐惧，才是最让人战栗不定的存在。
回想起刚才从电话中，传来妹妹的惨叫声，宇根本不敢想象，他们到底能为了利益做到什么地步。在宇眼中，男子贪婪的程度，已经不是用普通的不择手段可以形容的了。
难以置信。
“啊……”
断断续续，混杂着喘息，恐惧的声音，在喉咙中被特殊处理后，最后到达口中，并发出。同时，宇的左胸口在忍忍作痛，使他呼吸更加困难，像个哮喘病人一样，不断喘着大气。
混浊的空气，是他现在唯一的药。
“得到集团……你们打算怎么办？”
宇艰难地挤出声音。
“嘁嘁嘁，这个小孩子不需要问这么多，你现在需要做的只是乖乖地告诉蜀黍机密就好了。”
男子看上去十分心急，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目光贪婪再度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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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宇真的不会到要怎么办才好，两边都很难选择。
折磨，折磨，再折磨，继续折磨，永无止境地折磨。
煎熬，煎熬，再煎熬，继续煎熬，永无止境地煎熬。
第四次。
“我不要这样，停手，停手啊啊啊啊啊！！！”
猛地抬起头，宇的心脏差点因为这个惨叫声停了下来。
男子收起手机，冷哼了一声。
“这是利息。”
宇表情愕然，凝固在那一刻，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动弹不能。
“停……停……停……”
——停手！！！！！
过度紧张，吐字不清。
缄默片刻，宇咬牙。
——不能让妹妹有事！！！！
这个想法，瞬间占据了宇的大脑，脑海内本来势均力敌的情形，变得一边倒。宇觉得，现在已经不是犹豫的时候，如果妹妹除了什么事，自己真的承担不起。自己最珍重的妹妹，不能让她有事，绝对不能让她有事！
“……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