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队赶紧过去,把附近的能用的消防栓都打开!在慢可就要烧光了!”
“医生过来!快!”
“Deo volente!”
圣都学院的校园里混乱异常,不远处办公楼在火焰中熊熊燃烧,火势严重到这漫天的大雨也不能减缓其蔓延的速度。学生们早就已经被疏导安排进入了防空洞内躲避,他们在那与外界隔绝的防御工事里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开动自己的大脑猜想外面的情况,结果甚至有人猜想这其实是侵蚀者的突袭作战,不得不说此人的想象力不是一般的丰富。
履带巨大的噪音穿透了雨声传递过来,伴随着一声巨响圣都卫队设置在学校门口的路障被一辆挂着一面圣殿白底红十字旗的坦克撞得粉碎。紧跟着那辆坦克进入圣都学院的还有一排车队,前几辆挂着白底红十字旗;紧跟其后的车除白底红十字旗外还多悬挂着一面红底黑色龙纹旗;最后跟着的车子并没有悬挂任何旗帜,但他们的车门上画着大大的三个闪电形的字母“S”。车队已进入学校,里面的士兵迅速下车展开部署,一阵上膛的声音后他们便包围了校园里圣都卫队指挥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所有穿着圣都卫队制服的人,当然还包括那些和圣都卫队站在一起的圣书省士兵。
“这是圣都卫队在执行公务!”那位圣都卫队的长官举起双手,扫视了一下包围自己的人,大声地叫道,“我们有出动命令!我要见你们的长官,你们拿枪对着我们这是在妨碍公务同时涉嫌内斗叛变!”
“哦,抱歉,你帮我把想说的话全说完了。”水月·凌缓缓从汽车里走出来,一旁的卫兵赶紧撑开雨伞为水月遮雨,“阁下,我现在要以你之前说的那些罪名逮捕你们所有人,当然,如果你不相信的话这里有逮捕令可供你查看。”说完水月·凌从旁边的卫兵手上接过一个文件在圣都卫队军官眼前挥舞了两下,脸上满是嘲讽,她缓缓走到那名已经是满脸痴呆的军官面前把文件交在他手上,随后一把抓住那军官的衣领,直接盯上此人充满震惊和惶恐的眼睛。
“来杀法兰斯?不论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你都死定了!我保证。”水月轻轻地说道,这句话只有她和那名军官才能听见,“我将根据法兰斯所受伤的轻重来决定你死时所受的痛苦的轻重!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发誓!让你生不如死!”
“你!你不能这样!”那军官着实被水月的愤怒吓到了,他已经不敢对视水月那充满愤怒的眼神,“你没权力处决我,我是照命令办事……另、另外我的罪应该有法院宣判!”
“教你个乖,永远不要质疑我的话。”水月一把松开抓住那军官衣领的手,那军官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般向后仰倒,还好旁边的卫兵眼疾手快将其扶住,这才让他不至于跌倒。
“给我找法兰斯!速度!”水月转身大声喊道,一条细小的血丝从她嘴角留下,那是刚刚的愤怒使得自己咬破的嘴唇。
“可是长官,那办公楼的大火……”
“管我什么事!我说过,找法兰斯!找不到我让你们一个个好看!”水月一把推开刚刚提出质疑的士兵,径直走向那栋熊熊烈焰包围住的大楼。她站在大楼前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仿佛已经扎进肉里。
“法兰斯!法兰斯!你一定要没事啊……我、我对不起你……”水月一脸的焦急,眼眶中甚至要挤出眼泪,要不是因为场合他着实想大哭一顿。水月早已料到左派会进行报复,但在她的计划里左派的报复只会是在台面上的因为她相信艾达·里德尔是个脑子清醒的人。但是就在今早上她突然收到了安插在左派中的卧底发来的紧急情报说艾达·里德尔已被撤职,顿时水月就意识到大事不妙赶紧找到了袁光仁,就在两人商量对策时楚天阔的求援文件就到了。水月·凌敢打赌自己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态过,她当时是用几乎快哭了的颤抖腔调命令士兵向圣都学院进发的。
“长官!我们没在办公楼顶找到八度骑士阁下!”
“继续找!同时给娜塔莉·瓦尔基里发信息说让她带援兵过来!”
“Deo volente!”
“长官!火势太大,办公楼已经进不去了!”
“什么!”
水月·凌大惊,一把推开前来报信的士兵,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办公楼前,看着将整栋楼笼罩住的熊熊大火。那火焰丝毫没因大雨而有所缓解,继续肆无忌惮地焚烧着一切,刺眼的火焰进入水月的眼睛,倒映在她的瞳孔中。
“法兰斯!”她大声喊道,几乎是要把喉咙喊破,同时,办公楼大门终于被烧断裂,门上横梁脱落了下来。水月一咬牙,一个穹形金刚石护罩瞬间覆盖全身,她准备亲自冲进这火海把法兰斯找出来。
“不用那么大声,我听得见。”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声音有气无力地从旁边的水池传来,一只人手突然从水中伸出抓住池塘外沿的栏杆,那人浑身湿漉漉的,头上甚至还顶着一株不知名的水生植物的叶子,一条鱼在他的衣领子里来回扑腾,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法、法兰斯?”水月瞬间怔住了,不过很快就辨认出了此人的身份,当下狂喜之中一把把他从池塘里捞了出来,紧紧地抱在怀里,一直以来强忍住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的计算失误。”
法兰斯看着哭泣的水月,本想安慰却说不出话,此时的他太过于虚弱,以至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现在想起来他心里依然有些后怕,还好法兰西斯早就计划好了逃生路线,知道阳台下面有个池塘,不然今天自己可就真的葬身火海了。
“怎么,不打算安慰一下这位可爱的女士?”脑海里,法兰西斯那极为不正经的声音浮现而起,看来法兰西斯此次觉醒后已经能保持平日的人格存在,“你看她哭的多伤心,好可惜啊,多好的姑娘。”
“还不是拜你所赐。”法兰斯在心里狠狠地问候了一下脑海里的法兰西斯。
“话可不能这么说,要不是我这姑娘可是会更伤心的,因为自己的男朋友没了,呵呵呵。”
“我可不是她的男朋友,只是儿时伙伴罢了。”
“呦呦呦,怎么?害羞得不敢承认?女方这么积极男方倒是怂了?”
“你能安静下来吗……”
“法兰斯?”水月哭了一会儿终于将情绪稳定了下来,间法兰斯一直都没有反应,心里就感到有一丝奇怪,定睛一看却发现手上全是暗红色的液体,而这些液体的来源是法兰斯身上的几个枪洞……
“医疗兵!过来!速度!”水月·凌又一次高呼着,不过这次她并不是仅仅呼喊,而是抱住了法兰斯开始往营地拖拽。
“这次我们完败了,完败……”教学楼的学生会室,艾达·里德尔打开了锁着法兰斯装备的保险箱拿出了手枪,并一发发地开始往弹匣里装填子弹,“相信我,水月·凌和袁光仁一定不会让咱们好活的。本来我们只是行政处罚问题,现在倒好,他们武断地进行刺杀直接把问题扩大化,最可气的是刺杀还失败了,我们不仅一点好处没捞到还自掘了一个巨大的坟墓,墓穴深得我们都爬不出来!”
“我们可以和他们拖干净关系,因为你已经被他们撤职了,这些事我作为圣殿骑士还是顶的住的。”露易丝·雷诺伸手将艾达手里的手枪压在桌子上,一发发地又把子弹拆了出来,“如果他们来了,不要这样子,我保证你不会扯上一丝一毫的责任。”
艾达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露易丝,无奈地笑容浮现在脸上。还是那句话,露易丝是她最信任的人,这份信任是那么的深厚,是来源于长久以来的感情。她对自己如此,自己亦对她如此,自己绝不是那种出卖同伴换取活命的人,如果要活下去,就一起活下去。
“你也不必承担责任,你也会没关系的。还记得我之前让你写的刺杀行动反对书吗?当时我就想到刺杀行动不会停止,所以就事先让你写了那封信。如果这次刺杀成功了,自然最好;但是一旦行动失败,那封信将是我们保命的王牌。”艾达轻轻把露易丝压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拨开,“不必担心,我还不至于愚蠢到去干什么傻事。”
露易丝一愣,猛然想起之前艾达让自己写给高层的那封请求行动终止信,不禁再一次佩服起艾达的先见之明。可是,如果她们以此免责将直接进一步将左派推入坟墓,无异于背叛左派,难道艾达真的决定这么做?
艾达放下手里的手枪,起身走到窗边,正好看到楼下前来逮捕自己的那些SSS士兵进入了教学楼。她回过身面对露易丝,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错,正如你所想的那样。这次事件之后左派一定第一时间将责任推给咱们,在那一瞬间左派就已经决定放弃我们了,我们也就从此失去了再对左派忠诚的理由。”
“可是,离开了左派你去哪里?难道是右派?”露易丝甚是不解,当下反问,却正好对上了艾达那认真严肃的目光,“不、不会吧……”
“右派会需要我们的,因为我们曾经是左派高层,而在被左派抛弃后有足够值得信任。”艾达走到学生会办公室的门边,握住门把手,轻轻打开门。门外正好是个正准备敲门的SSS士兵,他们见突然有人开门也是吓了一跳,迅速举枪对准了开门的艾达。
“我知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走吧。”说完,艾达将双手合拢伸到眼前,全然没有一丝恐惧的样子,那情景倒想是个光明磊落准备献身的烈士。
“咔嚓!”
一声脆响,手铐拷在了艾达的手腕上。
“目标逮捕完毕,任务完成,撤退!”
“Deo volen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