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斯现在很不高兴,非常的不高兴……
自己好不容易从医院逃出来,结果就仅仅在外面呆了一天,当天下午就被人用担架抬着送了回来,不仅如此身上还多了两个枪洞,那悲惨的模样让他想着就火大,他甚至能够想象的出来医生看到自己刚刚出院的病号又被人抬回来时的表情,一想到这些他就忍不住把开枪打中自己的那个人的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了个遍。昨天的情况还不只是这样,那个存在于自己脑海里自称为法兰西斯的家伙时不时还冷嘲热讽,让本就火大的法兰斯火上加火,恨不得立刻从病床上跳起来去扇那个人的脸。
“几天前的情况发生得过于突然,对那帮混蛋的审判也因此推迟了。”水月在法兰斯的病床旁坐着削苹果,那螺旋状的轻薄苹果皮不间断地从苹果上被剥落但却无一处中断,“不过没关系,只是让他们多活几天罢了,早晚要让他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说道最后一个词,水月眼中寒光一闪手一颤就把苹果一劈两半,锋利的刀刃一下子割开了她细腻的皮肤,鲜血从伤口处流了出来。
“水月!你还好吧。”法兰斯也是被水月突然爆发的气势吓得怔了一下,“你的手……消消气,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我没事!”水月撅了撅嘴,把受伤的手指伸到嘴里吸了一下,用另一只手拿起其中一半苹果伸到法兰斯面前,“来来,吃个苹果,很好吃的哦。”
“可是你的手……”
“我说过没事了。”水月不等法兰斯话说完就一下子把手中的那一半苹果塞进了法兰斯的嘴里,看着法兰斯慌慌张张把苹果从嘴里取出来的样子,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从她脸颊上一闪而过,尽管只是一瞬间,但那微笑是那么的温柔,仿佛让人感受到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温暖。
“呦呦呦,好温馨啊,人家这么积极你怎么也没有什么表示?”脑海里,法兰西斯那家伙又跳了出来,继续用他那不着边际的语调说着自己的话,“怎么怂了?是在不行就换我上,好歹我以前也是混迹于各类社交场所搞定少女无数,交给我保证没错。哦对了,之前那句话其实应该说是我们。”
“请你速速像球一样从我眼前离开……”法兰斯闭上眼睛试图不理睬这个活宝,然而却发现这家伙生活在自己的脑海里,再怎么躲也躲不掉。
“他们怎么样了?”无奈,法兰斯干脆转移注意力跟水月交谈起来,“西斯和楚天阔怎么样了?”
“你的那个好友完全没有问题,多亏了你在阳台上吸引火力他们才使得他们成功逃脱。我真不知道是该说你英勇还是该说你傻帽好,万一……”水月坐在床沿上后背靠着法兰斯的肩膀,语气里充满了责怪,却是欲言又止,“至于那个楚天阔,我说你什么时候和圣殿华系的人扯上关系的?”
“圣殿华系?那是什么?我完全不知道啊,楚天阔只是我来到这里第一个认识的朋友而已啊。”法兰斯顿时被水月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别说是楚天阔是圣殿华系,他连什么是圣殿华系都不知道,唯一的一丝概念还是听西斯说的,而西斯又是从他爸那里听说的,“我们平时都在一起,像是上课啦,打球啊,偷拍女生更衣室啦……”
“偷拍女生更衣室?相必更衣室里有你喜欢的类型咯……”水月像是突然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一样突然转过脸盯着法兰斯,脸上依然挂着笑容……然而这次的笑容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想来这就是著名的“地狱微笑模式”了,在迷人的微笑下隐藏着一颗已经被怒火填充满的心。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是和他一起去女生更衣室装监视器,不是去偷窥……”
“哦,装监视器?看来你们是走高科技路线咯?”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我们装了监视器后并没有成功收到信号,没偷窥到……”
“也就是说你们很失望咯?”
“对……鬼才对!听我说真的没有什么!”法兰斯已经恨不得自己扇自己耳光了,一件简单的事情被自己越描越黑,自己的表达能力真是该死的差劲。
“你死定了……”法兰西斯“适时”地差了一句,还不等法兰斯一个“滚”字喷出口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呜!咳咳!”看着一脸困扰被急的满头冒汗的法兰斯,水月淡定地拿起另一半苹果,像之前一样一下子塞进了他的嘴里,任凭他不断咳嗽她也无动于衷。法兰斯好不容易才嚼碎了嘴里的苹果块,一脸恐惧地朝远离水月的方向挪了挪,哪知水月紧跟着贴了上来,于是法兰斯再挪,水月再贴,很快法兰斯就被水月逼到了床沿,无奈之下只好和水月大眼对小眼发呆。
“兄弟,好时机!一定要把握住!”那活宝又跳出来,迅速说道,“你怂就换我,这可是难得的好时机!我活这么长时间第一次遇到女方这么主动,真是天助我也!”
“滚!”
法兰斯终于抓住时机,趁着法兰西斯还没闪人狠狠地在脑海里冲着法兰西斯喷道。
……
沉重的大门被人打开了,已经生锈的门轴相互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那声音仿佛能把人逼疯;天花板上的灯光闪烁不定,时不时发出“丝丝”的声音,一群飞蛾围绕着这微弱的光源不断飞舞着;地上的地砖早已是残缺不全,露出了瓷砖下方的水泥地面。
“里面的,告诉你个好消息!”一个狱警走过来,皮靴撞击地面的“啪啪”声在长长地巷道里回响,他来到一个单人牢房的铁栅栏门前用手中的警棍狠狠地击打着门框,那声音足够把任何睡梦中的人惊醒,“今天有人来看你,所以你不用吃食堂饭了。”说完,那狱警拿出钥匙打开了铁栅栏门,“哗啦”一下把那铁门拉开,随后朝着旁边敬了个十字礼。
“你们到一旁候着就行了,会面结束后我会通知你们的。”说话的是个女性,她对着那狱警说话的语气没有丝毫讨好的意思,反而是那狱警一直在讨好她。
“好的好的,您请自便,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们随叫随到。”狱警点头哈腰满脸堆笑赶紧朝着一旁的同事挥挥手,带着其他狱警准备离开,“请问还有什么需要的,我出去之后立刻吩咐安排,六度圣殿骑士阁下。”
“没了,走吧!”
“Deo volente!”听了这话,那狱警赶紧屁颠屁颠地离开了。
“露易丝,你来了?”一个不大的声音从单人牢房的最里面传来,牢房的角落里,在那个灯光找不到的地方居然坐着一个人,看体型也是个女性,尽管身处于这么一个恶劣的环境,但她完全没有不适的样子,“外面的风声怎么样?”
“正如你所料,左派那帮子忘恩负义的家伙把一切屎盆子都往你头上扣,要不是有圣殿骑士的身份估计我都难以幸免。尽管如此还是有少数人认为应该同时惩罚我,但我按照你的安排至今没对此事作出任何回应。”露易丝坐在一旁的台阶上,看着阴影里的人,不禁叹了口气忍住眼眶中的泪水,“你不该在这里,这里不是你该在的地方。你完全可以当时就摆脱的,为什么还要傻乎乎地来这里?你看,你的头发都粗糙了。”
“我当时选择来这里是为了从这里出去后不会再回到这里,我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阴影里的人站起身,慢慢地朝露易丝走开,在灯光下那人的面容完全显露出来,正是艾达·里德尔,不过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了学校时的优雅,脸上的污渍可以看出她已经许久没正经洗过脸,粗糙分叉的头发足以说明生活的辛苦,她走到露易丝面前,伸手轻轻抚摸着露易丝的面庞,“如果当时我不这么干,就算我当时不用来这里,未来的某一天或许还会来这里,而且到那时还能不能出去我都不知道。”
“你,依然是那个大小姐,真正的大小姐。”露易丝伸手抹去眼泪,紧紧握住艾达的手,许久,才又叹了口气,“这次审判会很凶险。”
“那是自然,圣书省被毁,SSS重生,圣都学院遭袭。呵呵,要不是我就是这漩涡中的一份子,我才不会相信一个从远东来的小士兵会撤出这么多事情呢。”艾达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重新融入了那片黑暗,仿佛不曾移动过,“几天后的审判,将是一切大逆转的时刻,敬请期待吧。”
“嗯!”露易丝也站起来,朝着艾达点了点头,离开了牢房,朝着大门外面走去。
“阁下,您完事了?”一直守在外面的狱警见露易丝出来,赶紧围上去献殷勤,“您瞧,这地方这么破烂,实在不适合您,实在是对不住。”
“我倒是觉得这里不错,至少有一盏明灯在这里。”露易丝回头,看向牢房的方向。
“明灯?哦,我们这里的灯确实该换了,您放心,既然您提出来了我们立刻就换,下次您如果来准能看着亮亮堂堂的。”
“……”露易丝扫视了一下身边这群头都快低到腰部的家伙,不禁暗暗冷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丢在领头的那个狱警手里,也不看他,“这几天对里面那位好点,至少让她每天能洗个澡。”说完,露易丝也不管狱警是否还有什么客套话要说,径直离开了这个监狱。
“里面究竟是什么人物?居然还能劳驾六度骑士来探望?”等到露易丝走后,狱警们赶紧将领头的团团围住,恢复了平时不正经的说说笑笑,“刚来的时候她确实漂亮,一看就知道是大小姐出身,可是现在……呵呵。”
“先别说这些,看看六度骑士留下了什么。别管那人是谁了,六度骑士让咱关照咱就关照好就行了。”
“好好好……”领头的狱警拗不过大家,当着大家的面拆开了信封,顿时,一大堆纸从信封里滑出来如同天女散花般铺盖在地面上。
“这是……”一个狱警捡起其中一张纸,那张纸上印着当今耶路撒冷教皇的肖像,而在纸的四个角上写着一个阿拉伯数字“500”。
“这……这全是钱!”
“发财了!分钱了!”
狱警们欢呼着,将钞票拿起来再抛向空中,就像是土匪在分赃一般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