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墙壁，紫云勉强能听到对面的呼吸有些紊乱，看来的确伤得不轻。
由于是在废弃卫星里，稳定光源，因此昏暗中紫云主要依靠听觉来判断对手的位置。
紫云感到脚踩到了一块碎片，于是就捡起来朝墙外丢出去。
碎片落地时，对面传来枪响，准确击中碎片。
清衣的枪法还是那么恐怖……紫云握紧手枪，看来她是真要击毙我了。
有些难办，不过总要在这里打败她。紫云拭去冷汗，绞尽脑汁想要思考出下一步该怎么走，他无法保证自己在除了这堵墙后不中枪。
而听脚步声，对面已经开始移动。
要拼了！紫云用脚在附近的地面上踩几下，发现还有一个碎块，于是拿起来，在冲出墙壁前将碎块砸向侧前方的地板。
三声枪响，踉跄是对面开的，碎块再度中枪，由于对面第一枪打了碎块，因此紫云千钧一发躲过朝他开的第二枪，还根据脚步声还击对方一枪。
凭借开枪时的枪口闪光，紫云还白驹过隙地撇到一眼某驾驶舱就砸在不远处。
那是清衣的驾驶舱，她在启动自爆前弹射驾驶舱跑到这里……
凭借触感，紫云立刻蹲在新掩体后面，对面一枪打在掩体上。
紫云将耳朵盖在掩体上，勉强听到对面小心翼翼挪动脚步的声音。
根据刚才的开枪以及脚步声，紫云大致估算对面位置，迅速将枪伸出掩体后扣动扳机，立刻缩回。
对面似是大惊，朝掩体这边连开数枪，连掩体上仿得墙壁都中枪，子弹打在合金材质的墙壁上冒出火花。
紫云凭借这几枪的火花，大致看到面前有个楼梯的通路。
匍匐前进的同时耳贴地面，以听到对面的脚步声来判断对面方向。
对面则时而朝金属材质墙壁开枪，通过火花的微光来寻找紫云，并看清周围环境。
一枪打在紫云右边半米处，紫云及时趴下。
对面没看到，紫云乘机钻进楼道。
要是带了闪光弹或是烟雾弹什么的就好办了……紫云在楼梯里用脚探来探去，看看能否找到什么碎块。
对面似乎发现周围有几个通道，无法确定紫云钻进了哪个。
能用的，除了手枪，还有别着的一把军刀……对面的脚步声开始徘徊，紫云心想，是到了反击的时候。
对面的脚步声突然连响几下，看来是在黑暗环境中被绊到了，紫云立刻冲出楼道，根据声音传来的方向连开数枪。
开了四枪，有三枪是打中地板、墙壁的撞击声，只有一枪是闷声。
打中了？紫云心底却觉得难过。
“呃……”对面开始痛苦呻吟，并朝开枪的方向报复性地连射数枪，并根据紫云跑开的方向跟着射击过去。
紫云正欲继续前跑，对面突然一枪射在天花板的某灯泡上（根据之前火花瞥见的），灯泡碎裂的烟尘与细微碎渣令紫云下意识地伸手抱头冲出去，虽然已经料到对面会在此时射击，但还是没能完全躲开，紫云下意识地朝对面射击的位置一枪射出。
接着，两声子弹撞击金属的声音响起，紫云被子弹砸在手枪上的强大力道撞得手枪脱手，握枪的右手也扭伤了。
根据声音判断，对面也被子弹击中手枪，枪支脱手。
紫云用左手抽出军刀急速冲过去，朝着半蹲下的对手一刀捅过去。
如果是清衣的话，应该能作出反击，而我则立刻做出下一步攻击制服负伤在身的她……
但是预想中的反击没有出现，手上传来刀子扎进软物的感觉。
没有战胜敌人的欣喜，紫云心底只有寒气直冒，冒到他直起鸡皮疙瘩。
等等，怎么刺穿血肉后，还有抵中硬物的触感？这是人体吗？
疑窦纵生，紫云拔出军刀，收起。
对面似乎想要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紫云以为对方是想在临死前做殊死反击，立刻凭借判断一把抓住对方手腕，对方被紫云这么用力一握，五指松开，手里东西掉在地上。
听声音不像是什么爆炸物，紫云犹豫了一下，蹲下来用手指触碰，碰到类似坠链的东西。
紫云捡起来，手指感受着这坠链的形状，他突然双腿发软跪下来，从怀中掏出那个救过自己一命的挂坠。
除了被枪子击中过的地方，两个挂坠是一模一样的。
“……是素夜吗。”紫云呢喃着。
黑暗中，紫云跪在地上，双手颤抖。
可他还是要伸手搭在素夜脸上，他看不见素夜的连，所以，他在庆幸，自己不用增加与素夜对视时的罪恶感。
“……是紫云啊，”素夜叹道，“是你啊。”
“来，跟我走，还能抢救一下。”紫云想抱起素夜。
“不，不要……啊咳……”素夜剧烈地挣扎，不顾咯血，“我……我不想再被当作试验品了……不要……”
“我不想让你死在这！”紫云口气强硬。
“求求你，是你在这里终结了我，那就别再做多余的事了！”素夜带着哭腔渴求道。
“……告诉我原因。”素夜哀怜的语音令紫云心软，本就已经心凉的紫云，觉得更冷了。
“我……在月神骑士突袭亚特兰蒂斯时受了重伤，把我送上手术台的人，并不想就我的命，他们只是把我的身体当做试验品，进行改造……”素夜在紫云怀里痛苦地挣扎着，她身体里的各个系统因为生命即将终结而开始崩溃，“我其实不适合驾驶死亡天使，他们去年强行在我体内植入人造器官，以让我跟那个生体CPU产生精神共鸣。”
“……他们这样对待你啊。”紫云低声道，“我……也没什么好说了，现在，说什么也太迟了。”
“不，还没太迟，至少在最后，让我听到你说些太迟的话，可以吗……”素夜的挣扎似乎变弱了。
“如果那时，我能留在你身边，我不会让你遭到这样的命运。”紫云抓住素夜的手。
黑暗中，他们无法看清对方的样子，可是，他们还能用声音交流，这就够了。
“……你能做到的，是吗？”素夜问道。
“是的，我会做到的。如果我看到你有危险，我不会坐视不理。”紫云欺骗着她，欺骗着自己。
“……还有什么能说的吗？”素夜的挣扎愈见微弱，紫云不由地抱紧了她。
“放松点好吗？我的身体……很痛……”素夜轻声道。
“……”紫云不甘心地放松自己的的怀抱。
然后，紫云开口道：“那个挂坠……救了我一命。”
“……是吗，”素夜淡淡一笑，“那太好了。我的挂坠……在你手里吗？”
“是的。”
“我们……交换挂坠吧。”
于是，紫云将那个救过自己的挂坠交到素夜手里。
“是被枪子击中的痕迹吗？真是牢固的材料啊。”素夜感叹道。
“是的。”紫云低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