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乓啷!”
穿梭在破碎的玻璃当中,我重重的将手中沾着丧尸血液的棍棒甩到后边,整个人在半空中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在落地的瞬间翻滚而出。
终于,到外面了!
我缓缓的把头抬起来,心中感慨万分。
残破的街道上,四处冒着火光,而火光的来源,正是那些要么互相撞击,要么插入房中的汽车。火光很猛烈,印的四周都是影子,斑斑驳驳的黑暗中躺满了尸体——
一片狼藉。
人类,真的完蛋了。我再一次确认了这个事实,是的,人类完蛋了。
怎么说?这里好歹是GZ市,华国最富有省的富有市,而武道馆与市区毗邻,若是闹出这么大动静,过了这么久还没人来管的话。
人类不是完蛋了是什么?
接下来,只能靠自己了……我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然后迈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转而走向了武道馆后面的那一片林子,动作非常迅速,而且几乎没有声音。
从收银台的情况来看,丧尸确实是能够依靠听觉来寻找猎物的,而刚刚我破窗而出的那一下子的声音不可谓不大,肯定吸引了不少丧尸,包括我身后的那七只老哥老姐们,衡量了一下战力——
不跑才怪。
慢慢的,我走进了林子。
这片林子虽然保留着原有生态形象,但是不难看出这里经过人工改造——树上懒懒散散插着几根太阳能灯,草丛里洗洗漱漱长着几株聚光灯,而这些看似没有准确排列的东西,恰恰就分布在一条被扒开了草皮,铺上小石子的小道上。这一条路,我走了16年,是通往我家的路。
顺着这条小道,我缓缓的向家进发。
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丧尸呢?我一边走着路,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棍子想到。
世界人口的基数将进七十亿,那么大概……不,不可能,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只有……
如果真的就只有我一个……
嘁!摆了摆手,我立马否决了这个想法,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幸运儿活了下来,没有被病毒感染。
事实上,在武斗场的时候,观众台上就有大概十分之一的观众在奔跑,也就是说,在病毒爆发的瞬间,大概有十分之一的人没有被感染。
全球大概还剩七亿人左右吗?
不,可能远远少于这个数,毕竟能来到这里观看比赛的人非富即贵,要么就是练武的,抵抗力较高,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影响,但是现在这个世界只允许我以最糟糕的情况来估计。然后在加上在病毒爆发伊始趁乱被感染的人。
百分之一?千分之一?
不知道,但此时此刻,我知道,我是活着的,而且有其他人活着。
本来沉重的心情徒然轻松不少。
我发现,我对丧尸真的一点恐惧感都没有了——是真的没有,类似于贤者模式的感觉。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习惯了?也许吧?就在刚刚不到十个小时的时间里,我接连遇到了十只以上的丧尸,并且成功杀死两只,还从他们嘴里逃了出来。习惯了,应该不奇怪把。
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了刚刚到那时候,那个状态,究竟是什么?思考速度和五感被急剧放大,但是无法控制思考方向,而在那之后,我的身体就发生了变化——不管是速度,力量,感官还是爆发力,都得到了增强。
我的身体,发生了什么?
摇了摇头,然后定睛看了看出现在我面前的巨大宅院的木门,此刻激动的心情已经容不得我再思考这些杂七杂八的鬼东西了。
终于,到家了!
“唔……”
我的眼角又湿润了,在路上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反而在见到家的那一瞬间,就仿佛收到了莫大的委屈一般,泪水不受控制的淌了出来。
偌大的宅院就这样静静的伫立在这一片竹林当中,不仅仅是这片天然屏障,挡在宅院前的那一堵高大的围墙似乎将外界隔离了一般,俨然一副世外桃源模样,我面对着紧锁着的大门,无声的哭泣……
……
多久了?
啊……又哭了好久,我真的有那么脆弱吗?
咳咳,擦干净泪水,我定了定身躯,开始琢磨今后的事宜。
家中应该是没有丧尸的,因为这栋大宅院自从我14岁以后,就只有我一个人住了——夫亲在七岁之后就不在了,而表妹在14岁的时候出国留学去了。
没事吧?我楞楞的想着,摸索向记忆中那身高不足163,一头长发直披腰际的身影,那身影上的精致小脸仍然洋溢着笑意……
一阵后怕!
没事的,肯定没事的……
!
我猛的一惊,之前面对丧尸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现在脱离了危险才想起来……我他妈真是一个不称职的哥哥!今天不正好是妹妹回国的时候吗?
已经到机场了?
不,不要回来啊!现在的GZ……
呼~吸~呼~吸~
平复了下呼吸,沉重的心情再一次将我淹没。
这个时候……飞机早就到机场了……
想不到两年没见,今天居然成了永别……可能吗?不可能!
我仍然抱着希望,希望妹妹没有被感染。
不管怎么样,我都一定要到GZ城南机场看看。
如果我活下去的话……我一定会活下去。
这般想着,我又坚定了决心,擦干净了泪水,站直了腰板,从大门前离开。
我能怎么办,我出门一般不带钥匙的啊!为了锻炼身体,我甚至不走大门。也就是说,除了妹妹走这间大门……这间历史上八百年的大门已经两年没他妈开过了。
咳咳,缓解了下刚刚到心情,有人可能会问,锻炼身体跟开门搭得上什么关系?
搭得上,肯定搭得上啊!
这时我的脚步已经停在了墙边,望着那高三米有多的围墙,我往后面退了几步,整个人身体的重心急剧往下压缩,左腿弓步,右腿拉直,俨然一副起跑姿态。
对,翻墙……
我翻了两年的墙!是真正的墙哦……
这话题怎么这么沉重呢?
咳咳,感觉了一下左腿,脱臼的伤口好像已经没事了……怎么回事?就连恢复能力也增强了……
不管了,反正是好事!
“喝!”
在心中爆喝一声,我脚下用力,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射了出去,然后狠狠的钉在了距离墙壁不到半米的土地上。
就是现在!我暗想,然后腿部急剧用力,整个人又如弹簧般弹起,然而我知道,翻一座三米高的围墙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接下来还要……
“啪!”
???
什么鬼?右手搭在围墙边缘,挂在围墙上的我风中凌乱……
什么东西?我就这么,额,跳上来了?除去手将近七十公分的距离,我这一蹦蹦了将近两米半?
手上一用力,我整个人翻滚进了围墙。
连跳跃能力也增强了……
不,应该说理所应当吗?毕竟跳跃能力也是力量的一部分。
啊!家,是家的味道。
橡木的清香混合着云杉的新鲜飞快的涌入我的鼻腔,感受着周边的一片宁静,这一刻我深深的知道了。
我回家了。
走上台阶,推开木门,跨过十五厘米高的门槛,我走进了属于家的领域的木地板,我习惯性的脱下袜子,将他们狠狠的丢向窗外,也不去在意,反而沉淀在回忆一层一层涌起的奇怪感觉当中。
这就是家啊,随着我的不断走进,记忆不断的在脑子成型——
这是爸爸抱过我的房间……这是爸爸睡觉的……这是我睡觉的……小时候我和妹妹在这里玩耍……我的第一次生日……妹妹生日……
一路一路,直到我的记忆泛起那一把又一把的冷兵器,我走进了那个房间。
啪!
打开量子灯,眼睛慢慢适应昏暗,我看见了陈列在里面的无数兵器,心中一喜,我静止走向了那把最高,最长到刀。
古有青龙偃月,又有骤浪排天。
这一把,就是青龙偃月刀的孪生兄弟。
骤浪排天刃。
我一把拔起它,将它狠狠的拧了几个刀花。
啊,我死了,是关刀!
关刀又称大刀,总之非常厉害就是了!
一般人根本挥舞不起来的重量——四十四斤的独特优势赋予了它极大的惯性动能,再加上它无比锋利的刃身。
这一刀下去不能腰斩敌人我都奇怪。
舞了下熟悉的刀技,我满意的把它折叠起来,悬在腰间。
现在,还差一把武器……
骤浪排空虽然威力巨大,但同时局限性也很大,足足两米多长的刀身在赋予了它无以伦比的攻击力的同时,也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限制。
这把刀,在宽阔的位置对敌堪称不败,但如果在狭窄的地方……
根本秀不动!
我叹了口气,又转身寻找向新的武器。
这把,太长。这把……太软。这把……我不会用。
……直到有一把唐刀入了我的眼帘
名刀·三新日月。
这把唐代衙门捕快之王所持刀具,锋利尖锐无比,不知多少亡命徒死在它的刀下,其名字本就意义深重,三新日月,清扫黑恶,还太平新日月。
三新日月刀身总长130厘米,其中柄长26厘米,刃长104厘米,没有刀托,刀鞘内部由砂纸磨合而成,光滑无比,外部由紫盞木做成,坚硬而不失美感。
我欣喜的拔起这把神器,舞了舞,拧了株刀花,满意的把它背在背后,然后向厨房走去。
三新日月刀身天外铁所铸,坚硬无比,又用压缩工艺打造……
说不定是世界上最坚硬的刀。
我可不会的告诉你,这把刀有十四公斤重。
说着,我已经来到了厨房,草草从冰箱里拿了十来个罐头,喝了一大口水,背上运动包,我又走出了门。
这个世界,家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了。
呆在这里等于死。
只有出去,才能某一条生路。
那么,我上路了,该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