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梦面色如常,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只是冷冷地笑了一声,“段乐天,你敢来了吗?”
段乐天摇了摇头,“我只是未曾想过,你竟然能够在我府中隐姓埋名,竟有十年之久,与我十年之前见你之时,心性已大为不同了。”
“废话少说,你既然来了,那我便问你一句,今天可敢与我比试一番。”燕长梦冷冷地说道。
瘫坐在地上的叶灵忽然冷笑了一声,“给人下了毒,反而问别人肯不肯,倒是好心机啊。”
段乐天看着燕长梦,“既然你想与我比试,好,只不过……”他看着燕长梦手中的刀,话虽没有说完,意思不言而喻。
“段乐天,我的刀对付你便够了。”燕长梦面色凛然,身姿肃立。
段乐天面色平淡,只是点了点头,“好,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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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似水,倾洒下的光辉,令两柄长刀都绽放出来别样的光华,两人的衣服之上,都是一尘不染,脸上,全都是完全没有表情。
在一刹那间,两人似乎已变成了他们手中的长刀—锋利,已完全没有了人的感情。
两人互相凝视着对方,手中的长刀却止不住地轻轻抖动。
段乐天叹了一口气,“十年以来,未曾见过你的刀,你若用剑的话,说不定……”
“不必,这柄刀,便已可胜你。”燕长梦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再无声音,天地间仿佛停止了一切,肃杀之气飘荡在这二人周围。
一片落叶飘在这二人周围,立刻落下,便连风也吹不起来。
这场比试,已无人能够阻止,而这场比试,也终将以一个人的倒下为落幕。
刀,已出手,挟着凛凛的风声,在霎时之间,便已刺了出去。
他们的距离其实还很远,但刀法的变化却极其的多,每走一步,似乎都有几种精妙的变化。
段乐天的刀法如同他的人一般,直来直去,但却蕴藏着无数种变化。
燕长梦却似乎在刀法之中将剑法使了出来,精妙无比,这样看来,段乐天在二十招之后,必败无疑。
刀与刀已交锋,两个人的距离已近在咫尺,两柄刀也已经全力刺了出去,这一刀,已无法收回了。
这一刀,便是最后的一刀,也是决定胜负的一刀。
没有人敢再看下去,血花绽放,冰冷的刀锋,已没入了心脏。
燕长梦眼中出现了奇异的表情,似乎有对生命的眷恋,也有对死亡的解脱。
“我用剑一生,却死在刀下,倒……倒真是不错。”燕长梦手放在伤口处,脸色苍白,咬着牙说道。
“你的刀法虽好,却是不诚,未诚于事者,焉能诚于刀?”段乐天看着燕长梦挣扎的样子,摇了摇头说道。
“哈哈,诚……”燕长梦狂笑,声音渐渐消弱,终于,听不见了。
段乐天似乎很累了,叹了一口气,“刀剑比试,剑客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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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蒙蒙亮,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只剩下一柄残刀,还见证着昨天晚上的事情。
“想不到此间发生的事情,竟会是这样收场,想来练武入魔之人,莫非都是如此吗?”苏渝看着天际,不禁叹了一口气。
“你的感慨倒是多的很,不过,我倒是有一件事问你,你那时叫我走了,我若真的走了,你会不会难过呀。”叶灵托腮看着他,问了这个问题。
苏渝沉默了一会,才说道:“自然……是会的。”
“好,这个答案我很满意,我们走吧。”叶灵一听见苏渝这样说,脸上立刻挂着笑意,吹了一声口哨,将两匹马引了过来。
骏马飞奔,两人沿着来时的路,急急飞驰而去。
残月如钩,映照在这苍茫大地之上,又似乎增添了一份寂寥。
叶灵长发飘飘,一双眼睛却看着苏渝,轻轻地说道:“苏公子,你可曾还记得答应过我的三件事情?”
苏渝拱手对他说道:“未曾敢忘。”
叶灵这时将笑语盈盈的表情收了起来,对着苏渝说道:“好,第一件事我便是要你陪我去看比试,这件事已经完成了,第二件事,我还要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苏渝皱起了眉头,问道:“不知何处?”
“你只管去了便知道了,你该知道,我……我总不会害你的。”叶灵一双大眼睛看着苏渝,越说,话语越有幽怨之情。
“好,在下便陪着姑娘走一趟。”苏渝看着她那双水盈盈的大眼睛,不知怎的,心中也有了些许触动。
“那我们便走吧。”话罢,马蹄疾疾,一同奔向下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