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征兆出现的悲伤。
只有,用微笑来埋葬。
于是。
我笑了笑。
这笑容虽然我看不到,但一定很难看的吧。
所以说,为什么他的眼睛会一开始就是红色的呢。
为什么他会称自己为怪物呢。
搞不懂。
搞不明白。
这个世上真的有让眼睛变成红色的方法吗。
我在心中自问,感叹。
然后,我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好像…
还真的有的样子。
有一种叫做白化病的疾病,在这个世界上。
患病的人会因为色素的缺失,虹膜和瞳孔呈淡粉色。
听说也不乏有变成红色的可能性。
而且白化病还属于家族遗传性疾病,非常符合白口中所说的一开始就有的说法。
还有就是白化病患者的皮肤、眉毛、头发还有其它毛发也可能会变成白色和黄白色。
与白那白得过分的皮肤还有银色的头发简直描述得一模一样。
白化病患者畏光以及免疫功能低下的特点也十分符合白常常躲在昏暗的店里的角落也不开灯还有身体也非常瘦弱的形象。
明明是白,却融于了黑暗,变成了灰。
所以说,白就是白化病患者?
所以说,白就是从一出生开始就被这样的疾病困扰着?
因为和别人不一样。
所以性格才会变得这么别扭的,这么孤僻的。
说起来我都没有见他好好动过。
说话简单,脸上没有表情,不怎么动弹也是身体不适的原因吗。
可能会有人羡慕的吧。
特别是一些没有深入思考过这种疾病给他带来了多少痛苦的人。
因为毫无疑问的,白化病导致的白皙的皮肤,漂亮的银发,还有艳丽的红瞳都确实的赋予了白超凡的异样的魅力。
但对于患病的本人来说,这应该不过是惩罚是折磨而已。
如果可以的话,没有任何一个白化病的患者会希望自己患病的吧。
哪怕这样可能会让自己的形象变得更好看。
他们甚至反而还会觉得白皙的皮肤、银色的头发、粉红的眼睛这些在他人眼里漂亮的东西是不详的象征吧。
所以,白化病绝对不能算是个好东西。
疾病不管怎么说都只是疾病而已。
更何况我觉得是白的话。
即便不是银发红瞳,只是普通的黑发黑瞳就已经很好看了。
稍微在脑子里面想象了一下,还是一样的完美漂亮,让我的脸上不自觉的浮现了笑容。
当然,这是只看他的外表,不计较他的性格的情况下。
所以说,白真的是白化病患者吗?
这就是一直束缚着他折磨着他的东西吗?
毕竟一切都是那么的合乎情理,那么的不容反驳。
但我…
还是觉得不是这样。
不希望是这样。
我…
不想让白被这样的痛苦所困扰。
而且说起来好笑。
我并不觉得让白束缚在过去的,止步不前的,等待着我去拯救的只是这种程度的东西。
明明毫无根据,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这样确信。
如果非要让我找个理由。
那大概就是我对他。
苗对白的坚强的信任吧。
所以,我必须要进一步的确认才行。
我,要知道真实。
“那你的银发也……”
那你的银发也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吗?
我想问他这样的问题,却是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这不是银。”
“这是,白。”
前所未有的强硬的语气。
第一次的从他的言语中感受到的名为执着的东西。
这样强烈的情感让我的脑子一时间陷入了空白,忘记了想说的话。
接着我几乎是本能的,没有经过仔细的思考的这样说了。
语气非常的轻,像是自语,还有些不确定。
“白色和银色不都是一样的意思吗?”
对,白色和银色本来就是同一个东西。
或者说银色只是白色的一种特别的说法。
白色更加纯洁无暇,银色更加闪耀艳丽。
所以人们习惯性的用白色来形容纯洁的东西。
比如,雪。
用银色来形容闪耀的东西。
比如,流星。
与它们类似的颜色还有金色与黄色。
都是一样的颜色,只不过代表的意义不一样。
就是因为白的头发太过漂亮,太过耀眼了,我才下意识的选择了用银发来形容他的头发的。
而不是用白发来形容。
只是想到白发这样的形容,我就满脑子都是那些年纪大了的老爷爷老婆婆。
因为年纪大了的,细胞缺少活力的而变成的苍白枯燥的头发。
和他年轻完美的外表实在是无法联系到一起。
倒是那种某些老年人身上的看透一切的,对一切都没有兴趣的死气沉沉的,迟暮的感觉挺像的。
外表和内在差距太大了的,矛盾的感觉。
而对于我这样的疑问,他的回答却还是。
“这是白!”
这句话。
一个字不多,也一个字不少。
只不过语气更加强烈了。
也更加的不容置疑了。
我无法,拒绝他。
软弱的苗无法拒绝强硬的白。
我,好像只能妥协了的样子。
“那,好吧,就算是白色吧…”
于是我这样说了。
为这样的事情下了结论。
但心中其实却还抱有疑问。
白发与银发,或者说白色与银色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为什么…
要那么执着于白色呢。
甚至,连全身上下的衣服也都是白色的。
前面问他的时候,他也只是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穿。
就连喜欢不喜欢也说不上来。
也不知道他那时候是不是为了敷衍我才这样说的。
然而如果是他没有敷衍我,他是真的想不到他为什么会这样做的理由。
他又是为什么想不起来呢。
难道是,因为,他…
忘记…了吗?
不了解他的我。
不清楚白的事情的苗只有这样无端的猜测。
只能这样无端的猜测。
连根据都没有,只是这样靠自己的揣测来了解他。
来理解他。
不是我不想有了更明确的信息再来下判断。
而是他,而是白什么都不愿意说。
说也只是说那几句话。
这样的情况下,我能够做到这些已经是极限了。
不然还能奢望我做到些什么呢。
而且听说那些伟大的学者做实验的时候,也是先大胆的猜测,之后再想办法去验证的。
我想要拯救白这件事就像是一场宏大的实验。
我要先猜测问题,再去验证问题。
最后才是解决问题。
在白什么都不愿意说的情况下,我要是连想都不敢想的话,那就只是什么都无法前进而已。
更何况…
我隐隐的察觉到了…
他可能…
自己都不知道…
问题的答案的…
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