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碰了我的脸…
在我不明白的时候。
是非常柔软温暖的东西。
像是夏天的烟花一样的东西。
一瞬即逝。
它离开了。
就这样。
让我有些失落。
有些失望...
空虚。
…
……
又有什么碰了我的脸…
在我失去自我的时候。
是不一样的东西。
但是同样的柔软与温暖。
也同样的短暂,寂寞。
马上离开了。
留下微弱的温度…
与忧伤。
…
……
然后…
我又听到了谁。
听到了她们。
呼唤的声音。
呼唤我的声音。
叫了我的名字。
不断地。
不断地。
叫着。
身体也跟着被摇晃。
从失真的状态变成失重。
从感觉没有的东西变成了现实的东西。
于是…
我睁开了眼睛。
在心里。
…
……
“苗…”
“苗…”
“苗苗…”
“听…到吗…”
“喂…”
“听得到吗…”
“听到了回个话啊…”
“拜托了…”
“一句话就行了…”
“总之回答我们啊…”
“…”
“……”
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回响,从模糊到清晰。
让我渐渐听出其中的焦急与担心。
我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运行缓慢的脑袋想不出她们为什么这么慌张的理由。
但,这并不妨碍我回答她们。
“发生什么了吗?”
“你们这么着急。”
在我说出这段话之后,空气陷入了一瞬间的沉寂。
然后,瞬间爆发。
“太好了!”
“没事吗?”
“听得清楚吗?”
“身体没问题吗?”
“看得见我们吗?”
“没有哪里痛吗?”
“还记得刚才发生什么了吗?”
“还有……”
“……”
“…”
这是我没有预想到的情况。
各种各样杂乱的话语一起袭击了我。
迟缓的大脑变得更加不堪重负,差点宕机。
我开始努力的想要理清思路。
但脑子里面浑杂不清,抓不住要点。
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什么都理不清楚。
自然也做不出回答。
所以我开始犹豫,犹豫怎么回答她们。
因为放着别人的问题不去回答是很失礼的事情。
不正确的事情。
不过我到底该怎么回答才好呢。
一个接一个?合在一起回答?
听起好像不错。
但这些都不是问题的关键。
关键的问题其实是我并不知道她们问题的答案。
这要我怎么回答?
怎么回答才好呢?
感觉不清楚状况的我不管说什么都会是答非所问。
结果可能还不如不回答的好。
所以…
我要转移话题吗?
虽然这一样很失礼。
但总比现在这副什么都说不出来的样子要好吧。
大概…
我这样想着,最后却变得心虚。
察觉到心虚之后,我强硬的否定了自己。
这是不行的。
苗。
你难道还想要再逃避吗?
从现实里面。
我叫了自己的名字,把自己当成他人进行告诫。
我是知道的,我本能的想要逃避的事情。
因为苗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而我差一点又给了自己逃避的机会。
这样是不行的,不该有的。
因为苗,因为我已经决定改变了。
所以,想吧。
好好想想吧。
让你不好使的脑袋好好的再次转动起来。
认真的去思考问题的答案。
这样的话,就算困难。
总有一天也会到达真实的吧。
我真心的这样想着,并且为此烦恼。
然而就在我这样为问题的答案而烦恼的时候。
突然间。
她们的声音消失了。
接着,从身体向大脑传来被触碰的信息。
那是被人拥抱的感觉。
之前没有多少知觉的身体随着她们的拥抱开始复苏。
像是刚从冷冻仓里面拿出来的肉,由于被火炙烤了。
冰在融化,冷气在发散,慢慢变得温暖,变得火热。
心脏感到烫。
她们紧紧的抱着我。
像是怕一旦放开手,我就会消失一样。
用力。
这份力量让我意识到现在或许并不是思考问题的时候。
应该是有其它更应该做的事情才对的。
于是我说了。
不经思考。
用我至今为止最温柔的语气。
“很害怕吗?”
.
.
.
她们没有回答我,只是…
只是,将脑袋埋在了我的肩上。
长长的头发的发梢挠过我的脸颊,感觉痒痒的。
女孩子特有的香味充盈我的鼻腔,刺激了我的鼻子。
让我有打个喷嚏的冲动,却又打不出来。
‘ha…’‘ha…’的呼吸声在我的耳旁环绕。
觉得身体中只有耳朵的部分特别的热。
同时,说不清的感情在我心中开始流淌。
空荡荡的脑袋却找不到它的实体。
眼睫毛轻轻的颤动。
全黑的视野中开始出现了光明。
渐渐的,我看得见了。
她们在阳光的折射下有些泛黄的青丝。
她们通红的耳朵。
她们颤抖的身体。
她们的恐惧。
她们的不安。
以及象征这一切的。
她们的眼泪。
然后。
我这样说了。
“没问题的。”
“不要担心。”
“不要害怕。”
“不要哭了。”
抚摸着她们的脑袋。
顺滑的头发。
没有根据,没有思考。
什么都没有想的,只是一味的安慰她们。
但这份安慰并不是真的想让她们停止。
而是其它的原因。
不过我这样的行为好像…
起了反效果了?
她们无声的哭泣消失而去。
伴随着消失迎来的是预想外的嚎啕大哭。
完全没有一点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和内敛。
但是觉得抱歉的是。
我却是觉得这十分符合她们一直以来的形象。
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让我有些想笑。
于是我笑了。
耳朵承受着她们让脑袋都跟着震动的哭喊。
肆意微笑。
然后抚摸的动作变得更加轻柔,怕惊扰到她们。
因为…
比起更多的话语和回报。
她们现在更需要的其实是发泄。
然而再怎么汹涌的河流也总有干枯的一天。
她们也一样。
像是累了。
她们的动静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小。
终于在某个时刻哑然而止。
看不见颤抖,看不见眼泪。
只有她们的呼吸和心跳传达她们的情感。
在看不到的地方,一定。
恐惧和不安依然存在。
“没事了吗?”
我这样问了,虽然我知道不可能没事还是问了。
“嗯…”
“唔…”
她们用不同的回应回答了我,但声音同样虚弱,带着哭腔。
这是忧伤的后遗症。
“那…”
“你们能够先放开我了吗?”
“这样被你们抱着很累诶…”
我用很无奈的语气说了这样的话,感觉像是抱怨。
但事实上不是。
而我这样的话在这种场合下大概是非常的不解风情吧。
不,不是大概,是真的非常的不解风情。
但不这样说,我又能说些什么呢。
完全想不出来。
不光是因为脑袋还不清醒的原因。
再说了,实际上我也确实很累啊。
她们两个的身高可都是比我高诶。
而且还不是高得一点半点。
我现在的身高应该有一米六出头,她们却是一米七以上接近一米八。
胸…胸也是比我大的多…
这样的差距下,有人能够理解吗,我被她们抱着有多难受。
我的身体不得不承受她们从上而下带来的那种压迫感。
大的多余的胸部的重量也加在我身上,给我的腰带来负担。
更何况我还要费力的抬起手抚摸她们的脑袋,安慰她们。
只是现在我都已经有了脊柱的骨头连接处发出悲鸣的错觉。
也不知道继续下去承不承受得了。
手也是酸得不行,感觉要举不起来了。
所以,我是真的…
希望她们能够放过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