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苗苗…”
“你又怎么了…”
“保持意识啊…”
“好好看看我们啊…”
又有谁在摇晃我的样子,摆动的脑袋里面,大脑轻飘飘的。
非常的不舒服。
但也正因为这样,我得以摆脱了那噩梦般的幻境。
“怎么了吗?”
无用的问着不用问也知道答案的问题。
“还问我们怎么了?你知道你担心死我们了吗?”
“突然就像是刚才一样又失去意识了啊。”
“我的心脏都差点被吓得停止了啊,混蛋。”
“对对,真的很担心了喔。”
“你刚才的样子完全就像是灵魂被抽走了,只有身体还留在这里的样子。”
“而且…”
“明明都感觉被抽走了灵魂,表情看起来却好像还是非常的痛苦。”
“就像是…就像是在被折磨一样…”
“所以……真的是很担心了啊…我们。”
当我恢复意识说话后,我看到了她们表情中一瞬的惊喜,但马上收敛了起来,开始了对我的抱怨,或者说是侧面的表达她们对我的担心?
听完她们的话,我的心情绝谈不上好。
因为我非本意的又被她们看到了软弱的一面。
这让我有些无法接受。
更重要的是没想到我不详的妄想影响这么大。不光切断了我与外界的联系,甚至连内心的感情都通过表情传达到了现实中。
还让她们更加担心不安了。这是不能被允许的事情,也是不能被原谅的事情。
为什么我就这么容易自哀自怨呢。
我在心中自我埋怨。
不仅仅是让自己的情绪更加悲观消极,现在连周围的人也被我影响了。
这不就像是负面情绪的喷发器了吗,让人讨厌的那种。
这样的我要和谁成为朋友,然后想要拯救谁。
这样做,这样想,真的可以吗…
这是光靠想象无法得到解决的问题。
因为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不去做就不知道结果的。
于是我悄悄藏起了心中的悲伤。
那至少表面上也要做得阳光一点吧。
这样想着,展露笑容。
“有什么好担心的啊。”
“我一点事情都没有啦。”
“刚才,只是有些走神而已。”
“真的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啦。”
不断的强调自己没有事的事实。
毋庸置疑的事实,现在的事实。
刚才的谎言。
“真的吗?”
“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哪里痛吗?”
“手呢?脚呢?躯干呢?头呢?”
“都没问题吗?”
“要不然还是去医务室看看吧。”
“你都已经是连续两次出现这种状况了。”
“虽然现在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但果然还是应该找校医好好看看的。”
“对对,不舒服就是要好好说出来才行。”
“可不要因为什么奇怪的原因就不想说出来啊。”
“不好好治好的话,后面会变成更糟糕的事情也说不定喔。”
“那时候就不光只是我们担心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不过能够被我这么简单说服的人就不是她们了。
不,即便不是她们,也不会接受的吧。
几句话就想打消别人的顾虑什么的。
就算有万一的可能,这被人接受了。
也并不是代表着你真的说服了他们。
只是代表着他们可能其实并不在意你,只是出于礼节才关心你而已。
既然你说不用担心了,他们也就会顺其自然的顺着杆子下去。
绝对不会多说一句。
所以,我再次确信。
她们应该是真的把我当作重要的人在看待,才不会这么简单的接受我的说法的。
这样的事实让我抿起了嘴,微闭双眼。
朦胧自己的视线,妄图打消哭泣的念头。
自我询问。
今天是第几次了呢?
从心里溢出来的,无法掩饰的。
感动的次数。
.
.
.
同时,心中抱有了一个疑问。
为什么她们会说两次呢?
我走神的事情。
在我的印象中应该只有一次才对的啊。
感到不解的我开始仔细回想。
不,确实是两次。
一次是刚刚我再次自哀自怨陷入的噩梦。
还有一次是…
我听觉、触觉、视觉连带着思考都被断绝掉的黑暗。
说起来,我当时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的情况的呢。
我记得好像是…
手?脸颊?拥抱?呼吸?耳朵?吹...吹气???
啊啊啊啊啊!!!!
我当时竟然在想这些让人害羞的东西吗???
我是白痴吗??
是白痴才会那样胡思乱想吗?
不过为什么…会想这些东西呢?
对什么事情的不满?
对什么东西的渴望?
不,只是对真正的友情的追求而已。
但就算是这样,那为什么就不得不去想那些事情呢?
现在回想起来也是非常害羞的啊。
真的很害羞,很羞耻。
想挖个洞,变成鼹鼠钻进去的程度。
但人类再怎么说也不会变成鼹鼠的。
因为物种不同。
不过我就只是因为害羞就被困进了听觉、触觉、视觉连带着思考都被断绝掉的黑暗吗?
这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就算我承受力再怎么差,觉得有多害羞,也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就封锁自己,断绝与外界的联系吧。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我想要寻求答案和真实。
然而指向真相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感觉再怎么想下去也只是徒劳而已。
于是我决定把这些放在一边,先解决她们的问题,至少…
至少让她们不再担心不安就好。
在这之上的却是不能也不敢期望。
“我真的没问题了。”
“刚才真的只是走神了而已。”
“你们想想啊,我不是经常这样吗。”
“莫名其妙的就会钻牛角尖,去思考一些搞不清状况的事情。”
“然后陷入自己的世界,对其它的事情不闻不问。”
“所以。”
“真的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事情啦。”
“不如说是你们过度保护,想得太多了。”
“事实上真的是一点都不用担心的。”
“一点都不用。”
为了增加我话语的可信性,我多次重复使用‘真的’这个词汇,还拿过去的实例来举例,最后还两次强调了‘一点都不用’。
这些都会成为我取信她们的筹码。
因为人类是会在无意识之间就被诱导的生物。
“真的吗?”
“有问题的话一定要说啊。”
“对对,勉强自己可是不行的喔。”
“不用顾忌,有什么就说出来就好了。”
实际上也确实起到了效果。
她们虽然没有完全接受我的话,但态度比起前面已经软化了不少了。
接下来我只要再加把劲,就一定可以完全打消她们的不安的。
肯定是这样的。
“没问题,没问题。”
“真的没问题了啦。”
“到底想要我说几遍才够啊…”
“就算是我,被你们这样一直缠着不放的话。”
“该生气也还是会生气的喔。”
我强调自己的态度,然后发现她们的表情并未好转。
所以我在思考片刻后,再次说话。
“唔姆…”
“真的好啦,快把你们担心的表情收起来啊。”
“不然的话。”
“这不是让看着这幅表情的我,没问题也变得有问题了吗。”
“因为心情不好。”
“到时候可就都是你们的错了喔。”
我用着平常不会使用的语调,说着不习惯的安慰的话。
把自己放在与她们对立的位置上,想要激起她们的反动心理。
拼尽全力。
让她们忽视我刚刚的异常。
让自己至少外表看起来光鲜,露着笑容。
忘记里面却是像快速运转的机器一样,马上就要因负担太大而崩溃坏掉了的现实。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她们不再露出不安的表情才这样做的,所以…
我是,真的希望她们都够理解。
能够谅解。
不然…
我或许就快要真的撑不住了。